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時分,一身水紅色襖裙的龍吟雪出現時眾人紛紛有些意外,難得見她換下白衣,眾人也只當是龍吟雪穿膩了白衣,唯有阮雲亭眼中帶笑看了龍吟雪一眼,又轉眸看一眼淡定的墨御宸,嘴角笑意越發的深。
阮雲亭的笑容讓龍吟雪一陣不自在,又因著天熱,伸手捏了捏衣領,這一小動作被眼尖的董燕飛看在眼里,小妮子驚訝的問道:「嫂嫂,這麼熱的天你穿這個不熱嗎?」
龍吟雪動作一僵,尷尬一笑道:「近日身體不適,許是著了涼。」
「怎麼也不請太醫看看?若是染上風寒可如何是好!」董閣老立馬嚴肅的說道。
「無礙,外公不必擔心。」龍吟雪慌忙擺手,一向淡定的神色也全然不見。
「閣老不必擔心,吟雪自幼在山上長大,不會染上風寒。」阮雲亭開口緩解龍吟雪的尷尬。
「那也要多加注意,切不可大意。」董閣老松了眉頭又叮囑一句,見龍吟雪點頭這才執起筷子宣布用膳。
晚膳過後,墨御宸說是有事相商,董閣老和阮雲亭兩人與他去前廳,走出門想起什麼一般又回身喚了龍吟雪。
「傲雲的局勢已定,太子被廢,雲天兆立為皇儲。」墨御宸也不多繞彎子,開門見山。
「傲雲太子大逆不道逼宮犯上,傲雲帝死了也就罷了,可惜沒死,此事屬意料之中。」阮雲亭點頭,絲毫不覺意外。
「傲雲帝已是強弩之末,恐也活不了多久罷?」董閣老撫著胡子說道。
「今日傲雲帝已經頒旨,十五日後太子登基。」墨御宸說這話時看著龍吟雪。
龍吟雪聞言蹙眉,銀霜再有二十日就要啟程前往傲雲和親,這親事還是雲天兆親自求得,若是雲天兆登基為帝,恐怕這婚事也會有變數,畢竟一國皇後不可能讓他國之人坐上,否則將會是一極大的隱患。
「那樂雲郡主的婚事……」董閣老亦是有些愕然。
「雲天兆並未取消婚事。」墨御宸垂眸道。
「雲天兆究竟是何用意?他登基之後,那婚事定然無法繼續!」龍吟雪眉頭緊鎖。
當初求娶銀霜的和親書寫的明明白白銀霜嫁過去乃是正妃,雲天兆若是登基,六宮之主定然不會是他國女子,那婚事也該是解除,偏雲天兆沒有解除婚事,究竟有何用意?
「如今還沒有消息傳來,誰也猜不到雲天兆的用意。」墨御宸搖搖頭,他也同樣想不通,喚龍吟雪來,只是為了讓她提前有個準備,準備好如何跟銀霜說。
「除此之外還有何事?」阮雲亭知曉墨御宸說這個的原因並非這麼簡單。
「傲雲如今正在整頓,前期安插在內的人恐怕是保不住了。」墨御宸嘆了口氣。
他和太子還有墨嘯宸都在傲雲內亂時安插眼線在傲雲朝堂,他們都未曾想到傲雲帝病入膏肓竟然能撐到雲天兆回去,也沒有想到雲天兆竟然能扳倒太子,還要整頓朝堂,這一次他們的損失都不小!尤其是他,那時董閣老還沒有入京,阮雲亭也還沒來幫他,他還沒有暴露偽裝,手中僅有的幾個能用的上的人才都安插過去,這一次算是全軍覆沒。
「你也安插了人手在傲雲?」阮雲亭不免有些驚訝,傲雲內亂之時墨御宸可還是那個舉世聞名的草包啊!
「誰人沒有一統天下的野心,就算那時我無依無靠也不想放棄看似大好的良機。」墨御宸輕笑道,有幾分自嘲。
「傲雲內亂,太子掌握朝政,朝堂一片烏煙瘴氣,那安插在傲雲的眼線可不少,就算他雲天兆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全部清除吧!」作為冰樓樓主,阮雲亭知道的消息還是比幾人多些。
「雲亭所言甚是,只要他們沒有在內亂時本本分分,有極大的可能不會被清除。」沉默許久的董閣老開了口。
「一國根本為百姓,朝堂根本為重臣,只要江山社稷還在就不能放棄百姓,只要朝堂還在就需要人臣。內亂時安插進去的眼線何其多,雲天兆若是全部都清除,那朝政如何運轉?頒布的聖旨又由誰來執行?」董閣老高深莫測的撫著胡子說道:「不要著急,或許還會有好消息傳來。」
听了董閣老的話墨御宸沉思良久,恍然大悟,雙手合十道:「對呀!他們本就是靠著傲雲科舉才得以進入朝堂,雲天兆若在此時清除所有眼線的話,一時之間根本找不到人來頂替職位,只能清除一些相較明顯的,不起眼的暗樁還有晉升的可能!」
「沒錯!」阮雲亭淡笑著附和。
「那我就靜待佳音了!」墨御宸大笑兩聲道,此時的男人身上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氣質,霸氣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