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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歷三月初八,是三月里最好的黃道吉日,也是四叔莫如海家點心鋪子開張的日子。

四叔家只有兩個鋪面,原想一個做點心生意,一個開青璃預想的家具鋪子,因為典當了趙家送來的首飾,青璃自己也有了銀錢,四嬸的意思就是把兩家雜貨鋪都改成糕點鋪子,一個就算是分號。

初次上市的品種除了一般糕點鋪子里都有桂花糕,棗泥糕等,還推出了改良版的杏仁酥,芝麻條,一口脆,以及京都人沒有見識過蛋撻,蝴蝶酥,泡芙,水果味的女乃油蛋糕。

一大早,四叔和四嬸就直奔鋪子,早膳都來不及用,青璃這幾天都在家里裝病,沒有跟著去,其實她也不算裝病,是在空間里練習功法的時候發生點小問題,導致她這幾天都渾身無力,一直臥床休息。

沈冰雨被四嬸陳氏派來的人接了回來,也不知道于嬤嬤是怎麼和護國將軍夫人文氏報告的,第二天她回來時候就帶回來兩顆老參,讓上門診治的醫女驚訝的不得了,那兩根老參恐怕也有百個年頭,在京城官家夫人的收藏里或許不算稀奇,但是那都是留給自己用的,還頭一次听說用給簽了賣身契的丫鬟。

「小璃,你感覺怎麼樣了?」

沈冰雨從死亡線上掙扎回來,格外的感謝青璃,她現在身體上最重的傷勢就是右腿骨折,被木板綁住,走路還需要拐杖。

「小雨姐,不是說了我去你房間的嗎?你現在腿受傷,不能隨意的活動。」

青璃被麥芽從床上扶起,又給她身後墊了一個大引枕,以便靠著舒服一些。自從沈冰雨醒過來之後,青璃就把賣身的文書還給了她,像她那麼驕傲的人,恐怕是不能做丫鬟的。

「我就是過來找你說說話,這段時間過的真的和做夢一樣。」

想起自己被繼母賣給了人牙子,繼妹代替她成親,沈冰雨的眼神里就帶著寒光,隨即又變的淡然,原本她不過想找機會逃回去戳穿這一切,現在覺得很幼稚,繼母既然這麼做一定是有萬全的打算,說不定回去等待她的是更難堪的事,一個快要及笄的女子獨自離家幾個月,在外人眼里就是失了清白的,這個時候繼妹恐怕已經成婚,木已成舟,就算爹爹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小雨姐,你別想那麼多,這或許都是命,就像我,如果不被人牙子擄來,也見不到我四叔四嬸,也不會認識你。」

青璃安慰著沈冰雨,現在回去是可以報仇,可是她自己也得不到什麼好,就是拼個魚死網破,不如等功成名就之時,衣錦還鄉,狠狠的報復惡毒繼母和繼妹。

「其實我就是想問問,你什麼時候回鳳陽城,你曉得我一直住在你四叔的府里恐怕不妥當,又不是小姐的身子,還要靠丫鬟照拂,本來欠你的就夠多了。」

沈冰雨很不安,其實青璃在還給她賣身契的時候,有那麼一刻她是想做丫鬟的,既然被賣就要認命,只是她怎麼都不甘心,做了別人的奴婢如何報仇?她只能厚著臉皮接下賣身契,想著如果有那麼一天她不再是現在苟延殘喘的活著,再來報恩。

「小雨姐你說的什麼話,你在京都又沒有親戚,不在這還能去哪呢?」

在來京都的路上,所有的少女都戰戰兢兢的,被三娘等人威脅的不敢輕舉妄動,只有沈冰雨,在逆境里,一直想著怎麼逃月兌,即便那條路是沒什麼人走的,她還是留下布料和字跡,就是這種勁頭,讓青璃很欣賞,不到萬不得已,一定要給自己希望。

「小璃,上次你走的時候給了我五十兩的銀票,我還留著呢,我想賃住個屋子,然後給人做些縫補的活計,刺繡這個是我從小就學的,我爹也請過繡娘教我,替人做活兒應該能養活自己。」

沈冰雨盤算著,听說京都刺繡都能賣上好價錢,她有五十兩,賃租一間屋子的話,找一個偏僻一些的鄉下恐怕用不了多少銀子,到時候用一個月的時間繡上一副小屏風,怎麼說也能得個幾兩,她有手藝,暫時靠這個能養活自己。

「京都也不如想象的太平,一個女子單獨住的話怕是不太安全吧。」

一個人住,就算深居簡出,也會有拋頭露臉的機會,到時候讓那些小混混小流氓看到沈冰雨的美貌,也會上門來。

青璃說的,沈冰雨也有想過,可是她不想再給青璃添麻煩,總覺得已經無以為報了。

「這事等你傷好了再說,先在府里住下吧。」

青璃已經買下了雲家的布料鋪子,按照水零黎之前提的意見,從雲家進貨,只是東家換了人而已,原來伙計掌櫃是什麼待遇,現在還是一樣,就是把原來所賺得的銀子換了一個名字。

淳于魔頭送的鋪子不錯,可她暫時沒有能力都去經營,把也在城北大街附近的大鋪面用來做家具鋪子,現在已經招好了伙計,掌櫃的是四叔給介紹的人,軍隊里退下來的傷兵,青璃叫他七叔,人很霸氣,也非常有頭腦,和自家四叔算是生死之交。

木工的隊伍,青璃是重金聘請的,簽了保密的契約,這些都是水零黎幫的忙,她在生病這兩三天,沒出府門,卻著實辦了不少事。

家具鋪子水零黎非要入股,最後好說歹說,青璃給了她二成的股份,還讓她去幫助收集好的木材木料,在京都她還缺這個木料的進貨渠道,有人幫忙可省心不少,水家又和四叔基本上屬于同一個戰壕,有銀子大家賺吧,也當得了個靠山。

現在鋪子還沒開業,木工隊伍都已經到齊,拖家帶口的全部都住到後院,青璃提供房屋,生活的一切必須品,米面糧油等等,就連新的被褥,帳子都是她命人采買的,就是為了拉攏人心,因為待遇好,家里的女人不時的吹枕邊風,這些木工干活也很賣力,有七叔主持大局,暫時不用擔心。

「對了,小雨姐,牡丹姐家里那邊可怎麼辦?」

說起馮牡丹,青璃還是有些憂傷的,當時在來京的途中,馮牡丹很照顧她,當時听她吐槽她爹愛牡丹成痴都沒回來過年,听她說她的憂心,就覺得這個少女活的很真實,沒想到這才多久,就天人兩隔。

據沈冰雨所說,馮牡丹是個樂觀的性子,青璃被白若塵帶走之後,她們剩下的一行人被帶到一戶深宅大院,具體在哪她們也不清楚,因為路上停下來吃飯之後就換了無窗的馬車,也看不到外面。

之後的每天,這些少女都要經過各種訓練,先是關于禮儀,然後要學習歌舞,這些少女們都要穿著輕紗,在一個鋪著厚毯的屋里練習,做的不標準就不讓吃飯。

馮牡丹雖然長相嬌媚,卻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學習歌舞動作生硬,被陳婆子罰不許吃飯,夏荷她們偷偷的給她送東西,但是她就是硬氣,也沒吃,想著病了就可以擺月兌,不用學習跳舞,結果前段的雨夜,陳婆子罰她淋雨,她一怒之下上了吊,等到第二天早上雲煙去找她的時候,發現她的尸體都涼了,旁邊還留下血書,說是但願化成厲鬼,回來找三娘等人報仇。

這件事在一起的少女都知道,每天晚上都听到有人在哭,偶爾的風雨之夜,窗戶會無端大開,三娘覺得是有人裝神弄鬼卻查不到緣由,氣的讓人把尸首從後院的枯井中弄出來,扔到城外的亂墳崗。

到了亂墳崗的尸首就很難找到,特別是女尸,因為京城有一項冥婚習俗,傳聞未成親就死去的男子在地下也不會過的好,會孤孤單單的繼續生生世世,所以有些能力的人家,即便是小娃夭折,都會在下葬的時候陪葬女尸冥婚,沒有銀錢的也會到亂墳崗去找。

青璃听到這種習俗的時候渾身發冷,很難想象那些發狂的親人去亂墳崗找合適的女尸,對尸體品頭論足的模樣。

「她和我不同,她爹娘對她很寵愛,恐怕得知這樣的結果會傷心難過吧,可是如果不說,讓她爹娘找一輩子,也很殘忍。」

沈冰雨更糾結,繡眉微蹙,眸中帶著水光,對于這種事情也是傷心的很,因為她們相處的日子比青璃還要長些。

「唉,那就再想想吧。」

青璃是想等回到鎮上的時候,找個人去送信,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說,說人還活著,然後怎麼解釋,活著卻要一世分離,死後卻沒有尸首,客死他鄉,到底哪個更殘忍?

「璃小姐,水零黎小姐過來看您,現在馬車已經到了二門。」

杜鵑從外面打了簾子過來報告,手里還拿著茶壺和茶碗,還有一碟子點心。

「她自己來的?」

「恩,只有水小姐一人。」

青璃點頭,讓杜鵑下去換上好茶,水零黎那人挑剔的很,盯上她這的雲霧,一共也就二兩,被打劫走一兩,還要時不時來蹭茶喝,不愧是白若塵的未婚妻,不了解的時候感覺人高冷,了解之後嘛……

「小璃,那我先回房去了。」

「小雨姐,你好好休息,呆會我在找你說話,我想醫女一會也應該上門了。」

水零黎自己來,多半是有事,不然的話肯定不用甩掉她堂妹,其實青璃已經好幾天都沒看到水零歡,還有些想念。

「怎麼這個時候來了?零歡不是說去我家新開的點心鋪子買水果蛋糕了?」

四叔的鋪子被青璃按照現代的模式,做出來VIP的卡,都是和雲家的匠人定制的鏤空玉佩,絕對能體現尊貴的身份,卡片不多,已經給了水家一張貴賓卡,八折優惠。

「她是想去,不過買個點心哪有小姐親自去的,家里的丫鬟婆子都是干什麼的。」

水零黎和青璃熟了之後,一點都不客氣,她今天又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裙,領口袖口都繡著粉白的梔子花,沒有帶她的火麟鞭,越穿越素淡。

「怎麼沒和她一起,怕被我過了病氣?」

青璃渾身上下軟綿綿的,沒一點力氣,她現在在神識攻擊上有了突破,這是必要的後遺癥,手札上記載,大概還要躺在床上幾天。

「你曉得我甩掉她有多難。」

水零黎攤了攤手,對著杜鵑送來的雲霧茶嗅了一下,面帶滿意之色,雖然青璃這沒剩下多少茶葉,但是空間已經多了兩三株茶樹,她以後和皇帝老兒同樣的待遇,能一直喝上雲霧茶。

「你來是說家具鋪子的事?」

找木材這事交給水零黎就是沒錯,她家有當鋪,有不少好東西也用來被典當,那些不缺好木材,找匠人自己改改,重新漆油就能賣出去,成本比別人低,當然能賺的更多。

「不是,我是說太後的事。」

屋子里沒有了丫鬟,只有青璃和她兩個人,水零黎這才緊鎖雙眉,臉色也突然變的不好,「我們的人今天才得到消息,太後嘔血不止,恐怕不久就要病危,皇上震怒,說白家是有名無實,狼子野心。」

皇上這話說的就有些誅心,說白若塵有名無實可以理解,要說狼子野心就有些過了,這不就是認為這一切都是白家的算盤,故意假裝束手無策,白皇後現在就是被看管的狀態,目前情況真的令人堪憂。

「看來目前最主要的是救治太後。」

青璃想這事已經不能拖下去了,該出手時就出手,萬一等到太後真的一命嗚呼,局勢就要發生天大的變化。

「還不止這樣,還有一個壞消息。」

水零黎搖了搖頭,水家早和白家綁定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沒有別的什麼辦法來改變當前的一切。

「還有壞消息?」

青璃激動的差點從床上蹦下去,只是她手腳無力,只在原地的挪動,禍不單行,難道又出禍事?

「皇上有意把左督御史尹大人之女尹月曦許配給三皇子殿下做正妃。」

水零黎幽幽地嘆氣,尹大人為人正直,雖然出任監督百官的御史,但是很有威信,在百官隊伍也有不少交好的清官,他是嚴謹守禮的,曾經多次上書請求皇上立白皇後所出的四皇子耶律楚陽為太子,這次居然要把他的愛女許配給三皇子耶律楚仁,這可真是,硬要把兩個不相干的兩派人擰到一起,偏心的太明顯了些。

「不是吧,月曦姐姐和三皇子……」

尹月曦比較能忽悠,但是也為了生活賺銀子,她家那個條件,還能在京都官家小姐里面不被看低,都靠她自己的努力,一手好字,模仿誰的書法都可以,青璃對她只有佩服,她和那個疑心病重又陰狠的三皇子,怎麼想都覺得別扭。

「估計不日就要下旨,皇上賜婚,恐怕尹大人也只能接旨,抗旨要殺頭,現在是非常時期,皇上因為太後的事最近都無心朝政。」

水零黎這次帶來的都不是好消息,可以說很糟糕,萬一真立下耶律楚仁為太子,朝中的局勢就要被扭轉,現在自家四叔還沒事,一旦三皇子上位,可都要被清算,一個叛國的罪名就能株連九族。

姜貴妃有心機,陰狠,就是不久前一個皇商得罪了她,她給皇上吹了枕邊風,結果皇商一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青璃四叔現在府邸就是那個倒霉皇商的。

從青璃來到京都之後,就沒听到誰提過四皇子耶律楚陽,在詩會上也沒見到過,官家小姐口中說的都是京城四公子,他就好像是一個透明人一樣,到現在也沒出現,局勢緊張,底下的人都在憂心,太子之位都保不住,就不知道這個四皇子在干什麼,嫡出的身份無比的尊貴,要是他的皇兄搶了太子之位他也是沒好果子吃的。

「你說四皇子?我當然見過,沒有什麼太特別之處,人也謙和。」

四皇子耶律楚陽是典型的文人,脾氣不錯,謙和,沒有皇子的架子,之前都在皇家書院修習,因為重視規矩禮法,也沒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對比囂張肆意的三皇子,他就變得比較平庸。

等水零黎走了以後,青璃召喚空間中的小靈,這幾天因為空間要再次升級,它變得小了一些,毛發也更加的亮堂,小靈說赤靈鳥升級本來就越變越小,最後到麻雀一般大小的時候就是最高級,看來它還需要進化一段日子。

「主人,鎮上的生意特別好,所以主人的爹娘現在都忙的很,那邊暫時沒有發生什麼糟心事,一切還算平順,就是他們發現我送信回去小了不少,還以為我是餓的太瘦。」

小靈嘴里吸著隻果汁,還不忘記和青璃報告鳳陽的情況,最近到了農歷三月,莫家村天氣已經開始漸漸的暖和,只穿一件薄襖子就可以,雪也融化,再過上一段時間就可以春種。

「小靈,皇宮你進去有問題嗎?」

想要送丹藥也要進宮,目前解決眼前的危機,關鍵是要靠小靈。

「沒問題,我已經去過很多次了,後宮一到晚上就陰森森的。」

小靈對什麼都好奇,皇宮肯定是要去的,听說皇上後宮有三千佳麗,她還特地跑到後宮去數,也就幾百人吧,算上宮女可能都沒三千,書上都是騙人。

「我還去了冷宮,里面的妃子不是毀容的就是瘋癲的。」

小靈見青璃思考,它就自己巴拉巴拉說一些在後宮看到的,「不過主人,你想讓我進宮干什麼?」

「給白神醫送藥。」

青璃從空間里找出來一個小瓷瓶,里面放了兩顆解毒丹,然後拿出來給小靈,「你就晚上去,到時候別被人發現,就扔在白神醫的附近,讓他自己撿。」

「我不去!」

小靈轉過身子,扇了下翅膀,把**對準了青璃,鬧脾氣道,「我才不去,我就是不去!」

「我真的研制出了一種月兌毛膏。」

青璃看著小靈,詭異的笑了兩聲,這傻鳥其實還在記恨上次的事,她拿著桃花眼配置的迷藥,為了測試迷暈了小靈,讓它四仰八叉的昏睡一整天,還用桃花眼給的毀容膏忽悠小靈是月兌毛用的,這家伙一直記恨到現在。

「真的?」

小靈轉過鳥頭,烏雞眼眨了眨,最近主人整晚的在空間里搗鼓藥材,已經有那個癢癢粉,沒準能做出更整人的東西。

「千真萬確,不然你試試?」

「還是不用了,晚上我送。」

小靈說完就不再搭理青璃,自己地上打滾個不停,還不時的咯咯叫上幾聲,發泄被威脅的不滿。

四叔莫如海和四嬸陳氏快到晚膳的時候才回府,二人第一件事就過來看青璃,見她睡的熟,又問了麥芽幾句,听說沒大礙之後這才放心。

——

內城,白若塵正在配置著藥方,他已經晝夜不眠不休的好幾天了,今天被皇上當面的斥責,心情很不爽,他想見自己的親姑姑白皇後都不被準許,每天身邊都跟著幾個老學究的太醫,這幾個人還總弄不清楚情況,完全就是拖後腿兒,因為一味藥都能吵的面紅耳赤,吹胡子瞪眼,有時候還會互毆,好好的藥材都被打翻了幾次。

有時候他真的想不通,這些太醫應該很清楚救治不了太後他們的下場吧,與其有那個時間花在嘴皮子身上,還不如趕緊想怎麼解毒,這是大秦那邊傳來的奇毒,天山雪蓮都對付不了,只能找相生相克的藥材,可是他真的不知道那藥材是哪一種,只能去大秦打探,家里人已經出發,最快的速度往返也要一個來月,看太後的癥狀,應該是拖不到那個時候。

這個奇毒真的很奇特,在身體里竟然沒有一點的損傷,只有在特定的時候才會突然的一命嗚呼,現在雖然在嘔血,看著滲人,其實是好現象,太後身體里的淤血本來就不少。

所以,白若塵很懷疑這是太後和三皇子聯手演繹的苦肉計,等到了特定的時間,應該會出現一個人三皇子的人來取代他,成為新一屆的神醫,而白家,失去名聲,被世人詬病,耶律楚仁好精明的算盤!

「白神醫,你不是神醫嗎,這味月見草是加還是不加?」

一旁的一個太醫一臉瞧不起的看白若塵,什麼狗屁神醫,一個中毒居然要這麼久都沒配置出解毒丹,害的他們跟著倒霉。

「張大人,您不是太醫嗎,可是有官職在身的,您說呢?」

白若塵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張太醫,桃花眼底深處溢滿諷刺之色,心中已經罵了一百二十遍,他在心里發誓,這次若能月兌身,絕對用怪盜一枝梅的身份,把這個老不休給青樓紅妓的情詩貼到城門上去!

「下官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太醫,如何能敵得過白神醫的大名?」

張太醫一手撫模著胡須,感覺到飄飄然,一屆神醫能怎麼樣,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所謂的神醫還不是自己吹噓出來的,靠的都是白家的祖傳秘方。

「真的是這樣嗎?」

白若塵假裝驚訝的輕輕咳嗽兩聲,然後道,「在下真的要比張大人名聲大?」

「那是自然。」

「那你這個老不休就給我閉嘴!」

白若塵立刻變了一種氣勢,他喝道,「知道你自己技不如人,就應該閉嘴才是,別總仗著年紀倚老賣老,以後讓人砍了頭別總怪別人連累了你!」

「你……你小子……」

張太醫氣的直翻白眼,在太醫院混了二十年,吃的鹽比這個小子吃的米還多,竟然這麼和他說話,剛才是假裝謙虛,現在說翻臉就翻臉。

「哼!」

張太醫甩了甩袖子,氣的走出門去,反正到時候配置不出解藥,也要把責任推到這個小子身上,現在就讓他一逞口舌之快吧。

「張大人,您要去哪啊?」

一旁的一個太醫看著笑話,還煽風點火的問了一句。

「如廁!」

張太醫說著不見人影,屋子里的其他太醫互相對視一眼,都決定不說話,他們只是打下手的,配置解毒丹還是要白若塵來完成,這個時候多做多錯,還是想想怎麼給自己月兌罪的好。

白若塵拉了把椅子坐下,翹著二郎腿,這是他的習慣動作,這個時候如果在宮外多好,可以找小諳諳喝酒,借酒消愁,氣氣方臉兒,還能和水零黎那妖女痛快的打一架,他這麼多天沒消息,那個妖女不能沒心沒肺的正在偷笑吧?

屋內已經點上了火燭,窗外月色正濃,告別了前段的陰雨天,現在微風拂面,這種夜晚在府邸水上的涼亭把酒賞月是最好不過的,還能吃上雞腿,在宮里這段日子,吃的都是精致的菜肴,就因為太精致,已經看不出原材料是什麼,好吃但是吃不飽,味道又清淡。

這樣想著,白若塵從屋里走出去,看著月亮透過樹木投下斑駁的疏影,他走到樹下的影子上,不知道還能過多少這樣愜意的日子,即便他知道太後並不會死,但是不代表他的結果就會好,今天皇上的狼子野心就已經給他下了定位。

「小全子,你怎麼來了?」

小全子是他的表弟,也就是四皇子耶律楚陽身邊的貼身太監,四皇子還沒開府邸,現在暫時住在宮里。

「殿下說你辛苦,讓奴才給你送雞腿過來。」

小全子低下頭,畢恭畢敬的,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御前侍衛,可人是卻是回皇上的,送個雞腿現在都要派人監視,白若塵深深為自己的處境擔憂。

「恩,還是殿下懂我,吃個雞腿我就有力量多了,可是我還是最喜歡烤雞腿。」

白若塵知道食盒肯定是被御前侍衛檢查過,他拿出里面的一個烤雞腿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道,「替我謝謝殿下。」

等小全子和御林軍走後,白若塵還是沒有動,一個人坐在樹下專心啃著雞腿,還念叨著如果有酒就更好了,原本樹上查探的人見他沒動作,這才紛紛撤走。

「表弟真會藏消息,就知道沒那麼簡單。」

白若塵回到自己獨立的屋里,借著油燈仔細看,雞腿的骨頭被鑽空了,他用一根細竹簽把里面的紙條勾了出來,上面密密麻麻寫了很多消息,京城四美之一尹月曦要被許配給三皇子耶律楚仁做正妃,這並不驚訝,皇上似乎已經想通,開始為三皇子鋪路,後面的一條才是最讓人驚訝的!

快速的瀏覽一遍,白若塵更覺得焦頭爛額,一定要在那個人來之前幫助太後解毒,不然事情會更加復雜!

「咯咯……」

小靈在房頂上看了半天也沒人發現它,不過皇宮的守衛森嚴,不時的還有黑衣人在房頂上飛來飛去,悄無聲息的,它為了吸引白若塵的注意叫了兩聲。

「誰在外面?」

白若塵想著不能是表弟又換了新暗號了吧,找人在外面學雞叫,他打開門一看,只來得及看到從天空中飛落的瓷瓶,白若塵用扇子打了一下,然後快速從懷中掏出一個手帕接過,就是為防止藥瓶上沾毒。

接過藥瓶,上面寫著解毒丹三個字,白若塵心里狐疑,他快速的出去看了一眼,什麼人也沒有,到底是有高人暗中相助,還是三皇子一黨故弄玄虛?

如今走投無路,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白若塵打開瓷瓶,發現里面安靜的躺著兩個藥丸。

打開瓷瓶,一股清爽的香味,光是聞一下就能讓人精神振奮,這里面一定有天山雪蓮,還有千年的人參的成分,別的他還不能分辯,太多草藥混合在一起,不過可以肯定,絕對不是毒藥。

這種好藥,全給太後那老妖婆用真是浪費,所以白若塵又私下昧下一顆,打算一會當著太醫的面假裝配置藥材,然後給太後服用。

青璃不知道白若塵那邊的進展,她不想讓小靈暴露太多,所以也沒有夾帶字條之類,交待小靈把瓷瓶送去就回來。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青璃起身的時候,四叔莫如海也下了早朝,並帶來一個不算好消息的消息,太後吃了白神醫特別研制的解毒丹,已經不再吐血,精神大好,養上一段時日就能痊愈,皇上還重重的嘉獎了白若塵,太後也給了一些賞賜,把他送出了宮。

因為太後好轉,之前停止的飲宴活動也全部得以恢復,在這期間之內被耽擱成親日子的官家子女,皇上也都派貼身太監去送了一對金童玉女的賞賜,算是補償。

青璃剛吃過早膳,水零歡就上門看望,這次只有她自己一個人,青璃猜水零黎應該迫不及待的找桃花眼打探消息去了。

「青璃,那個水果味蛋糕真是太好吃了!可是還搞什麼限購啊,府里丫鬟只買了兩塊,還說是貴賓的特殊待遇,搞什麼,根本不夠吃!」

水零歡一進門就拉著青璃抱怨,上面有水果還有叫女乃油的東西,吃著甜滋滋的還松軟,小小的一塊,幾口就沒了,哪夠吃啊。

「這個只是點心,又不能當飯吃,干嘛吃那麼多。」

青璃只有在餓的時候才會用糕餅充饑,還是剛剛穿越過來那會覺得好,家里窮,能吃上一塊肉,一塊點心覺得格外的香,有一種滿足感,現在日子過好了,要求更高,一般的飯菜都覺得吃不出滋味。

「好吃啊,我就喜歡那個味道!」

「杜鵑,你去廚房叫一份炸薯片,一份炸雞塊,配上醬料。」

青璃吩咐杜鵑,一旁的水零歡頓時眼中一亮,高興地道,「這次不是薯條了?」

「薯片也不錯,炸雞塊你嘗嘗吧,最近研制的。」

以前是用雞肉直接切塊炸,後來這麼吃覺得味道差一些,青璃就要求廚娘把雞肉剁碎變成肉餡,然後加上面混合到一起,做四葉草樣式的小餅,配上新研制的番茄醬,她自己都很喜歡吃。

等了一會,杜鵑才端上新出鍋的薯片和雞塊,水零歡讓丫鬟伺候著淨了手,這才用小竹簽扎著吃,沒時間說話,只能頻頻點頭。

青璃下一步是想做炸蝦仁的,最近她整天沒力氣,還沒付諸于實踐。

「對了青璃,你接到帖子了沒有?」

水零歡一直吃到撐,這才想起說正事,「是三皇子府上發的,三月十一,就是後天要舉辦一個宴會。」

「三月三延期的那個賞花會?」

因為太後重病,評選京城四美和四公子的賞花會被延期,難道太後剛好轉又舊事重提?

「不是,這次就是個宴會,其實是為太後祈福的,說是要邀請京城的官家小姐和公子們,聚在一起,每個人都展現才藝,主旨是為太後祈福,听說還請了最紅的德全班過來唱戲。」

水零歡掰著手指頭,晃著腦袋,「詩詞,作畫,繡工,樂曲,還有劍術都可以,可是我好像每樣都不行。」

「沒有給我發帖子,可能我身份不夠。」

青璃想著這種宴會最沒有意思,她也不想出風頭,倒是被三皇子盯上就有大麻煩了。

體驗過耶律楚仁的疑心病之後,青璃也受了傳染,三皇子不做無用功,這次又搞什麼祈福宴會,還巧合的請德全班來助陣,到底用意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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