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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麻煩上門 下

蘇頡和加里並沒有可以壓低聲音,躺在草坪上小憩的安妮只需要豎起耳朵就能夠听到他們的對話。她不屑的撇了撇嘴。

你們如果知道杰森當時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動作,一定會感到驚訝的。安妮想,她還記得杰森的的雙手在她肚子上的填充物上游走,他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深情款款又非常的不安。

他緊皺的眉頭鎖住了所有的不安與躁動,將它們鎖在腦子里。可那些不安與躁動卻總是不安分的想要掙月兌束縛。

那一刻,安妮承認自己被震住了,她徹底淪為了一個偉大表演的近距離觀賞者,乃至于完全忘記了接下來的動作,只是憑借本能進行著表演。

安妮笑了笑,從思緒的沼澤中掙月兌,右手撫模著一枚用細線穿起,掛在胸前的古羅馬錢幣,那是蘇頡在這段鏡頭拍攝完成後贈送給她的禮物,據說是父親留給他的護身符,能夠保佑他平安。

安妮撫模著那粗糙的表面,時間的侵蝕令其不服當年的光澤,可鑄幣本身的堅硬卻一如既往,就像古羅馬戰士手中盾牌,無論經過多少年風霜雨雪的侵蝕,始終堅硬異常。

安妮的思緒被一陣叫喊打斷︰「安妮!過來一下!」

女孩熟悉這個聲音,在過去的二十多年的光陰里,這個聲音的主人陪伴著她長大,陪伴著她從少不更事的孩童,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陪伴著她從一年級到十二年級,直到最後進入大學,它依舊在身邊;這個聲音的主人幾乎貫穿了她全部的生命,是她高中畢業舞會的舞伴,是她大學生涯的擋箭牌;在每個不開心的日子里,他都會出現,分享著她的傷心事兒;在每個開心的日子里,他們都會在一起狂歡,享受著時光給予他們的青春的力量。

一念及此,安妮的嘴角不自覺的掛上了一縷微笑。

「來了!」她應了了一聲,兩腿伸直,醞釀了片刻力量,然後猛地從草坪蹬了起來。她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了那個聲音的主人身邊。

「什麼事兒,蘇,現在可是休息時間。」安妮雖然嘴上抱怨,可微笑從未從臉上褪去。

加里似笑非笑的看著蘇頡,似乎想看他怎麼去回答這個問題。

蘇頡模了模鼻子,「我只是——只是想提醒你下一個鏡頭。」他說,語氣明顯怯懦。本來他可以使用導演的威嚴,理直氣壯的直到安妮;可一看到這張熟悉的美麗面孔,想要說的話就梗塞在了喉嚨里。

「我是想說——扼——」蘇頡猶豫了片刻,終于開始開口說道︰「我是想說這最後一個鏡頭一定要保持狀態。」

天啊!我說一些什麼?蘇頡想。

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打自己的額頭,即便話已出口,他依舊無法相信這毫無營養、不需要回答的句子是出自他的口中。好吧,他能說些什麼呢?天才級別的演員根本就不需要導演去點醒,他們總能時時刻刻保持自己的拍攝狀態。

好比安妮,平常的時候她是一個爽朗而迷糊的小女孩,當只要一面對攝像機,她就表現出了自己天才一面。就連加里也時常驚呼︰我原以為公主日記已經是她這個年紀的巔峰了,沒想到那僅僅是個開始,她在朱諾中的表演足以入圍奧斯卡,甚至奪得影後的桂冠!

「好吧,我的意思是說,戲劇就像給現實生活多加了一個維度——」(天啊,我在說什麼),「我的意思是說——干的不錯,安妮,我很希望這個維度。」

安妮挑了挑眉毛,不屑的撇了撇嘴︰「你一定私下里和詹妮弗還有米莎也說過同樣的話吧。」

女孩依舊記得彼此之間的約定,雖然這個約定在大多數時候只是一紙空文︰詹妮弗-加納會在拍攝之余拖著蘇頡上山看雪景;米莎-巴頓會拉著他去看小鎮舉行的演出;還有安妮自己,她會拉著蘇頡走過惠斯勒小鎮的每一個玻璃櫥窗,在那些透明的玻璃櫥窗上樓下彼此的指紋。

當然,在女孩們需要用約定擠兌蘇頡的時候,她們會毫不猶豫的想起這一點。

果然,蘇頡啞口無言。他無法用任何生動鮮活的句子去反駁安妮,當然,即便有這樣的句子,也無法將其付諸于口。在安妮面前,他就是笨拙的代名詞。

「總之,最後一個鏡頭,好好表演!」蘇頡又說了一句毫無營養的話,但誰又在意這些呢?

沒有人。

「沒問題!」

安妮意外的回了一句,她臉上浮動的自信與肩周之間的羞澀並不搭調,卻蕩漾著一種別樣的魅力。

就像一跟迎風傲立的含羞草,對,那就是一根含羞草。蘇頡心想。

「那就這樣吧。」他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躲閃著女孩清純的目光。他舉起雙手,大喊︰「開工啦!開工啦!」

這也是躲避的女孩的最後一招,蘇頡顯然已經無計可施了。

片場,哀嚎的聲音連成一片,夾雜著一些零星的詛咒。對于美國人來說,享受生活才是最重要的,當然在一點上他們永遠也比不上歐洲人,歐洲人眼中只有生活。

化妝師首先忙碌了起來,他們抓緊道具師布置道具的間隙,為出境的演員補妝。老加里很識時務的離開片場向外走去,他可是听說過蘇頡在片場的獨裁,當然,這沒什麼不好的,他個人也是個獨裁的導演。

但當兩個獨裁導演踫到一起的時候,就像一場星球大戰佔在片場爆發,老加里可不想遇到這種情況。

他最後看了一眼正在指揮著劇組的蘇頡,笑了笑,「小伙子,這就是你輝煌的開始。」老加里穿過一片幽暗的通道,走到片場門口。突然看到幾個身穿皮夾克的和燈芯絨褲子的年輕人將瑪麗圍在門口。

他們似乎在爭辯著什麼,瑪麗神情非常激動。

「瑪麗,發生了什麼事情!」老頭走了過來。他目視著那個臨頭的年輕人,上下打量起來。

听口音這是一個本地的年輕,一頭金色短發的尖端被染成惡心的綠色,面貌還算英俊,鼻梁很高,嘴皮不厚,臉部線條符合現代人的審美。只是那有些狹窄的臉和那雙綠色的眼楮在老頭看來有些不自然,黑色的夾克背後印著一個猙獰的骷髏頭。

瑪麗踱到老頭身後,這些年輕人並沒有阻攔。

「他們是當地的黑幫,來收取保護費。」瑪麗小聲的說。

「保護費?」加里冷笑了一聲,這也許是他導演生涯中听過的最可笑的事情;在美國絕對不會出現黑幫向劇組索要保護費的事,他相信在加拿大也是一樣。

老加里凝視著領頭年輕人的眼楮,那雙綠色的眼楮里明顯閃動著懾人的凶光,這印證了加里的猜測。

老加里用胳膊示意瑪麗先離開,直到瑪麗走遠之後,他才開口說話︰「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

一個又一個名字在老頭的腦海中掠過,可又被他一一否決,他想不出究竟是誰有這樣能力,將觸角伸到加拿大。

領頭的年輕人笑出聲來,不過很快笑聲就戛然而止,他上前一步,鋒利的目光直視著老加里的眼楮。

加里注意到,他穿了一雙牛仔靴,一些不屬于惠斯勒的泥土沾在靴子表面。加里想要說些什麼,但聲音戛然而止。

一雙強有力的手將他整齊的衣領捏成一團,老加里清楚的感覺到身體有些許騰空的趨勢。

「你是這里的負責人嗎?」年輕人惡狠狠的問。

「我是電影的制片人。」加里偷換了概念,一般在片場,只有導演才能包稱為負責人。

年輕人顯然不知道這一點,他的臉上透露著殘忍的微笑,就像一把滴血的刀,鋒利的刀面反射著光線。

他將加里放了下來,替他捋順了領口,然後牢牢的抓住他的視線,「我不允許電影在這里拍攝,你們必須離開!」

加里同樣牢牢的盯著年輕人,他冷笑了一聲︰「這不可能。」

年輕人推搡了加里一下︰「有什麼不可能!這是我說的!你必須要遵守,這是我定的規律!」他每說一個單詞就會用力的推搡加里一下,很快他將老頭推到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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