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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做為宰相他又怎麼可能置身事外,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他卻應付自若那份洞明練達,顯現出無與倫比的才能。

到了邊關雖然只是偶露崢嶸,可那統帥全局的雄才大略、靈活用兵的軍事才能,只能用奇跡來形容。和摔下馬之前的梅相爺的處境、能力、風光是霄壤之別。大事果決,小事上細心這樣的梅宰相讓淳香嘆服的同時,又震撼于他的變化,這根本就非同一人所為。

感覺如此明顯,就是她小心回避著不去看,不去想,卻也有這樣不得不面對的時候。

讓女兒去歇著,皇甫卻沒閑著,下去巡視了一遍,傷兵已被民團的人全部轉移走了。軍卒們手上也端上了熱乎乎的飯菜。

不時有百姓過來送些熱茶和湯水。看著百姓熱情的笑臉,真誠的態度,皇甫不得不贊一聲︰真是高人啊!

梅宰相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把老百姓全發動起來不說,還讓百姓和軍隊一條心,這打到哪里都有依靠的感覺還真是好啊!

想想當初他們這幫武將還看不上梅大人此舉,嫌棄他這是文官的矯情,現在回味起來,梅大人看著隨意、無用的每一步,每一招似乎都用心良苦。只是自己這幫大老粗沒有他那樣的境界和遠見,只有當梅大人的鋪墊起作用時才後知後覺就這還敢恥笑梅相爺,只怕在人家心中不知怎麼笑話自己這些武夫無知呢。

皇甫一下老臉臊紅起來,梅宰相在呼延龍一戰中主動請纓,不少人等著看他笑話,說什麼沒有金剛鑽甭攬瓷器活,這總指揮不是誰都能當的,自己也曾附合過。

自己那時主動听命,不是不擔心,不是不懷疑,只是認定服從是一個正直的軍人應該有的精神。沒想到這個站在城頭上觀戰腿都抖的人,卻是個後發制人,深藏制敵取勝法寶的人。想想都教他羞愧,梅大人去守城,他還怕他這個文官過于拘謹于軍法的形式,死搬硬套教條,誤了守城大事。事實卻向他證明梅大人這份軍事才智非他可比。

梅大人不論是在官場還是戰場都能進退自如仿佛生來就俱有一種能力,即敢于冒險直面生命的威脅又能游走于權利之間掌控一切。

皇甫紹邕在自嘆不如的同時又擔心起自己的兒子淳熙來。

這孩子長的不像自己倒更像他娘,俊的過份了點,從小就招女孩子的眼。那聰明勁也像他娘,學什麼都快,被他娘和他女乃女乃心肝寶貝似的寵的不成樣子。

哎,少年得志再加上恃寵而驕的性格又天生叛逆,可就這個傲氣的孩子被梅大人欺負的苦不堪言。一來就跟他抱怨說︰「爹爹,只有這梅大人把我的頭皮也磨光了,他總是讓孩兒為難。听他的也不對,不听他的也不對。您說,他怎麼就能連皇上的話都敢不听呢?」那孩子還自嘆︰「爹,保鏢當到孩兒這份上也挺辛苦的!」作為將門之後,他並非不知深淺,比別家孩子要穩重、忍耐的多了。當時還沒在意,以為是這孩子少年強說愁。

真正見識到梅大人的放浪形骸、玩世不恭和說話做事的驚人之舉後,他才覺得淳熙的感慨句句是真。就他對那位監軍吳公公說打就打,打完了還特意送人回去告狀,這份囂張怕是誰也比不了,怪不得自己那個桀驁不羈的兒子不見了,只剩下早晚不離宰相左右,唯唯諾諾對他心服口服的小保鏢了。這還真是追風少年的悲哀!

不過這一點皇甫紹邕卻是看錯了,淳熙那不是唯唯諾諾,只不過表現的比以前配合,就讓他爹產生了這樣的錯覺。這也足見淳熙以前有多叛逆。

天色一傍黑,城中的信使就到了,果然帶來了進一步的行動計劃。

除了讓皇甫紹邕帶領本部駐扎在前往黑河府的山道上的顯眼處,還要讓他安營扎寨,等到敵軍來了,要佯裝未發現,作出倉促迎戰的樣子,跟敵軍一交戰就假裝不敵然後倉皇逃跑。最重要的是要把營帳和一些貴重物品拉下,最最最重要的是把兩份密函假裝成來不及帶走,無意丟落在帳中。

那個叫方德郁的傳令官拿出要他隨密函一起丟棄的貴重物品,其中包括一張虎皮褥子,一把寶劍,一件裘皮大氅。這幾樣東西一看就是梅大人帶來的,他可不記得自己營中有這麼珍貴的物品。

虎皮就不說了,就是那大氅上的貂皮毛色潤亮,手工精湛不是一般富人能用得起的。寶劍他沒打開看,他只怕一看就舍不得扔了。

武者誰不愛寶劍,那劍古樸的外鞘讓人看了第一眼,還想看第二眼。

那兩個要丟棄的最最最重要的密函卻是讓他大跌眼鏡,均是二指寬的小紙條上寫著一行蚩戎文字。那紙條明顯是粘上水後又干了,不但墨跡暈開了,紙條也皺皺巴巴的。

淳香卻是識得蚩戎文字的,取了紙條,仔細辨認後,才說道︰「這張上寫的是︰最近將有大行動,當早做準備。嗯,這另一張卻寫的是︰最近風緊,就不再聯系。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讀完,疑惑的抬頭看著父親。

淳香以為父親必然知道,卻沒想到皇甫紹邕卻根本不曉得這是什麼意思和意欲何為。

父女二人猜了半晌也沒猜出軍師這是要做什麼?為何要費這麼大心思丟棄兩張語焉不詳的小紙條?

傳令官,方德郁倒很是鄭重的轉達了軍師的話,要將軍勿必做到,這關系到整個戰局的勝敗。還說軍師讓他小心應付,不可真與敵軍較量,以免無畏損耗兵力。

給淳香的命令卻是要她全面掩護他爹爹逃跑。

兩人接了命令之後面面相覷,卻是怎麼也無法猜透城中那三位主帥的意圖。

傳完了命令,傳令官小心的從懷中取出個大瓷瓶遞給淳香道︰「將軍,這是相爺讓帶給您的,相爺讓您莫忘了每晚睡前擦上。」隔著瓶子淳香就聞到了香味,不用看就知道相爺給的是抹臉的香脂。

看著她爹一臉好奇,俏臉上浮上兩片紅。接了瓶子急急的揣進懷里。

這卻並沒完,傳令官又掏出雙中間是毛皮,指端和手腕處是羊毛捻線織的手套遞了過來。淳香還沒伸手,皇甫紹邕卻搶先拿了一只在手,仔細翻看了一下,還想伸進手去試試卻是太小了。

淳香拿著另一只,臉上是更加的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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