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揚一旦想通,便越發得意了,繼續讀道︰請原諒我二人不辭而別,自那日從你口中听說此人的劍術之後,便已很是仰慕,更是迫不急待的想要去找那人比劍。可是心中因有一事未了,所以才隱忍著內心的好奇,在此多逗留一個月,如今我二人心願已了,這才動身尋找你口中所謂的「大魔頭」,就算是死在他之劍下,卻也不枉此生。
風清揚心中再生疑惑︰「奇怪,不知道這兩個老怪物,到底有何心事未了,非要多等一個月,白白浪費了最有利的機會,當真可惜了。」
他可惜了一會,這才又繼續看下去︰小兄弟,你天資聰明,是練武的奇材,我二人一心想收你為徒,只可惜你生性固執,不肯改投師門,無奈之下,才想出這種辦法,將平生所學盡數傳授與你,你我之間雖無師徒名份,可是卻有師徒之實,我們不敢奢望你能叫我們一聲師傅,只求你能將所學劍法傳與世人,好將它發揚光大,我二人縱死亦瞑目了。」
風清揚一驚道︰「他二人說將平生所學劍法盡數傳授與我?簡直是荒謬,我風清揚才不屑學他們的劍法。」
他心念剛落,不由重重的拍了拍腦袋,這才想起這大半個月來,他每日觀看金銀雙劍對拆,早已將他二人的劍法和口決都熟記于心,再加上昨天他二人又讓自己背了一本什麼書,想必定然他們所學劍法的心法,再加上昨晚一時高興,沒能忍住,更是將他二人平日里所練劍法又練習了一遍,這不等于早已將他二人劍法學會,又是什麼呢?
此時,他一旦想通,不由是萬分慚愧,想到自己此番前來,為的是計將金銀雙劍下山除魔,根本就沒打算去學他們的劍法,哪知卻不知不覺陷入了對方精心設計的圈套中,稀里糊涂中竟將他二人劍法學會,這豈不是陰差陽錯嗎?
隨即他又想道︰「如今師傅、師娘剛剛去世半年,我竟學了別人的劍法,這樣如何對得起他們平日的教導?豈不是等同于被叛師門嗎?自己將來死後又如何有面目去見師傅、師娘呢?」
他一念至此,知道後悔已是無用,只在心里自己江湖閱歷太淺,要知道是這種結果,壓根就不應該听白衣人的話,來請金銀雙劍二人下山除魔,這樣自己也就不會被困,更不會稀里糊涂的學了人家的劍法,以至于悔恨終生。
「罷了,從此以後,我必須謹記,就算是死也只能用華山劍法,不使他二人的劍法便是了!」
他尋思此時後悔已是沒用,當今之計,只有采取亡羊補牢的辦法,這才不至于一錯再錯,墮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如此便又繼續朝下讀去︰小兄弟,我二人料你此番知曉學了我二人劍法之後,定然心生悔恨,內心也對自己這種不恥行為感到羞愧,思來想去,這才給你留下一本書,名曰《去恨劍法》,所謂去痕,就是消除你心中所有不想擁用的劍法之意,你倘若覺得習我二人劍法是玷污了你華山門派,那我二人自也不敢勉強,你只需按照此書上的內容,勤加練習,待學成之後,便可恢復對你華山劍法的記憶,然後將我二人的劍法從腦海中去掉,只是學完之後,一定要將此書銷毀,以免落入他人手中,害了別人。」
風清揚看完最後一段,不由大驚,心道︰「這信上說我已經不記得華山劍法了,簡直一派胡言,我才不上這兩個怪物的當呢,想必他們是見我不肯學劍,又想出什麼新的花招來騙我。我五歲開始練習華山劍法,早已熟爛于心,豈能他說忘就忘了呢?虧他們也是學劍的,這種騙三歲小子的話也說得出口,真是幼稚,我且只需試上一試,這種謊言不就立時猜穿了嗎?」
他說完便走出屋外,拿起丟在地上的木劍,擺好架式,準備再耍一套已經使了無數遍的華山劍法,哪知一旦使出,卻意外發現,所使招式無論如何變,都是金銀雙劍的劍法,而原本爛熟于心的華山劍法連口決、心法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他不由很是驚慌失色,這才相信金銀雙劍果然所說不錯,連忙又回屋看了一遍那信,仍是不敢相信,怔在當場半天,想到自己從小到大,辛苦學了十幾年的劍法,竟在一夜之間,從腦海里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心里那是說不出的沮喪,「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失聲痛哭道︰「師傅,師娘,清揚對不起你們,對不起華山派列祖列宗,竟著了金銀雙劍二個惡人的道,將所學的華山劍法全都忘記了,我再也無臉見你們了。」
他此時萬念具灰,心如刀割,不由對金銀雙劍越發痛恨了,本想一死了之,可是想到師門之仇未報,這樣更對不起師傅和師娘,又看著手里的信,不覺更是來氣,二話不說撕的粉碎,用力的仍在地上,仍是不解恨,再用腳使勁的踩了幾十下,這才罷休。
等發泄完畢,這才想想金銀雙劍在信中所說的那本書,連忙沖進屋去,果然看到桌上有一本書,連忙翻開第一頁看去,只見上面寫著︰去痕劍法。
他此時一心想將從金銀雙劍那里學到的劍法忘記,好恢復昔日腦海中對華山劍法的回憶,盡管仍有些害怕再中計,可隨即又想道︰「反正我現在已經忘了華山劍法,就算這是金銀雙劍的詭計,只要能讓我重新恢復華山劍法的記憶,就算中計,又當如何?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就要試試,左右是條死路,就索性死的更慘些吧!」
他橫下心來,便又翻開第二頁,只見上面又寫了一行小字︰練此劍法者,若能配合食用冰草火葉效果更加,且記每日夜間食冰草三片,白日食火葉三片,等食到每日十片之後,所學劍法,便可遺忘,昔日劍法,便可恢復,且記不可多食,否則七孔流血而死。
風清揚看完之後,不由尋思道︰冰草火葉?難道就是每天那兩個老怪物喂我所食的葉子嗎?看來這問題就出在這冰草火葉上,吃了這東西,便會忘記先前的劍法,難怪他二人要每天逼我吃這些東西,看來真正的目的就是想將我記憶中的華山劍法化去,當真卑鄙無恥!」
他說完便出門,走到那一片花草面前,摘下三片火葉,拿在手里,看著那火紅的顏色,猶如在滴血一般,猶豫半天,一想到吞下它之後體內那種火燒火撩的痛苦滋味,便有些膽怯。
過了許久,這才把心一橫道︰「罷了,我既然要將那些鬼劍法化為,再受些苦又有何妨?待我恢復華山劍法之後,便將這種鬼東西盡數毀去,免得疑惑人間。」
可是再看看那為數不多的葉子,不由又想到︰「唉,看來待我恢復劍法之後,這些鬼東西也要被我吃光了,我就連發泄也不能了。」
「唉!」
他一念至此,不由重重的嘆了口氣,仰頭吞下火葉,頓時只覺體內之熱如火如荼,心如火撩一般難受,于是便趁著藥力正強,連忙翻開《化痕劍法》的第三頁,見書上一個祼著上身的男子,手拿長劍,擺出一個招式,旁邊寫有心法。
他連忙拿起木劍,看著招式,接照心法開始練習起來,直練到晚上,又饑又餓,連忙又食了幾片冰草,于是也不餓了,可是卻又凍的渾身發抖,只好又繼續練下去,這才好受許多。
如此,累了之後,他就躺在地上休息一會,醒了來之後,便又繼續練習,奇怪的是吃了那些葉子之後,卻始終沒有餓過,他這才知道原來冰草火葉竟可以當飯吃,也明白了為什麼金銀雙劍二人從不做飯,原來就是靠吃這個東西度日,不由覺得這冰草烈葉也太過神奇了,心中也不再那麼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