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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善惡一體

依著山腳,有一個漆黑的洞口,能夠看到通向地底的層層台階沒入了黑暗之中。

洞口有強大的禁止,讓人難以進入。

等到白曉雲悄悄跟隨著趕到的時候,這山腳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那洞口被團團圍住。

「你們當真看到了那惡魔抓著巨象家的兩兄弟進入了這山洞之中?」說話的竟然是衛兵長,他身披城主加持過的鎧甲,右手按在腰間的長劍之上。此次他選擇了從新踏入古星路,想來是日漸強大的實力讓他逐漸抹去了心中的陰影。

「沒錯,那惡魔與白曉雲保護過的楚楚有七八分神似,而且巨象家兩兄弟也曾呵斥過,能夠確定此惡魔應該就是楚楚。」既然踏入了古星路,那衛兵長的身份自然就不再起作用。不過因為他實力強大,身旁被問話的人也就認真作答,並沒有絲毫怠慢。

「這惡魔不能留,古星路對于修煉邪惡功法的她來說如魚得水,如果放任不管會出現天大的麻煩。此次就算是白曉雲出手,我們也要斬殺了她。」被惡魔擊殺的人死相都極為淒慘,沒有人想落得個這麼下場,因此出言附和的人不少。整個人群的情緒都被帶動了起來,大家互相打氣著,揚言如果白曉雲再出手相護,那就把白曉雲一同斬掉。

白曉雲始終藏在暗處,並沒有被人發現。眾人的議論都听在了耳中,讓他很是疑惑,不解為何那柔弱的女子會與殘忍的惡魔惹上關系。不過他沒有急著去辯解,而是在暗中潛伏等待。

入口處人影一晃,巨象家的老大沖了出來。白曉雲殺氣瞬間洶涌,不過又被強行壓制了下去。

巨象家的老大面色驚恐,模樣說不出的狼狽,身體踉蹌著沖了出來,撲倒在了眾人身前,還哪里有什麼之前那在神城中馳騁的風采。

「惡魔……惡魔……那楚楚就是惡魔……她殺了我二弟……她殺了我二弟……」老大臉色蒼白,一臉的驚恐讓人難以想象是什麼能把這個強大的修士嚇成如此模樣。

「到底是什麼情況,你說清楚一點。」衛兵長皺了皺眉頭,往老大的體內注入了一些元力,讓他的情緒穩定了下來。

「當日我與老二在白曉雲與楚楚進入試煉之地時曾經出手,不過遺憾的是沒有擊殺對方。隨後我與老二緊跟著進來,雖然恰好發現了距離我們不遠的楚楚,但遺憾的是沒有發現白曉雲。已經與白曉雲不死不休的我們沒了退路,打算抓了她設局坑殺白曉雲。但是……但是誰能想到,她竟然就是那惡魔。」老大聲音發顫,語調也帶著哭腔︰「老二他,老二他就在我面前被那魔鬼吸干了。你們殺了她,求求你們幫我殺了她。」

有人對他們的行為不恥,但想到?想到那女子是惡魔到嘴的話就咽了回去,詢問道︰「那惡魔出手好像沒有活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她那功法邪異,能吞噬他人的精血壯大自己,但是功法卻又致命的凶險。在吞食我精血的時候功法出了問題,我這才趁機逃了出來。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幫我報仇。」老大一臉哀求,如今身心皆受損,他沒有實力與勇氣再去面對那可怕的女子。

眾人沒有妄動,而是認真的詢問了一些細節,探明了那入口處的通道之後再無禁止,這才開始謀劃了起來。而那老大則無人再去理會,任由他哭天喊地的在那哀求,也沒有人多看他一眼。

天地間元氣劇烈的震動,一道驚虹沖入了人群之中,準確的命中了那哀嚎不斷的老大。

老大定定的望著胸口,被撕裂的胸膛能夠看到身體下方有一道長長的空洞。頭一歪,徹底的斷了氣息。

「什麼人?」所有修士戒備了起來,緊張的望著那長虹出現的方向。

「是小爺我!」白曉雲一聲暴喝,蟄伏的身體瞬間暴起,筆直的沖向了一個叫囂得最厲害的修士。

那修士大驚,之前叫嚷著一定要殺掉白曉雲,但哪里知道白曉雲躲在暗處一字不差的听了去。此時正主出現,他身軀有明顯的顫抖。死亡的陰影籠罩下,全力向前轟出了一拳。

白曉雲化作了一柄長劍,輕易的斬破了拳罡,與修士錯身而過。

修士眼神暗淡,緩緩的摔倒了下去,血液這才緩緩的流淌而出染紅了地面。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知道此時眾人才回過神來。修士們彼此使了一個眼色,閃身把白曉雲給圍困了起來。

「白曉雲,你竟然真的敢出現。如今已證實楚楚就是那惡魔,你還要頂著眾人的怒火,護著那惡魔女嗎?」正真面對白曉雲的時候,眾人才發現他有多麼的可怕。原本想直接動手的人打了退堂鼓,想要隨意呵斥辱罵他的人也閉上了嘴巴,只有衛兵長開口質問。

「你不用費盡心思把我推到大家的對立面。今日我就放出話來,楚楚你們暫時不能動,一切我會給你們一個說法。如果還想要進一步相逼,我不介意斬掉你們全部。我有這個實力,你們千萬不要懷疑這一點。」身處包圍之中,白曉雲還相當的平靜。這些人雖然都是來自各處的天驕,但顯然還不是那種能夠威脅到白曉雲的少年英杰。

「你在威脅我?」衛兵長眉毛倒豎,握劍的手青筋暴起。

「是你們在威脅我!」強大的氣息鋪天蓋地的沖出,白曉雲眼神很冷,像是一塊萬年不化的堅冰。

人群中不乏在巨城中圍困過白曉雲的修士,但此時都變了臉色。眾人發現,此時的白曉雲比神城中的他更加可怕,就像是一頭入海了的蛟龍。

面對強大得超出了大家想象的白曉雲,所有人沉默了。直到白曉雲一劍在地上斬出了一道深淵,轉身一劍破去了那洞口的禁制從容遠去,都沒有一人發出聲音。

「他這是做什麼,他這是在打臉,這是在挑釁,他真以為我們怕了他。」此時有人聲音響了起來,語氣激昂得讓人厭惡。

大部分人很沉默,身前那一道深淵像是天塹,沒有人敢逾越。

……

白曉雲順著台階往下,黑暗並不能夠影響他的視線,周圍的一切都清晰的浮現在眼中。

山洞內保存完整,應該是一個廢棄的洞府。

「白大哥,是你來了嗎?」黑暗之中響起了楚楚的聲音,那柔弱的聲音此時更顯虛弱。

「是我,我來遲了!」白曉雲加快了腳步,不大的廢棄洞府快速被白曉雲穿過,出現在了洞府最深處的靜室之中。

「多麼強大的肉身,多麼強大的力量,讓我吃了你。」楚楚縱身撲了過來,口中發出了陌生陰冷的怪嘯。

「不要……」一聲尖叫,楚楚的身體突然間轉換了氣息摔倒在了地上。

兩種氣息差距明顯,一股是白曉雲熟悉的楚楚的,一股是讓白曉雲恨之入骨的惡魔的。這兩種氣息出現在了一個身體之中,明顯是相互對峙的,在爭奪身體的主導權。

「楚楚,你到底怎麼了?」白曉雲有些擔憂,什麼惡魔他不管,他只知道楚楚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白大哥,不要過來,我怕我控制不住傷了你。」

「白大哥,我受傷了好難受,需要你的精血救治。」

兩種氣息在一個身體中交替,兩個聲音也在交替開口。

「閉嘴,你到底是誰,快從我身體里滾出去!」

「我是誰?我就是你啊,我為什麼要從這個身體中滾出去,應該消失的是你。星域早就枯寂了,而你早就死了,你本該消失。但是在死亡的那一剎那,整個星域的執念沒入了你的體內,然後你活了下來。你記憶停留在之前,之後那一部分由我代替了。」

「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一個身體,兩個意識在爭論,言語中包含的內容讓白曉雲震驚。

「夠了!」白曉雲一聲大喝,打斷了爭執不休的兩個意識。

雙眸中的哀傷退去,楚楚的雙眸之中浮現出了冷漠與蔑視︰「怎麼,你心疼了?想要殺我,那也要看你敢不敢動手啊。哈哈哈!」

第二意識也或者說是惡魔看出了白曉雲不敢隨意出手,因此被識破了身份之後卻並沒有畏懼,反而是一臉的挑釁。

「我不管發生了什麼,但是既然楚楚還活著,我就會讓她繼續活下去。至于你,識相的趕緊給我滾出來!」白曉雲周身雷光萬丈,強大的雷霆照耀的漆黑的洞府中大亮。

冷漠蔑視的眼神褪去,挑釁的嘴臉也變得柔和了起來,惡魔意識畏懼充滿正氣的雷霆主動蟄伏在了楚楚的身體之內,讓楚楚的意識再次主導著身體的一切。

「白大哥,我……我真的死了嗎?我真的殺了那麼多的人嗎?」楚楚雙手抱膝,坐在地上痛哭失聲。

「人不是你殺的,是你體內的惡念所為。至于你,我會幫你出去惡念,而後你將新生,與過往斬去因果聯系,成為全新的楚楚。」白曉雲柔聲寬慰,不忍心看到這個女子如此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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