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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向導

轉眼已近黃昏,籍敖他們幾人總算是盼回來了。各人都顯得疲憊不堪,籍敖更是有苦難言,顯得很憔悴,顯然跟掉了野人和找不到籍寧的下落,但是當他們見到汪棟和馬悔驄這兩個拿著槍的人還是本能的警惕著。

孟禹忠跟籍敖他們介紹了一下這兩位野人考察專員,但他們是否願意帶這兩人下山就各人的意見都不相同。阿弟和籍固磊只願意帶孟禹忠下山,他們兩人就不同意了;籍東宇听到他們已經在山里困了十幾天,覺得應該救他們一命帶下山,但在下山之後就讓孟禹忠和他們倆都離開村子。那兩個考察專員也是很緊張,想不到這些獵戶還有這個「玩法」,不過,最後的決定權落在籍敖手里。

籍敖顯得很失落,想了想,說︰「大家都累了,多兩個人一起下山會更安全,就按東宇說的,下山之後讓你們都離開村子。不過我們現在都累了,你們休息了一天,那就麻煩幫忙抬楓溪下山吧,就當作是你們下山的條件。」說完就搖搖手讓大家都跟上。

孟禹忠、汪棟和馬悔驄是沒有意見的,簡易的擔架早就扎好了,跟獵戶隊一起幾個人輪流的抬著籍楓溪走在中間,一路氣氛壓抑沉默,回到村里已經是深夜了。籍敖安排了這三人在他家里留宿一夜,天亮再走,之後就找了土大夫帶著去了籍楓溪家里。

當籍敖再次回來已經是將近天亮了,進到屋里就看見孟禹忠,很詫異。

籍敖滿臉的疲憊憂傷︰「禹忠,你怎在這里?」

孟禹忠︰「我一直都睡不著。楓溪他怎樣了?」

籍敖︰「哦,楓溪他發高燒了,大夫重新處理了一下傷口,喂過了藥,剩下的就要看他自己的了,你放心吧,他應該沒事的。」

孟禹忠︰「哦,沒事那就好。呃,另外……呃……」

籍敖用淡淡的憂傷和自責口吻說道︰「別吱唔了,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阿寧沒有追上,這是她的命,是她命不好出生在我這個家里,還有我這個沒用的父親。不說了,我很累,你也很累吧,睡醒才走吧。」即從衣袋掏出兩個大洋,塞到籍敖手上,「拿著,我能為你做的也就這些了。不要再四處逃難了,原路翻回到縣城找份小工都比這好。不說了。」

孟禹忠拿著大洋一時間不知想什麼,籍敖說完就走馬上跟上去,想將錢交回籍敖,但籍敖還是回絕了,說是在外生活不容易,得有個錢傍身,說完就將房門掩上,很快就傳來了呼嚕聲。

按籍敖之前的意思,第二天汪棟和馬悔驄對孟禹忠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就被請出了村子,而孟禹忠卻因為「有恩于村」就被老村長格外開恩可以多留幾天,等休養好了才走,這算是村規的一次破例了。

籍敖家里除了被野人捉走的女兒籍寧和妻子阿瑾之外,還有他爸籍桓,他媽敖大媽,還有兒子籍延。由于孟禹忠為人有些小智慧又會一些察言觀色,做事認真又不拖沓,很快就得到了他們的認可。

籍敖一睡就是兩天兩夜,醒來時已是臨近傍晚。

孟禹忠正在廚房幫敖大媽的忙,突然就見到籍敖走出了房間,很是驚喜,但籍敖見到孟禹忠卻是驚訝。

孟禹忠跑過去︰「敖大哥,你終于睡醒了,這里快煮好飯了,很快就有吃的了。」

籍敖︰「你怎會在這里?」

孟禹忠︰「老村長說我可以多留幾天的,你爸沒有意見就讓我繼續住下來了。」

籍敖沒有過多追問,但目光落在了孟禹忠的腿上。

孟禹忠也是反應過來︰「哦,這褲子眼熟吧,是你的,我的那條已經爛的不像樣了,特別是後面這里,在山上時你也是看見的了,嘻嘻。」模了模**下一點的位置,「回來這里,你爸見到了就拿了你一條褲子給我穿,感覺是大了一點,不過比起我的爛褲來說已經是很好的了。」

籍敖︰「你合適就拿去穿吧。」

孟禹忠︰「本來你爸先拿了一條補過的給我,但是我見那條褲子就單獨一條放在衣櫃一格,疊得很好很整齊,我就想這條褲子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我就沒有拿,拿了這條比較好一點的,你不介意吧。」

籍敖︰「那條補過的褲子是我妻子親手做給我的,因為爛了就一直放在那里。」

孟禹忠感到陣陣的思念之情︰「哦,幸好沒有拿那一條穿,對了,你先到廳里坐,這里的飯很快就好的了。」

籍敖︰「那好,我先過去。」

晚飯是在平淡的氣氛中度過的,談了一會話,各人也相繼回房間睡覺了。

到了半夜,四寂無聲,但一陣輕輕的抽哭聲卻從小廳傳來,哭聲如怨如訴,悲恨交加,由于小廳距離孟禹忠睡的房間比較近,入睡多時的孟禹忠還是被吵醒了。輕輕的起床走了過去,從小廳門口就看到籍敖一人在渴悶酒,桌子上和地上都有很多打開的小酒壺,看樣子已經渴了很多,哭聲正是籍敖放出的。

兩天兩夜的昏睡,加上滿廳的酒壺,真能一睡化千怨,一酒解千愁?從籍敖的哭聲里,我們絕對能感受到是不能的。正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除非是到了傷心絕望處,籍敖是一個硬漢,但就算再堅強的人也會有脆弱的時候。幾年前被野人捉去了妻子,現在又被野人把女兒捉去了,失去的都是摯愛至親的人,這如何不讓這個硬漢由內心開始一直崩潰出來啊。

孟禹忠正想要走進小廳去安慰一下籍敖,突然被一只枯瘦的手拉住了,頓感到一驚,回頭一看,是籍桓在身後。籍桓示意孟禹忠別出聲,並示意別打擾籍敖,都回去睡覺,但這時小廳里的哭聲停止了,看了看里面,籍敖已經轉頭看到了門外面的這兩個人。

籍敖擦干了臉上的淚水,盡量顯得堅強,但是從他那憔悴的臉上就能感受到他那無盡的哀傷,還有那脆弱不堪的心靈。

籍桓看著自己兒子這般借酒消愁,內心也是痛苦萬分,骨肉可是連著心的呀,口顫顫的說︰「兒啊,你要多注意身體,別喝這麼多酒了啊。」

孟禹忠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但一般安慰人最忌說對方不喜歡或反感的話,就順著籍桓的話搭上去,說︰「敖大哥,你爸說得沒錯,喝酒傷身啊,你還是別喝了,早點去休息吧。」

籍敖︰「我會注意的,你們這麼晚了,怎還不睡啊?」

孟禹忠︰「呃,我,我尿急,要上廁所剛好路過的。」

籍敖︰「哦,吵醒你們了,別介意。」說完又拿起一壺酒喝起來。

突然間,籍桓快速的上前將籍敖的酒壺一手搶過,並揚起手重重的就給了籍敖一巴掌。孟禹忠看得是很驚訝,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呆了一下,這是什麼情況啊?只見籍敖像幼兒般就抱住了他的父親籍桓,隨即就放聲痛哭,邊哭邊說︰「阿爸,我以前沒能力保護好妻子,現在也沒能力保護好女兒,覺得自己就是一廢人,眼看著野人就在眼前把阿寧捉走了,我竟無能為力追上去,我恨自己,我恨死自己了,我的心很痛,我很傷心啊……」

籍桓用手撫模著籍敖,小時候的籍敖也是這樣被父親撫模的吧,心痛的說︰「兒啊,都別說了,我明白,我全都明白,家里人和你一樣都是十分痛苦和悲傷的,但是我們選擇了結束一切,就要承擔得起失去一切,打破了禁忌就注定我們的命運都是多災多難的,要堅強,不要自責,知道嗎。」說完就緊緊的抱緊籍敖,籍敖也不再顧忌,一直壓抑的心也完全松開,放聲就是嚎哭,好不淒涼。

父子之間的愛無需過多的言語,只言片語或者一個小小的動作都已經包含並傳達了所有的愛。有良知的父親永遠是多愛兒子一份的,因為在父親眼中,兒子永遠都沒長大,需要更多的關愛和照顧;有良心的兒子則永遠都欠父親一份情,因為兒子在父親那里得到的不僅只有愛,還有自小就深植內心的精神依靠。

孟禹忠听不明白籍桓後面所說的意思,但看見他們父子倆這般悲傷感人也不願多駐足打擾,悄悄的就離開原地,回到房間,當晚一夜無眠。

日子就在天朗氣清中過了幾天,籍楓溪得到很好的治療已經清醒過來,籍敖就像籍桓說的「要承擔起失去一切」一樣,已把痛失女兒的霧霾吹散了,生活是恢復了往常一貫的節奏,孟禹忠因有相對以往較好的吃住也早已完全康復。

中午,籍敖從山上回來,睡了個午覺,醒來就在小廳里喝茶。但孟禹忠就想通過籍敖給汪棟他們找個向導,就坐到了籍敖旁邊。

孟禹忠給籍敖斟了一杯茶,說︰「敖大哥,多謝你們這幾天的照顧,現在我完全康復了。」

籍敖︰「不用謝,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不過,你現在康復了就不能再留在村子了。」

孟禹忠沒想到籍敖這麼快就要趕自己走,楞了一下,說︰「敖大哥,村有村規,這個我明白,我不會為難你的,但是在此我還有一事想求敖大哥幫忙。」

籍敖︰「什麼事?只要我能做到的,我是會盡力幫你的。」

孟禹忠︰「小事來的,敖大哥你在村里也是有聲望的人,人緣好,大家都是你的兄弟,我只想拜托大哥你幫我找一個上山的向導。」

籍敖︰「上山向導?你找向導干什麼,你還要上山去?」

孟禹忠︰「其實不是我要上山,是之前在山上遇到的那兩個野人考察專員托我問的。」

籍敖︰「他們要上山干嘛,被困了十幾天還不滿意?這事沒商量。」

孟禹忠︰「我知道這是村規,禁止帶外人上山嘛,但是村規也是死物,人是可以變通的。」

籍敖︰「這事不用多說了,我不會幫你找向導的,要上山就讓他們自己上山,這沒人管。」

孟禹忠︰「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幫他們找向導嗎?就因為他們之前也遇到過野人,說有辦法對付它們,他們說了,只要有向導帶路就願意進毛人洞救出阿寧。阿寧對我可是有舍命相救之恩啊,我豈能對恩人見死不救呢,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是願意的,所以這也是我為他們求向導的原因。」

一說到籍寧,籍敖的臉色就有些不對,但是孟禹忠知道自己說到籍敖的心里深處去了,于是接著說︰「你說是不是,我當時可也是無能為力的眼睜睜看著野人就這樣將阿寧捉走了,要是當時我能夠有多一份警覺和多一份堅持,我想阿寧就不會這麼輕易就被偷襲到。我就覺得是自己連累了她,自己怎就這麼沒用,連一只野人也對付不了呢。」說著似乎要哭起來。

籍敖內心似乎也在翻騰,听著孟禹忠這樣說,感到就好像自己對自己說的一樣,不禁顯得內疚起來。

孟禹忠于是又接著說︰「那兩個考察專員遇到我時,我是被野人打昏過去的,被他們叫醒後才從他們口中得知,原來我在昏睡中是一直喊著‘阿寧快跑,野人來了,快救救阿寧,阿寧被野人捉走了……’,我是從心底就一直想著阿寧啊,我可不能做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如果不救出阿寧,我,我還是個人嗎,簡直就是連野人都不如!」

籍敖臉上露出深深的哀傷,用手擋了擋,示意別再說︰「禹忠,你都別說了,我明白你好意,但失去的就讓他失去吧,向導的事你不用再多說了,我是不會幫他們的,村里的獵戶也不會幫。你現在康復了,也該離開這村子了,就這樣吧,我還有事,我就不送了。」說完就往大門走了出去。

孟禹忠沒想到籍敖就這樣打發了自己,沒有籍敖的支持,想在村里尋找一名向導已經是不可能的事。灰心喪氣的跑到睡了幾天的房間,要看一下有沒有漏了什麼東西,就準備走人。

進到房間看了看,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本來就空無一物的逃難到這里,這里根本就沒有任何屬于自己的東西,只好轉頭準備再跟籍桓打聲招呼就離開。但剛轉過頭就看到籍延吹著口哨,拿著一竄鳥回來,看起來今天的收獲還是很滿意的。

看到那些鳥,孟禹忠是腦海一個電閃,想到事情是有轉機了,就招呼籍延到房間來︰「啊延,你今天的收獲很多啊。」

籍延得意的笑了笑︰「今天比昨天多捉到了一只,就四只,這里的鳥不好蹲,要是在毛人洞哪里,我最少捉六七只了,不過現在都不敢去那毛人洞蹲鳥了,都是在附近蹲的。嘻嘻。」

孟禹忠︰「到我這里來,我有些話跟你說。」說著就向籍延招手。

籍延︰「什麼事啊?你等會,我把鳥放好了就來。」

籍延很快就把鳥放好,沒等進到房門口,孟禹忠就一把將他拉了進去並關好房門,隨即雙膝一跪就跪在他面前,傷心的說︰「啊延,你要幫幫我啊,你就看在忠叔叔這幾天對你這麼好的份上,你一定要幫幫我啊!」說著就假裝抹起淚水來。

籍延一時吃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去攙扶︰「忠叔叔,你別這樣,快起來,我爸說了男兒膝下有黃金,你就這樣跪下會把黃金弄壞的。」

孟禹忠一听差點噴笑出來,還好用手遮住臉。孟禹忠站起來拉著籍延坐在床上,憂心地說︰「我是擔心你姐現在的安危啊,都不知道她現在是生是死,有沒有吃飽和喝足,你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人家都說了對待救命恩人要以命相報的,現在我就這樣廢在這里,你說我該怎樣救你姐啊?」

籍延一听是說他姐的事,馬上就關心起來,急道︰「我阿爺說過了,我姐現在可能還活著,只是不知道以後會怎樣,忠叔叔你一定要救我姐啊,一定要把我姐救回來,我就只有這個姐姐了,平時在村里給人欺負也是我姐幫我面的,我姐很疼我的,求你一定要救我姐回來。」

孟禹忠一听,懵了,這是哪里跟哪里啊?怎變成他在求我了,不過這樣的男孩最易騙了,說︰「啊延,你放心,救你姐的事就包在忠叔叔身上,不過有件事要……」

籍延一听好興奮︰「太好了,我姐有救了,謝謝忠叔叔!」

孟禹忠︰「你先听我說,我是有辦法救你姐,但是有件事情要你幫忙才能把你姐救出來。」

籍延︰「什麼事?只要能救我姐,我什麼事情都答應你,要不晚上我把我吃的那只鳥都給你吃了。」

孟禹忠︰「啊延,忠叔叔不跟你搶鳥吃,忠叔叔是要你幫個忙。」

籍延︰「你說,我一定會幫你的。」

孟禹忠︰「忠叔叔想進山里救你姐,但是這山里听說有個叫‘毛人困’的陷阱,忠叔叔不認識路,怕中了陷阱出不來。你做我的向導帶我進山就行了。」

籍延思考了一下︰「這樣啊?」

孟禹忠︰「有困難嗎?」

籍延︰「這,阿爸說了,叫我不要再上山到那毛人洞捉鳥,我怕被我爸罵,他罵我可凶了。再說,毛人困本身就是對付野人的陷阱,一來可以迷亂野人的方向,二來有山神守護,還有其他的,總之野人是不能離開那毛人洞,不過阿爸最近說那毛人困的陷阱被野人弄壞了,怕我也被捉走就不讓我上山,這可怎辦啊。」

孟禹忠︰「難道連救你姐你都不願意嗎?」

籍延︰「我不是不願意,只是……」

孟禹忠︰「你就帶我們上去,上去之後就躲起來,等我們把野人捉住了,救了你姐,我們就下山。」

籍延︰「就這樣嗎?」

孟禹忠︰「當然,忠叔叔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籍延︰「有,前天就騙了我一只鳥吃,說昨天就不吃的,結果還是吃了。」

孟禹忠︰「這不是騙,是我昨天頭疼忘記了,別說這個了,你願不願意帶我上山?」

籍延又思考了一下︰「好吧,為了我姐,我帶你上山去。你可一定要捉到野人救出我姐啊。」

得到籍延的答應,孟禹忠一時間就高興起來,捉住他的手就搖晃︰「太好了,太好了,有你帶路真是太好了,我還怕找不到向導呢。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出你姐的。」

籍延被搖得受不了︰「別,別搖我,手都被你捉痛了,放手。」

孟禹忠停下來,想了想︰「對了,你千萬不要跟別人說這件事啊。」

籍延︰「我爸和阿爺都不行嗎?」

孟禹忠︰「不行,他們知道了一定不會讓你去的。」

籍延︰「這好,我誰也不說。」

孟禹忠︰「還有,你剛才是說你姐還活著,你這話怎麼來的?」

籍延擾了擾頭,笑了一下︰「阿爺說的,他可厲害了,知道很多事情,也知道很多故事,不過他不讓我對外人說。」

孟禹忠︰「我也算外人嗎?」

籍延︰「你?算外人。」

孟禹忠︰「哦,那算了。」

向導就這樣談定了,孟禹忠舒了一口氣。說真的,自己心里也是很關心籍寧的安危,並不是簡單的以她作為借口引籍延做向導的,自己是隱隱中覺得跟這個美麗的女子有段奇妙的緣分,這時可不能被一只野人就給毀掉了。所以,就算不是汪棟他們請而來,自己過一陣子也會想辦法去救她的。

但轉念一想,籍延就引用了他爺爺籍桓很多的話,感到這位老人並不簡單,似乎對野人的事情都很清楚,加之之前一番奇怪的話,說什麼打破禁忌的,听著就覺得他高深莫測的,難道是世外高人不成?眼前這個男孩,雖說籍桓不讓他說太多,但是他也是知道得很多的,或許再問下去能問出一些有用的話來。

孟禹忠︰「啊延,我以前都是听人說過有野人的,但是之前就從未見過,直到現在差點給野人要了小命才知道,但是你們村子好像自古就做足了對付野人的準備,而且野人也是很怕你們村子一樣的,難道你們就不怕野人嗎?」

籍延對孟禹忠的這個問題感到很奇怪,反問︰「野人不是到處都有的嗎?阿爺說過了,野人在哪里都有,你真奇怪,怎麼你從來就沒見過了?我們村子,從來就是為了防止野人離開這里才在這里建村的,所以自古就做足了對付野人的準備。」

一驚,籍寧也是說過這話的,難道野人真的到處都有?而且這村子也是大有問題。

孟禹忠︰「你阿爺說到處都有?他是瞎說吧。」

籍延︰「你才瞎說,阿爺說過了,在這些山外面的野人就跟常人一樣的,沒有滿身毛發的,阿爺還說,那些野人是安心過平常生活的,所以是很難被發現。」

孟禹忠模了模籍延的頭,笑著說︰「之前野人圍村的時候,你有沒有出去幫忙了?」

籍延︰「有啊,我拿了一把探心弩和砍刀跟在貳力叔叔後面,只可惜野人跳得太快,要不我就射到一只野人了。」

孟禹忠陷入了沉思。

籍延︰「忠叔叔你扯得我的頭發好痛啊,你要干什麼?先放手。」

孟禹忠回了一下神,松開手,又模了一下籍延的頭︰「哦,人們說如果孩子說慌,只要扯住他的頭發,他的頭就會給扯斷。」

籍延大驚︰「還好我沒說謊,忠叔叔,你也給我扯一下頭發吧。」

孟禹忠︰「為什麼?」

籍延︰「因為你經常騙我啊,我扯一下,看會不會把你的頭給扯下來。」

孟禹忠︰「你這小子,這只對小孩子有用,對我沒用的,再說我哪有經常騙你了。」

籍延︰「有,你就經常騙我。」

孟禹忠︰「我是為你好才騙你的,不說這個。我來問你,你爺爺為什麼就說你姐還活著了?」

籍延︰「阿爺是這樣說的,說這野人並不是捉姐姐去做祭品的,所以姐姐很可能還活著。忠叔叔,你真的能救出我姐嗎?那個毛人洞里面的野人可厲害了,還有就是听村里一些比我阿爺還老上許多的人說過,毛人洞里面是通向‘玲荒魅覆’世界的,你別看洞口就在哪里,一般人是不能隨便就進到里面的,得開眼了才能進去。」

孟禹忠︰「開眼,我們要是進去肯定是睜開眼的啦,再說這個‘玲荒魅覆’怎這麼拗口,什麼來的?」

籍延︰「玲荒魅覆每一個字都是一種意思,他們說等我長大了就會明白。但我現在什麼都不明白。你別老問我這些啦,再說就天黑了,我現在就給你帶路上山救我姐。」

孟禹忠︰「別急,我還想問一下你,你村子為什麼要建在這里?」

籍延︰「別問這個了,阿爺不讓我說,我們還是上山救我姐吧。」

孟禹忠見再問,也只是一些簡單回答,也就作罷︰「別急,我不會反悔的,對我來說你們現在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樣,誰都很重要,就算遇到再多的妖魔鬼怪也要把你姐救出來的。不過現在上到山上已經很夜了,你啊爸他們會擔心的,明天早上你在破屋後面等我,我一定會救出你姐的。忠叔叔現在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今晚不回來了,你早些休息,明天在破屋見。」

籍延︰「這樣啊,那好,我現在就去叫啊做飯,今晚好好休息。」說著就走了出去。

孟禹忠見籍延走出房門,起身看了看這房間,再出房門看了看這間房子,房子挺大的,有幾間房間,有兩個廳,還有天井,不過也是該離開這個‘家’的時候了,回頭再看了看房間,不由感到了一絲留戀,這里就像小時候的家一樣,有一張溫暖的床,一頓熱騰騰的飯菜,一個溫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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