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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屏山的瘴氣由來已久,自被人發現以來便始終是雲霧圍繞,縱使木子李和青卒發現了瘴氣的缺口,可是真正到了這里,才發現事情遠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此處雲霧雖然少了一些,可是從上往下看全是密密麻麻的叢林,到處都是荊棘雜草,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

「怎麼辦?根本就下不去!」青卒掃視了一遍四周,發現視線所及之處都是密林深谷,別說根本沒有地方容得下他和木子李,就是有地方,他和木子李在這樣猶如迷宮一樣的叢林之中行走,也根本就走不出去。

木子李的眉間刻上了幾道深深的皺痕,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他們該如何是好。皇兄說西側有處缺口可容人而進,可是並未說此處的密林如此之深。現下看來,若他們在環境不可知的情況下貿然下到密林之中,根本就無法預料到里面到底暗藏著怎樣的危機,實在有些冒險。

青卒為此事心煩,同時心里也格外擔心九九。剛才的那聲驚叫,分明就是九九遇到了什麼危險,他們現在磨在這里,九九出事了怎麼辦?

一想到九九青卒就急躁了起來,翅膀的風也扇得格外大起來。風呼呼過耳,一直在沉思想辦法的木子李突然靈機一動,「我怎麼忘了你的翅膀那麼多,隨便一扇就可以讓這些瘴氣消散一些,可笑方才還痴痴地尋找瘴氣最少的地方……」

被這麼一點,青卒立刻就想通了,暗罵自己腦子被堵了,竟然忘了自己還有其他的翅膀可以扇起來消散瘴氣!雖然他沒吃早飯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但救九九之事要緊,他也顧不得其他了。

「木子李,我發現你這人盡愛出些餿主意!每回都是事後才發覺屁用沒有!」青卒的嘴不饒人,身體卻已經開始行動了。

他扇動起自己其余的幾只翅膀,果然風大了一些,邊飛瘴氣就消散了。青卒自豪地對木子李道,「還是我青卒有用,你們這些道士就只會耍耍嘴皮子功夫,真不知道九九她是怎麼看上你的!」他現在覺得自己簡直太有用了,雖然他還想一把火把底下的這片密林燒了,但是燒起來的話那麼大的煙又是一個問題,關鍵是煙大了霧氣也就更大了,這個辦法實在不妥。所以現在只能出賣體力了,九九,我青卒來救你了!

青卒闔著嘴暗暗偷笑,若是九九看到我為了救她不惜耗盡體力,她肯定會心疼的,說不定,心疼之後就願意以身相許了呢?哈哈哈哈,想起來就更加興奮,青卒更加賣力地扇起翅膀來了,鼻子被布條捂著有些難受,青卒因用力過多需要更多頻率地換氣,幾次下來布條沒那麼緊了他才好過了一些。

而在青卒鳥背上的木子李,任由發絲隨著他翅膀扇動的氣流飛舞,目光卻凝于一點,靜靜發呆,腦海中反復著青卒剛才的那句話,

——真不知道九九是怎麼看上你的!

真不知道九九,是怎麼看上你的。其實,他也不知道。木子李嘴角突然牽起一抹笑,似乎是在嘲諷,他又怎麼知道,她是因為什麼才看上他的呢?

現在的他一無所有,她看上自己什麼?

心里莫名地就涌上一絲酸楚,有什麼東西被埋在心底突然就破土而出,而他的眼底,還是無法忘記她的一臉燦爛笑容。

「喂,木子李,你小子又給我發呆去了?!九九還等著我們去救呢!」

木子李在青卒的叫聲中回過神,視線重新放在未知的前方,他知道,有些事情,縱然明知前路危險重重卻還是要去闖,這就是人永遠無法逃月兌的宿命。

「九九的叫聲來自東邊,我們一直往東邊飛,相信會尋到她的!」木子李指向東邊,那里的瘴氣比這里的要重得多,隔著很遠都能看到黑氣彌漫。現在這里的霧氣已經令青卒的鼻子發癢,到那里肯定得更不舒服。青卒這麼想想,鼻子就愈發癢起來,直癢到鼻根子!令人難受的霧氣令他連打了幾個噴嚏,他啐了一口,哪個家伙在罵本大爺?!

「好了,時間不等人,快走吧!」木子李催促了一聲,青卒只好憋著癢奮力地扇翅膀。不得不說,青卒的飛行能力著實很強,不到一刻,便已經飛越了兩重山,原本底下從上往下看都一眼望不到頭的密林也漸漸能看到綠色的邊際線了,而密林之外,就是貧瘠的土地,是與密林完全不同的樣子,寸草不生,一片荒涼。

「我說啊,當初我就應該堅持不讓九九來這里,這地方真是蹊蹺地很,一會是幽深的密林,一會又是黃沙地,一地兩景,真是奇怪!」青卒邊飛還不忘說幾句,這麼話癆的性子,想必是被一百年的孵化時間給養出來的,未出生時說不了,出生了後就一個勁沒完沒了了。

木子李懨懨地不去理他,從懷里掏出一卷牛皮的畫卷攤開,上面只用簡筆畫了幾座相連的山川環繞,沒有河流,只有樹木和雜亂的沙石圖樣,右下角的以大篆書寫著錦屏山三個字。

他如蔥般細長的手指在地圖上搜尋著他們的位置,他們大概已經過了錦屏山的一半,而九九要找的雪蓮在最東邊的位置,現在他們只能順著東邊走,看看能不能救到九九,就算沒找到,也可以在最東邊的懸崖等九九,他相信,即便沒有他們,憑她的能力,也一定能夠到那里!

青卒悠悠地轉過一只頭來,沒想到竟然看到木子李一個人在認真地看著一個類似地圖的東西,對他這種有好東西不分享給別人的行為深惡痛絕,「木子李,你有地圖怎麼不早說?!」

木子李沒有理他,依舊專心地看著自己手里的地圖。青卒憤憤地恨不得用嘴咬爛他,將他生吞入月復,但現在情況不允許,他也只能悻悻地轉過頭去,自討了個沒趣。那料他的頭還沒有轉正,頭就砰得撞到了一個東西!

被強大的沖擊力給反彈回來,若不是木子李反應速度快抓住了青卒的翅膀,只怕他早已被摔得粉身碎骨了,而那張地圖,卻因為來不及抓住,如一片風中落葉般落進了密林之間,再也不見蹤跡。

皇兄給他的地圖!木子李伸手欲抓住那副地圖,可是還是沒來得及。他還沒有將完整的路線記住,現在掉了下去,難保不會迷路!青卒到底是怎麼了?!

木子李本來就听煩了青卒的嘮叨,現在青卒又將皇兄給他的錦屏山唯一的一張地圖撞掉了,一向都不會輕易動怒的木子李有些生氣了,話出口都帶著怒氣,「到底出什麼事了?」

木子李這麼對青卒講話,以以往青卒的暴躁脾氣和那愛爭風吃醋的性子,早已經要暴跳如雷了,可是現在,木子李扶著青卒的翅膀都能感受到青卒身上傳來的輕微顫意。

青卒不是沒有听到木子李的話,只是和他現在面前的東西比起來,他實在沒有心情去和木子李吵。因為面前的東西,是一個巨大的樹型怪物,它龐大的身軀被不盡其數的枝蔓纏滿,猶如一面結實的樹牆樹立在青卒的前方,剛剛,就是他自己才會被彈出那麼遠的,險些掉下去了!

「何方妖怪?!敢擋本大爺的路?!」青卒仍然在逞口舌之快,眼前的巨物分明隨隨便便一個巴掌就可以將在它面前猶如一只麻雀的青卒打死。

面前的妖怪張牙舞爪,頭頂的枝蔓像無數條富有活力的蛇一樣盡情地扭動生長,他被青卒死到臨頭了還要過過嘴癮的倔強模樣逗得哈哈大笑,一只猶如小山般大小的手掌伸向青卒的頭頂,被陰影籠罩的青卒嚇得心怦怦直跳。而那個怪物今日的心情似乎還不錯,並沒有想馬上就把青卒弄死,而是覆在青卒的頭上模了一模,然後曲起手掌輕輕地往青卒的鳥頭——彈去。

青卒被彈的頭腦發暈,身體都有些不穩,坐在青卒背上的木子李見到這樣的他,覺得莫名的奇怪。

青卒怎麼了?明明前面除了霧氣,沒有別的東西,他怎麼對著霧氣說話,還似乎被什麼捉弄了一樣?

木子李察覺到他的異樣,想起什麼往青卒的頭望去,果然不出他所料,原本他給青卒綁好的布條現在都不見了蹤跡,肯定是他又粗心大意把東西給丟了,劇烈飛行了這麼久,肯定是中了瘴毒產生了幻覺!

「青卒,你醒一醒,不論你看到了什麼,那些都是你的幻覺!」木子李沖青卒大聲喊道,但無論他如何竭力地嘶喊,青卒就像被蒙住了雙耳一樣什麼都听不到,他的眼里,只有那個巨大的樹妖一次又一次地向他伸出如蛇般的藤蔓,纏繞住他的脖頸、身子、翅膀,他全身都好像被一只巨大的手攥在掌心里,身體想掙扎卻怎麼也掙扎不出來,只覺得血脈都快要靜止,整個身體沒了力氣,從高空之中墜了下來。

「青卒,快醒過來!」木子李感覺到青卒的急速下墜,失重的感覺襲上來,地面越來越接近,他還想喊醒青卒,可是還未等他說出話來,頭部一陣鈍痛,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整個人都失去了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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