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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解蠱進行時【手打文字版VIP】

念芷宮內。

芷妃顫抖的雙手,接過了小荷沏的熱茶,一臉蒼白依舊沒有緩和。

「娘娘,您怎麼了?」小荷擔憂地伸手撫了一下芷妃的額頭,發現她的額頭上滿是冷汗。

芷妃的眼前一直閃過那一幕,麗嬪毫無抵抗能力,面如死灰的表情,還有那深深扎進土里的指甲。不敢再回憶下去,芷妃閉上了眼。

「芷妃娘娘,您可看見我家娘娘了?」麗嬪的宮女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為何她回去拿了盒話梅回來,娘娘就不見了,還有芷妃那一臉受驚的樣子。

芷妃抬起頭來,眼中驚魂未定,看著眼前那清秀的小宮女,沉默了許久,終于緩緩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小燕。」

芷妃深吸了口氣。「小荷,去拿五十兩銀子過來。」

小荷與小燕疑惑地對望了一眼,看著那沉甸甸的一袋銀子,小燕卻不敢伸手去接,「娘娘,這是我家娘娘的意思嗎?」

芷妃面露苦澀,「小燕,拿著這些銀子出宮去吧,這是我的腰牌,你就說是出宮為芷妃辦事的,然後回家鄉去,再也不要回來。」

今日的事情,相信定有有人追查,一旦查到麗嬪還帶著一名宮女出來,那個有心人一定不會放過小燕,到時候,連自己也會被牽連,只有將小燕送出宮,才能保住大家的性命。

那名公公,芷妃覺得很熟悉,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肯定是宮里某位娘娘身旁的公公,而且這個人連麗嬪都敢殺,那麼背後之人,定有不懼怕閑言的實力所在。

「娘娘,為什麼……」小荷將銀子塞進小燕的懷里,卻見她一臉猶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芷妃娘娘要送她出宮。

「如果不想死的話,就什麼都不要問,你只要知道,出宮,你才能繼續活下去!」芷妃突然嚴肅了臉色,得小荷和小燕心中一驚。

難道說,麗嬪娘娘出了什麼事情?

小築內,地面上躺著那已經毫無生氣的女子,明德皇後只是靜靜的看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只有麗嬪一人?」冷冷的聲音傳來,听得龐公公背後直冒汗,「沒,沒,小的只看見麗嬪一人。」娘娘的意思,不就是在責怪他被人跟蹤了還不知道。

明德皇後其實心中有些惋惜,麗嬪自從四國盛會之後,整個人都變了,不再像以前一樣囂張跋扈,反而更加內斂,與世無爭。這樣的麗嬪是沒有害的,她本不想為難她,奈何,天意弄人,要怪,也只能怪她的命不好,听到了不該听的。

「娘娘,該怎麼處置呢?」龐公公小心地踢了一下地上的身體,明德皇後盯著那雙還沾著泥土的手,慢慢轉過身去,「丟進池中,然後去調查一下麗嬪近身的宮女,她不可能一個人出來走動。」

「可是,娘娘,這傷……」龐公公指了指麗嬪的脖頸。

明德皇後想了一想,「處理一下便可。」反正泡在水里,也要到明天才會發現,到時候身體會腫脹,買通一下御醫,就沒有人會深究了。

「陳大人,事情,就拜托你了!」明德皇後看了一眼那處在呆愣中的陳大人,淡淡的說道。

「額,是,是,娘娘,微臣一定辦好。」看著那里去的尊貴女子,陳大人的目光又集中到了麗嬪身上,心想著他與周尚書是好友,而他的女兒就死在了自己面前,這種感覺,實在不是滋味。若周尚書知道了,又會怎麼樣了。可是,後宮中的爭斗,卻不是他們所有掌控的。

入夜,紅衣婢女換了套宮衣,便和龐公公抬著麗嬪從密道里穿到了花園中,調開了巡邏的侍衛,悄無聲息地將麗嬪丟進了荷花池中,縴瘦的人兒沒進水池中,蕩起漣漪,那些浮在水面上的荷花荷葉,很快便將那人影覆蓋住,看不出任何痕跡。

而另一頭,小燕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帶上了芷妃給的五十兩銀子,一路不停直向宮門口。

「誰?!」守門的侍衛攔住了她的去路,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宮女,發現她神色古怪,背後的包袱實在可疑,便懷疑她是不是偷了宮里的東西想要逃跑。

「奴婢,奴婢是念芷宮的宮女,奉芷妃娘娘的命令出宮辦事。」小燕學著芷妃的話,眼楮卻不敢看向那幾名侍衛。

辦事?「這麼晚出去辦什麼事情?!」侍衛越看她覺得越可疑,不由得強硬了語氣。

小燕突然想起了芷妃給她的腰牌,便快速在自己的包裹里搜索起來,「娘娘有位親人去世了,在宮外急等錢用。」說罷又拿出了那五十兩銀子,侍衛們對視一眼,確實是宮里的腰牌。

「要不要,去念芷宮確認一下?」一名侍衛低聲在另一個人耳邊說著,兩人眼神交流了一會,看得小燕後背直冒冷汗,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正在這個時候,路過的龐公公遠遠的看見了這一幕,只覺得這個宮女有點眼熟,正要靠近,就听見身後一聲嬌喝,「你怎麼還在這里!娘娘不是叫你動作快點嘛,耽誤了大事,看你怎麼辦!」小荷從龐公公身後跑了過去,毫不客氣地打在了小燕的背上。

「各位大哥,真對不起,這是我們芷妃娘娘宮里新來的宮女,人不懂事,手腳又慢,娘娘讓我來看看,各位大哥就通融一下吧。」小荷笑著對那兩名侍衛說著,一把拉過小燕往宮門外推。

其中一名侍衛認出了小荷,「是小荷姑娘啊,既然是娘娘宮里的人,那就快點出去吧,早去早回,我們也好交差!」

「是!是!還不快點!」小荷對著身旁的小燕使了個眼色,她連忙點頭,就小步快走了出去。

待那個瘦小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的黑暗之中,小荷這才松了口氣,「各位大哥辛苦了!奴婢這要回宮里伺候娘娘了。」

「嗯,小荷姑娘快去吧。」那幾名侍衛瞬間友好,便笑著指著對方,「真是多心了你!」

龐公公盯著那宮女的臉,原來是皇上的新寵芷妃宮里的人,哼,得了盛寵,事情倒多了起來,連個小宮女都可以肆無忌憚出入皇宮,真該讓皇後娘娘好好治治她!

想著想著,龐公公滿臉不屑,正要轉身,就看見那小荷低著頭朝著自己走來。

「欸,慢著!」冷冷一聲在耳邊響起,把小荷嚇了一跳,「公公,叫奴婢有事嗎?」心髒撲通撲通,不知道自己說的謊會不會很被人識破。

「你,是念芷宮的人?」龐公公陰陽怪氣地打量著眼前的小宮女。

小荷的臉上掛著謙虛的笑,「奴婢是,請問公公有什麼事情需要奴婢去做的?」娘娘說了,最近在宮里行事要小心,凡是不能強出頭。

龐公公繞著小荷轉了一圈,「方才那個宮女,也是?」

小荷心中一驚,「是。」手心已經滲出了冷汗。

「那,芷妃讓她出宮去,做什麼?」他方才有听到,說是芷妃家里有人去世,要她出去拿點錢給別人。

糟糕了!她不知道之前小燕是怎麼和那些侍衛說的,如果自己說錯了嘴,被眼前的公公發現了,那不就穿幫了?小荷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好快,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小荷,你在這里做什麼?!」就在這時,不遠處小跑來一名公公,仔細一看,居然是海公公手下的小路子,心中一喜,大家都知道,小路子公公心眼好,「小路子公公,奴婢是來給娘娘辦事的。」

龐公公微微挑眉,這個,不就是海公公近來很關照的小路子麼,「你怎麼在這?」這小子,確實機靈,海公公似乎也有意提拔他。

「是龐公公啊,海公公讓我出來辦點事,皇上說要提點進貢的香梨給念芷宮送過去,小荷,正巧,隨我去拿吧。」小路子指了指身後的路,便對龐公公行了一禮,帶著小荷離開了龐公公的視線。

皇上,還是如此寵愛芷妃,那皇後娘娘呢?皇上已經許久沒有去過皇後的宮里了,看來他有必要,勸勸皇後娘娘。龐公公望著遠去的兩個人,心里下了決定。

「小荷,你惹了龐公公?」小路子在小荷耳邊輕聲問道,對方卻連忙搖頭。「沒有,小荷一向恪守本分,怎麼敢得罪公公。」

「嗯,那就好。皇後娘娘身旁的龐公公,以後看見他,就躲得遠遠的,下一次,我可就沒那麼好的借口幫你了!」小路子回想起剛剛龐公公看小荷的眼神,明顯帶著敵意,還以為又是宮里的老套,公公欺負小宮女了。

小荷微微一笑,雖然平時她與小路子公公沒有多大交情,看來宮里的傳言沒錯,小路子公公人真的很好。不由得對他放下了防備,「謝謝小路子公公,那,奴婢就先走了。」

「哎,就叫我路大哥吧,還有,海公公是真的叫我給芷妃娘娘送香梨去的,你隨我去拿。」

「好的,路大哥。」

這一聲路大哥,直直的說進了小路子的心坎里,還記得宮里頭第一個叫他路大哥的,就是小芷子,沒想到,她居然是女扮男裝,還是那麼一個大人物。要不是拖了她的福,他也沒有機會,成為海公公的得力助手,說不定現在他還只能打掃藏書閣。

好久沒有見過小芷子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呢。

……

馬車低調地進入了麟國京都,然而,到達麟國皇宮時,馬車幽幽停下,城門幽幽打開,一片人山人海齊聚于皇宮之內,為首的男子一身紫衣華服,面帶熱情微笑走了出來。

「鳳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望鳳主贖罪!」麟王對著馬車作了一揖,馬車上的兩名男子嘴角不由得抽動,不是說要低調進宮嗎,這麟王是腦子有問題?這個叫低調?

兩名少年從馬車里出來,看見眼前的一幕,不由得尷尬地咳嗽了幾聲,確實是他們父王的性格,如果不是他們特地在信中吩咐一定要低調,想必父王一定會八百里相迎,而不是僅僅守候在宮中了。

「父王。」艼茗和艼若輕聲一喚,讓那低著頭的麟王愣了愣,抬起頭來,卻發現馬車里的是他那對頑皮的雙生子,立刻冷下了臉來,「你們,快給父王下來!」

艼茗和艼若下了馬車,便乖乖地走到了麟王身後。

「鳳主呢?」艼若很細心的發現,今天麟王的頭發擦得特別油亮。「鳳主還在馬車里。」

眾人只見一名白衣老人緩緩下車,一身長袍隨風微擺,眼中柔光四射,一身的仙風道骨讓眾人不由得大驚,「星雲大師?!」

麟王在四國盛會上見過,如今更是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

然而,震撼的還在後面。馬車外的兩名男子從車內抱出來一名昏迷中的男子,那一頭烏黑的長發遮住了半張臉,卻是叫人看不清面容,隨後出來一名素衣長裙女子,精美若明月的臉毫無遮攔地呈現在眾人眼前,竟好比那烏雲散去後的圓月,讓眾人眼前一亮,一對鳳眸熠熠生輝,淡淡的眉毛微皺著,卻有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

「鳳女……」麟王嘴巴微張,心中已經震撼得說不出話來,眼前的女子好似在哪見過,可是又說不上來,這樣的絕色美人,如果他見過,怎麼會不記得她的名字呢。

所有的人立刻低下頭來不敢直視,他們覺得,好似自己與鳳女對視,都神女來說,都是一種褻瀆。四國所系,這樣的身份,更讓眼前的女子蒙上了一層神秘而神聖的光環。

白芷冷冷地看了那呆愣中的麟王一眼,有些不悅地瞥了瞥他身後的艼茗。這個叫低調?恐怕明日,四國都會知道他們已經來到麟國的,這個麟王果真是個靠不住的貨。

那一眼,便讓艼茗的後背濕透了,心里那叫一個悔啊,早知道就不和父王說鳳女也要來了。

「咳,鳳主,請隨我來。」艼茗抱歉地笑了笑,便領著白芷他們走進了宮門,而那麟王痴痴地看著那背影,反應過來後,立刻一甩衣袖,「都退下!」便快速跟了上去。

長風明顯地感覺到懷中的男子顫抖的身子,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幾年來,他不知道多少次這樣抱著王爺,從那冰冷潮濕的監牢里出來,又或者,抱著毒發的王爺去太醫院。希望這次,星雲老人真的能幫王爺度過難關,哪怕是要付出他的生命,他也願意。

艼茗和艼若來到一個潔白的大殿前,便停住了腳步,回頭等著那跟上來的麟王。

只見他的眼楮彎著,笑吟吟的模樣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有多好。有了鳳女的庇護,他可以確保麟國在四國之中不被剿滅,這樣就足夠了。

走過白芷身邊時,對她恭敬的笑了一下,便從腰間取下了一串裝飾品。

麟王在那一大串裝飾品中搜索了一下,便挑出了一塊透明的圓形水晶,放在那白色大門的一塊凹陷處,手指捏住紅色流蘇,往右一轉,那厚重的大門便緩緩打開,發出沉重的聲音。

一條刻著飛龍的大理石地面漸漸呈現在眾人面前,一股寒氣迎面噴來,帶著淡淡的清香,竟讓人覺得神清氣爽。

「鳳女殿下,里面請。」麟王一臉的驕傲,他們的寒冰幽潭可以說是天賜神潭,只有在新帝登基時才能進去,一生只能進去一次,這一次,他是為鳳女破了例。

白芷看著那幽深道路上方閃著的片片藍光,心里驚嘆著麟國居然能建造出這樣的宮殿。對著長風和任文點了點頭,便跨了進去。

「好,好。」星雲大師捋著胡須,這里的空氣居然帶著如此純淨的味道,確實適合瀾兒驅毒。

這條道路幽靜無比,蹋在那刻著飛龍的大理石上,還會發出   的清脆腳步聲。

艼若盯著四周,總覺得有種陰森的味道,而艼茗卻是一臉的嚴肅,這里,是他們麟國的聖地,每一步,他都要帶著無比的虔誠。

白芷的手腕上漸漸溫暖,一道金光若有若無地閃現著。

不知走了多久,又出現了一道石門,前方的麟王站住了腳步,「鳳女殿下,這里我已經無法進去,需要鳳女殿下親自將此門推開。」麟王的臉上滿是歉意,先祖說過,要想進此門,必須由自己親手推開,否則永遠也無法往前跨一步。

白芷抬頭看著那足有三米高的厚重石門,親手推開?

長風自然知道白芷想的是什麼,立刻將懷中的男子小心翼翼地交給了任文,往前跨一步,提起身上的內力注于雙掌之上,覆在那冰冷的門石上,長風驚訝的發現,這石門冰冷刺骨,觸踫到肌膚的一剎那,竟感覺有股極寒的力量由掌心鑽入,直達心里。

那感覺,令人毛骨悚然。

內力源源不斷地從掌心輸出,只听見卡擦卡擦幾聲,偶有灰塵從頭上飄下,卻是撼動不了這石門分毫。

「無用的,此門只有皇族血脈才能打開。」麟王搖了搖頭。

「那,父王,我來吧。」艼茗走上前去,卻被麟王攔住了,「茗兒,此處一生僅能進一次,你還未登基,是不能進去的。」

星雲大師走進那扇大門,眼中閃著奇異的光亮,「鬼斧神工。」微微點了點頭,這扇門,不是隨便的人都能進去的,麟國祖先為了保護這寒冰幽潭,確實花了不少的心思。

「麟王殿下,當年是你親手推開這扇門的?」任文眼中閃過一絲懷疑,連長風這樣的高手都無法撼動這巨門分毫,以麟王那瘦小的身板,可以嗎?

麟王臉上帶著些許歉意,「皇族中人,才能開此門,無關功力,而且當年……」尷尬地笑了笑,「當年,本王也是推了五天,才勉強推開一條可以鑽進去的縫。」

推了五天?!艼茗和艼若不由得一愣,這門,真有那麼重嗎?艼若眼中滿是慶幸,還好她沒有機會推這門,而艼茗這下定了決心,從今天開始要好好練武。

「嗚……」地上的男子發出一陣痛苦的低鳴,那聲音狠狠地揪住了白芷的心,皺著眉頭來到門前,內力由丹田浮起,集中于左掌,慢慢覆于石門之上,眾人只听踫的一聲,竟有一股氣流沖那女子身上散出,直撲門面,而後陣陣金光將鳳女包裹住,吱吱吱……

那潔白的石門居然就這樣緩緩打開,一股濃郁的水味從里面溢出。

長風大喜,連忙抱起夜瀾要跟進去,卻被麟王攔住了,「只有皇族中人才能進入。」

皇族中人,低頭看著那痛苦的男子,這麼說,王爺可以進去!

當門打開到足以兩人進入,白芷突然往後退了幾步,她無法形容方才的感覺,竟好像有人從背後推她一般,手中的力度根本就不是她的,只知道那陣溫暖不斷溢出,而此刻,竟覺得有些頭暈。

輕輕搖了搖頭,白芷轉過身橫抱起昏迷中的男子,對著長風微微一笑,「交給我吧。」

艼若的眼中直冒星星,有沒有見過美女抱美男的?此刻鳳女在她心中的形象無比偉岸,誰說女子不如男,誰說女人一定要由男人保護,她,一定要像鳳女一樣,用自己的力量,來保護自己所愛的人!

而一旁的艼茗,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妹妹的想法,只是緊緊盯著那神一般的女子,莫非,這就是神女的力量。

兩個身影消失在石門之中,星雲老人一揮衣袖,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跟在了白芷身後。

麟王絲毫不驚訝,因為星雲大師,是四國之內唯一的半仙,能進入寒冰幽潭也不足為奇。

「你們兩個,給我回去面壁思過!」看著那兩個發愣中的雙生子,麟王的氣不打一處來,立刻大喝一聲,將兩個少年的魂拉了回來,「是,父王。」語氣帶著一絲委屈,兩人便慢慢地走出了大殿。

「我們呢?」任文看了看一旁還在瞻望的男子,只見長風緊抿著嘴唇,不見王爺安全出來,他也無法安心離開,麟王微微一笑,「不如兩位先到西殿休息,如果鳳主出來了,本王會讓宮人通知兩位的。」

輕嘆了口氣,長風從未覺得自己如此沒用過,任文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長風侍衛。」

……

石門幽幽關上,白芷回頭看了一眼,不料最後一抹光線都被石門阻隔。

星雲老人飄渺的話在耳邊回響,「白姑娘,里面走。」

安靜的空間里,白芷不知道自己到底處在一個什麼樣的地方,漆黑一片,唯一的感覺,便是自己懷中那男子虛弱的心跳聲,「瑾,很快你就能醒來了。」

輕輕說了一句,微微一笑,白芷正了正臉色,便往前跨了出去。

突然,   !石壁上兩排燭火自動點燃,發出淡淡的燭光,白芷看見星雲老人已經在前方等著她了,便將懷中的男子換了個姿勢。

沐瑾真的瘦,她舉起來,卻不覺得有多麼吃力。等他醒來後,一定要好好為他補一補。

想到這里,白芷不由得笑出聲來,什麼時候,自己也變成了大媽一般,要為他做這個做那個,可是,這種感覺,卻真心不錯。戀愛,就是能讓人毫無保留的付出,無所畏懼的變成嗦的大媽。

跟著星雲老人繼續往深處走,前方的天壁上漸漸影印著藍色的雲彩,不斷的變化著,流動著,星雲老人背對著她,那一身白衣素淨,聖潔得如同水中蓮花。

「白姑娘,將瀾兒放進池中。」

池中?白芷往前一看,這才發現,星雲老人腳下,是一片汪藍的池水,清澈可見底,而明明沒有觸踫那水面,這池水卻好似有生命一般,自由地流動著,可見那起伏的波動,卻沒有濺出的水花。

白芷正要將懷中的男子放下,卻听星雲老人再次開口,「除去他的衣物。」

「……」驚訝的看著那已經在遠處坐好的老人,白芷的臉頰染上兩片紅雲,「一件不剩?」

「嗯。」星雲老人閉著眼,雙手一擺,準備打坐。

看著那蒼白的面龐,白芷一咬牙,沒什麼,看就看吧,反正他遲早是自己的人。利索地為他除去所有的衣物,毫不停頓,視線依舊集中在那張柔美的臉上,如絲的肌膚在掌心劃過,白芷忍住心中的跳動,將他小心地放進了池水之中。

那冰冷如醇的水沒上手掌,白芷不由得一驚,這水竟好似有重量般,壓迫著自己的皮膚,乃至皮下的血管。

「前輩,這……」會不會有問題,這水壓高得驚人,沐瑾這麼毫無阻攔的下去,很可能被水壓壓迫得窒息。

星雲大師絲毫沒有反應,白芷只能擔憂地看著水中的男子。

幽藍的池水浮力極佳,水沒上胸口,卻沒有讓昏迷中的男子沉下去。

「白姑娘,可有將承林配的解藥帶在身上?」星雲大師明明沒有睜開眼楮,卻能知道白芷這邊已經準備就緒。絲毫不用驚訝為何他會知道承林有配出解藥。

「有。」從袖中拿出那個裝有解藥的小瓷瓶,放于地上。

突然,星雲老人一抬手,一刀肉眼可見的風刃朝著水中的男子飛去,咻的一聲,在他那印有黑色掌印的胸口劃出了一道血痕。咻的另一聲,在男子的胸前劃出了個十字。

左手腕金光大現,「白姑娘,用你手腕上的神器,吸取瀾兒胸口的毒血。」

而此時,水中的男子已經被水流帶到了池水的中間,白芷只覺得手腕處有道力量正把自己往池水中拉,鳳舞聖環完全浸泡在水中,白芷彎著腰,看著水中的男子胸口潺潺留著黑血,那黑血仿佛被引導一般,在清澈的水中猶如一條黑色般朝著白芷手腕處的金鳳游來。

那只沉睡著的金鳳,此刻已經在鐲上展開了翅膀,揚起了頭,張開了嘴,等著那條污血慢慢流進口中。

……

砰!

篝火突然一陣爆炸,炸飛了圍繞住篝火手舞足蹈的幾名男子。

「不,不可能,這是怎麼回事!」古純一把揭開自己臉上的鬼面,看著地上被蠱毒反噬的族人,滿臉的不敢置信。難道說,有人正在給離王解毒?!

砰!又有一堆篝火爆炸,他擺好的圖陣正在被破壞。

「星雲!」古純咬牙道,肯定是他,否則,沒有人能知道他的解蠱之法!「繼續!不準停!」

嗡嗡嗡……一系列的咒文從異族人口中流出,直直地傳進了寒冰幽潭中男子的腦海。

額頭上迅速冒出冷汗,白芷見圍繞在沐瑾周圍的污血越來越多,這樣下去,他會不會失血而死?擔憂地看向身後的老人,「前輩?!」

「白姑娘,專心,即可。」星雲大師變換了手勢,在心中默念的一連串的經文。

白芷驚訝的發現,這一池的水居然流動得越發快速,漸漸的以沐瑾為中心,化成了一池的漩渦。手腕上傳來炙熱的溫度,與這寒冷的池水相互交印,讓白芷的手慢慢麻木,一會冷,一會熱,白芷的腰已經直不起來了,只覺得這只手,好像已經不是她自己的了一般。

男子胸口流出來的黑血,隨著漩渦變成了一圈圈黑色的彩帶般環繞著他,手腕上的金鳳突然掙扎了起來,那些黑色越發不安分,白芷能感覺到鳳舞聖環的變化,那抹金光越發刺眼。

嘴唇漸漸青紫,白芷覺得那毒素好像已經開始侵蝕她的身體一半,視線漸漸模糊,僵硬的身子無力地倒在了水池邊,「瑾……」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星雲老人閉著眼,念出了最後一句經文。「污穢之物,盡散!」

踫!噗……

古純生生噴出一口鮮血,而最後一堆篝火,也化成了灰燼。

「可惡!星雲!你敢壞我好事……」可怖的咆哮聲回蕩在異族聖壇上空……

旋轉著的池水慢慢平復,水中男子胸口上的污血流進,傷口漸漸干涸,只剩下淡淡的鮮紅。

「其實,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那飄渺的聲音在男子的腦中回蕩,「你就我,我就是你……」

睫毛微顫,慢慢睜眼,一抹光輝渙散,眼中是晶瑩的一片藍色,四周冰冷的池水流入肌膚,卻化成了一絲絲溫暖流淌在渾身的每一處經脈,世界,從未如此真實。

「徒兒,你醒了。」星雲老人睜開眼來,看著池中的男子。

璀璨星眸,包含萬物之輝。唇間淺笑,笑盡人間百態。

嘩……嗒嗒嗒。

蓮般的男子從池中躍出,落在池邊那昏迷的女子身旁,伸手愛憐地撫著那滾燙的臉龐,「嗯,我回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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