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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身子並不適合騎馬,可梅香儒對馬的喜歡那是發自內心的。

他甚至于可以用眼神與馬兒交流,他能從馬的眼楮中看到它們對他的信任和依戀。

他知道搔癢搔到哪里它們最舒服。梳毛梳輕了還是重了。

對烏騅更是特別,因為第一次在馬廄里見到它時,他伸手撫過它的頸毛時竟然看到烏騅在對他笑.

是的,他真的看到它微微咧開它那柔軟的唇在沖他笑。

倒在地上的烏騅,身上沾滿草榍,毛也不再光亮柔順。

看到梅香儒那一瞬間烏騅的眼中大流出大顆大顆的淚來。

梅香儒輕撫著它的臉、脖頸。烏騅伸出有些冰冷僵硬的舌輕舌忝著梅香儒的手。

可是這並不能減輕馬兒的痛苦,烏騅抖動的身子,時不時的低沉哀鳴聲都撕裂著梅香儒的心。

那疼痛卻在一點點加劇,直到最後烏騅不停的翻滾著身子,嘶啞的鳴叫聲一聲接著一聲。梅香儒已經不能安撫住它。

下毒的人並不想讓馬兒一下就死去,反而是想折磨它更長一點時間。

鄭申君一到就用銀針粘了馬的唾液,又仔細的聞了聞。許久之後說了句︰「大人,這毒沒得解。」

梅香儒急道︰「天下物物相生相克不可能沒有解藥,你再看看。」

鄭申君道︰「是有解藥,只是這解藥生在高寒地區,三年一花,花開時花蕊就是解百毒的藥,更是烏騅所中這種蜊毒的解藥,藥到則毒除,只是解藥生長之處有鄂龍族,鄂龍族生的強悍高大,勇猛彪悍天下無人能敵,連蚩戎人都懼他們三分。且不說大人派的人能不能到那解藥生長之地,就算大人派的人取到了解藥回來烏騅也等不到那時候。」

連鄭申君都不能解的毒,梅香儒徹底絕望了。

他一下安靜下來,說了聲︰「你們都退下吧!讓爺送烏騅走吧!」

梅香儒走到烏騅身邊跪在它一側,伸手摟著烏騅的脖子,一臉的失魂落魄。嘴里輕念著︰「烏騅,烏騅,爺該怎麼辦?」

對著漫天如火燒的晚霞,嘆息著說︰「烏騅,你不該回來,不該回到爺身邊,是爺害了你。」

這種生不如死的痛他能體會,這是一匹馬,卻要承受和他一樣的痛,而最後等待它的還是一死。

他突然悲憤道︰「烏騅,這世界太骯髒,太狡詐,人心險惡,如果上天還會給我們第二次相見的機會,爺要帶你去爺來的地方,爺要讓你安享尊榮,爺要讓你萬眾矚目,名滿華夏。爺要帶你去綠茵地上散步,去林中狂奔,爺要讓你像風一樣自由的奔跑」

烏騅的眼淚流的更急了,嘴里開始流出血沫,叫聲也更淒厲。四蹄抽搐,四周彌漫著一股腥臭的氣息。

梅香儒捏緊了拳頭。

下毒的人明顯是針對他的,知道馬兒在他心中的地位,卻要一點一點折磨著馬,也折磨著他。

梅香儒想起自己的劇毒血液,他要幫烏騅從這痛苦中解月兌。

淚眼婆娑中,他把中指含在口中,用力咬破,再把手伸進烏騅的口中。

痛苦讓烏騅咬緊了他的手指,那寬大的牙齒深嵌入肉中,悲傷中的梅香儒卻沒覺著痛。

還有一絲清明的烏騅最終松了口。梅香儒的手上留下兩排深深的馬牙印痕。

是誰這麼殘忍,連他的一匹馬都不肯放過,他做了什麼?他冒死來到邊關,只是想調停他們與監軍的矛盾,他為他們籌糧,為他們籌集冬衣,他接近他們,不過想了解一線情況。他殫精竭慮不過只是想讓他們打贏這場仗。可他們是怎麼對他的?

悲從中來的梅香儒突然覺得心灰意冷,撫著逐漸安靜下來的烏騅,眼淚一滴滴落下來。輕聲細語道︰「烏騅,記著在天上等著爺,等爺去了的時候,你做天馬爺做仙咱們一起遨游天際。爺要教你盛裝舞步,爺要教你跨欄,躍障。爺要帶你看月夜,黃昏,草原,大漠、森林……賞遍世界上每一處景。」傷心至極的他突然抱緊烏騅的頸哭泣道︰「千萬記著要去找爺。爺不記路。」

沉迷在悲傷當中的梅香儒,,嗓子發緊人也沒了聲音只剩下洶涌而出的眼淚。

不知何時,愣怔中的他忽然感覺到手心中一個軟軟的踫觸,柔軟中帶著些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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