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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默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對徐佳說︰「你別怕,就當是給自己放一次長假,給你們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撇開所有紅塵紛擾和繁華,去過一段平和的日子,說不定等你們回來了,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還會回來?這麼說,暫時離開只是權宜之計。

想到那只‘霸王龍’,徐佳猶豫了一下終究點了頭。

齊磊無比地高興,一把牽著徐佳的手就往船上走,船家已經等候多時了,見到兩人上船,高興地抽身。

「顧大哥,不跟我們一起嗎?」徐佳和齊磊並肩站在船上,看著岸上被風吹亂了發絲的顧默,輕聲詢問。

「不跟,他留下還有事。」

徐佳听出齊磊口氣里含著不欲多說之意,也就不問了,借著船上黯淡的燈光,定楮去看他,這才發現他瘦了很多,俊臉顯得瘦削,卻神采奕奕,精神煥發恍。

「你瘦了。」徐佳喃喃出聲,語氣輕柔,隨著潮濕的江風,裊裊飄散在空氣中。

齊磊一笑,剛要應聲,卻听船家驚叫了一聲,不由順著他的目光去看,頓時眼眶一縮,岸上,數不清的車子亮著遠光燈朝著這邊而來。

徐佳也看到了,心里一緊,一下子就想到一定是那只‘霸王龍’追來了,不由緊張地看向齊磊,誰知齊磊目光深沉,嘴角微微勾著,竟是不慌不忙胸有成竹的模樣。

「走吧,我們進去。」他們轉身之際,徐佳看到顧默上車沿著江岸往相反的方向離去,而那些尾隨而至的車輛,越來越密集,越來越近。

「齊磊,你父親來了。」徐佳緊張地睜大了眼,用力攥住了齊磊的襯衫下擺,他只是不听話就惹來那樣的毒打,這逃跑還帶著她準備私.奔,不知道又將遭受怎樣駭人的懲罰。

「沒事,別怕,跟我進去……」齊磊攬著徐佳,臉上甚至帶著從容的笑意。

他的這份從容,莫名的讓徐佳感到了安心。

齊磊帶著她進了船艙,沒想到外表看起來挺破舊的船,內里卻十分整潔安靜,地上,甚至鋪了厚厚的地毯,低頭一看,原來是新的。

看船家是個老實勤儉的人,斷然不會做這種奢侈的事,這一定是齊磊的杰作。

「你是孕婦,地毯防滑。」齊磊淡聲解釋,眉梢眼角透著溫馨的關切。

徐佳心里一動,唇角不受控制地勾了勾,再往里去,是一張舒服的單人床,鋪著薄被,船上的窗戶全都關著,空調發出細微的工作聲。

「你布置的很好。」徐佳回頭,看著齊磊,這一切明顯都是事先布置好的,顯然,齊磊是未雨綢繆。

「你來看看。」齊磊朝徐佳招手,徐佳疑惑地走過去,齊磊撩開窗簾,看向黑壓壓的江面,江岸上,那些車成排地停在那兒,岸邊來來往往全是高大魁梧的大漢,江邊,甚至聚集了幾艘快艇和輪船,顯然是想一舉捉住齊磊。

徐佳心里陣陣發緊,再看,幾乎笑出了聲。

只見整個江面上航行著的船都是和他們乘坐的這艘船一模一樣的,一樣的陳舊,一樣的響著發動機的隆隆聲,船艙里,一樣的亮著燈光。

最保守估計,也有幾百艘,如此數字,在這茫茫夜色中,在這遼闊的江面上,如何能一下子找到他們?

「齊磊,為了今天,你是不是準備了很多?」徐佳滿目驚訝和佩服,側眸,看到齊磊線條流暢的下顎,見他眉目沉靜,他偏首迎上她的目光,聲音清淺的說︰「還不都是為了你。」

還不都是為了你?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字字帶情地用他特有的方式鑿進她的心里,清淺,沉重,旖旎,婉轉。

「其實你不必的。」徐佳嘆氣,剛欲說些什麼卻被齊磊阻止了。

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大度地不理會她差一點說出口的那些讓他失望的話兒。

「噓——」

或許是重獲自由的原因,也或許是計劃成功的原因,更或許,只是因為見到心上人的原因。

齊磊的眉眼間光彩琉璃,墨玉似的黑瞳轉動時,眸光燦亮,恍若天上所有的星辰都落入了他的眼中。

他用他美麗的眼楮凝視著徐佳,徐佳心里砰砰亂跳,已經醉了一半,他又傾身,抱住了她。

tang還記得我在老頭子面前說過的話嗎?」齊磊輕聲詢問,溫柔的仿佛怕驚擾了徐佳的心緒,也怕,她搖頭說不記得。

好在,她說記得,每一句都記得。

「記得就好,我所有的努力不過就是想擺月兌商業聯姻和你在一起,我不想成為賺錢的棋子,如果你能體會我的感受,如果你真心實意,暖暖,請你……請你以後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要離開我。」

他的氣息噴在她的頸子里,帶著溫暖的熱氣,他們貼的這麼近,她幾乎感覺到他說最後一句話時,薄薄的唇瓣隱隱的顫抖。

可見,他是多麼的期待。

徐佳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伸出手臂,自他腰間穿過去,緊緊地抱住他。只是這麼一個微小的動作,讓齊磊渾身一震,似是異常的高興。

徐佳心里嘆息,她是不是很壞,居然讓這麼驕傲桀驁的他如此的患得患失?

「我們去哪里?」擁抱了好半天,徐佳才忍不住問,她的目光也禁不住看向窗外,那些快艇和游輪還在一艘一艘地找人,但相似的船只太多,又不停他們的調遣,基本一直在做重復工作。

也就是說,同一艘船,他們檢查了不止一遍,簡直是被齊磊耍的團團轉。

如此情景,徐佳很想看看尚若那只‘霸王龍’親眼看見了,會是怎樣一副氣急敗壞的表情?

忍不住的,徐佳推開齊磊,走至船的另一邊,撩起窗簾看出去。

「齊磊,你看,江邊那是你的父親,對不對?」徐佳驚訝地睜大眼去看,江邊,一個身形高挺的男人佇立在岸邊,面朝江面,不動如山地逡巡著江面上所有的情景。

「是他。」有些人,天生有一種氣勢,讓人即使隔得很遠也能一眼認出,更何況,與那人還有著血緣關系。

「不知道他看見你用這種方法逃走,他是不是非常的震怒和氣惱?」離得遠,無法看清‘霸王龍’的表情,徐佳覺得有點遺憾。

齊磊輕斥了一聲,伸手拉過徐佳一直拉著窗簾的手,「別看了,他不是來找我的。」

徐佳一臉錯愕,不是來找他的,那找誰?

腦海里忽地閃過一個想法,不由不可思議地問齊磊︰「喬阿姨也逃了?」

話說出口,徐佳覺得有點兒不對勁,連忙改口說︰「喬阿姨也走了?」

齊磊故作神秘地笑笑,俊臉一揚,「不告訴你。」

齊磊不說,徐佳也猜到個七七八八,看得出來,‘霸王龍’對齊磊的母親有著難以想象的佔.有.欲,同樣,也有著羨煞旁人的寵.愛。只是他寵的方式有點讓人招架不住,又這麼打齊磊,難怪喬阿姨伙同齊磊,一起玩出走。

「那齊宇呢?他怎麼辦?」想到那個古靈精怪的小鬼,徐佳還有點兒想他了。

「自然是跟著我媽一起走了。」齊磊理所當然地一說。

徐佳立刻笑出了聲,手一揚,打了個響指,「這下好了,就剩霸王龍一個孤家寡人了。」

「霸王龍?」齊磊不解,睨向徐佳。

徐佳咧嘴一笑,「就是你父親啊。」

齊磊怔了一下,隨即輕輕笑了出來,伸手去模徐佳柔軟烏黑的發絲,「還真形象。」

徐佳呵呵一笑,齊磊一低頭,吻上了她的唇,瞬間,空氣里溢滿纏.綿悱惻的氣息。

這邊情意流轉,岸上,齊溫璽直挺挺站立,內心像燒了一把火。

他只不過到閣樓看了一圈,回頭就看不到喬菲了,本來還以為她去幫忙找齊磊了,後來才後知後覺的覺得不對勁。

這麼多年了,都快半輩子了,她對他的態度從未像齊磊被打之後那樣好,本以為她也知道怕了,誰知這對母子居然醞釀著一起離家出走,不對,連齊宇一起,是三個人。

眨眼間,就把他一個人扔下。

還跟他玩這種金蟬月兌殼的幼稚把戲。

「先生,沒有找到。」一個小時之後,有人來匯報結果。

齊溫璽望著江面的神色驟冷,隱約的燈光下,臉色冰冷如雪,飽經世故的雙眼黑沉沉地盯著江面。

「再找,一定要給我找到。」他出聲,語氣鏗鏘有力,斬釘截鐵。

下屬不敢怠慢,縱然知道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仍然硬著頭皮去找。

這一找,就是一整夜。

而齊溫璽也在岸上站了整夜,下屬感到他一身的強勢氣息,縱然累了整夜,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更別提上前匯報無果了。

這一天,齊溫璽不吃不喝不動不搖站在一旁等,一直到下午三點,他才揮手,「先回去休息,他們肯定已經走遠了,回去重新部署,重新找。」

「是。」屬下應了一聲。

部署今晚找人工作的下屬是跟隨齊溫璽來到江城的美.國人,高鼻深眼,四十多歲年紀,黑發灰眸,是中美混血兒,名叫安德森,之前,為齊溫璽工作已經有十年,對他的脾氣還算了解。

今晚,可算是他見過的齊溫璽最為生氣的一晚,雖然他的腰始終挺得筆直不變,雖然他的表情幾乎沒什麼變化,可周身的氣場已經冷絕酷寒到極點。

別說其他人,就連他都感到陣陣寒意,好在,不眠不休了一個夜和一個白天,可以收工暫時回去休整一下了。

「安德森,你坐我車里。」齊溫璽眉目不動,轉身,進了自己的專車,司機早已在車上等候。

安德森听到命令,利落地坐到齊溫璽身旁,剛一上車,還沒喘口氣,便听齊溫璽沉沉吩咐︰「找黑客給我查看所有江城的監控錄像,無比在八個小時之內找到他們。」

安德森頭皮一緊,看來回去是沒的休息了。

「好。」安德森極快地應了一聲,在車上,就開始調遣在紐約的為齊氏家族效勞的電腦高手。

作為一個龐大的商業家族,多年來都在經營屬于自己的信息渠道,有時候一個信息的提前預知,就能洞察先機,利用先機賺取不可想象的巨大利潤。

經過多年的經營,齊氏的關系網可謂縱橫八達,手眼通天。

安德森相信,在一個城市里尋找三個大活人,八個小時一定能辦到。

但凡事都有意外,他們居然沒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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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鄉間小路上,一輛腳踩的三輪車上,徐佳穩穩當當地坐在齊磊的大腿上,而齊磊坐在一個小塑料凳上。雙手托著她的腰,他的胸膛就是她的椅背,兩個人穿著菜市場早市時擺攤的賣的那種便宜衣服,都帶著寬檐的大涼帽,徐佳還扎了兩個馬尾,肩膀上一邊耷拉一個,看起來就跟知青下鄉似的,一下子倒退了幾個年代。

路邊開滿了不知名的白色小花,陣陣熱風吹過,搖曳著,入目所及都是青色的稻田,別有一番風味。

「很熱吧。」大太陽底下的,能不熱嗎?齊磊心疼地拿著身上唯一一件上檔次的愛馬仕手帕,輕輕地去擦徐佳冒著汗珠兒的鼻尖。

「不熱。你坐著別動。」鄉間小道多是土路,坑坑窪窪的,難免顛簸,而她一直坐在他的大腿上,兩個人只隔著薄薄的布料,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他們不同的肌膚熱度。

她雖然出汗,但肌膚表面溫度沁涼,可是齊磊,就像一團爐火,一片滾熱,更為讓徐佳感到煎熬和尷尬的是,不停的顛簸之下,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下面有某個硬邦邦的東西頂著她。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麼。

她滿身的不自在,就想離他遠點兒,試圖撐著雙腳,他卻用力摟了摟她的腰,忽然貼在她的耳邊低聲說︰「怕什麼,大嬸以為我們就是一對夫妻呢,本來,我們就是,連孩子都有了。」

蹬三輪車的是一位曬得臉皮發紅的大嬸,將近五十的年紀了,卻很有勁,笑呵呵的說他們夫妻一定是大學生,長得白淨好看,沒在田地里干過活。

灼熱的呼吸混著燥熱吹拂在徐佳耳畔,令她不由自主想起了在船上的那個吻,本來只是蜻蜓點水式的,誰知到後來越來越難以控制,到最後,他的手都伸進了她的衣服,壓著她,激情難抑地就要進行更深一層。

關鍵時刻,她喊了停。

直到現在,齊磊那委屈隱忍的表情都在腦海里揮之不去,他長得太過俊美,一張臉勾魂攝魄的,上面有一點兒委屈,都會讓人心里發軟,不自覺地想要投降。

她也不知道自己每次拒絕的力氣是從哪兒來的,總之,她總是有定力拒絕他。

而每當這種時候,他的神情要多難過就有多難過,無疑,他是理解成她壓根一點兒都不喜歡他,才會毫不留情地拒絕的徹徹底底。

即使沒有細想,徐佳也知道並不是如此。

她只是,只是煢煢一人一無所有,只是個長相普通的孤兒。

可是他卻排除萬難地非要跟她在一起,她怕,太怕了,因為她除了一顆真心,什麼也沒有。

她曾經交付過真心的,對象是宋長笙,可是被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還冷酷殘忍地用腳凶惡地踩踏。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她是怕了。

不敢了。

「誰跟你是夫妻了,有孩子,那完全是一個意外。」徐佳側首,擦著齊磊的臉挨著他輕輕地反駁。

對她而言,可不就是一場意外的,她買的藥居然不管用,要不是,也不至于跟齊磊糾纏不清,他或許會安心地坐他的大少爺,不會陪著她逃離城市。

听了這樣的話,齊磊心里立刻不是滋味,她懷孕都快三個月,也願意生下來,卻還說這樣的話。

「暖暖,你真是鐵石心腸。」他們還在私奔的路上呢,她沒點兒甜言蜜語,卻說這種話,真真傷他的心。

徐佳也覺得說這種話有點過了,可這也不能怪她呀,都是他,大白天的,坐在農用三輪車上,熱太陽照著呢,他還能熱情似火的。

「唔,是我說錯話了,你別往心里去。」徐佳一臉歉意,回頭看著齊磊,這家伙熱的發絲都黏在了一起,可臉上卻沒汗,只臉色微微發紅,一雙眼,在這廣闊的天地間,越發美麗的勾人。

「可是已經進去了,你模模,三伏天,心口卻拔涼拔涼的。」齊磊捉住徐佳的手,摁在胸口,使勁壓了壓。

掌心下是齊磊強勁有力的心跳聲,買來的花哨的褂子松松地穿在他的身上,看起來就像是個沒品味的暴發戶人家的兒子,當然,是漂亮的兒子。

「哪里涼了,滾燙滾燙的,你看,衣服都汗濕了。」徐佳沒心沒肺地說著,臉上帶了一絲頑皮。

齊磊見她心情好,並沒有他擔心的不高興,偷偷松了一口氣,隨即輕松地湊近她俏聲說︰「衣服濕了,是因為你心硬如鐵,都不知道可憐我。」

他拉著她的手居然忽然往下,落在了兩人的縫隙間,停在了那敏.感的一處。

徐佳猶如踫到了燙手山芋,立刻使勁往回縮,可齊磊牢牢抓住他,就是不放。

朗朗白日里,徐佳倏地漲紅了臉,把頭深深地埋進了齊磊胸口,不敢再抬起。

「害羞了。」齊磊見到徐佳低垂臻首,是因為他的舉動,心里忽而就涌出一股無可救藥的甜蜜。

無論怎樣,她在他身邊,因為他的舉止而害羞,只要這樣,他也就滿足了。

三輪車慢吞吞地前行,兩人靠在一起,齊磊得寸進尺地做著些讓徐佳臉紅心跳的事。

「到了。」終于,再徐佳快把頭幾乎垂到齊磊腰部時,前面辛苦的大嬸慢悠悠地停下車,回頭沖他們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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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六千更新了,是否言情內容少,大家不愛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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