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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儒讓小廝熄了燈籠,僅管這樣他還沒走近,施錦龍和眾人就發現了他。

施錦龍迎了上來,梅香儒也快走幾步到了隊列前。

想必是施錦龍已通知了大伙明日一早要出發的消息,學子們個個都是一臉的凝重。

梅香儒看一眼神情緊繃的大伙,突的一笑,說道︰「明天就要出發到邊關了,你們是不是特緊張?做好了準備就不用怕。」

那些學子們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可畢竟是要到前線,等待他們的是血腥殺戮和死亡,那是他們從未有過的體驗,緊張和焦慮不安從他們身上無聲的彌漫開來。

宰相大人那顛倒眾生的笑容也沒能讓他們有分毫的放松。

梅香儒看看沉默中的人群繼續說道︰「戰爭意味著受傷、死亡。你們是軍醫只參加救援不參加戰斗,可是與敵人短兵相接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一直把你們當士兵來訓練。你們的訓練時間是短了些,可你們要相信從這到邊關至少還有十多天的時間,這足以讓你們成長為一個真正的軍人。上戰場就有死亡,雖然不是每個人都要死,可是在戰爭沒結束前誰也不能告訴你,死的會是誰。那麼我們每個上戰場的人去之前就要做好犧牲的準備。你們做好準備了嗎?」

相爺的聲音不大,卻隨風傳遍寂靜的天空。這些當初懷著一腔熱血報名要去邊關的學子們,胸中的豪情被激起。毅然決然的回答道︰「我們準備好了。」隨後整齊響亮的「誓死保衛大興」的口號在西都城上空響起。

當學子們熱血沸騰、群情激昂時,梅相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

等到他們終于按奈住激情,寧下心神時,就听梅相爺一臉輕松的說道︰「既然做好了戰死沙場的準備,那你們想想︰歷來戰爭,不管戰敗戰勝,不可能每個人都死在沙場上,那就說明你們中有許多人只可能是在戰場上受傷。要說受傷吧,也不是每個上戰場的人都會受傷,那還有些人是完好無損的歸來的。現在你們還緊張嗎?還怕嗎?」

下面立即有人大聲回道︰「我們不緊張,也從來沒怕過。」

梅香儒大聲道︰「那就好,作軍醫和做普通郎中一樣,都是給人瞧病。只過是看病的條件差點,救治的地方危險了點。」停一息他又說道︰「當然,我們不作那無備之戰,你們只要戰前多訓練,戰時才能少流血少犧牲。我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活著回來接受嘉獎。從現在起,你們新一程的戰前訓練開始了。到邊關去的每一天都是你們的戰前演練。你們要把這當做是真正的戰場來看,能做到嗎?」

學子們這次響聲回應相爺的問話,唱諾的聲音響震雲霄。

梅相爺最後笑著說︰「上戰場不是逛爺的後花園,那里沒有美女,沒有花好月圓。你們會遇到很多困難和艱險,你們能克服它們活著回來嗎?」

學子們大聲應道︰「能。」

梅相爺沖他們神秘一笑道︰「爺這有件大大的好事等著你們,現在爺不說,什麼時候你們回來了,什麼時候爺才兌現。所以呀,再苦再難,再絕望,你們都要相信天無絕人之路,一定是有什麼辦法是你們還沒想到的。你們一定要活著回來。」眾人的好奇心頓時被色勾起,小聲問詢沒一個人知道相爺到底有什麼好事等著他們。

梅香儒的戰前動員可稱得上是別開生面,其輕松的狀態也可以說在大興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

這讓好歹見識過大軍出征的淳熙惡寒不已,他父兄帶兵出征,都是要宣誓,要祭旗的,那氣勢、聲威震天動地。這位梅大爺可好,笑眉喜眼的告訴大家,去的時候你們都想好了上戰場是要犧牲的,然後再告訴你,其實也不一定就死,也不一定就受傷。

這什麼話?結果是別人出征宣誓完士兵對戰爭產生一種無名的敬畏。他一說完,原本還神情肅穆的學子現在也一臉輕松,覺著上沙場不過爾爾。大不了就一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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