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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二目光復雜地看了梅思玉一眼,道聲︰「遵命。」緩緩道︰「宮主是去見毒尊了,公子昨晚到時,毒尊已將天龍一方的人盡數毒倒,中毒者每隔一會兒便發作一次,胸月復如絞,嘔血不止,我等四人雖然當時用四龍星陣以真氣護住宮主,但毒尊的毒無色無嗅,宮主終是功力有損,毒尊說,若想保住天龍朝諸人性命,請宮主與他以相同的代價交換。」說到此時一頓,語氣艱澀道︰「宮主臨行前,將身上信物盡數交予公子,分明是懷了難回之意,只怕——」
梅思玉一時說不出話來,象紫淵那樣的絕頂高手,就算刀山火海、千軍萬馬,也應該不會那麼容易丟了性命,可是,若是舍生取義,只怕付出性命也在片刻須叟,心中酸澀苦咸,腦中更是思緒萬千,直到龍二龍三呼喚了數次方才回神,深吸口氣,問道︰「那該如何知道宮主下落?」
龍二沉吟道︰「在這里等只怕是唯一的辦法。」象是明白梅思玉的疑問般,又解釋道︰「這山路若擅自闖入,只怕毒尊設有防範,你看,這四周並無鳥聲蟲鳴,地上連螻蟻都不見,哪里有這等干淨的山林。
梅思玉觀察四周,果然如龍二所說,這地方干淨得蹊蹺,便點頭道︰「那就在這里再等等。」少頃龍一和龍四也回來了,五人便繼續等待,梅思玉坐在樹下,本就一夜未眠,又折騰到現在,早就困乏了,靠在樹干上不覺睡了過去,待到一覺醒來,已睡在搖晃行走的馬車中了,看看外面日上中天,掀開車簾,一騎靠近,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笑意道︰「可睡醒了,要不要和我騎馬?」
循聲望去,正是歐一越含笑騎在馬上,不禁一喜,顫聲道︰「歐堂主,你沒事?」眼光卻不自覺地向車子前後望望,歐一越微笑道︰「你找宮主麼?我已派人繼續去找了,宮主之命在天,不會有事。」
梅思玉臉上微一紅,又急問道︰「大家——都還好麼?」
一騎從車後馳來,正是屈靈珠,馳馬插入歐一越和梅思玉車子中間,皺眉狠狠道︰「梅思玉,擅自逃離紫霄宮,害得我好找,如今你可知罪?」面上雖然做凶狠狀,眼中卻暗含笑意。
梅思玉從沒見過屈靈珠發起脾氣的樣子,身子不由一縮,忙搖手道︰「不是這樣,我是被——」想起也不好說起羅莊主,改口道︰「不是這樣的,這個一言難盡。」
屈靈珠哼道︰「你被錦繡山莊姓羅的帶了去,後來又輾轉到了不知叟大師身邊,是不是?要不是宮主吩咐先讓你待在不知大師那里,我鐵定抓你回來,先打你三百板,再餓你七天,然後丟到玉冰潭去洗冷水澡——」屈靈珠嘴上說著,看著梅思玉有些膽怯的看著自己,卻眼中笑意愈盛,口氣一轉道︰「算了宮主這般寵你,連龍靈衛都給了你,我可不敢得罪梅大管家。」
梅思玉听得心中疑惑更盛,問道︰「宮主呢?可曾找到?這龍靈哨,還有這個印章,這個牌子,放在我這里不妥,還是請屈堂主保管吧。」忙將紫淵交予的幾樣東西取了出來。
屈靈珠面色一黯,沉聲道︰「宮主失蹤了,但是毒尊的人都退了,馮世杰也失蹤了,偽皇帝,就是二皇子,已被苗大將軍帶領的軍隊捉住押解進京了,如今叛軍已土崩瓦解,可是宮主卻不見行蹤——」
原來毒尊的人在紫淵失蹤後,便要退去,紫霄宮和玄玉山莊派人圍住要人,據說毒尊只傳了一句話,道是「因果循環,經千百劫,生死常在,我命我債。」便拂袖而去。紫霄宮和玄玉山莊的人把冥龍山翻了個遍,也未找到紫淵,同樣也不見了馮世杰。
屈靈珠道︰「毒尊的這句話是武林中流傳久遠眾人周知的,每次毒尊用毒除去某人,便會說一句這個話,」說到此已是語帶微噎,歐一越在旁也是面色凝重不語。
梅思玉卻心中翻涌波浪一般,毒尊的這幾句話,自己見過,就在不知叟留給自己的幾冊秘書上,這句話的意思一直不為世人所知,但每一個與毒尊交手後失蹤的人,尋訪的人確實都會收到這句話,這些失蹤的人也和紫淵一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也只能認為人已經死了,更有傳言,毒尊用毒厲害,尸體已用藥物化掉了。
眾人俱都無言,氣氛沉默的快速趕路,行了一日已到了紫薇江,換船前行,走水路只需再過一日便到西秀峰紫霄宮了。眾人到船上,如今紫霄宮無主,按照上三堂順序,便是歐一越主事,找了屈靈珠和梅思玉到艙房中商議,兩人商議起打探紫淵下落的計策來,商議已定,屈靈珠轉頭問道︰「思玉,宮主將宮主諸多令牌信物交予你,是讓你幫忙打理宮中事務了,我們這一陣子會很忙,紫霄宮中的事你就多多操心吧。」
梅思玉忙道︰「當時事急,宮主身邊只有我一個,所以宮主才將信物交給我,我卻沒有錢總管的本事,這件事應該交給錢總管豈不是好?」
歐一越和屈靈珠一陣靜默,歐一越低嘆一聲道︰「錢總管,在紫霄宮中守衛,不料遭到暗算,已不幸遇難了。」原來,錢大成此次並未跟隨紫淵來冥龍山,而是在紫霄宮留守,不料流竄在野的玉親王伙同其它二皇子同黨,竟然利用馮世杰弄來的毒藥,派了西疆夷擺族的蛇長老等異族殺手到紫霄宮偷襲,雖然紫霄宮防守嚴密,但錢大成卻被蛇長老暗算,最後兩人同歸于盡。
梅思玉看著手中的令牌信物,一時不知說什麼好,想起錢大成一向待自己不錯,卻再也見不著了,也是心下難過,歐一越道︰「宮主將這些交予你,應是讓你接替錢總管之意,否則,自然會告訴你將信物轉交何人,再說,錢總管生前一向有意栽培你,這總管一職,也不應推辭,你放心,我們也會幫你。」
梅思玉此時倒不便一推了事,只得默默將信物令牌收起,心中卻悄悄思量起主意——
時間和空間分割線——
鷸蚌相爭,總有漁翁得利,馮世杰和紫淵雙雙失蹤,戰爭老皇帝復位,朝廷中便有大臣提議起太子儲君人選,二皇子以下,皇後嫡出的便再無人,更何況皇後因對二皇子的支持,已被冷落,其它妃子所出也沒有合適人選,按照天龍朝祖律,應在皇族近支中選擇合適的人選,一時候選的儲君推薦眾多,雖然也都在才學武功上不差,不過特別突出的卻沒有,老皇帝也一直沒有表態,有一些被提議的家族便暗暗爭斗起來,一時各大勢力之間暗流洶涌。
紫霄宮無主,不過卻迅速地恢復了實力,天下皆知是因為紫霄宮內外皆有得力之人,主外的歐一越和屈靈珠,還有玄劍山莊的支持,主內的是紫霄宮新任梅管家,這位梅管家據說是不知叟的得意弟子,也有人說是紫淵的心愛之人,還有人說是前任總管錢大成的嫡系,江湖上正式的說法是此人是玄劍莊主的義弟,玄劍山莊上一任莊主之子,快劍九天蘭的親弟,這是玄劍莊主在公開場合承認的,只這一個身份,便已不可讓人小覷,也意味著玄劍山莊與紫霄宮沆氣連枝,再加上這位梅管家為人溫和,處事卻干脆利落、老練周到,紫霄宮上三堂中負責協調各堂事務運轉的中樞管理機構——內堂,高效地運轉起來,甚至比錢總管在時有過之而無不及,雖然這位新堂主不會武功,倒也漸漸讓眾人習慣了。
「咳咳——咳——」梅思玉倚在軟榻上輕咳了幾聲,紫霄宮的醫師黃老頭兒正在為他號脈,服了毒尊手下那黑衣人的藥丸後,梅思玉幸運的沒有殞命,紫霄宮的黑白叟親自看過,查出梅思玉確實身中奇毒,不過卻分辨不出是何毒,只得先用些解毒靈藥壓制。梅思玉上任總管已經三個月,這段時間整飭諾大紫霄宮著實辛苦,勞累之下終于支持不住,這日早上起床便頭昏發熱,口干喉痛,黃老頭兒號了脈道︰「這是憂心勞累,感染風寒所致,若平常,這病在下手到擒來,可是梅總管原就中了毒,這藥就不好下了,需得小心調整醫治,小老兒回去琢磨方子,再向白長老請示後用藥吧。」
飛燕謝了,將黃老頭兒送走,飛燕是羅莊主送來紫霄宮服侍梅思玉的,玄玉和玄天蘭怕梅思玉應付不來,也送了些得力的人來。飛燕轉頭擔心地對梅思玉道︰「公子這些日子太過勞累了,如今紫霄宮也算理出了個樣子,且好好休息幾日吧。」
梅思玉搖搖頭,閉目道︰「只是感染風寒,不要緊,你取昨日傳的消息來。」
飛燕無奈地答應一聲,取了一個竹筒奉與梅思玉,心中想道︰「公子一直花重金在江湖上收集五花八門的消息,卻不知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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