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田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關于她好好收拾了東西之後,會受到有人的惡意阻撓。
雖然並不知道到底是誰,但是確實近來一系列的交替工作都不是十分順心。
……還有告別,也並不順心。
藤原。
當森田嘗試著接通手機的時候……听到對面的聲音的一瞬間突然就哭了。
原來以為只是一次平常的吵架,認為兩個人永遠都會在一起,但是並不會知曉為什麼兩個人那樣的爭執之後,就要面臨分別。
「你為什麼才接啊。」森田啞了聲音,然後繼續她在藤原面前的無理取鬧。就像平時一樣。
那邊的聲音頓了頓也沉下來,帶著啞意,「你為什麼才打過來。」
為什麼才打過來電話,因為兩個人都是不擅長道歉的人,因為那天都把話說得太滿,如果不是因為要去z國,如果不是因為……可能回不來,大概兩個人又要僵持一段時間。
森田避過了藤原的言語,「我告訴你一件事。」
「森田我跟你說……」
幾乎是同時的,兩個人都開口又沉默。
森田笑了笑,「我的事情得在你之後說……你先說吧。」
卻是藤原的堅持,「森田你先說。」
「我要去z國了……可能……近期不會回來了。不過現在說話,視頻都很方便吶,我就是說一說,哈哈。」森田說著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的話語。
對面的藤原微微沉默,然後開口,「那听著挺好的,z國是個好地方。」
兩個人都避開了那些家族之間的事情,那些無可奈何的原因,並沒有說明的必要。
「那我說我的吧,」緩緩地停頓。
「我父母離婚了,我要嫁人了。」藤原說。
「……。」藤原的父母離婚,以及藤原結婚,這兩件事情,都是森田想破腦子都無法想象的事情。
來得太過突然,所以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就是我去找你的前一天,我知道的兩件事。」藤原開口,「那個時候我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你身上了。」
……終于明白了為什麼藤原那天會那樣倉促,那樣沖動地來找自己,並不像她慣有的作風。
而那時的自己做了什麼,森田是不想回憶的,永遠將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的森田突然覺得好難過。
「對不起。」說話的是藤原。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藤原鶴衣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藤原應該是一臉生氣然後陰森森地笑著,「你又丟下我去跑別的地方。」
原來在德國的時候,就是自己在接到通知之後立即飛回日本,丟下了藤原……,然後這個時候……在這個時候……又要再一次這樣麼?
森田握緊手機,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直壓抑的哽咽終于被對面的女人覺察。
「小井?在哭麼。」
「沒……沒有。」森田抹了抹眼淚,然後笑,「只是……我可能不能參加你的婚禮了。」
當年的承諾,無論是誰結婚,另一個都要為她做伴娘,即使當時藤原並不看好跡部的時候,也不停吵吵著要為森田當伴娘,成為將所有來賓注意力比過去的伴娘。
「啊……我知道的,可是我只有一伴娘,你不到的話,就不需要了。」
我只有一個伴娘,不是你,那便不要了。
森田突然有一種沖動,不去z國了,那些家族之間的明爭暗斗為什麼要約束自己?因為自己還是個有所值得利用的人。
為什麼一定要去想那麼多呢。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為什麼做不到呢?
「藤原。」森田終于將笑容咧得很大,即使對面的人並看不見,「要幸福啊。」
「說的好像再也不見似的……傻瓜。」
「你答應我,要幸福啊。」
「……嗯。」
因為……我可能不會幸福了呢。可是,我明知道的,你也不會幸福,那樣倉促的婚姻,會給你帶來的……是什麼呢?
我只想祝福。
##
明天就是去z國的時候了,已經將交接工作做得差不多的森田並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做什麼?」像是一個很好笑的問題一般的,手冢國光彎起唇角,「你跟所有人都告別了麼?是不是還有一個。」
還有一個
「我那天說過的是騙你的。」手冢說。
森田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手冢說的是那天交響樂听完的時候,手冢對自己說的——「有什麼事的話,就跟我說吧。」
然後自己當時被手冢感動的那稀里嘩啦,恨不得抱大腿哭泣手冢你真是真愛小天使。
「qaq你要收回麼?」最近總是哭泣的森田快速涌出兩包淚。
這卻讓手冢忍不住更加想要笑了,模了模森田的頭發,這大概是他做的,少有的失禮的事情了。
細軟的發絲……像是那些曾經或者現在都斬不斷的微妙情感,可是手冢是個正直的人,這份曾經讓跡部大爺吃過飛醋也堅信手冢和森田不會有什麼進展的正直,讓他永遠只敢在邊緣徘徊,然後不能言語。
「現在,」像是要告誡迷途的孩子什麼道理,「如果……知道自己會後悔的話,總是要……做些什麼的吧。」
「千萬,不要讓自己後悔。」
這是手冢的告誡。來自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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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你說的一定正確!」
因為後悔是一件很折磨人,折磨記憶的事情。
但是,跡部景吾,是不是已經沒有見面的必要了,森田並不知曉。
因為現在自己所做的就應該是避嫌,避開被大伯誤會自己家和跡部有著私下約定的想法。
因為自己的個人情感而這樣的話。真的是一件十分難過的事情。
千萬不要讓自己後悔。
……已經,後悔了,為什麼當時要答應聯姻,為什麼要見面,為什麼要知曉他的存在。
為什麼……要喜歡上他,然後還有著那些不應該的顧慮。
如果,一開始就不見面就好了,一開始就不知道就好了,這樣不會難過也不會傷悲。
然後,沉默。
所以,當跡部景吾的車準備開進跡部宅的時候,看到默默站于角落的森田,這並不該是一件令人驚異的事情。
跡部景吾並不是全能,並不是知曉森田井的每一件事。
莫名的欣喜在看清女人的表情之後漸漸化為涼意。
「我本來想,等一個小時就走,」森田捂住眼楮笑出聲來,「然後兩個小時之後,我想……等到下雨就走。」
「電視劇里不都這樣演的麼?在這個時候,應該下很大很大的雨,然後又很大聲音的雷。」
「果然都是騙人的,那些小說的橋段也是騙人的。」
森田終于將手緩緩從眼楮移開,是和跡部相似的深藍的雙眸,帶著一絲涼意。
「吶,景吾。」
「我是來,告別的。」
像是第一次的舞會,僵硬在車前的兩個人。
終于又一次在光影交錯處,森田將自己籠罩于黑暗,與耀眼的男人徹底隔開。
盛大的舞會終于結束。
這個時候,即使多余,我也想。
在這里。
說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嗯嗯,是真的要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