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昏黃的街道上,過往的行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也許我這一身的衣服太過寒酸了,也許我的蓬頭垢面讓他們不舒服,但那又怎樣呢?我為什麼要為他們而活?我為什麼要在意他們的眼光?高傲的人們,謝謝你們看輕我,我一定會好好的活。
第二夜我在一條小巷子里靠牆睡著了,還好這里足夠安靜。第二天天一亮,汽車的鳴笛聲,人群的吵鬧聲,讓我猛然驚醒。我揉了揉眼楮,四處看了看,然後開始了新一天的找工作。
可惜,我還是沒有成功。轉眼間,我已經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半個月了,這半個月來,我像狗一樣的活著,可惜還是沒有找到工作。身上的錢雖然還有一點,但這樣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我又一次的來到了橋洞,不為別的,就為了洗個澡換身衣服。
這麼豪華的城市,不會允許我這樣髒兮兮的存在的,畢竟我不是乞丐,我是個四肢健全的人。可就在我洗完澡打算換衣服時,才發現我的包裹被人翻得亂糟糟的。我最後的一點錢被人偷了,我知道一定是那個乞丐偷的。
他沒敢再回橋洞,逃之夭夭了。我雖然恨他,可我更覺得他可憐,從心底的可憐他。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街上,我不想抬頭。因為這里不是我熟悉的地方。
可就在這時,一個人用力的撞到了我的肩頭,險些將我撞到。這人一身運動服,頭戴個帽子,懷中抱著一個女士皮包。他理也沒理我就快步跑開了,我沒有開口罵他,因為這種人不值得我罵。
「搶劫啊!他搶我的包!快來幫幫我!」我扭頭看到一個身穿長裙的年輕女子一邊奔跑一邊喊著。我知道剛才的那個人一定就是搶劫的罪魁禍首,不知道為什麼一股怒火,猛的上涌。我想也沒想,抬腿便快速追趕而去。這一跑才知道我的速度竟然比那小偷快上數倍,兩分鐘不到,我就追上了他。
一個掃堂腿,他被我輕而易舉的放倒了。不過他似乎並不打算就地屈服,竟然從口袋里拿出一把折疊刀來。「小子,大爺的事用不著你管,識相的話趕緊給我滾開,否則,我要你的命!」
我一听,冷冷笑道︰「你憑什麼要我的命?你有這個資格嗎?」話聲剛落,我已經一個高鞭腿踢去,就听 嚓一聲,那人的肋骨被我踢斷了幾根,然後重重的摔倒在地,直接昏死過去。
過了一會兒功夫,少女終于跑來。她撿起地上的包,然後向我連連道謝。這時jing察也趕來了,他們听完女子的敘述,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我頭一次感到了驕傲,原來做好人真的不錯。我不僅救了少女的包,也救了自己。少女的家境不錯,我成為了她家的保安。雖然工資不多,但是包吃包住對我而言,簡直比任何工作都要好。
就這樣,我終于有了第一份工作。換上保安服的我,也沒有那麼難看,除了臉上的笑容不多,別的都讓別人看的順眼。
和我一起做保安的還有一個大爺,這個大爺五十多歲,人不錯,沒有孩子,有一個老伴,對我很好。他總是跟我講他家鄉的事,最讓我感興趣的還是鄉村的那些鬼打牆啊,鬼上身啊之類的。每每听到這些,我都興奮不已。
轉眼間,我在h市已經一年了。我的個子也長了不少,將近一米七五的樣子,雖然臉上還是那麼稚女敕,但是別人已經把我當成大人看待了。給我工作的少女叫文靜,人如其名,她就是一個文靜的女孩。
她的父母在一個大企業做高管,一年的收入夠我干幾十年的了。這一天,我一人當班,文靜父母的車早早的開了回來。
我剛剛打開大門放他們進來,車窗就搖了下來。里面的人是文先生,他看到我立刻焦急的道︰「小龍,快點幫我把你文阿姨送到樓上,我實在抱不動了!」
我一听,趕忙打開車門,這才發現里面的文阿姨正緊閉著雙眼。我想也沒想,就將她拉出車,然後抱起她向著樓上奔去。按照文先生的吩咐我將她放在了靠窗的臥室里。這是我第一次到二樓,通常我都是在一樓吃飯。
文先生給文阿姨蓋好被子後,然後對我說了聲謝謝,不過卻是一臉的焦急。我轉身就要走,這時文先生突然開口叫住我,然後說道︰「小龍啊,你可認識什麼天師啊?你文阿姨這也不知道怎麼了,總是時常的亂說話,有時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我擔心她是不是惹上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
我聞言一愣,接著仔細瞧了瞧文阿姨,可是她身上沒有任何yin物啊?就在這一瞬間我突然想到了什麼,按理說我這雙眼楮應該能夠看到yin物啊,可是我來h市這一年多,竟然一個yin物也沒有見到,這根本就不正常,要知道越是大城市,yin物越多才是。
突然,我想到了什麼。難道我的yin陽眼不起作用了?想到這里,我依稀回憶起張叔頭七的那晚,張叔在我的頭頂輕輕的拍了拍,我只感覺自己的雙眼一陣干澀,難道是張叔故意隱藏了我的yin陽眼嗎?
「文叔叔,我不認識天師!我天天上班,也不怎麼出去。也許阿姨不是招惹了什麼,你不要太過擔心了!」
文先生聞言,輕輕的點了點頭,道︰「希望如此吧!」
可就在這時,文阿姨突然猛的坐了起來,接著雙眼變得血紅,口中大喊道︰「我是來報仇的,哈哈……文子名,我是來報仇的。哈哈……」說完,撲通一聲,倒在了床上。
見到此狀,我更加堅信了自己的想法。這文阿姨果真如同文先生所說,她肯定是被鬼上了身。走出屋後,我來到了崗亭。思前想後,我決定試試。
畢竟這文家對我有恩,如果沒有他們也許我現在還在橋洞里苟活。張叔教我的四大道符之中,清明符正好是專克鬼上身的,也許能夠起到效果。
晚一些,王大爺來了。和他換了班後,我問他這附近有沒有什麼賣朱砂黃符的地方。還真巧了,王大爺真的知道。于是我按照他所說的方向,離開了文家。王大爺說的那個店是一個給死人做壽衣和賣紙錢的店。
離文家不太遠,我沒過多時就找到了。這種店一般都是二十四小時開門的,因為不知道人什麼點就過世了。我走入店里,看到一位六七十歲的白胡子老頭。立刻上前問道︰「老爺爺,你這店里有朱砂、毛筆和黃符嗎?」
老頭一听,打量了我幾眼,然後微微一笑道︰「你要這些干什麼?畫符玩嗎?」
我嘿嘿一笑道︰「老爺爺,我是替我師傅買的。他老人家要用!」
老頭聞言,輕哦了一聲,然後轉身走入了里面的屋。沒多大功夫,他就拿著我要的東西出來了。付完錢後,我提著東西就要走。
就在這時,老頭有意無意的說道︰「文家的那東西,最好還是用清明符配合人符的好。不然趕出來,又得跑到別人身上。」
我一听,心中立刻明了,轉身鞠了一躬道︰「多謝老爺爺!」說完,快步的奔向了文家。我知道那個老頭一定不簡單,能夠知道道符的人,肯定也是天師。路邊正好有幾棵桃樹,我挑了一根較粗的桃樹枝折斷帶了回來。
半夜十分,文家的二樓又吵鬧了起來,我知道文阿姨又「犯病」了。我沒心思理會,專心的畫符。天剛破曉,我終于成功的畫出了幾張清明符和人符,為了安全起見,我連火符和雷電符也畫了幾張。
經過一年的修煉,這四張符,除了雷電符還不能駕馭之外,其他三張,我都能順利驅動。桃樹枝也被我削成了桃木劍,以備不時之需。今ri中午十二點,就是我人生第一次除鬼之行。早上我跟文先生說明了自己稍懂一些驅鬼之法,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文先生一听,自然喜出望外。畢竟現在的情況,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中午十二點,是一天之中陽氣最足的時刻,也是yin物最虛弱的時刻,所以選在這個時間點驅鬼,絕對佔據了天時。
我和文先生還有王大爺,一同把文阿姨抬到了樓頂。明亮的陽光照在文阿姨的身上,讓她很不舒服,好在已經將她五花大綁起來,倒也不怕她鬧。文靜躲在後面偷偷的看著,讓她去上學,她竟然怎麼都不去,無法只能讓她在場了。
我將人符一一的分給眾人,讓他們每人都將人符貼在胸前,我自己也貼了一張。清明符燒過的茶水也準備妥當,施法即將開始。
我學著張叔的樣子,一手握著桃木劍,另一只手化劍指捏著清明符,口中念道︰「一手為清,一手為明,合則清明,萬污澄清,急急如律令,敕!」口訣念完,清明符上泛起綠光,我趕忙捏符按在了文阿姨的額頭上。
就在這時,只見文阿姨額頭上青筋暴出,同時臉s 瞬間變得慘白,一聲聲慘叫從她的喉嚨里發出。清明符上慢慢冒起了青煙,我知道這時候就是讓鬼離身之機。端起準備好的符水茶,捏開文阿姨的嘴巴直接灌了下去。
就在符水茶進入文阿姨身體的一刻,文阿姨的嘴唇竟然變得鮮紅無比,同時一雙眼楮仿佛能夠滴出血來。她想奮力的掙月兌束縛,可惜這捆綁的繩子我已經浸過了黑狗血,她哪里掙月兌的出。
約莫一刻鐘的時間,文阿姨終于停止了掙扎,一道黑影快速的從她體內鑽出,然後一下子sh 入了我胸前的人符。
我暗笑一聲,然後立刻咬破舌尖,一口真陽涎全部噴在了人符之上。人符立刻燃燒起來,化為了灰燼。我似乎清晰的看到那個黑影在陽光下變成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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