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下黑手的,在場的人全都有份,這點王韶心里也清楚。那些將軍們訕訕笑著,一個反應都很快,伸出手就指著身邊一個人,有模有樣的說著那人怎麼樣怎麼樣下手,如何卑鄙下流無恥完事了一個個又把自己說的和朵白蓮花似得。說人的那是興高采烈,被指著說的人就不干了,在軍營里的哪個不是熱血的,這樣沒幾句話他們就相互打起來了。
在軍營里的有幾個沒打過架的,甚至于大多數人都是一天不活動活動身子就憋得慌的。他們也不是沒腦子,不清楚王韶的目的,只是打架什麼的太美好了,理由還是現成的。幾個人相互揍得嗷嗷叫,也沒有忘記把罪魁禍首拖進去來個同甘共苦。待陸寧華整理好出來,這些人面上都沒什麼傷卻是一個個都齜牙咧嘴,笑得比哭還難看。
陸寧華雖說不知道具體情況,但也能才出來發生了啥。反正大老爺們兒,感情也都是打出來的,更何況現在在這兒都是年輕輩的,各個熱血上涌,有地方發泄發泄也不錯,陸寧華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裝作啥都沒發現。
如今負責南邊這一塊的是閆伏,他是陸父的老臣,再加上也是陸氏的幾個得以重用的大帥之一,也自持身份並沒有和其他人一起去迎接陸寧華。反倒是陸寧華進屋子看著站在屋里候著的閆伏笑著,語氣帶著幾分親近不待閆伏出聲便先喚了聲︰「閆將軍,數月不見倒是清減了。」
陸寧華給了他面子,閆伏一貫臉上也扯出幾分笑出來,起身對著陸寧華拱手一禮︰「多謝主公關心,只是臣下覺得比起清減,倒是更像是發福了。」
閆伏心中微微有些燙帖,說起來他和陸寧華並不算是有多親密,至今見面也不過就有數的幾回,陸寧華這一句話那是給足了閆伏面子。作為陸氏的四個大帥之一,閆伏帶出來的兵很多,甚至于其他人手中的兵不少都是他練出來的,可對比起軍中的影響力,他卻是最低的。
不管他再怎麼會帶兵,陸氏現在唯一的聲音是陸寧華。龐彥是陸寧華武藝的老師,也是陸父的知交之一,王韶是從小就跟在陸寧華身邊,陸氏軍隊原型也是他帶出來的,至于還有一個成賀,那是陸家世交,錦山最開始也是靠著他扶持的。這些人都和陸氏和陸寧華息息相關。
而閆伏代表著的是當初陸父在外的一批人,按理來說權勢也是不低的,只可惜當初有過追殺陸父及陸寧華的記錄,雖然大家都知道不是真的,可是想起來的時候不可能一點想法都沒有。這點很不可理喻,可誰叫陸寧華如今在陸氏已經被推崇的極近神明呢?
有狼牙衛傳來的各樣信息,陸寧華也清楚,她對閆伏那是完全打算好好重用的,自然是要給他鋪好路。拉著閆伏敘了敘舊,陸寧華和閆伏能聊的不多,也就只能說一說陸父,這話頭一起,陸寧華和閆伏都有些忍不住紅眼。兩人都是要面子的,都不願在大庭廣眾以下真的上演一出君臣相對而泣的感人場面。趕忙剎住話題,步入了正事。
陸寧華先把事情情況和他們說了,之後就問起了軍隊的情況。
陸氏走的是精兵政策,陸氏內部要發展也需要大量的人力,只靠老弱婦孺那是不行的,哪怕是靠著海外殖民舒緩了部分勞動力的壓力,可是要像其他勢力那樣窮兵黷武大量的征集兵力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精兵政策說起來很值得驕傲,其實這也是陸氏最為尷尬的地方,要人海也人海不起來。
這回南王是想來個開場紅,根據情報來看集結的速度完全是以前他對戰陳氏的好幾倍,人數也幾乎是南王能夠調動的全部人手,完全是打算拿陸氏來沖士氣。
南王和魏氏不一樣,佔據的地盤大不說,南方本身人口就多,大概打听了一下軍隊數量,居然有五十萬之多。若不是之前他們和陳氏打了許久,這個數值估計還要往上加個快三分之二。
而陸寧華這邊數數也不過就是十萬余的兵力。之前主要支持的是北方對陣魏氏,如今魏氏哪兒也不是完全沒有危險,兵馬也不能調過來。陸寧華怎麼想也都只能先征兵頂上。
閆伏听了這情況,倒是笑了,面上不帶多少壓力對著陸寧華道︰「主公,若是要我把南王打回去,對著南王那五十萬大軍我是沒什麼把握,不擴軍不行,可若只是守城的話,這些人卻已經是完全足夠了。就算是還有些擔心,城中男子近年來也都讓他們習了些搏擊配合之術,最終實在是不行也不是沒有人能頂上的,主公還請不用擔心。」
閆伏既然在南方,自然有好好研究觀察過南王那邊的情況,南王如今糧草缺乏,而且各個將軍吃空餉情況嚴重,尤其是沒有文官把持這一塊更是夸張。這宣稱的五十萬大軍其實估模著也就四十萬,而且因為層層克扣到手頭的糧餉都不足以包覆,這樣情況下戰斗力能夠發揮個六七成就已經是很好了。
而且這些年陸氏發展迅速,尤其是對邊界的大力投資,到閆伏手上大手大腳的開銷居然還能剩下不少,這些錢全都投到城中防御上面了。按照現在的情勢發展,遲早是會有大戰要和南王打的,閆伏這點那是完全不吝嗇,如今南方這片城的城牆完全都已經被改裝過了。再加上閆伏說的,城中成年男子大多都有學習搏擊配合之術,真的軍隊不行了,還有南方這附近城內數十萬的成年男子。
天時地利人和,就是南王那兒真有五十萬大軍,抵擋下個半個詌uo品?闥慊故竅M?艽蟺摹 br />
閆伏和陸寧華商商討討,時不時的對著底下直接負責對戰的幾個將軍們一些事情,倒是把大概應對之策給定下來了。回過頭來陸寧華和閆伏才發現下面的那些原本興高采烈的將軍們都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他們都以為可以好好打一戰呢,五十萬大軍呢!听起來多有感覺,一下子就燃了好麼?!結果卻得到一個只能被動防守的命令,一下子心都涼了。
陸寧華前世也是打戰的將軍,馬上就明白是為什麼了,立時就笑道︰「只是暫時的而已,等到南王壓不住下面的人開始內亂潰散之後,你們就抓緊時機出擊。到時候能夠佔多少地佔多少,我給你們論功!若是能把整個南邊都佔了,在場的全給個世襲侯!」
全佔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秦氏不理世事,還有個陳氏一直都虎視眈眈盯著南王這一片地很久了。只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在南王最後的一段時間里面陳氏對南王反倒是消停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若是陳氏這時候再繼續步步緊逼的話,難保南王一時沖動,啥時候就拼著同歸于盡的年頭狠狠的從他身上咬塊肉下來,還便宜了別人!
可若是南王整個都散了,陳氏可就沒有顧忌了,肯定會一口氣打下大片土地。如今的陸氏對上陳氏還是有些吃力的,陳氏可比魏氏厲害,尤其是陳氏的騎兵,那是沒有哪個勢力比得上的,哪怕是陸氏也不行。說句喪氣話,到時候那些被陳氏佔去的土地是十成十不可能拿回來的。
所以說,陸寧華許諾的那些世襲侯也只是一根吊在兔子眼前的胡蘿卜而已,看得到吃不到。就算是這樣,也足夠讓他們激動了。
南方這些人已經很久沒有拿到過軍功了,世襲侯大家心里都清楚現在拿不到,可是佔地論軍功這可是實打實的諾言,軍功若是夠了,將來陸寧華真的一統,世襲侯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給了胡蘿卜自然也少不了一個大棒,轉口陸寧華就沉下聲道︰「只是那時候你們若是貪功冒進,以至于折了人手的話……我也不管你們理由,不管你們能力還是出身,輕則革職下獄,重則軍中直接問斬,決不講任何情面!」
頓時眾人心中一凜,也不敢再嬉笑無狀,齊齊肅容胸前握拳做了個武將禮,大聲應道︰「是!主公!」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在商討中過去了大半,如今已然是天黑,陸寧華干脆就留這些將軍們在作登小聚,擺了宴席說一說軍中趣事。對于這些長期帶在邊界的將軍們來說,陸寧華並不是時常能夠見到的,更不用說一起吃飯了,听了這個消息大家都高興壞了。對于陸寧華來說,她也才到作登,明兒還打算到邊界的城中看看情況,如今先了解了解情況也沒什麼不好的。
她已經在東曲內呆的太久了,就算是狼牙衛有諸多消息能夠到她手里,她精力有限而且僅僅靠只言片語的描述有些東西也是感受不出來的,比如說之前閆伏說這些年進行的城牆防御,陸寧華就不是很清楚,而民眾習武之事陸寧華就更是第一次知道。這到邊城待上一段時間完全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陸寧華很放得開,和他們笑鬧著,即便是那些人喝高了嚷嚷要美艷舞姬跳舞給他們看,陸寧華也沒有發火,反倒還真的喊了舞姬過來,只是若是他們真的想做些什麼齷齪事,除非舞姬們心甘情願,不然周圍陸寧華的那些虎賁衛可是不答應的。
見他們一個個都喝醉了,陸寧華也有些酒氣上涌,干脆就出去外面走走。沒走多遠就看到閆伏跟在她後面出來了,陸寧華便也歇了腳步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