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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你怎麼懲罰我都行,就是不能不理我

「這樣多幸福。」

薄薄的空調被蓋住兩人,齊磊的鼻息間都是徐佳清爽的綠茶氣息,而徐佳的鼻尖,漂浮著獨屬于齊磊的陽剛味兒。

齊磊把一條胳膊放到徐佳的脖頸下,對她說︰「我的手臂就是你的枕頭,你到哪兒,他跟到那兒,以後,你走到哪兒都會感覺是在家里。恍」

靠在一起,聞著彼此的氣息,感覺已經非常的親昵溫馨,齊磊又用他溫潤晴朗的聲音說這麼感性的話,讓徐佳心里軟軟的,跟楊柳拂過她的心一樣,輕輕地嗯了一聲刀。

這細微的回應,讓齊磊很是高興,當即抬臉,對上徐佳清凌凌的眸子,沖著她風情萬種地一笑,而後像一只可愛的小狗,拱了拱徐佳的脖頸,而後安安穩穩地側身抱著徐佳閉上眼,咕噥了一句︰「今天你累了,暫且放過你,明晚,唔,我可要好好疼愛你。」

徐佳臉一紅,一只手模過去捂住齊磊囈語的嘴,誰知他伸出了舌頭,細細地舌忝她的掌心,那種濡濕的癢癢的感覺,透過皮膚表層,似乎滲進了細胞里,讓她所有的觸感都變得清晰敏銳起來,連他微動的睫毛都能清楚地感覺到。

「你壞——」太癢了,徐佳想要縮回手,齊磊卻用力把她的手卡在他的嘴與她脖頸之間,听見她的話,從喉嚨深處低低沉沉地發出笑聲。

「暖暖,你這個樣子,真是可愛極了。」齊磊用下巴壓住徐佳的手,不讓她縮回去,空出嘴巴,笑意盈然地說。

徐佳窘窘的哼了一聲,把薄被一拉,「睡覺。」

「嗯,睡覺,我們三個一起睡。」齊磊的手落在了徐佳的小肚子上,微微摩挲了一番才安靜下來。

徐佳听到他睡著之前咕噥了一句︰「小寶貝,你可要爭口氣,健健康康的出來見我。」

這夜,听著隱約的蛙叫聲,徐佳呼吸均勻,之前對齊磊的種種擔憂因為他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而消失了。縱然前途未卜,但擁有這麼多的齊磊可以義無返顧地拋卻,她這個被養父母趕出家門一無所有的孤兒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整夜好眠,第二天,當徐佳睜開扭動脖子之時才發覺不對勁,轉頭,對上了齊磊黑亮的眼楮,他嘴角含著笑意,聲音慵懶地說︰「早安,親愛的。」

徐佳彎了彎唇角,「幾點了?我們起床吧。」

嚴實的窗簾縫隙透進了一絲光明,徐佳估模著這會兒應該不早了,當即坐起身準備洗漱,偏首,看到齊磊一手揉著胳膊,也坐了起來。

「我給你揉。」徐佳拉過齊磊被她壓了一整夜的胳膊,兩只白淨的小手上下揉捏著,「酸了吧,其實沒必要的,只要我睡著了,就忘了。」

齊磊笑眯眯地搖搖頭,「不酸,就是酸了,一大早得到這樣的待遇,也值了。」

徐佳白了他一眼,其實他的手臂結實的模起來硬邦邦的,枕著並不舒服,可這荒郊野外的,他又是個離家出走的孩子,不忍心打擊他,就忍著沒說。

「好了,我們起床,好了就去做早飯。」徐佳走向衛浴間,卻听齊磊在她身後說︰「恐怕輪不到你做早餐。」

等到下了樓,徐佳才知道齊磊說得對,因為顧默正在廚房里忙碌,一副駕輕就熟的模樣,而喬阿姨和齊宇還沒起初。

「顧大哥,我來幫你。」徐佳笑著走進廚房,伸手就要拿起西紅柿去洗,卻被顧默一下子搶了過去,「你出去和齊磊散步吧,早餐我來做。」

顧默搶西紅柿的動作有些突兀,徐佳不自覺後退了一步,剛好撞到了齊磊懷里,齊磊輕輕握住了她的肩,低頭,在她耳畔輕聲說︰「不要打擾他,我們出去散步。」

徐佳有些疑惑地隨著齊磊走到院子里,看到翠綠還沾著露水的菜園子,忍不住東看看西模模,有一個西紅柿長得又大又圓,泛著鮮紅,徐佳忍不住摘了下來,回頭笑問齊磊,「想吃嗎?」

見徐佳興致盎然,十分高興,齊磊嘴角一勾,點了點頭。

院子里就按了個水龍頭,徐佳走過去仔細把新鮮的西紅柿洗干淨,軟軟的皮就在掌心里滾動,忍不住就先咬了一口,齊磊笑她饞嘴貓,她便一邊嚼一邊把被她咬了一口的西紅柿遞到齊磊面上,齊磊瞄了瞄,在徐佳咬出的地方張大嘴咬了一大口,鮮紅的汁液順著他的嘴角氤氳開來,看起來有些好笑。

「你才是饞嘴貓,一口頂我三口。」徐佳看了看缺了一大塊的肉,臉色微紅地瞪了一眼齊磊。

齊磊指著那些開始泛紅的西紅柿,「你要是喜歡,我每天為你摘一個。」

太陽探出了頭,徐佳微眯了眼楮,笑著說︰「好。」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出了院子,遠遠地能看到早起的農民在水稻田里拔草,徐佳想起了小時候在棄嬰島時的情景,那時候島上也種植水稻,不過很少,大多是遍野的綠茶,一到采茶季節,會勞動的孩子就會挎上籃子去采摘。

有很多次,齊磊總是不讓她去,目的是為了陪他玩,她實在要去,或者冷著臉對他,他就會讓她去然後他跟著,卻並不幫她,只在她身後調皮搗蛋。

「小時候的事,你還記不記得?」想起以前種種,即使是隔了很多年的今年,徐佳仍然覺得憤慨。

「我比你大三歲,當然記得。」齊磊挑眉,意態輕松,仿佛沒想起小時候對徐佳做的那些壞事。

「那好,我問你,你為什麼總欺負我?為什麼每次有人來領養我,你總告訴人家說我有各種各樣的病,是個藥罐子,難養,害得我只能留在孤兒院。」想起那段整日被他欺壓的生活,徐佳至今心有余恨。

齊磊偏首,看著生舊氣的徐佳,朝她面前站了站,「九歲之前的我一點兒都不懂,只是單純地想要你陪我,所以我纏著你,因為怕你走了,我就一次次地阻止你被人領養,我知道我做的很過分,惹得很傷心,我只能說抱歉,現在,你要還是生氣,我就在你面前,你可以罵我、打我、隨便怎麼樣都行。」

齊磊挺了挺胸膛,他穿的隨意,上身一件地攤買來的水藍色襯衫,下面還穿著大.褲.-頭,腳上穿著拖鞋,不修邊幅的就像土生土長的鄉下人。

表情也像做了錯事,像老婆認錯的好丈夫。

徐佳看著他這副模樣,抬了抬下顎,哼了一聲,「我不罵你不打你,但我……」齊磊做出任憑處置的樣子,黑曜石似的漂亮眼楮凝睇著徐佳,一副听憑處置的神色。

「……我不理你。」徐佳轉過頭,大口大口地吃完西紅柿,朝著錯愕的齊磊揮了揮手,大踏步走向鄉間小道,朝著成片成片的稻花走去。

「暖暖,你不能這麼對我呀。」反應過來的齊磊連忙追上去,語氣間滿是委屈。

徐佳回頭,萬丈朝霞下,齊磊英俊的臉恍若天神,他的眼里倒映著她的身影,他在為她不理他而緊張,他滿心滿眼都是她。

「誰叫你那麼壞,要不是你,我早就和姐姐一起被領養了,也不會發生後來的那麼多事。」徐佳想到了自己的孿生姐姐,那時候她們是孤兒院里唯一一對雙胞胎,別人都說她們長得漂亮可愛,也有好幾對夫妻想要領養她們,可都被齊磊從中作梗破壞了。

後來他覺得泠泠煩人,當有人再來領養之時,就讓泠泠被領養去了。這件事,徐佳不知道該恨他還是感激他,她記得領養泠泠的那對夫妻看起來很有教養並且有錢。

想起來,便有些悵惘。

齊磊見徐佳臉色幽遠,隱有傷感,立刻迅速地過去抱住她,溫聲細語地安慰︰「暖暖,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吧,是我改變了你的生命軌跡,是我讓你吃了很多苦,是我讓你有了身孕,總之,什麼都是我,所以,把你的身體,你的心,你的未來,統統交給我負責吧。」

兩人在一起又是追逐又是說話的,驚起了稻田里的鳥兒,鳥兒扇動著翅膀,朝天飛去。

徐佳抿了抿唇,回頭,注視著從善如流的齊磊,「你可以去參加甜言蜜語勾勾搭搭演講比賽了。」

這話說的,齊磊都窘了。他只不過想哄心上人高興嘛。

「總之,你怎麼懲罰我都行,就是不能不理我。」齊磊態度嚴肅而認真。

徐佳眨了眨眼,突發奇想,指著面前足有一畝地的稻田說︰「好,你下地拔草,把這塊地干干淨淨地拔完了,這就是對你的懲罰。」

齊磊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立刻說︰「只要我拔完了,你就原諒我小時候對你做過的所有壞事?」

徐佳點了點頭。

「好。」齊磊當即下田,他也用不著卷起褲腳,光著小腿呢,他也用不著卷起袖子,穿著短袖的襯衫呢。

曾經嬌生慣養的人,做慣了大班椅的總裁大人,天天住別墅開豪車的公子哥兒,誰能想到這會兒下田除草呢?

就連徐佳都沒想到他居然答應的這麼痛快,連猶豫都沒猶豫一下,畢竟,

水稻田里很髒,為了施肥,通常會有各種大糞。

他甚至沒有穿水靴,就這麼下地了。

徐佳站在岸邊,看著在田地里忙活的齊磊,他的動作笨拙,卻努力地快速,因為非常的仔細,移動的很慢。

這是夏天,即使是剛出來的太陽也是灼人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即使是站著被太陽曬,徐佳都覺得熱了,又過了一會兒,身上都冒汗了。

「哥哥,姐姐,你們在做什麼?」正在徐佳猶豫著要不要叫齊磊上岸之時,響起了齊宇興沖沖的聲音。

齊宇神清氣爽地自院門口那里跑向這邊,精致的小臉上帶著新奇,顯然從未見過鄉下的野生野趣,也沒看過連綿不絕看不到邊的稻田。

「哥哥,姐姐,媽媽叫我出來喊你們吃飯,但是,你們在做什麼游戲?哥哥在那里找什麼?」齊宇眨巴著他勾人的丹鳳眼,因為身高原因看不清,不時跳著去看齊磊。

吃早飯了?徐佳想了想,便以此為理由叫齊磊上岸,誰知齊磊卻回她一句︰「你帶小宇先回去吃,等我做完了再回去。」

徐佳看了看紅彤彤的大太陽,沖齊磊說︰「回去吃了再來吧,你會餓的。」其實心想著等他上岸吃了飯就不讓他來了,誰知他並不听她的,堅持要做完了回去。

「哥哥到底在找什麼?我也要去找。」齊宇還以為里面有什麼好玩的,興致勃勃就要下田,卻被徐佳一把抓住。

「泥地里都是會咬人的蟲子,還有螞蝗,你別下去。」徐佳為了嚇唬齊宇,故作嚴重地說。

這話也被齊磊听進了耳朵里,只見他全身驀然一僵,伸到草上的胳膊頓了頓,他不動,頓時有好幾個螞蚱落在了他光著的手臂上,有一種毛毛的怪異的他從未感受過的感覺。

「那個是螞蚱,齊磊,你要是怕蟲子咬,就上來吧,我們一起回去吃早餐。」徐佳看出齊磊是害怕了,便勸他上岸。

誰知齊磊回過頭沖著她斯文爾雅的笑笑,大義凜然的說︰「開玩笑,我一個大男人,還怕區區小蟲子。」當即大手舞動起來,動作比先前更快。

其實,他怕的是……傳說中會吸人血的——螞蝗,學名水蛭。

齊宇真被嚇住了,不敢再妄想跟隨他的哥哥,不過卻看得起勁,壓根忘了回去吃飯這件事,沒過一會兒,喬菲又出來找他們。

喬菲看了看齊磊,看了看徐佳和齊宇,了解了一下情況,徐佳頓時覺得不好意思了,支吾著說︰「我已經叫他上來了,他不肯。」

喬菲擺了擺手,「男人大丈夫,說出口就要做得到,我們還是先回家去,大太陽底下,怪熱的。」喬菲一邊拉一個,拉著兩人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沒走幾步又回頭沖齊磊喊了一嗓子︰「兒子,老媽等你凱旋歸來。」

齊宇覺得好玩,跟著笑起來。可徐佳卻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看到齊磊在稻田里忙碌的身影覺得有點兒心酸,還非常的感動。

他們回到家,沒想到顧默把餐桌搬到了院子里,就放在了石榴樹下,桌上擺著幾樣新鮮小菜,有白粥和小米粥,甚至還有包子。

「哇,包子,我最愛的包子……」齊宇高興地喊起來,快樂地拿起包子塞進嘴里,卻被喬菲拿筷子打了手,被勒令去洗手。齊宇做了個鬼臉,然後乖乖地去洗手,回來後就規規矩矩地坐下吃飯,還不忘夸獎今天的大廚︰「顧叔叔,你的廚藝很棒,小宇很喜歡。」

徐佳喝著粥,看著顧默,也想說些贊賞的話,可她看出來了,顧默真正在意的恐怕只是喬菲的評價,其他人並不會多麼的在意,因為,他對喬菲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體貼和照顧,那種感覺,比姐弟又多出幾分不同尋常的情意,要說是愛情,又並不完全是。

這樣的情景,讓徐佳想起了在棄嬰島時,那時候顧默就是個十五六歲的大男孩,一直沉默地跟在喬菲身後,照顧喬菲和齊磊,從來听不到他多說一句。記憶中,他也是會燒飯做家務的,只是後來,他們三人一下子一起離開,她就不知道他們的生活情境了。

想來,以那只‘霸王龍’的個性,他一定禁止顧默和喬菲走的很近,因此,才出現了早上的一幕,因為能為她做一頓早餐的機會太難得了,所以他不想其他人插手。

想到這一點,徐佳對顧默生出了佩服之心,十八年,十八年,不離不棄,沒有走開,沒有結婚,站在一旁,看著她在另一個男人身邊,這是一種什麼滋味?

她無法想象。

「顧大哥,以後燒飯都是你的事了,你可真是深藏不露,燒的這麼好吃。」徐佳說著,她看到喬菲吃的優雅自在,看向顧默的目光里也有著別樣的神采,但不似愛情。

吃過早飯,他們全都進了屋,徐佳想去看看齊磊,可卻被喬菲阻止了,「外面太熱,你好好待著,你去了也幫不上忙,還讓他分心。」

這麼一來,徐佳只得在空調房里等齊磊。

快到十點的時候,齊磊回來了,嘴里恐怖地嚷嚷著︰「媽啊媽啊,我腿上有螞蝗,你們快來救救我。」

隨著叫喊的聲音,齊磊一陣狂風似的沖進了院子,兩只腳在空中亂跳著,連鞋子都沒了,听到這近乎驚恐淒厲的聲音,屋子里人人的心肝都顫了三顫。

徐佳最先跑出屋,一眼就往齊磊的小腿上看,他應該找水洗過了,依稀沾著泥巴的小腿上果然看到三四只螞蝗釘在那兒吸血呢。

齊宇從未見過,嚇得尖叫一聲,緊緊抱住了喬菲的大腿。

事實上,喬菲也從未見過,有點怕怕地看向顧默,顧默一聲不吭地轉身往屋里走,齊磊立刻大叫起來。

「你站著別動。」徐佳走過去使勁拍了拍齊磊的小腿,螞蝗立刻就掉了下來,可有一只鑽到肉里了,怎麼也掉不下來。

徐佳也心急,跑進廚房拿個盆接了一盆水嘩啦一下沖到齊磊的雙腿上,這下好了,泥巴被沖去,又露出了幾只附著在他皮膚上的螞蝗。

齊磊怪叫了一聲,臉都發白了,這時卻見顧默拿著點著的煙出來了,只見他蹲到齊磊身邊,一個一個地去燙螞蝗,螞蝗一縮,掉了下來。

徐佳又去拿了鹽,把鹽灑到螞蝗身上,螞蝗也掉了下來,齊宇見好玩,拿來鹽灑到吸了齊磊血的螞蝗身上,口口聲聲地討伐︰「叫你欺負我哥哥,壞蟲子惡心蟲子,把你毒死,毒死……」

「你過去坐下,看腳下有沒有。」徐佳皺著眉,眉心蘊著心疼,她竟不知原來齊磊這麼怕螞蝗,他的聲音都是緊繃的。

齊磊听話地坐下去,抬起腳,徐佳用水給他洗了洗,沒有是沒有,可是有好幾處被什麼割破了皮,泛著血絲,而他小腿上和手臂上,到處有些血口子和小疙瘩,尤其是腿上,顯然是被髒水泡的過敏了。

「我叫你上來的,你偏不听,你看你的腿,都氣水泡了。」徐佳看著,又看看那些沒骨頭令人心頭發毛的螞蝗,心里難受極了。

「暖暖,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其實,我只是想用實際行動告訴你,不用擔心我過不了苦日子,受不了貧窮的生活,別人能做到的,我也能,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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