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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儒帶著兩兄弟到了木槿苑,見到鄭申君就迫不急待的問道︰「這溫玉池可有促進血液循環的功效。」

鄭申君不明所以的問道︰「大人,要做什麼用?」

梅香儒也不嗦,指了兄弟兩個給他看,又惶急的說道︰「你看看能不能有辦法治好。」他是病急亂投醫了,竟然讓一個執事想法子。

鄭申君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旁邊的李慕道,拉起陳子昂的手,輕按了脈,又翻起眼皮看了看,說了句︰「每日在溫玉池中泡一個時辰,我再給下付方子,一天三次。」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梅香儒,繼續說道︰「方子里有些很貴得的藥材。」,又拉過陳子玉看了一眼,就立在一邊不再說話。

梅香儒听了歡喜異常,道︰「太好了,不過是些貴重藥材,只要人沒事就好。」說完,又很是謙虛的對鄭申君說道︰「我知道一個補血的藥膳,我讓大廚一天五次做給他們吃,不知道合不合適,我說給你听听.」當下說了自己那補血的方子。

鄭申君听了有些驚異的看著他道︰「想不到大人也精通醫道。」

梅香儒一驚,回過神來,說了句︰「我不過是在書上偶然看到。先生才算是精通醫道。」

鄭申君謙恭道︰「小的也不過是家中小妹常年臥病在床,學得一點醫術,那里能算得上精通醫道.」

梅香儒心思剔透,知道,必是他不願為自己診治,才這樣推辭,也不再提,只說了句︰「這兄弟倆在府上多受爺所累,爺心中愧疚。就留在你這里,由你照應吧。需要什麼只管找大管家。」

鄭申君應了聲,也不再廢話,安排自己的兩個小童照料他們,就挾了相爺到寒池去了。

梅相爺恍恍惚惚中,看他們倆,吃了廚房里送來的粥,又被兩個小童帶去歇息。自己就迷糊過去了。

直到從溫玉池中醒來,天已是黑透了。吩咐一聲就回自己的院子了。

看著相爺離去,事實上,鄭申君心里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他覺得自從被雷劈了醒來後,相爺就很不一樣了,也說不上哪變了。就是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了。

對他來說,梅相爺算是很重要的人,看到他這樣受疾病折磨,而且還是在自已的面前,他多少心里有些矛盾。

以前勸他放棄換血,用這玉池療毒,他偏受不了這苦。他也就不勸了,任他放任自流,賭氣道︰他的生死與他無關,他盡心了。可是現在他來了,他卻又擺起姿態來。他自己都生起自己的氣來。

但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梅相爺給他留下的那倆兄弟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

鄭申君本來就沒有下定決心管這倆兄弟,也沒有心思管他們。現在被相爺這麼不容推托的直接把人留給他,他只得按下原本有些搖擺不定的心,潛心替倆兄弟看病。難不成還看著他倆死在他這里?

等他來到兄弟倆的房間正看見,弟弟陳子玉眼巴巴的望著躺在床上的哥哥一眼,低聲道︰「哥哥,我先去叫人來給你瞧病,一會就來陪你。」說完幫他哥哥掖了下被子,就邁步向外走來。

抬頭卻正看到鄭申君,不由的撲通一聲跪下道︰「先生,求你救救我哥哥。」說完已是滿流滿面。

鄭申君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也不知哪里來的一股力氣,一把把他整個人硬拉了起來,定定地看了陳子玉一眼,然後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我會救你哥哥,你起來吧。」做為一個醫者,對一個生死一線間的病人他剛剛竟猶豫著要不要救。他不禁為自己的冷漠恐慌起來。

陳子玉習慣性的把嘴巴便緊緊地抿上,他顧不上被抓痛的胳膊,听了鄭申君的那句我會救你哥哥,他的世界里,一時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他瞠著眼珠子看著鄭申君,空氣好像也凍結了起來。他不敢大聲呼吸生怕影響到他。

他看著他拍了拍哥哥的臉,哥哥卻毫無反應,那人用一條毯子裹了哥哥,然後抱起他,向樓下走去。他遲緩的跟了上去。

他看著他揭開毯子,月兌去哥哥的衣服,他莫名的緋紅了臉,心也狂跳起來,他正在想要不要制止那人,那人已抱了哥哥走到水池中去了。

水池里的暖氣變成清晰的白霧,籠得那人和哥哥,他正在思緒紛飛,那人卻又向他招招手,溫柔的喚他過去。他像受了盅惑一般,慢慢的向那人走去。

靜靜的躺在床上,梅香儒第一次思考自己倒底要不要留下來,也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在這世界飽受著痛苦,可還有很多人依賴著他,他的言行不但主宰著他們的幸福,甚至于生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還是安心在這呆一段時間再說罷。現在決定走或不走好像是毫無意義。那就坦然處之,把這個問題留給上帝吧。

他指著那個叫小福的小廝道︰「你去看看大管家回來沒有。」那小廝領命出去了。

梅香儒又沖梅落點了點頭,梅落立時明白他的意思,這次也不嬌情,自己端了個小墩坐在梅香儒的床頭,開始幫他回憶往事。

沒多大一會就見小福在門前露了一下頭,說了句「大管家回來了。」說完之後,立刻又將頭埋下,不敢再直視相爺,唯恐受責的樣子。

梅相爺揮了揮手讓他下去。梅落也停了話頭,兩人就靜靜的等著大管家。

梅香儒看著梅落說︰「你再去看看。」

「是。」梅落立刻道︰「小的告退。」

梅落從房中出來,迎面就遇到大管家牛有寶。這個時候的大管家,顯得有些狼狽,精神面貌也不大好,頭上還粘著絲草葉子。打過招呼,梅落便幫他取下那片草葉子,說道︰「大管家,相爺在等你……」

大管家牛有寶快走幾步,到得門前也不讓小廝通稟就進去了。

一進門,就見梅香儒躺在床上,依著一個大紅的靠墊,有些心神不定地用手指甲在床上劃來劃去。見大管家進來,也不說話,只用問詢的眼光看著他。

大管家微喘口氣道︰「人救出來了,就是在牢里呆了五年,身體虧得厲害,又有傷,上的先送他到醫館里了,讓神醫給瞧瞧。弄回來只怕熬不過兩天就沒命了。」

梅香儒看看一向干淨整潔的大總管,今天發絲有些亂,衣服也皺了,就問了句︰「他們為難你了嗎?」

大管家牛有寶看看相爺平靜的神色才小心的說道︰「那世子極是霸道,小的拿了相爺的拜貼見了乾王爺,乾王爺看了禮單,就答應放人了,可那世子卻不肯罷休、百般刁難。最後乾王爺看在相爺的面上說了話,他才讓小的自去牢里找人,他說找到了就帶回來,找不到那是相爺命不該活。小的拿了銀子,買通了一個役卒,他暗地給我示意,小的要去的時候,那世子又讓眾役卒擋著不讓過,讓小的從那些役卒的跨下鑽過去,小的到了牢房提了陳錄生,他卻不肯從別人跨下鑽過來,小的只好拖了他過來。小的如此狼狽,給相爺丟臉了。」他說的平和無波,梅香儒手里早就抓緊了床單,滿肚子的怒火,恨恨的問了︰「有多少役卒?」牛有寶沒想到他問這個,依舊輕輕的說了句︰「從牢口到牢房足有百十多號。」梅香儒頓時心里憋出一口悶氣,他這相府的大管家,他都沒舍得訓過,那人居然讓他從百十號役卒的跨下鑽進、鑽出,豈有此理,心中這口惡氣實在是難出,殺人的心都有了。

梅香儒一把拉過大管家的手,恨恨的說道︰「乾親王世子是嗎?爺總有一天讓他從你的跨上鑽過。」突然轉柔了聲音問︰「你相信爺嗎?」

大管家靜靜的點了點頭,卻勸慰道︰「爺是什麼人,怎麼跟那些肖小計較!」

梅香儒瞪圓了眼,置地有聲的說︰「爺是有仇必報的人。爺定不會放過他。等著瞧。」大管家不再言語,梅香儒輕輕說了句︰「你下去好好休息吧。」大管家告退下去。

梅香儒卻急急的招來其他管家。他若和乾王爺斗,這相府都未必能保得住,他得及早做籌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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