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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秦始皇薨

公元前210年,辛卯,秦始皇三十七年。

這一年,又是一個多事之秋。

這一年年初,嬴政做了一個夢。

那天晚上,秦始皇在御花園喝酒到醉,然後躺在案幾上睡著了。

夢見一個穿青衣的壯漢騎一匹黑得發亮的烏騅千里馬從東方飛來,臉色鐵青,向前把烈日抱住。忽然,又有一個穿紅衣的壯士騎著棗紅汗血寶馬從南方奔來,臉色紅潤,叫道︰「不能亂搶太陽,我奉命來收它的。」

青衣人不服,連踢紅衣人七十二腿,紅衣人跳起只一拳便打死青衣子于地,並說道︰「你雖然是英雄,可是不是天命所歸。」

于是抱走太陽。

作為掌管北方大神白帝的兒子秦始皇,站在夢里看著這一切無能為力。

方甲術士曾多次提醒嬴政「東南仍有天子氣」,這個夢是對他的再次警醒。

這是什麼意思呢?就是說東南方向潛藏著可能要成為天子的人。這對嬴政來說是一個心月復大患。大秦的江山是要世世代代傳下去的,那麼這個潛藏在東南方的有天子氣的人,就是大秦帝國最危險的敵人,必須馬上除去。

因此,他才決定向東南方向再次巡游,用自己真正的「天子氣」來鎮壓這尚未形成氣候的潛在威脅。

公元前210年十月,秦始皇開始了第六次巡游旅行,東至會稽山,過吳,北上至瑯邪、芝罘。即先後到達今天的湖北、湖南、安徽、江蘇、浙江、山東、河北。隨行的有大臣李斯和宦官趙高,至于少子胡亥則是始皇特準予隨行的。

統一天下以後,原本精力充沛的秦始皇,自徐福入海尋仙幾年下來,發覺自己的身體更加衰弱,而感到惶恐不安。這一次,他還帶另外一個目的,五年前派出去的一對對尋仙團隊都如石沉大海、杳無音信,看來他們個個覺得仙山逍遙,不願意回來了,看來,別人都是靠不住的,就是自己帶隊去尋找長生不老藥。

巡游完後折道西還,至平原津嬴政便一病不起,那是他就位第三十六年,次年七月丙申,老天給他開了一個國際玩笑,他沒有逃月兌自然法則的制約︰大病難愈,不愈則亡。他死于沙丘平台,時年四十九歲。

秦始皇共有二十多個兒子,長子名扶蘇。扶蘇具有學者的風範,溫文爾雅、風度翩翩,但他卻常常勸諫父王的施政應施以仁政,所以秦始皇漸漸地疏遠了他,打發他跟隨蒙恬將軍戍守北方,到北方蠻夷之地去磨礪磨礪。秦始皇在外觀上獨鐘愛他最小的兒子胡亥,因為他的長相最似自己。這胡亥從小不走正路,好的學不會,壞的不學自通,調皮搗蛋,無所不為。但有一點,就是他很會討好秦始皇。秦始皇喜歡听什麼,他就說什麼,將秦始皇哄得高高興興。

秦始皇一直未決定由誰來繼承皇位。晚年時他更迷信長生不死之術,所以和死亡有關的繼承問題,對他而言是一大忌諱。他耳朵里听不得別人說死,更听不得別人談自己死,以及和死有關的任何事情。只要有人提到,便勃然大怒,動輒殺人。

但這次不同,秦始皇預感自己死期已近,就叫身邊的宦官趙高起草遺詔給長子扶蘇,中車府令趙高本是負責掌管皇帝車乘的太監,因為巡游沒法帶那麼多屬下,所以他兼任文書、收藏玉璽等工作。

遺詔內容為︰「把大部分北征軍交給蒙恬指揮,立刻帶萬名士兵回咸陽參加朕的葬禮。」這詔書的意思十分明白,長子即位是理所應當之事,所以秦始皇臨死之時,還記得召回長子扶蘇。

趙高起草完畢,正準備緘口,秦始皇都來不及回光返照就斷氣與世長辭了。听到這變故而急急趕來的有少子胡亥、宰相李斯,還有幾名宦官和侍衛。

李斯沒有想到秦始皇會如此之快地謝世,更沒想到會死在巡游途中。

他先是驚慌失措,但很快就冷靜下來,向在場的人提議道︰「當今天下,全憑始皇帝的威武而完成統一局面。如果皇帝在巡幸途中駕崩的消息傳出去,人心動搖,可能會發生民眾大叛亂。所以最好在回咸陽之前,不動聲色,就像他仍然活著一樣。」

大家同意李斯的話,對秦始皇的死秘而不宣,于是派一名宦官坐在載著秦始皇靈柩的馬車里,作為他的替身,三餐飲食和所有的應對,都由他代行。

這時天氣很炎熱,秦始皇的尸體很快就腐爛了,臭氣四溢。他們費盡心思終于想到采用「魚分龍臭」的伎倆掩飾臭味,把發臭的魚放在嬴政的靈車內,以防別人疑心,瞞天過海,並匆忙地趕回咸陽。

李斯本來想的是為了穩定封閉消息,沒想到這一封閉消息反倒壞了大事,消息不能散布出去就傳不到扶蘇那里,扶蘇就無法趕回咸陽參加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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