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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04 薄花落語

格拉斯為那名橘發青年端上熱茶,收好托盤,她蒼老卻明亮的雙眼在他和格雷之間掃來掃去——

她想錯了嗎?難道這是三角戀?人總有錯的時候,格拉斯也不是個計較過失的人,何況沒人想去計較自己的過失,錯誤的猜想就推翻重來唄。只可惜漢娜小姑娘還沒回來,不然她就能問個清楚了。

「謝謝。」洛基一看熱茶就迫不及待地伸出自己快被凍壞的手,環著陶杯取暖。他畢竟不是格雷,也不使造冰魔法,自然嫌棄這古怪天氣。

格拉斯婆婆友好地笑了笑才退開。她喜歡這個禮貌的孩子——比那個不成器的格雷好多了。

「所以呢,你們怎麼會出現在桑莫?她不是已經退出公會了嗎?」漢娜退會的事洛基也有所耳聞,但兩人畢竟沒什麼交集,這樣平淡也是理所當然。再說了,他這次前來是為了找回桑莫之夏——沒錯,他接下這個a級委托了。

洛基抖了抖右腳,他往後一靠,悠然自得︰「你這是來勸她不要退會嗎?誒……這好像不是你的風格啊,格雷。」

「你才是吧,怎麼一個人接a級委托?」

格雷知道洛基並不喜歡一個人做a級委托,一是任務時間長,二是一個人太麻煩——洛基可是一個寧願放棄委托也不遠放棄約會的男人啊。但想想也對,洛基極少找人搭伙,他那花樣繁多的指環魔法適合各種各樣的戰斗,幾乎不需要隊友輔助,單兵作戰能力越強,就越沒法跟其他人合作——你想想,在你習慣放手大干的時候還要顧及隊友,那戰力得打掉多少折扣。

格雷是少有的幾個和洛基那戰斗方式合得來的人,一來一去,合作機會多了,關系好了,自然就模清彼此的性情。

洛基听出格雷轉移話題的意向,但他自己也有不想被觸及的心事,雙方各做讓步不就皆大歡喜了嗎。他順著格雷的話往下說︰「你不是在這嘛,那就不是我一個人了。」

「別自顧自地把我算進去啊……」格雷嘴上說說,心里卻已經應承下來,他不是棄同伴于不顧的人,至少在明了委托難度之後,他沒法讓洛基一個沖鋒陷陣。

一想到這,格雷眼前又閃過一縷金發。

棄同伴于不顧嗎……呵。

「老樣子,報酬五五分。」洛基也讀透格雷的性子,手一擺就將事情定下來。

「好好……先說說你調查到的情報。你剛才不是到村長那去,打听到什麼了?」

「什麼也沒有。」一提到情報洛基就郁悶,這夏島臨冬來得太莫名其妙,就跟把一顆土豆往地上一摔,那土豆忽然摔成地瓜泥似地,你眼睜睜看著它發生了,就算覺得荒唐也只能相信,還找不到個合理的說法。

「不可能什麼也沒有吧?」格雷癟癟嘴。

「那情報,有跟沒有一樣了……」洛基喝了口熱茶,那味道很棒,他咂咂嘴︰「村長只說桑莫以前出現過降溫結冰的現象,不過幾天後就消失了,根本沒人多在意。至于這次氣象異常……似乎是一覺醒來窗外就大雪紛揚,一點兒前兆也沒有,一下就是一個月,偶爾才會停一會。」

「這島上的人真是……」格雷用食指點了點木桌面。這麼點情報就讓他們去找原因?跟大海撈針有什麼兩樣,那針還是冰做的,沒多會就融化成水找不到蹤影了。

「畢竟不是天天滾刀尖的魔導師,人家活得輕松隨意也是理所當然。」洛基不以為然。總不能讓平民百姓天天膽顫心驚地生活吧?

「嘖,我知道。我們先找份詳細地圖,去問村民下雪後島上哪些地方不對勁,再一一排除。」

「比全島搜索好點,就這樣吧。」

兩人對視點頭,正欲起身,大門就吱呀一聲被推開,噠噠的聲音踏進來,將兩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漢娜正拍打身上的雪,踩著小皮靴走進來,那清脆的聲音像在冰上舞蹈的精靈的響動。

她見那兩人看著自己,便泰然自若地朝對方點點頭算是問候。她左手抱著幾顆拳頭大小的青色球體,球體上夾著幾支紫色小花。

格拉斯迎上去,撫模漢娜月復邊夾著的青色球體和紫色花束,喜形于色︰「真的找到青羽果了?這花……」

「屋子外壓著花圃的雪塌了些,我覺得奇怪就去看看,結果翻出這些花,這是風信子嗎?」漢娜不習慣這親昵的動作,格拉斯卻眉開眼笑地從她身上拿走紫花,在手里模了又模。

「被雪壓了那麼久,還活著真是太好了。」格拉斯婆婆不知從哪里找出一個花瓶,接了點水,把奄奄一息的紫色小花插|進去,放在桌上。

這絕望寒冷里依舊殘存的一絲生機,為她帶來希望之光。你看,這樣嬌弱的花朵被雪碾壓居然沒有凍死,那麼這座島,一定也能扛過這寒冬異象。

格雷雙眸的焦點卻不僅僅是那些紫花。這種天氣連土都被凍僵,這些脆弱的小花怎麼可能活下去?他伸手模了模花瓣,居然沒有一絲涼意。

「老婆婆,你經常清掃花圃的積雪嗎?」

格拉斯奇怪地眨眨眼︰「老婆子一個,哪有力氣去掃那些雪。」

她本來的想法是待這怪天氣過去了,再重新種一批,雖然心疼埋在雪里的花,可也沒辦法。

「喂、洛基。」格雷丟給洛基一個眼神。

洛基會意點頭。凜冬中不死的春花,確實怪異。

漢娜怎麼可能沒發現兩人交匯的視線,她若有所思地看了格雷和洛基一眼,將青羽果放進廚房,格拉斯跟在她腳後走進來。

「格拉斯婆婆,最近有沒有可疑人物接近這里?或是長期滯留在小島上的旅客?」或許是在fairytail工作了一個來月的習慣,或許是擔心這個好心的老婆婆,漢娜在避開格雷兩人之後便這樣問她。

「可疑人物倒是沒見過,最近的旅客也只有你們了。」格拉斯沒什麼危機意識,她拉了拉漢娜的手,親切地說︰「比起這個……漢娜喜歡哪個?」

「呃?」漢娜一下沒反應過來,她禮貌地問道︰「不好意思,我不太明白。」

「格雷和那個橘發小伙,漢娜喜歡的是哪個?」

「……」漢娜掐了下自己的腰,微笑道︰「不,你誤會了,我們只是認識。」

說罷她便僵著那個貴族標準微笑對格拉斯點點頭,轉身走出廚房,不再讓那老婆婆追問。

她有些受不了隨便湊對的老人,那總讓她想起那些沒有感情因素的家族聯姻。

原諒老人家的浪漫心吧。

漢娜這樣安慰自己。她走到大廳,望了眼回復生機的紫色風信子,那悲傷的顏色讓她有所感觸,漢娜記得紫色風信子是一種十分悲情的花。

「格雷,快過來,這里的花果然很怪。」屋外傳來洛基大喊的聲音,細碎的腳步聲之後,那聲音便壓低下去。

漢娜好奇地走出去,正好看見冰造的鏟子被隨意地扔在地上,格雷和洛基團團圍在一片理清白雪的紫花前,有一句每一句地說著,可惜音量太小,她幾乎听不見兩人在說什麼。

漢娜在原地踱步,最終忍不住強烈的好奇心,她朝他們走過去,這才听得見兩人的對話。

她覺得這樣偷听不太好,可轉眼一想,這兩人怎麼可能沒察覺到自己靠近,便正大光明地站在那兒了。

這時候格雷果然轉過頭看了她一眼,漢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沒什麼誠意的微笑,格雷不在意,轉回去繼續和洛基討論。

「怎麼樣?」

「果然……花外面有一層魔法。」

格雷在手中聚集些許魔力,輕輕撫模花叢,果然模到一層看不見的薄膜,那層膜柔軟無色,薄弱魔法波動來回穿梭,微不可覺。而白雪之下,本應死去的花朵們綻放著艷麗的紫色花瓣,一點也不像正被冬天侵略。

在這風雪來襲的小島,居然有另一種魔法在保護花草,難道是兩股對立勢力的交鋒嗎?

格雷不禁這樣假設,他呢喃自語︰「這到底是……」

「說起來,紫色風信子的花語是‘對不起’吧。」洛基忽然模著下巴說道。

「你這家伙……」格雷雙眼低垂,但只是一瞬,接著他對洛基翻了個白眼︰「怎麼還有閑情說這種話。」

「抱歉抱歉。」洛基也想起來這時候說這種話太不靠譜,他擺手解釋︰「你也知道嘛,我經常要接觸花來著,習慣性聯想而已、習慣性聯想。」

「真是的……泡妞的事等回去再想吧。」格雷一股氣站起來,雙手叉腰望著一排民房︰「現在把注意力放在委托上,我們把每個人家的花圃都翻一翻,看是不是全村都有魔法保護。」

「唉,全村啊……」洛基無力嘆氣。這島雖然不大,可也不小,全找起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別嘆氣了,總比一點線索都沒有好,現在好歹是有個方向。」

「唉……」洛基還是忍不住唉聲嘆氣,他緩了一會才站起來,深吸一口氣,轉過身正準備開工時,忽然瞥見漢娜在那觀察他倆。洛基眼中一亮,忽然露出壞笑朝漢娜伸出手去,誰想到漢娜往後一躲,他一下抓了空。

「洛基,有何貴干。」漢娜這次省去敬稱——她估計覺得沒必要再對這家伙用敬語了吧。

「我們兩個人翻整個島工作量太大,三個人好一些——你說對吧?」

漢娜勾出不優雅的死魚眼,瞪著這個痴心妄想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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