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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繡雲閣內

「嘿!」

一個矯健的身影,迅速的翻過了禪林寺的圍牆。小心翼翼的看著四周,躡手躡腳的依靠著牆壁,緩緩的朝著那側門挪動過去,好似生怕別人看到一般。

「如來師兄,你又要翹課!」

眼見便要逃出寺外,韓澈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被一個小沙彌抓了個正著。只見這小沙彌撅著小嘴,一根有力的手指直直的,指向了自己。

說是有力,自然是這小沙彌乃是修煉一指禪的高手。他法號如惠,正是今日執勤。說起這執勤,在禪林寺中卻是不防偷、不防賊,專門防這韓澈趁機翹課。方丈說了,這如來日後乃是高僧一般的存在,定能成就佛陀果位,一定要嚴加管教,莫要辜負了他與生俱來的氣運與資質。

不過韓澈可是對這話不屑一顧,什麼資質氣運,自己天生便不能修煉任何的功法,僅是一具肉身堪比精鋼。繼承不了父母的獨門秘法,還談什麼資質!

「小和尚,你如來師兄呢,並不是翹課。佛曰這經書呢,乃是小乘佛法,真正的大乘佛法,是需要你我經歷人生百態,體悟而來。所以呢,師兄是去那繡雲閣取經的,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方丈!否則耽誤了師兄取經,這世間不知又要再受多少苦難,善哉善哉。」韓澈嘿嘿一笑,雙手合十,無恥的說道。

「哼!師兄莫要欺我是小孩子,你哪里是取什麼經,分明便是去那繡雲閣找姑娘!」如惠揮了一下袖袍,一臉羞紅的瞪著韓澈,鏗鏘有力的說道。

「呦呵!小和尚還知道繡雲閣是找姑娘的地方,有進步嘛!」听了這小沙彌的話,韓澈當即便是一臉不敢置信的笑了一下,走到如惠的身邊一把摟住了他。隨即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別人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在他的耳邊說道︰「說實話,你是不是去過?別說是方丈告訴你的,師兄我可是知道,老和尚可听都沒有听說過那個地方……你小子!哈哈!」

說著間還小聲的笑了笑,不由使得如惠的面色更加的羞紅了。只見他雙手合十,十分誠懇的對著韓澈說道︰「罪過罪過,師兄,那里不是什麼好地方。佛曰有三大戒,乃是殺、色、葷,那個什麼繡雲閣……實在是有些污穢不堪。你以後可是要成為高僧佛陀的,千萬不能因為這色戒而損了造化啊!」

「高僧?高僧又能怎麼樣!誰說高僧就不能談戀愛了?」韓澈听此,不屑的拍打了幾下如惠的肩膀,認真的說道︰「正因為是高僧,所以才會談戀愛!」

此話一出,如惠當即便啞口無言。韓澈的這番話徹底的擊垮了他的人生觀,心中考慮著要不要去隔壁的尼姑庵,與里面的芷若姑娘表白不提。

「好了好了!師兄我可是走了。」韓澈擺了擺手,長笑幾聲,「你要是敢把這件事說出去,我就告訴方丈你去過繡雲閣,看他會不會打你的**!」說著間,便一臉歡喜的走出了禪林寺的側門。今天可是紫嫣姑娘拍賣紅丸的日子,身為這長安三公子之首的他,定然是不會缺席的!

「無量菩提,看來他還沒有明心見性啊……」接引方丈一臉疾苦的雙手合十,走出了側門旁的假山,望著韓澈那遠去的背影,不由得緩緩地嘆了一口氣。

所謂長安三公子,則是公子佛韓澈、公子唐李煜,還有那公子仙凌天。李煜的身份乃是唐皇二子,平日里游手好閑,與韓澈十分要好。而那凌天卻是散仙盟一位渡劫長老的族中子弟,由于資質極差,所以才在這長安城中廝混。不過畢竟身份上高出韓澈一頭,所以這二人也沒有什麼交集。不過最近不知是誰,排出了這長安三公子的稱號,身為東土一等家族的子弟,的確是不能容忍韓澈與他齊名的。所以就在今日,也是他們暗中的一次較量。便是看誰,能夠成功的得到紫嫣姑娘的青睞。

三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事跡可是吸引了不少的百姓,所以這次韓澈說什麼也要贏得這場較量。說實話,這長安三公子沒有一個不是廢人。韓澈天生不能修煉,李煜身為皇二子自然是與太子無緣,李唐不設藩王,所以也沒有封地給他,也僅是每月給些俸祿,讓他能夠在長安過活。而凌天卻是天生資質奇差,修煉了二十余年,也不過凝氣一層的樣子,被家族拋棄。所以說是廢物三公子,也是不為過的。

「喲!這不是韓少爺嘛,快快請進,姑娘們可都等您好久啦!」繡雲閣前,無數濃妝艷抹的姑娘,飛也似的撲到了韓澈的身邊,不停地用身體摩擦著他的臂膀,嬌嗔的說道。

「哈哈,是嗎?小雲,你今天的妝拍拍臉都能做好幾個饅頭啦!」韓澈大笑一聲,隨即走擁右抱的對著那個名叫小雲的姑娘,邊走邊道。

「韓少爺討厭啦!您如果想吃……奴家現在就給你做!」小雲撅著小嘴,輕拍了一下韓澈胸膛,跺腳嬌嗔的道。

「好啊!不過我更喜歡吃你胸前的那兩個,哈哈哈哈!」韓澈長笑一聲,玩味的說道。

「不理你了!」雖然嘴上說著不理,可是身體還一個勁的朝著韓澈的胸膛里鑽,輕吻著他的臉頰,一臉的羞紅。

但就在這時,一頂十六抬的步輦緩緩地停在了繡雲閣的門前。一只蒼白的手掌緩緩的掀開了,那繡著四爪金龍的簾布。眾人看去,卻正是那公子皇,李煜來到。

「韓兄的福氣,可真是羨煞旁人啊。」李煜輕笑著走出了步輦,來到了韓澈的面前,輕錘了一下他的胸膛,有些羨慕的說道。

「都是些胭脂俗粉,不值一提,哪里有皇宮的婢女水靈。」韓澈邪笑著對著李煜說道,「不如那天你叫出來一些,咱們一起去長安城外騎馬狩獵,豈不妙哉!」

「一定一定!」李煜也是邪笑著拱了拱手,隨即將手掌引向繡雲閣的門前,又道︰「在這干站著也沒什麼趣味,不如我們進閣叫些酒水,慢慢的坐聊。韓公子,請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韓澈笑著搖了搖頭,隨即便同李煜與一眾姑娘,走進了繡雲閣的大門。放眼望去,這里此時竟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韓澈見此,不由的有些疑惑的笑道︰「這里今天是怎麼了?居然這麼黑,並且我又這麼帥,好怕別人看不到啊!」

「呦,韓少爺的帥即使隔著十萬八千里,我們都能感受的到呢!」卻是小雲調笑著拍了一下韓澈的肩膀,聲音發嗲的說道。

「你可真會說話!」韓澈食指輕刮了一下小雲的鼻頭,微微一笑。隨即只听那小雲又道︰「嘿嘿,那是自然!不過今天的繡雲閣可比往常的不太一樣,需得過了戌時才能見物。」

「為何?」李煜「啪」的一聲,打開了折扇,輕輕地給自己扇著微風,疑惑的問道。

「都是給紫嫣姑娘準備的,听說她的樣貌可是世間一絕,並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樣的人物,場面自然是要宏大一些,為此我們可是請了器師做了一樣法寶,一會兒兩位公子自然能夠大飽眼福!」小雲笑著解釋道,不過多時,便到了戌時一刻。在場的眾人皆都在這個時候,停止了說話,一時間仿佛落針可聞一般的寂靜。

「吱!」兩位姑娘緩緩的關上了大門,遮掩住了那僅剩下一抹的殘陽。眾人眼光落處,一道柔黃色光芒僅是瞬間,便照映在了整片繡雲閣內,晃得眾人眼見一陣刺痛。待得過了半晌,眾人這才恢復了視力。放眼望去,十二名好似仙女一般的姑娘,正懸浮在半空之中,不停地揮舞著身上的霓裳,為眾賓客表演著李唐的國舞,霓裳羽衣舞!

「 !!咚!」一陣陣優美的旋律隨之而來,眾人的腳下此時也緩緩的彌漫起了濃濃的白霧,就好似到了仙境一般美妙。霓裳羽衣曲,再配上這霓裳羽衣舞,只有當今皇帝,才能如此的享受吧。要知道,這兩樣舞曲可是皇宮的不傳之秘,整個東土知曉其精髓之人不超過一手之數。沒想到繡雲閣竟然也有此道高手,不由得使眾人眼前一亮。

韓澈與李煜找了個位子坐下,各自斟了一杯水酒。這些姑娘們也是識趣,紛紛的攏靠在了二人的懷中,不免得又是一陣香氣撲鼻。一曲作罷,那十二名在空中飛舞的姑娘,也紛紛給在場的賓客端上了一些點心小菜,靜靜地等待著紫嫣姑娘的到來。

「喲,這不是韓大師麼,沒想到你這樣的廢物,竟然真的敢來這繡雲閣,與本少爺爭搶紫嫣姑娘。」凌天左擁右抱的走到了韓澈的面前,不屑的說道。

「李兄,這繡雲閣什麼時候也有野狗亂吠?看來這里的打手,盡是些吃干飯的家伙,若是這野狗咬到了人,可如何是好啊。」韓澈輕抿了一口竹葉青,看都沒有看著凌天一眼,仿佛自語似的說道。

「韓兄,那不是野狗,是凌天凌少爺啊。」李煜玩味的看著韓澈身後的凌天,笑著說道。

「什麼?」听了這話,韓澈當即便故作震驚似的的回頭看去,隨即一臉調笑著說道︰「原來是凌少爺啊!方才我都沒有認出來,實在是抱歉。不過難道凌少爺最近又換修了一本功法,名喚《野狗神功》不成?看來如今已然有所小成,竟真的如野狗一般,氣勢恢宏啊!」

「你!」听了這話,凌天當即便瞪大了雙眼,怒指著韓澈。隨後猛的揮了一下袍袖,冷冷的說道︰「哼!你盡管在這里囂張吧,一會兒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和我爭搶紫嫣姑娘!」

「凌公子,別走啊!」韓澈看著凌天遠去的身影,急忙說道︰「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話了?哎呀,我這個人不怎麼會說話的,如果有什麼冒犯的地方,你盡管來打我啊!」

此話一出,凌天當即便是一口逆血上涌,險些噴將出來。不過好在畢竟他還是有些修為,所以也是運氣咽了下去,並沒有當眾出丑。也只是回頭怒視著韓澈,好似想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李兄,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啊。」韓澈故意大聲的問向了李煜,硬憋著笑意說道︰「不過自從我與他的兩房小妾共度**之後,他就不怎麼笑了,真是奇怪……」

「是啊,可真是奇怪,你不是你用的姿勢不對,人家看不過去了。」李煜也是不解的看向了不遠處的凌天,一臉的狐疑。

哼!兩個只會耍嘴皮子的家伙,看我一會兒怎麼收拾你們!凌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右手顫抖的為自己斟了一杯水酒,一口咽了下去。

「凌公子,您沒事吧。」凌天身旁的小姑娘有些擔憂的看向了他,嘴角抽搐的說著,顯然也是憋足了笑意。透過厚厚的胭脂水粉,也能看出臉頰早已是緊繃的通紅。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你先退下吧,我一個人就可以了。」凌天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牙關緊咬的說道。

「可是您身上都是血啊……」小姑娘手指顫抖的指了指凌天的胸口,緩緩地咽下了一口唾液。心中想著這位凌少爺可千萬別死在這里啊……

「吐血可以排毒你難道不知道嗎?下去!」凌天口噴血沫,大聲的吼道。

「是……」小姑娘被這一聲大吼嚇了一跳,隨即便一陣後怕的退了下去,只余下凌天一人,正自緊緊地抓著酒杯,擦拭著身上的鮮血。

「諸位賓客!下面有請我們的紫嫣姑娘,為大家彈奏一曲,《嘆紅塵》!」就在這時,只見老鴇一臉笑意的,走到了酒宴中央,對著在場眾人說道。隨即只見一名身著紫色長裙,遮掩著面龐的妙齡少女,正自從二樓緩緩的走了下來。雖然眾人看不見她的容貌,不過便僅憑著一個眼神,就足以讓人淪陷其中,不能自拔!

只見她來到了酒宴中心的高台之上,緩緩地坐到了焦尾琴邊。一只青蔥般柔白的手指,輕輕的撥弄著琴弦,使得在場的眾人一片迷醉。

听著這動人的琴音,韓澈一時間竟感覺到,這曲調似乎在哪里听過。不過任憑他如何思索也是記不起來,隨即不再想它,用心的聆听起來。一曲終了,只見那老鴇嘿嘿一笑,來到了紫嫣姑娘的身邊,對著眾人說道︰「今天是我們紫嫣姑娘拍賣紅丸的日子,不過呢,想要成為紫嫣姑娘的入幕之賓,可不僅僅是有錢就行!」

「哦?除了要錢還要什麼?本大爺的活兒可是好的不得了,加上這個不知道可不可以!」一名彪形大漢听此,不由得哈哈一笑,一臉玩味的說道。

「劉大爺,您今天就搗亂了。」老鴇捂著嘴笑了笑,隨即又道︰「想要成為紫嫣姑娘的入幕之賓,首先需得諸位作一首詩。目不識丁之人,縱然是家財萬貫,我們紫嫣姑娘也是決計看不上眼的!」

「吟詩作對?小生卻是在行,不知這題目為何?」一名書生打扮的少年走上前來,一臉痴迷的看向了穩坐在高台上的紫嫣,緩緩說道。

「以魚為題。」老鴇如是說道。

魚?的確不是什麼太難的題目,在場大半皆都能應付的過來,隨即緩緩地舒了一口氣。若是空有一身銀兩花不出去,那才叫憋屈呢。

「我先來!不須考究食單方,冬月人家食品良。米酒湯圓宵夜好, 魚肥美菜苔香!」這人卻是一個滿臉橫肉的書生,一邊吟詩還一邊舌忝著嘴唇,搖頭晃腦的說道。

「不錯,還請上前。」紫嫣朱唇輕親,緩緩說道。隨後,老鴇便將那胖書生,引到了高台下方的座位之上。

這樣的詩詞都能過?眾人見此當即大為興奮,紛紛誦念出了自己的詩詞,不一會兒,便又二十余人走上前去,坐到了高台下方的座位之上。

「黃河三尺鯉,本在孟津居。點額不成龍,歸來伴凡魚。」李煜說著間,便自顧自的走上了前去。韓澈看著孤站在一旁的凌天,一臉的譏諷。

「我不服氣!」凌天本來大字不識一個,如今要他作詩,簡直比登天還難。只見他滿臉怒氣的掀翻了桌子,大聲的吼道︰「老子有的是錢!我出一百萬兩!要今天紫嫣姑娘作陪!」

「凌少爺,這是紫嫣姑娘的規矩,我也沒有辦法……」老鴇見此,急忙跑到凌天的身邊,陪著笑臉的說道。

「不可能!」凌天大喝一聲,隨手便掏出了一張凝火符,「今天這紫嫣姑娘若是不陪我,小心我燒了你這繡雲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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