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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賭了!(一更)

回廊離正屋不遠,進進出出忙碌的丫環婆子,听到喊叫聲,連忙奔了過來,一探究竟。

見到齊蟬倒在地上,一條虎斑頸槽蛇,爬入了草叢中,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丫鬟連忙去喚人,留下一個婆子,照應著齊蟬。

婆子被那條蛇驚嚇得不清,哆哆嗦嗦的走到齊蟬的身旁,見到她右腿的裘褲,破了兩個洞,撩開她的右腿裘褲,小腿處兩個小圓洞,流著紅色的血,不一會兒,便是高腫了起來,周邊泛著黑色。

雙手按在傷口處,替齊蟬將黑血擠出來。

秦姚看著這一幕,連忙拿著帕子擦拭著傷口,臉色好不到哪里去,慘白的毫無一絲血色。雙手微微發顫,一不小心按痛了齊蟬的傷口,齊蟬毫無意識的發出痛呼聲。

「這是怎麼回事?」就在這時,韓老夫人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來。看到齊蟬腿上的傷,臉色一沉,府中壓根便是沒有蛇,如何會被毒蛇咬傷?顯然是有人故意放進來的!

秦姚嗓音顫抖的說道︰「我與薛夫人在閑聊,想著時辰差不多了,便前去大廳。未曾料到,有一條毒蛇突然躥了出來,即將要咬到我的時候,被薛夫人擋在身前。」方才那驚魂的一幕,依舊使她心有余悸。

韓老夫人是個人精一樣的人,听聞了秦姚的話,便知這毒蛇要咬的人是誰!

一時分不清,究竟是沈將軍結怨,讓人在韓府生事!

「你可有大礙?」韓老夫人上下打量著秦姚,就怕她出事了。若是秦姚出事,這條毒蛇出現在韓府,沈長宏那頭不知該如何解釋。可眼下,齊蟬這茬事兒,也令人頭疼。比起秦姚,卻是容易調解得多!

秦姚搖了搖頭,指著齊蟬道︰「還請老夫人請大夫給薛夫人救治。」

韓老夫人點頭,提著的心放了下來。心知多出幾件這些事,就不是給她做壽了!「先扶著將軍夫人下去休息。」

秦姚搖頭︰「老夫人這畢竟是因著救我而受傷,沒有听到她平安的消息,我這心里頭難安。何況,相信貴府不會平白無故的有毒蛇出沒,斷然是有人拿韓府做箋子。」話落,便見到府醫急匆匆的走來,替齊蟬診脈,處理傷口。

韓老夫人心中‘咯 ’一下,秦姚的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便是不會輕易的罷休了!可今日里來來往往這麼多人,要查起來,也著實不易、

目光落在齊蟬的身上,老夫人眼底閃過深思。京中大大小小的動靜,她們韓府必定會得知。齊蟬那日夜里尋沈青嵐要銀子被拒後,便到處明里暗里說著沈青嵐的不是。這會子,怎得就好心的救秦姚,連命都搭上了?

「你們去查,看有哪些個人,來過這園子。」老夫人指使著身旁的丫環奴才,走到草叢中,看到到膝蓋處的花卉,被壓倒。便吩咐人,跟著這條毒蛇所過的地方追查過去。

府醫給汽車呢齊蟬救治後,擦著額頭的汗水說道︰「這毒不是很厲害,且救治的及時,沒有性命大礙。」

老夫人頷首,讓人將齊蟬抬到廂房去。隨即,讓人去通知薛府的人。

不到片刻,便有丫鬟來回話︰「老夫人,這里只有廚房里頭的人,還有您院子里頭的丫鬟來過,並沒有其他。剩余的都是來給您賀壽的夫人們!」說罷,將經過這里的人,抄錄的一份名單,遞給了老夫人。

老夫人掃了一眼圍著看熱鬧的眾人,目光一沉。這麼多的人,如何排除?關鍵是要尋到證據!

折疊著這一張名單,只等著那方追查毒蛇的人,來回話了。

「老夫人,這是虎斑頸槽蛇,這樣的蛇大多生長在有水的地方。極少出現在內宅,儼然是有人故意抓來。」府醫根據齊蟬所中的毒推斷而出。

老夫人沉吟,完全沒有頭緒。心里猜測著,是不是齊蟬下的苦肉計?若是存心要置人于死地,為何抓一條毒性極弱的蛇?

這時,齊蟬頭痛麻痹的癥狀褪去。緩緩的睜開眼,看到眾人,便想到方才她替秦姚擋毒蛇。慌忙起身,看著腫大的小腿,裹著一圈圈的白紗。隨即,看向秦姚虛弱的問道︰「親家,你可有事?」

秦姚搖頭︰「我無礙。」

齊蟬見秦姚態度冷淡,心知壞事兒了。當時她也不知為何要替秦姚擋著毒蛇,只知道若是秦姚被咬,與她在一塊兒,沈長宏定然會怪罪她放的毒蛇。她認識這蛇,知曉毒性不強,便沖了上去,興許沈青嵐見她救了她母親,便欠下了恩情。

如今,倒是苦肉計了!

「你們可有抓到凶手?這人斷然是要陷害將軍夫人,讓韓府與將軍府為敵!」齊蟬慌忙開口說道,澄清自己。

老夫人神色淡淡︰「你先休息,待會兒便有人查探回來。」

「我……」齊蟬白著臉,心里後悔,她不該這時候尋秦姚。

「你先休息,有什麼事兒,待會再說。」秦姚替她掖好被子,站在一旁。听到急促的腳步聲,抬眼望去,便見到沈長宏一襲墨色滾金邊錦袍,闊步走來,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

進了屋子,如鷹一般銳利的眸子,掃視了眾人。目光落在了床上的齊蟬身上,徑自走到秦姚的身畔。冷聲說道︰「老夫人若不給長宏一個交代,就別怪長宏不顧念情義。」

韓老夫人心一沉,該來的還是來了!

「你性格還是如此急躁,老身已經請人去查。」老夫人將丫鬟給她的名單,遞給了沈長宏。沈長宏看了一眼,指著上頭三個人名,手一揚︰「給我給查!」一條黑影出現,拿著名單,便不見了蹤影。

站在身後的盛老夫人,眼尖的瞧見沈長宏指著她大兒媳,薛夫人,還有薄夫人。眼底若有所思,一言不發的坐著。

盛夫人察覺到婆母臉色微變,輕聲詢問道︰「母親,您可有不舒適的地方?」

盛老夫人眼皮子不抬一下,冷淡的說道︰「你自個小心些,方才沈長宏命人去朝你與薛夫人、薄夫人。」

盛夫人臉色微白,斂目道︰「母親無須擔憂,他挑選的這幾人,都是在大殿上爭對過沈青嵐的人,他只是以我們幾個為重點。」

盛老夫人‘嗯’了一聲,品著茶水。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辰,追查毒蛇的小廝匆匆而來,回話道︰「老夫人,奴才追查到了牆角,毒蛇從狗洞里爬了出去,看到有個人將毒蛇裝進了竹籠里,背著離開。」頓了頓,補充道︰「奴才拿石子砸了他,將頭上的帷帽砸了下來,滿臉的傷疤,如同爛蛤蟆一樣,一層一層的。」極為的惡心。

「傷疤在流膿?」沈長宏追問道。

小廝點頭︰「是,流滿了膿水。」

沈長宏冷笑了幾聲︰「老夫人,這人是居住在玉龍峰的毒ど,專養毒蛇為生,我便在府中,等候老夫人的消息!」說罷,沈長宏抱著秦姚離開。

老夫人一臉難色,沈長宏明知是毒ど,卻偏生讓她去查。擺明了毒ど,不是好對付的人。揉著眉心,以身體不適為由,讓自個的長媳與長子接待客人,回了屋子想對策。

齊蟬在听到毒ど時,便臉色微變,看著盛夫人,她面色平靜的伺候著盛老夫人。垂著眼瞼,若有所思的看著沈長宏與秦姚離開的方向。

這頭,沈長宏將秦姚抱著上了馬車,馬車里等著的太醫,立即給秦姚診脈。臉色霎時凝重了起來,張口欲說,手心一重,抬眼便見秦姚給他使眼色。微微一怔,嘆息道︰「並無大礙。」

秦姚手撫模著肚子,依偎進沈長宏的懷中,望著馬車黑篷頂說道︰「你明知是毒ど,為何不親自去查?」

「你想的太簡單了!毒ど終年與毒蛇為伍,渾身全都是毒,他的一滴血,便能讓這方圓幾里,寸草不生。他不輕易的出山,就連你父親去請他,都不曾請動。這次下山,不單只有受人之邀對付你,其中定然還有其他的緣由。」沈長宏神色凝重,毒ど性格古怪,陰晴不定。這一刻與你合作,下一秒不能保證他會翻臉。

可若是如此,他出手必定萬無一失,為何拿了一條毒性不強的蛇?

沈長宏劍眉緊蹙,看著懷中的秦姚,心中一陣後怕。他方才便是听到有消息說毒ど下山,便未能與她一同去韓府,未曾料到對方的目標是她。

雙臂抱緊了幾分,低沉的說道︰「姚兒,日後你便莫要再出府,好好養胎。」

秦姚頷首,心知他這次按兵不動,定然有其他的用意。

「這次的罪,定然不會叫你白受了!」沈長宏冷峻的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秦姚闔著眼,他寬厚的手掌包裹著她的手,溫熱的觸感,奇異的安定了她慌亂的心。外邊的事,有他負責就是,她只管內宅。

「嵐兒身子不妥,我想去看看她,好安心。」秦姚想到齊蟬的話,心中擔憂不已。她一直知曉沈青嵐的身子不好,原以為見她豐腴了不少,應當沒有大礙,卻不知依舊出事兒了。

沈長宏臉色瞬間緊繃,眼底有著擔憂︰「嵐兒出什麼事了?」幾日前還好好,怎得突然就身子不妥了?

秦姚睜開眼,注視著沈長宏。因常年征戰沙場而練就了精壯的身軀,面容冷峻,陽剛堅毅,更加的充滿了魅力。沉吟了許久,才將沈青嵐幼年的事,說與了他听。

沈長宏一雙鐵臂緊緊的抱著秦姚,不知她承受了那樣多的苦難。難以想象她抱著女兒無助的模樣,心里狠狠的抽痛。拭掉了她眼角的淚水,冷硬的嗓音軟化了下來︰「姚兒,都過去了。嵐兒那麼小,都撐過來了。何況是現在?」

嘴上這樣說,心里卻是比任何人都要緊張、驚慌。他不知道怎麼做好一個父親,沒有從孕育一個孩子時,慢慢的開始學習,而是突然間,給他塞了一個長成的女兒。雖然驚喜,更多的是無措。

他不知該如何做好父親,每日里都覺得這麼的不真實,就怕一個睜眼,這一切都是夢。如今,听到沈青嵐所經歷的一切,與現在面臨的狀況。他的心情,很糟糕!

「不會有事的,嵐兒一定不會有事的。」沈長宏鎮定自信的臉上,出現了慌色。他不知是在安撫著秦姚,還是在告誡著自己。

秦姚是極為敏感的人,她又豈會感受不到他的不安?鐵血狠厲如他,在面對自己珍視的人時,也不是那麼的堅不可摧。

到了燕王府,沈長宏直接打橫抱著秦姚下車,徑自朝沈青嵐的院落走去。秦姚看著眾人詫異餓神色,羞赧的將臉埋在沈長宏懷中,暗自掐了沈長宏一把。可他渾身的肌肉,根本掐不進去,氣惱的捶了他幾拳。

沈長宏眉眼里含著笑,方才的陰郁情緒,煙消雲散。她還是不曾改變過,幸而……幸而他不曾發現了她的美好,才能得以讓他與她共續前緣。

進了院子,便感覺到氣氛不對。二人對視了一眼,秦姚的心驟然提了起來,心中的不安擴大。

沈長宏臉繃得更緊了,緊了緊手臂,幾個跨步進了屋子,室內清冷的氣息襲向二人。

正屋空蕩蕩,窗欞緊閉,屋內昏暗。齊景楓站在內室的珠簾外,紅玉與陸姍站在簾子旁,臉色都不太好。

秦姚心里‘咯 ’一下,連忙下來,面帶慌色的走到齊景楓的身旁,詢問道︰「嵐兒如何了?」氣氛壓抑的她都有些喘不過氣來,難道很嚴重?

齊景楓似乎站了許久,身體有些僵硬。見到秦姚來了,幽黯的眸子微動,嗓音微啞的說道︰「母親,您知曉智臻大師在何處?」

「到底怎麼了?」秦姚急的眼楮通紅,掀開簾子走進去。沈青嵐靠在床上,歪著頭睡著了。

「她方才喝了藥。」齊景楓入內,紅玉想攔著,陸姍拉住了紅玉, 了紅玉一眼︰真是缺心眼的丫頭。

紅玉欲言又止,世子妃吩咐不許世子爺進去的。可見到夫人在,呶呶嘴,也就退了出去。

秦姚看著沈青嵐眼皮發紅,便知曉是哭了一陣。心里又酸又澀,心疼的拿著她交疊在月復部的手,沈青嵐猛然驚醒,防備的後退,縮在了床角。

見到是秦姚,愣了一愣,緊繃的身體適才松懈下來。冷眼看著齊景楓,動了動嘴,沒有將他趕出去。

秦姚見她如此,便知是與齊景楓鬧矛盾了。忽而想到他詢問智臻大師,隱隱明白了什麼。沉吟道︰「景楓不要這個孩子?」

沈青嵐面色一白,緊咬著唇,緩緩的點頭。雙手放在月復部,紅了眼圈。「母親,我能行的,為什麼他就不相信?」

齊景楓本來想走近,見到她情緒激動,止住了步伐。乞求的看著秦姚,希望她能安撫好沈青嵐。

秦姚輕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齊景楓眼底閃過一抹傷痛,心知他在里頭,沈青嵐有些話不會與秦姚說,轉身走了出去。

听到珠簾的踫撞聲,秦姚見沈青嵐看著齊景楓離開的背影,敲了她的頭一下︰「你呀!竟是說些傷人心的話,就你一個人心疼孩子?他也是擔憂你心切,有什麼話,兩人好好婉轉的說。」見沈青嵐低垂著頭,無奈的說道︰「他方才詢問我智臻大師,想來是要護著你肚子里的孩子。若是當真沒有余地,母親也是站在他一邊的。人都沒了,生下孩子,也是個可憐的。你活著,將身子將養好,要生幾個不成事兒。」

「母親……」這些她都懂,可是怎麼能輕易的割舍得下?一想到失去他,心里頭便陣陣抽痛如刀絞。

「我是你母親,自然能體會你的心情。只能說,你們沒有與這個孩子結緣。」秦姚說著也是撫模著肚子,當年陳府醫說的一番話,她都記在心頭。有些話,勸慰旁人是那樣的簡單,可當落在自己身上,卻又是那麼的難以做到。

當初診出有身孕時,大夫便建議她不要。她曾經也掙扎過,終究是舍不下。抱著一絲希望,詢問了大夫,能不能生下來。當時大夫說孩子極有可能不健全,最好是放棄。

可當見到沈長宏知道有孩子時,激動的表情,她便更加堅定將孩子生下來的念頭。大夫只是說極有可能,並沒有肯定孩子不是健全的。興許她的孩子是健全的,她願意賭一賭。

沈青嵐指甲掐進了掌心,也渾然不覺。整個人都失去了神采,雙手環膝道︰「智臻是他的曾祖父。」閉上了眼楮,長而卷翹的眼睫上,掛著晶瑩的淚珠。

她能理解齊景楓為何要這樣選擇,可她過不了心底的坎。將滿心的不舍與痛苦,化作怒火朝他發泄。她知道他沒有錯,可是她控制不住。

「母親,我要好好想想。」沈青嵐抱著秦姚,隱忍的哭泣。

而屋外,氣氛凝滯,冷凝的似乎連周遭的空氣都凍結了。

沈長宏坐在主位上,端著茶水,放在唇邊,頓了頓,又放下。听到里面若有若無的聲音,心里頭似乎有團火在燒,燒得他狂躁。

「究竟是怎麼回事?」沈長宏沉著臉,冷聲道。

「嵐兒身子不好,為了給我解毒,曾經取了血,虧損太厲害,不曾復原。如今有孕在身,血虧之癥不曾好,太醫說好好將養,能將孩子保住,但是不知能否撐得過生產。」齊景楓眼底布滿了血絲,神情憔悴了不少。

好好將養,就是大補,大補必定補了孩子,將孩子個頭補大了……沈長宏一陣煩躁,‘啪’的一聲,一掌拍在小幾上,小幾震了震,四只腳分裂開來。

「既然知曉她身體不好,怎得就這麼……這麼不小心。」沈長宏說到最後,也知是難為齊景楓。這等事,怎得剎得住?事後吃避子湯,同樣有損身體。

齊景楓抿緊了唇,臉上有些尷尬。可一想到沈青嵐的事,神色冷然。「當初是智臻大師治好了嵐兒,我想去請他來。」

沈長宏半晌沒有搭話,許久,嘆道︰「也只得如此了。」說罷,起身進了內室,看著抱在一起的母女二人,沈長宏緊了緊拳頭。

「你們莫要心憂,傷身也傷肚里的孩子。」沈長宏寬慰道︰「景楓會尋智臻大師,你們好好將養便是。」

「智臻大師去雲游了,誰知他去了何處?」沈青嵐嘴角苦笑,上次請智臻去燕北王府,他便說去雲游四海,不知何時才會回大越。

室內一片寂靜,這時,屋外傳來紅玉的聲音︰「世子爺,宮里頭來了懿旨,管家說那是太後身旁的高公公。」

幾人面色一變,高公公出宮宣讀懿旨,便是要接沈青嵐入宮。她如今的狀況……

沈青嵐神色冷厲,太後是沒有吃到教訓,適才以為她是面團,她定會讓她知曉,她是一塊臭頑石!

一改方才的柔弱,冷笑一聲︰「為我更衣!」那麼多次的陷阱扭轉乾坤,不過就是一場生產?她會挺不過去?前所未聞的換血,她都存活了下來,她相信她為了孩子還有他,也一定會撐過去!

若這是一場博弈,她便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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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遲晚上八點更新二更,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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