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生氣,我去和他好好談談。網祝願所有高考考生考試順利。」
說著,安雅抓起自己的手拿包,臉色冷峻的小跑出去追上了林森。
「林森,你瘋了嗎?怎麼能用這種口氣對你的上司說話?」
林森听著身後傳來了安雅的聲音,回身看去,輕描淡寫地說道︰「你是站在我的立場,還是站在邢浩東的立場在說話?如果你是為了我,你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因為我的事情你管不著;如果你是為了邢浩東,那麼我更沒有必要听你說的話。」
說著,他轉身就要離開。
安雅小跑著上前拉住了林森的手腕,皺眉道︰「好,就當我剛才什麼話都沒說。我把你的事情告訴爸爸了,爸爸很激動,想約你空的時候一起吃頓飯,可以嗎?」
林森挑了挑眉梢,沒有回話,擦過安雅的肩頭徑直離開了。
安雅望著林森的背影矗立了良久,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夕陽西下,華燈初上,夜晚的假日酒店更顯豪華與奢侈。
一陣涼爽的夜風從總統套房的落地窗外吹了進來,輕輕拂過楚合萌緊閉的雙眸,仿佛具有喚醒沉睡的魔力似的,她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楮。眼前是雕刻著朵朵繁花的天花板,身下是柔軟如雲的席夢思,微風拂起的雪白窗簾飄渺像是仙子的衣袂,哇,一切都如夢如幻。楚合萌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又緩緩閉上了眼楮,嘴角淺淺帶笑。
「你醒了嗎?」
楚合萌的耳邊有人在說話,難道不是在做夢?她猛地睜開了眼楮,眼前的一切如舊。
「原來你真的醒了。」安雅站在她的床頭,淺笑著捋了捋她額前的碎發。
楚合萌一怔,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可是肚子那里還是隱隱作疼。
安雅扶著她,道︰「醫生叮囑你要多休息,你想吃什麼,我吩咐他們給你送到房間來。」
不知道是睡久了還是喝酒喝多了的緣故,到現在楚合萌的頭還是漲得發疼。
她一手捂著自己的頭,一面皺眉問道︰「這里是哪里啊?我怎麼會在這里?」
安雅莞爾一笑,道︰「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我……」
楚合萌蹙眉思索了良久,才想起了一些片段。她記得自己和邢浩東他們去喝酒,然後喝多了,然後摔倒在泥漿里,再然後就跟著邢浩東回到了酒店,接著她肚子疼得很厲害,最後她就一點都記不得了。
楚合萌放下了胳膊,抿了抿紅唇,轉身看向安雅。她既然守在自己的身邊,難道是她再照顧自己嗎?盡管楚合萌對她的感覺有些微妙,但還是道了一聲謝,「謝謝你照顧我。」
「要不是浩東及時發現,只怕你現在也不會舒舒服服的躺在這里了。」安雅替楚合萌掖好了被角,拿起床頭櫃上的電話通知了酒店的前台人員,點了一份蔬菜粥要求送到總統套房。
楚合萌瞠目結舌的望著她,一直等她掛了電話才又問道︰「你是說,邢浩東救了我?」
「嗯,可不是嗎?」安雅點了點頭,道,「不過你身上的衣服是酒店的服務員幫你換的,所以你不用擔心。」
楚合萌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已經換上了睡袍,手上干干淨淨的,一點泥漿都沒有了。
「那邢浩東現在在哪里?」
「剛才來了幾個vip客人,他親自迎接去了。」安雅說著看了看時間,道,「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我還要和浩東陪他們吃飯,所以我不能留在這里照顧你了。待會送餐的人來了,你讓他們直接進來就可以了。一定要吃一點,好好照顧自己哦。」
楚合萌僵硬地點了點頭,安雅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套房外。
偌大的房間空蕩蕩的,原本愜意的夜風也變得格外的寒冷刺骨。她安靜的躺在床上,終于在腦海里想起邢浩東喂自己吃藥的場景。如果不是安雅說在前面,楚合萌只會當這些不切實際的畫面是自己的夢。可是它偏偏是真的……她緩緩抬手撫上了自己的臉頰,她記得自己迷迷糊糊的時候,曾經眯開眼楮,似乎正看見邢浩東在擦拭她的臉頰,這,又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 ……
落地窗外忽然傳來了幾聲巨響,楚合萌偏頭望過去,墨色的夜空上忽然綻放了兩三朵金光璀璨又五顏六色的煙花,將楚合萌蒼白的臉龐都映成了五彩斑斕的顏色。她不禁想起安雅剛才說的話,遐想著安雅依偎在邢浩東的懷里,二人仰頭觀賞,然後四目相對,含情脈脈,接著……接著如膠似漆的……
「楚合萌!你想這些做什麼啊?」
她猛地抬起拳頭砸在自己的頭上,一聲低吼扯得她肚子里什麼筋又拽著她疼。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楚合萌摁著自己的肚子,哼哼唧唧地自言自語道,「干嘛要想別人恩愛的事情啊?邢浩東和你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除了胡思亂想,你這個大腦一點用都沒有!笨蛋!笨蛋!笨……哎喲……」
「身子不舒服,神經也有問題嗎?」
楚合萌蜷縮在床上緊閉著雙眼,忽然听見了邢浩東的聲音,她只當是自己入了魔障了。
「別想了!別想了!我求求你別想他了!」
楚合萌抬手又去砸自己的頭,卻被一手更有力的大手緊緊的拉住了。她的身子一顫,猛地睜開了眼楮,側身對上了邢浩東詫異不解的目光,頓時整個人像是觸電了一樣,猛地從他的手里抽回了自己手,抱著被子蜷縮到了角落。
「你一個人在說些什麼啊?你在想什麼人嗎?」邢浩東試探著問出了口。
楚合萌咽了咽口水,心里驟然空白了一大片,心虛的掩飾道︰「我……我哪有說什麼啊?」
邢浩東雙唇微啟,欲言又止,他原本想問楚合萌是不是在想林森,可是他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硬生生的換成了,「名義上我們是夫妻,你心里不準想其他的男人!」
「我……我都說了沒有啦!再說了,我憑什麼不準想其他的男人啊?你還當著我的面和其他女人眉來眼去呢!是你下令說不準我把我們的關系說出去,不就是為了你好在外面拈花惹草嗎?現在你倒是惡人先告狀啊!」
邢浩東的睫毛一顫,嘴角抽搐了兩下,道︰「看來你好得很快,能和我抬杠了?」
楚合萌撇著嘴別過了臉去,她原本想問邢浩東為什麼沒和安雅一塊吃飯、一塊看煙花、一塊卿卿我我的,可是被邢浩東三言兩語的激怒下來,她也不想問他了。
「喂,你不打算自己吃,還要我喂你嗎?」
楚合萌猛地回頭看去,順著邢浩東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這才發現床頭櫃上放著一大碗蔬菜粥。邢浩東解釋道︰「我在門口正好看見給你送飯的服務生。」
「我沒什麼胃口。」楚合萌別過了身子,她原本就不想吃,現在又被邢浩東氣飽了。
邢浩東冷笑著,挑了挑眉梢,望向窗外的煙花,譏諷道︰「你要是不肯吃的話,這個月你也不用培訓了,直接淘汰出局。」
楚合萌的肩頭一顫,轉身瞪著邢浩東的背影低吼道︰「你也太卑鄙無恥了!」
「吃還是不吃,留下還是離開,都隨便你!」
邢浩東得意的一笑,站在落地窗外的陽台上,怡然自得的欣賞著煙花。
楚合萌瞪著邢浩東的背影又是揮掌又是砸拳的,嘴里無聲的痛罵了他一番,才無可奈何的捧起蔬菜粥的碗,一勺一勺,勉強咽了幾口下肚。邢浩東雖然站在陽台上,但是余光有意無意的總會瞥向楚合萌,見她臭著臉吃飯的樣子,又忍俊不禁起來。
他雙手搭在陽台的扶欄上,閉上眼楮深吸了一口氣,第一次覺得夜晚的空氣清新的令人心醉。夜空中的煙花一朵接著一朵,綻放的極為艷麗極為絢爛,哪怕轉瞬即逝,它卻用自己的生命努力的在每一個人世人的心中留下了最深刻、最美好、最浪漫的記憶,已經足夠了。
夜風吹起了雪白的落地窗簾,安雅獨自一人站在酒店餐廳的窗戶前,雙手抱肩,看著夜空中的煙火,格外的冷艷。
「怎麼能讓美人孤零零的在這里觀賞煙花呢?」
安雅微微側眸,冷冷地說道︰「我不是說過不想听見你的聲音嗎?你還來做什麼?」
鶴喀淺淺一笑,將手里的一杯紅酒遞給了安雅,道︰「浩東打電話讓我過來接楚合萌的,所以我來了。只是我沒有想到,你也會在這里。既然看見了,總不能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吧?畢竟,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好朋友啊!」
安雅冷笑著接過了紅酒,輕輕晃了晃酒杯,譏諷道︰「這回又給我下了什麼藥呢?」
鶴喀挑了挑眉梢,剛想說什麼,安雅又打斷了他,「像你的這種好酒,我一直都品不來。謝謝你的好意了,不過,我現在已經滴酒不沾了。」
說完,安雅當著鶴喀的面,將酒杯里的紅酒倒在了身後的盆景里。
鶴喀皺眉望著她,安雅又冷笑著壓低了聲音,道︰「對于那件事,你最好給我爛在你的肚子里!如果讓浩東知道了,你會有怎樣的下場我可不敢保證!」
「安雅,對于那件事,我真的……」
「謝謝你的酒!看在你我曾經是好朋友的份上,我沒有從你頭上淋下去,已經是很給你面子了!盡管,我打心眼去很想這樣做!」
安雅咬牙切齒的擠出最後一句話後,將酒杯塞回了鶴喀的手里,冷若冰霜的轉身離開了。
鶴喀呆滯的凝視著她婀娜多姿的身影,呢喃著說完了那句這麼多年一直沒有機會說出口的那句話,「安雅,對于那件事,我真的,感到很悔恨。」
煙花很美,撲閃在安雅的背影下,襯托得她就像是絢爛多姿的仙子。
鶴喀嘆了口氣,飲罷了自己酒杯里的紅酒,隔著透亮的玻璃窗,抬目望向燦爛的夜空,窗外很多情侶相互依偎,沉醉在煙花的唯美里。可是綻放過後的煙花,落在他的心里,連一點痕跡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