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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青璃的日子過的相當的無聊,平日里都是深居簡出,白日彈琴繡花練大字,管家理事,要麼就是和沈冰雨說說閑話,回憶回憶從鳳陽到京都一路上的心酸,過的十分的平靜。

自從上次在三皇子府上參加祈福宴會,趙晚晴被人殺害已經過去了三天,可是事情非但沒有平息卻愈演愈烈,第二天就有御史借著此事在早朝上參了三皇子耶律楚仁一本,說三皇子安與享樂,治下不嚴,皇上一直打哈哈,也沒給出具體的方案,只是讓京兆尹衙門,大理寺和刑部聯合審理此案。

趙晚晴是京兆尹趙大人的獨生嫡女,從小便受盡寵愛,這才養成這種囂張跋扈的性格,這次參加給太後的祈福宴會,不想卻命喪黃泉,死狀淒慘並且死不瞑目,讓他這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看皇上的態度就是為三皇子殿下推月兌責任,這點讓他很不滿,直接稱病,連早朝都缺席。

青璃密切的關注事態發展,那天祈福宴會的人很多,而且三皇子府邸還有不少丫鬟婆子,侍衛,沒準就能有目擊者,結果事情過去幾天,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看來破此案的機會並不大。

因為這件慘案驚動了皇上,所以不少相關的官員都急的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如不能完美的解決此案,得罪的人可就多了,皇上,三皇子還有京兆尹趙大人,隨便揪出來一個給他們穿小鞋,都夠鬧心一段日子的。

水零歡在第二天也來抱怨了一次,趙晚晴活著的時候不得安生四處找茬,死了還是一樣,她的伯父刑部尚書水大人因為此案被三皇子耶律楚仁叫去商議,一夜也沒能回來。

「小姐,門外有一個丫鬟求見,說是三皇子殿下府上的。」

青璃正在繡花,听說文氏的生辰就在這幾天,她正在趕制一副牡丹的屏風,因為時間不太夠用,她晚上的時候還要在空間繡花,所有她會的針法全部用上,這是雙面繡,正面是牡丹花開,反面是蝶戲牡丹,其中還用上金線和寶石點綴,顯得很是奢華。

「哦,讓她進來吧。」

這三天每天都會有人上門,不是問情況就是打探消息的,話里話外把青璃也當成懷疑對象仔細的審查,理由很可笑,就是趙晚晴雖然赤luo的身子,卻沒有遭到性侵犯,如果是男子的話見到赤luo的女子會忍不住,她簡直無語,想要侵犯也要看看有沒有時間才是,就趙晚晴的嗓門,一定能喊破天。

「莫小姐,奴婢是三皇子殿下府上的丫鬟木楓。」

「于嬤嬤,搬個繡墩給木楓姐姐。」

青璃很客氣,面對行禮禮貌的點頭,麥芽過來取走了針線,杜鵑機靈上茶水,屋里一共丫鬟婆子三人,井然有序,各司其職。

這次來的不是木蘭,但是青璃也听說過這個木楓,說她原本是三皇子小妾身邊貼身的丫鬟,因為顏色太出眾,得了小妾的嫉恨,本來以色伺人的飯碗就不好吃,還要有個丫鬟容貌壓過主子,所以小妾經常虐待這個木楓,有一次被三皇子發現,就收了做貼身的丫鬟,就是因為她頭頂著裝滾燙開水的茶壺臉上那種隱忍的表情,不求饒,有骨氣卻也順從。

「莫小姐,奴婢這次來,是衙門里的大人讓奴婢過來問話。」

木楓容貌不錯,但是說十分出眾也不是,就是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並不是張揚,是沉靜,青璃最喜歡這樣的丫鬟,可能她手上沒什麼得用的人手。

「我曉得,有什麼你就問吧,願意配合。」

青璃點頭,最近這幾天,都不知道來過多少丫鬟,上午來下午來,有一次深夜還被叫起來。

「奴婢打擾了。」

木楓站起身又行禮,這才坐下,從袖兜里拿出來一個炭筆,問道,「就是在祈福宴會那天,莫小姐有沒有和水零歡小姐分開過?」

「沒有,我們從進門就踫到,到德全班的戲唱完之後。」

青璃挑了一下眉,覺得這次這位不太好打發,問她有沒有和水零歡分開過,不是懷疑她就是懷疑水零歡,但是她的層面更大,因為在阮家的時候,她和趙晚晴發生爭吵落湖,很多人都知道。

「听說您和趙晚晴小姐曾經有一些齷齪?」

「是啊,她看不起我的身份,我們吵過,然後她還把我推落了湖。」

青璃眨眨眼,這就按照現在警察局筆錄的形式啊,看看有沒有殺人動機,主要她有不在場證明,誰也不能陷害了去。

「那您對趙小姐有怨恨嗎?」

木楓說著,還抬起頭,專注的注視青璃的眼楮,不放過她臉上一絲細微的表情。

「怨恨談不上,但是她的確是不討喜。」

多說多錯,青璃心里郁悶的很,這到底是誰啊,還帶這麼問話的,看現場的情況也知道不是一個弱女子能下手的,正常情況她殺趙晚晴不被察覺是不可能的,不能懷疑她有同伙吧。

「听說您那天到絳雪軒是最後一個進門的,並且在門口停留過一瞬間,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例如,趙晚春小姐?」

听到木楓這麼問,青璃心里一個激靈,難道這些人發現什麼了?不太可能,他們怎麼知道她進門的時候停留片刻,難道水零歡說的?而且,為什麼舉例子是春兒姐呢。

「啊?春兒姐那時候不應該和水零黎小姐在水榭嗎,我是有找過她,但是沒看到,我最後進門的是因為注意到門上的雕刻,好像是孟母三遷,和絳雪軒的名字不太符合。」

青璃很慶幸在絳雪軒的時候在門口確實看了一眼門上的雕刻,不過很短暫的就被春兒姐和藍衣人吸引去目光。

「原本的浮雕應該是傲雪寒梅,是匠人在裝飾的時候放錯了門板,後來我們殿下點頭,就沒換回去。」

木楓說起這個,又一副笑臉,接著的問題都不尖銳,青璃那天只穿了一件衣裙,並沒有替換,他們懷疑的人真的是春兒姐,因為她換了三次衣裙,其中有段時間不知道去了哪里。

送走了木楓,麥芽立刻苦了臉,憤憤不平的嘟囔,「這些人怎麼回事啊,趙晚晴小姐死了關您什麼事,問來問去這都第幾次了,越問越離譜。」

「哈哈,配合調查,應該的。」

青璃洗了手,又重新拿起繡線努力的繡花,不一會兒,沈冰雨被兩個小丫頭扶著也來這邊閑聊。

「璃妹妹,那天真是驚嚇,幸好你沒事。」

青璃的牡丹圖構架太大,周圍還要用金線勾邊,串上寶石和珠子,這細致的活計她做不來,一直都是沈冰雨在幫忙。

「我是沒事,看樣子是成了嫌疑犯,每天都有人上門問話。」

青璃苦笑了一下,心里在打著鼓,即便知道芷諺是凶手,她也不希望二人敗露,從內心里,總是記得在小鳳縣鎮上那時候的雪中送炭,還有後來細致的禮物。

感情這個事是最不能預測的,即使身份地位懸殊,只要愛,就應該被祝福,雖然死了一個趙晚晴,但是對青璃沒什麼大影響。

「可是你的一鳴驚人,完全被趙晚晴小姐的死搶了風頭。」

沈冰雨為人仔細,用細針穿著珠子也不嫌煩,她是覺得吃住都在忠武將軍府,整天還有小丫鬟伺候,不做點什麼的話過意不去,青璃總是說路上被她照顧,其實不然。

「是啊,活著是冤家,推我入湖想要我的命,誰想到死了,還要搶我驚才絕艷的名聲,現在京都在傳她的事。」

青璃撇嘴,頗為無奈,她和淳于魔頭兩個人賣力的表演,就和耍猴的差不多,看過了就拉倒,一點余韻也沒留下。

她很想回鳳陽,京都是非太多,可現在淳于魔頭沒提走的事,看來還要等等看,她就只能耐著性子消磨時間。

昨天晚上在空間里收獲,又種下新的藥材和小麥,家里的點心鋪子用的細面,有一部分都是青璃之前提供的,全部放在淳于魔頭給的莊子上,請專門的人去那里拉貨,青璃只去了一次,發現山清水秀,美不勝收,莊子上的房屋應該也是新修繕不久,送她之前就應該被細心的打理過。

莊上有下人十多家,按理說都歸她管,之前是淳于魔頭的人,應該都算可靠,青璃看中兩個半大小子,人很機靈,她想留著放在家具鋪子里做打雜。

「小姐,外面有布莊的掌櫃求見,說是來交上月的賬冊。」

一個丫頭過來傳話,青璃記得她叫紅豆,是院子里灑掃的小丫鬟,看著也就七八歲,性子活潑的很,平日和麥芽處的很好,有時候還來討點心吃。

「麥芽,給紅豆包些點心吃。」

青璃一說有點心,紅豆樂的合不攏嘴,連連的行禮道謝,有時候有點好吃的就容易有幸福感,在莫家村的時候,一個雞蛋就能讓她開心一整天,特別是爹爹,大哥和三哥從鎮上回家,家里都要炒上幾個雞蛋,還是她吃的最多。

「莫小姐,這是上個月布莊的賬冊,因為要趕制春衫,布料賣的不錯,但是成衣就差了很多,庫房還堆積不少,如今到了多雨的季節,就怕放久了會返潮,舊年老東家也因此會損失一大筆。」

老掌櫃看著老實巴交,實際很人精明,青璃這才接了鋪子幾天,就給她出了一個難題,若是不能賣出去舊年的成衣,恐怕掌櫃不能心服口服,日後問題多多。

「恩,賬本我會看,明天這個時辰您老再辛苦一趟,到時候我拿出方案,我們再商議。麥芽,你去廚房一趟,有新做的點心給雲掌櫃包上幾包,再有那新鮮的大魚,也提溜上幾條,給鋪子里的伙計們發點福利,派府上的馬車送雲掌櫃回去。」

青璃吩咐著,小恩小惠這是必須的,從細節能體會上一個人的用心,有時候,真的不是在意這些東西,而是一種重視,這點雲家做的不錯,給青璃很大的啟示,要賞罰分明才能服眾。

雲掌櫃雖然姓雲,但是和雲家沒有什麼大關系,早年也是自己開鋪子,來京城打拼,後來因為性子直接得罪了人,鋪子也開不下去,這才不得不去找活計,也是從小伙計慢慢走到掌櫃的位置,人也精明了很多,但是本質上還是個耿直性子,雲家少主就說過他,不會貪墨銀子,但是也不那麼好對付,若是能收服是一員大將。

「使不得使不得啊,小姐,這也不是年節。」

雲掌櫃推辭了幾番,這才道了謝,魚還好說,點心難求,听說如今京城最火的兩個糕點鋪子都是莫家的,還要搞限購,不是你有了銀子就能吃到的,連那些官家都要靠著丫鬟婆子去排隊,富貴人家也能吃到,就是買不到多的,雲掌櫃的獨生女很愛吃,可是他雖然管理一個大鋪子看著風光,每年也就百兩的年俸銀子,要養活一家老小,家里還請了個婆子做幫工,也是捉襟見肘。

「舊年堆積下來的成衣,不太好賣,如果過了時下流行的款式,怕是更難,璃妹妹,你有什麼辦法嗎?」

沈冰雨一直在里間,听到雲掌櫃的小刁難之後,也皺眉深思,青璃說明天讓人過來商議,也就是說一天之內能給出解決的方案。

「小雨姐,你先說說看你怎麼想的吧。」

青璃注定不會在京都久留的,如果沈冰雨有才干的話,青璃很樂意讓她幫忙,到時候會給她豐厚的酬勞,小雨姐不愁在京都的生活,青璃也不怕沒有值得信任的人。

「我家原來也有布料生意,那些過了氣的成衣,都是運往別的地方,京都過氣的衣裳,恐怕在鳳陽會賣的很好,這是雲掌櫃說的有道理,最近要趕上雨季,一路運輸的成本巨大,也不合算。」

沈冰雨說了一個方案之後,秀眉緊鎖,自己又把自己否決了,她最近在將軍府調養的很好,面若春水,臉頰紅潤也有了些肉,和前幾天在馬車下掙扎的樣子完全不同。

「只能就地解決了。」

青璃腦子里有好幾套方案,現代賣不出去的庫存都在進行打折降價,買一送一,或者時裝展示,返券等等,她並不愁,其實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她是尋找最適合這個時代的方案。

「舊年的款式,恐怕是要降價的,因為就算料子好做修改,這人工也是一大筆銀錢,能賣出去,不用堆積在庫房,也能有點流動的銀子。」

沈冰雨放下手中的珠子,想了又想,「恐怕還是要有點噱頭才行。」

對,就是這個噱頭!只有這個才能吸引人氣,青璃想了一個絕妙的注意,樂的不行,尹月曦那個喜歡賺銀子的肯定沒問題,水零黎和她關系不錯,忽悠一下應該可以,箐華郡主不用想了,身份高貴,請都請不來,白可心大小姐,神秘的一次還未露臉過,就算是女神也無濟于事,京城四美請來兩個站台當模特,哈哈,銷量一定不錯。

「要是夏荷,夏燕他們姐妹在就好了,還有雲煙。」

沈冰雨還不知道那幾個人的身份,因為她們都離開京郊莊子後不知所蹤,她總是告訴自己還是她命最好,對比她們,對比馮牡丹,她不但拿走了賣身契,還能專心的調養。

「是啊,大家都在的話我還有幫手呢。」

夏荷夏燕兩個人根本就是音信全無,雲煙在哪里,雲家少主應該知曉吧,可是她又不能問,真是憋的難受。

兩個人坐在一處研究,沈冰雨說了很多自己的看法,還讓青璃借此機會宣傳自己的家具鋪子,因為前幾天她曾經和沈冰雨說過,做了一種新型的煤油燈架子,是仿照宜家的風格,現在府上都已經換上新的,連丫鬟婆子都喜歡,沒想到這麼簡單的東西都能玩出花樣,這種油燈架子的成本不高,就幾十文,消費滿一兩銀子完全可以贈送一個,附帶家具鋪子的地址,還有一系列的小玩意兒。

「小雨姐,你真厲害!」

青璃可不敢小看古人的腦子,就在過年前,她給小舅舅的絡子,都是空間里的新花樣,現在仿品已經出來了,才沒幾個月的時間,已經賣到了京都,而且上面還串了珠子,價格也是那邊的好幾倍,有那心眼兒活的,肯定是大賺一筆。

青璃原本就研究布莊的事,沒想到被沈冰雨一個提醒,豁然想到其實還可以雙管齊下,于是趁在興頭上,青璃寫了一套方案,兩個人又研究,針對消費人群做了一番修改。

「青璃,我真是夠了,那趙家沒完了嗎?」

說曹操曹操就到,水零黎水零歡姐妹先後進了屋子,水零歡第一反應就是抱怨,本來出門想穿新鮮的顏色去去晦氣,堂姐還不讓,說是不想觸踫趙家的霉頭,結果兩個人一副慘兮兮的白衣裙。

「剛走一個丫鬟,說是三皇子府上的,叫木楓。」

見到兩人前來,杜鵑又出門換茶水,麥芽笑了一下,自覺的去廚房端點心,誰來都可以不準備這個,但是水零歡小姐不行,她會用一種哀怨的眼神一直看著你,直到你渾身發毛為止。

「哼,木楓不認識,去我那問話的是個叫木蘭的。」

水零歡看到麥芽出去,笑的眯了眯眼,夸贊道,「青璃,你丫鬟真機靈!」

「咳咳,是嗎?」

青璃用手握著拳,假裝放在嘴邊尷尬的咳嗽兩聲,水零歡不以為意,她瞪大雙眼看著沈冰雨,驚訝道,「小雨姐,這珠子這麼小,滑不溜丟的,放在手里就跑,你是怎麼穿上的啊,真厲害!」

青璃做的屏風外圍的一圈全靠手工串珠,沒有沈冰雨的幫忙她自己都沒這個耐心,一坐就是一天,那種日子很難想象。

「開始也滑的很,珠子太小,掉到地上也不好找,慢慢就熟練了。」

水家姐妹都沒有什麼架子,沈冰雨和她們一來二去混的熟了,也就沒躲閃,大家坐在一處熱熱鬧鬧的說話。

「木蘭問我是不是和你一直在一起來的,連你進門晚了一瞬間都要問個明白,奇怪,還總是問春兒姐,我說我們是真的沒見到,看她那口氣,誰都懷疑。」

水零歡氣呼呼的坐下,臉頰鼓鼓的,「我雖然討厭趙晚晴,可沒想讓她死吧,還對我問東問西的,什麼意思嘛。」

「也問了我,那口氣,我也是嫌疑犯之一。」

青璃同仇敵愾,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把三皇子和這些官差罵了半天,直到口干舌燥,這才解恨。

「青璃,我覺得你怎麼有些不一樣呢?」

水零歡說的累了,坐下喝了一杯茶水,又低下頭看著青璃的鞋子,看的她毛毛的。

「零歡,我哪不一樣了?」

說起這個,青璃就郁悶,坑爹空間真是一個神器,害的她最近洗澡都要躲著于嬤嬤和杜鵑,只讓麥芽一個人服侍,麥芽是天真好忽悠,但是每次都對青璃隆起的胸脯問題多多,還哭喪著臉說比她的大,就算傾家蕩產也要吃到白神醫的神藥雲雲。

「就是個子高了啊,你是穿了松糕底的鞋子嗎?」

京城官家小姐中也流行穿高底的鞋,這樣能讓裙子不拖地,看著人裊裊娜娜,翩躚飄逸。

「算吧。」

最近穿的都是平底鞋,在院子走踩到個石子兒都會覺得腳心疼,越低調越好,還是被水零歡發現了。

幾個人吃著點心和茶水,開心的聊天,這個時候紅豆又進來稟告,季嬤嬤在偏廳求見。

「小雨姐替我招待一下水姐姐和零歡吧,都不是外人,我先失陪一下。」

季嬤嬤一直跟在四嬸身邊,今天是三月十五,也是禮佛日,四嬸陳氏和文氏約好去上香,府里只留下季嬤嬤,最近青璃正在管家,有什麼事都要過來回稟。

「小姐,府邸出了事。」

季嬤嬤臉色焦急,她本來就是胖胖的身材,如今著急更是一臉的汗,看領口都有汗漬,可見是發生什麼大事。

「季嬤嬤,你慢慢說,到底怎麼了?」

青璃很淡定,連御林軍查府邸她都處變不驚,還能發生什麼天大的事。

「是老爺和夫人的小廚房出了事,今兒夫人去上香,帶走了桂圓,蓮子和老奴留下,就在剛才,蓮子想著夫人出去的時候曾經交待過,回來想喝上一盞冰糖燕窩,這也是文夫人送來的,誰想到她熬燕窩的時候就是回身的工夫,就到看一個叫紅玉的燒火丫頭往里面加藥粉,問她她還不承認,現在老奴也不知道里面是加了什麼藥粉。」

季嬤嬤抹著汗,想到那萬一是毒藥可了不得,要是把事情捅出去,也不太好,府上當家的都不在,只有小姐,還不曉得怎麼辦。

「那個叫紅玉的丫鬟呢,現在在哪?」

青璃沒想到竟然有這樣的事,回身的工夫就能被抓到的,估計也不是熟手,應該是第一次做,緊張所致,不過這個紅玉也很可疑,保不準是誰的人。

「老奴把她關進了柴房,派幾個丫鬟婆子看守呢。」

「帶我過去。」

青璃站起身,跟在于嬤嬤身後,柴房就在不遠處的地方,茶水間的隔壁,里面堆著滿滿的柴火,紅玉正在哭哭啼啼,抵死不承認自己下的是毒藥。

「嗚嗚嗚,小姐,您要為奴婢做主啊,奴婢一個燒火丫頭,哪有膽子下毒啊!」

紅玉已經被綁住的手腳,正靠在牆角哭泣,身邊還站著府里幾個丫鬟婆子,每個人都是一臉鄙視,眼光不善。

「你以為銀針測不出來,就不是毒嗎?」

青璃笑了笑,回頭吩咐道,「季嬤嬤,去,把那盞冰糖燕窩給本小姐端過來,嘿嘿,你家小姐剛好懂點藥。」

季嬤嬤一臉的惟命是從,自家小姐不簡單,如果說開始還有輕視,早在青璃在詩會,和祈福宴會上一鳴驚人之後就收起了心思,長在鄉野的小姐,能有如此的驚世才學,一定有一個隱士高人的師父,別說青璃說自己會藥,就是說可以變成妖精,季嬤嬤都會深信不疑。

「呵呵。」

青璃冷笑了幾聲,接過燕窩,打開蓋子聞了一下,剛才沒開蓋子就已經知道里面放了什麼,現在只是更加確定而已,確實不算是毒藥,因為喝下去不會死人,只會讓人絕育而已,這是最陰毒的絕育藥,一般都是大戶人家的主母用給受寵小妾的,天價,非常難得,想不到會出現在一個燒火丫鬟的手中。

「嗚嗚嗚,奴婢沒下毒,銀針都沒變黑,嗚嗚!」

「真是這樣的嗎?季嬤嬤,去把這碗燕窩賞給這個小丫鬟,既然不是毒藥,想來喝了也沒事。」

青璃背著手,心里驚訝,到底是誰的人能做如此的手腳?府邸里進了這種黑心的探子,四嬸不安全,她現在已經有了身孕,要是今兒喝了這個,肯定要把胎兒折騰沒了,而且才幾天,最多是落紅,只是當做普通的月事,不會上心。

「嗚嗚,我不喝我不喝,我還要嫁人!」

紅玉被季嬤嬤高大的身軀按住,旁邊還有丫鬟婆子過來幫忙。

「撬開她的嘴巴,給我灌!留一點底兒就行,這個確實喝了不會死人,只是陰毒的絕育藥而已,喝下去之後,怕是再難有身孕。」

青璃涼涼的說了幾句,季嬤嬤一臉的驚恐,流下豆大的汗珠,對比紅玉說還要嫁人的話,她心里更加信服,同時也後怕的很,現在老爺還沒有孩子,只有夫人,若是被下了這種陰毒的絕育藥……季嬤嬤簡直不敢想,招呼旁邊的丫鬟婆子,撬開紅玉的嗓子,直接灌了進去。

「嗚嗚,莫青璃,你不得好死!」

紅玉喝下去之後想嘔吐出去,可是手腳都被綁著,她只能在原地掙扎,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不得好死是嗎?那就要看誰先死了。」

青璃陰狠的眯了眯眼,這個紅玉不是熟手,應該不像被培訓好的探子,至少這個崩潰的情緒都控制不住,不打自招,應該是後來被收買的。

四叔的府邸才開沒多久,能快速收買她的人一定是給了大筆銀子,還和自己有大仇怨,耶律楚仁是個陰毒小人,但是他還不會對女人下手,這點節操應該有,再說四叔有沒有後代和他奪位沒一點關系。

「小姐,不好了,糕點鋪子那邊出事了!有人過來打砸!」

麥芽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得知青璃在這邊之後用最快的速度跑了進來,剛進到院子里的時候就大喊了一聲,然後直接坐到地下大口大口的喘氣。

「季嬤嬤,把她的嘴堵上,你派兩個丫鬟在此地看守,切忌,別讓她咬舌自盡,或者撞牆,看著她點,現在她還不能死呢。」

青璃雲淡風輕的笑了一下,季嬤嬤就一個哆嗦,平日自家小姐活潑的很,今兒見到這麼一面還有些不適應,不過藥灌的好!這起子陰毒小人,放在身邊絕對是一個隱患。

「真煩人,我才三天沒出門,又不消停了,唉,麥芽,你留下看屋子吧。」

這次府里有事,正好趕上水家姐妹在,水零歡听說糕點鋪子被砸,當下氣的坐不住了,那可是她最喜歡吃的,每天都讓丫鬟過去排隊,後來鋪子里針對貴賓有了一個送貨上門的待遇,她坐在府里就能吃到熱乎的點心,尤其是新出爐的蛋撻,到底誰那麼不開眼的,敢砸場子!

「堂姐,我們也跟去看看!」

在京都,敢砸莫家場子的人不多,或許也保不準是個不明真相的渾人,有點銀子就不知道怎麼好,人傻錢多,不曉得這鋪子是忠武將軍府開的。

「青璃,你放心,看看是誰,要是個渾人,直接讓衙門捉走就是!」

水零歡拍了拍胸脯,突然想起來自家爹在外做官,在京都也只有大伯是個刑部尚書,所以她看了看堂姐,結巴道,「找白公子肯定沒問題。」

「嘿嘿,看著吧,這次才精彩呢,找衙門是不行,或許砸場子就是衙門的人呢?」

「青璃,衙門的人消息靈通的很呢,怎麼也知道這是你四叔的鋪子,他們哪有那個膽子……」

水零歡眨眨眼,話說了一半,又停下,她看了一眼水零黎,見她也點頭,這才驚訝的捂嘴,「不會吧!」

得到消息,兩個糕點鋪子無一幸免,青璃不會分身,只能去最近的鋪子,還好一路比較暢通,很快就到了事發地。

現在打砸已經進入到尾聲,鋪子外面還圍著不少前來排隊的丫鬟婆子,這些都是京都流言的主力,誰家有什麼糟心事,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會鬧的京城沸沸揚揚,自家的點心鋪子牌匾,大門都被砸掉了一地,里面的糕點架子,全部散倒,地下還有被踩的稀巴爛的糕餅點心。

青璃心里的火氣蹭蹭的上漲,每當看到人糟蹋東西她就會很心疼,想起在莫家村的時候,一塊幾文錢的桂花糕都是珍貴的,想到自己小弟,還沒吃過如此精致的糕點,全部被這些人渣推倒,連廚房里的裝面的大缸,都被打碎,細白的面粉撒了一地,都是空間出產。

「莫家小姐算個屁,老娘是听我們夫人吩咐的,要不是莫家和水家那兩個倒霉的小蹄子,我們小姐怎麼能被人殺害,說不定凶手就是她們!」

一個濃妝艷抹的身材高大的婆子扯著嗓子大聲的喊,反正小姐被害的事情現在也瞞不下去,夫人窩火的病倒,自家還不能出氣?一個四品將軍算個屁!就算告到皇上面前,也不能把他們老爺夫人怎麼樣,畢竟三皇子殿下還理虧呢!

「你听說了沒,祈福宴會,就是莫家小姐一鳴驚人,趙家小姐才氣跑了的。」

「莫家小姐?就是穿著淡紫色衣裙那個吧,看著不像狠毒的人啊。」

「听說是莫小姐曾經把趙小姐推入湖中呢。」

趙晚晴一死,本著不道死人長短的精神,青璃成了靶子,被這些不明真相的丫鬟婆子顛倒是非黑白。

「有完沒完,人在做天在看,趙晚晴被殺管我們什麼事,她可是赤身**死的,怎麼回事只有她自己清楚!」

眾人詆毀青璃,把水零歡氣的直拍胸脯,水零黎想要攔著也沒攔住,把趙晚晴死狀都爆出個徹底。

這下,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轉移視線,又開始懷疑趙晚晴不清白,不過算是惹火了京兆尹府邸的婆子。

「嘴賤的小蹄子,你爹不過是個外放的從三品芝麻小官,算什麼,哪有你說話的地方,給我上!打死這兩個小蹄子,我們夫人重重有賞!」

趙家的婆子如此的猖狂,就敢直接和水家莫家作對,就是掌握了風向,皇上對趙家有愧疚之感,慘死在三皇子殿下的府邸,三皇子耶律楚仁本來有責任,現在推來推去也不知道凶手是誰,最後很可能不了了之,趙大人作為皇上信任之人,恐怕很了解他的心思,最後也是撫慰,就算打砸了莫家,他們也要受著。

至于兩位小姐,也都沒什麼了不起,打了就打了,只要不出人命,最後還要被壓下去,那婆子來的時候就得到夫人的指示,說是晚晴小姐活著就看二人不順眼,現在也要為她報仇。

「瞎了你們的狗眼了?」

水零黎揮舞的鞭子,直接朝著沖過的丫鬟婆子揮舞著,讓她們慘叫兩聲,但是對方人多,還有不少拿棍棒的,其他府邸的丫鬟婆子都震驚睜大眼,光明正大的圍毆官家小姐,這趙家莫不是瘋了不成!

「水姐姐,我突然覺得你是最睿智的。」

青璃站在原地,面色淡然的嘆了一口氣,根本無視囂張的趙家這群狗奴才的威脅。

「怎麼說?」

水零黎站在前面伸出鞭子,又擊退了兩個,回頭還不忘記和青璃閑話。

「就是鞭子啊,可惜了,我應該準備一把刀劍,最好要削鐵如泥的,嘿嘿!」

青璃笑了兩聲,空間里是有劍和刀,拿出來太顯眼了,她是不敢當眾的怎麼樣,但是自衛捅幾個死契的奴才,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不做點什麼,總讓人以為她是個老實巴交的包子,這可不行!

「哎呀嗎啊,淳于少將軍帶人過來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青璃也分神望了過去,淳于魔頭就和第一次在鎮上見到時候一樣,還是一身緊身的黑衣,跨下騎著四蹄踏雪的黑馬,身邊是方臉兒,還有桃花眼,後面跟著的都是黑衣騎裝的侍衛。

「來就來,我們也不怕!」

趙家府邸為首的那個婆子扯著嗓子喊,身後也跟著不少從京兆尹衙門調來的官差,兩方人馬來了一個面對面,互不相讓。

「我說妖女,你怎麼也在?」

白若塵騎著馬快步的走了幾步,正好停在水零黎身邊,他眼底帶著狐疑,「這好像沒你什麼事吧,你來的倒是快!」

「廢話少說,今兒小姐我要打個痛快,別擋路!」

水零黎最近都被禁止使喚鞭子,正手癢的很,沒相當竟讓踫見這樣的一幕,就算她抽死了趙家的丫鬟婆子,最多是賠銀子,對方無禮在先,冒犯官家小姐,本來就可以治罪。

「小的明白,願為您鞍前馬後。」

白若塵還逗趣了幾句,這才從馬上下來,既然趙家迫不及待的找麻煩,他就讓局面更復雜又能如何,正好通過此事也可以試探一下皇上的態度。

「哎呦喂,什麼風把淳于少將軍吹來了?老奴看您最近面色不好,恐怕有災啊,還是速速離去吧,這里可沒您什麼事。」

那個老婆子還站在中間叉腰,氣勢不減,青璃都不明白她哪里來的自信,她討厭淳于魔頭這種居高臨下的位置,不過還是道,「借我一根棍子。」

本來想要刀劍,可是那樣就要見血,在鋪子前面廝殺死了太多人,這地方以後晦氣會影響生意,青璃壓了壓,決定用棍子以暴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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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最後一天,都很開心吧,馬上迎來長假,大家國慶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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