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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我現在只有你

趙子敬深怕她們不信,又重復了一遍︰「217研究所的病毒原液沒丟!」

簡雲裳聞言只是淡淡的看他,眸底情緒平平。

趙子敬略顯失望的垂下腦袋,似在思考又似在猶豫,半晌才再次開口︰「我也不確定消息的真實性。」

「不確定是什麼意思。」簡雲裳挑眉,喜怒不辨的睨著他,接著說︰「你和薛立珩夜闖簡氏總部,我還沒問,你們是為了什麼東西。」

趙子敬錯愕,似乎被她的發散思維驚到,心虛的閉上眼︰「據說珠寶展會展出一件宋代的瓷瓶,那個是我的心頭好……」

「是嗎。想不到趙三少販賣情報之余,還喜歡偷雞模狗。」簫碧嵐插話,臉上的神色不無嘲諷︰「我最討厭說謊的男人了,雲裳一會你千萬別攔著我打人。」

「不攔,反正他現在也是個死人。國安已經下發了內部通緝令,打死了丟出去也算是有交代。」簡雲裳勾唇淺笑。

那笑聲听著十分靈動,然而充滿驚悚的寒意,令人心底不由的發顫。

趙子敬腦子里轟然一響,感受到她話里凌厲的殺意,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全身上下都冒出了一粒一粒雞皮疙瘩。

簡雲裳給人的印象素來清冷,再次見識她狠戾的模樣,當初心底對她的那點邪念,這會可是一絲都不剩。

訥訥張了半天嘴,眼看簫碧嵐已經面若寒霜的起身,他本能的打了個冷戰,遲疑開口︰「兩位美女息怒,我說就是了。」

「算你識趣!」簫碧嵐擺弄著腕上的魅影,輕挑柳眉︰「說吧,我們要听實話。」

趙子敬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倉惶收回視線,仔仔細細的說了當初的計劃,以及薛立珩對宋青山的懷疑。

由于被軟禁在簡家大宅,他並未得知宋青山自殺的消息。

簡雲裳和簫碧嵐交換了下眼神,開口打斷他︰「薛立珩和宋青山之間有間隙?他們不是一個組織的嗎。」

「是,不過宋青山經常私下將搜集來的情報,送到黑市倒賣。」趙子敬如實回答︰「光是經我手轉賣出去的,就有好幾次。」

簫碧嵐狐疑的盯著他︰「那薛立珩呢?是不是也經常倒賣情報。」

「對,京都潛伏著無數的情報人員,有些重要的情報,可以二次或者三次倒賣,這樣一來消息便會很快傳遍全球。」趙子敬一口氣說完,補充道︰「去年的隱形戰機作戰數據,就曾經賣了30多次。」

「這麼說,大部分情報人員的目標,都是我國的軍事機密。」簫碧嵐蹙眉,難怪這一年國安對這一塊的信息保密,做得尤其細致。

趙子敬抬眸,看了一眼波瀾不興的簡雲裳,接話道︰「這是肯定的,因為全球都在關注,華夏越來越強盛的軍事力量。尤其是新研發的導彈、衛星、和戰機數據。」

簫碧嵐听罷,沉默的把玩著魅影。

簡雲裳玩味的勾起唇角,扭頭和簫碧嵐交換了下眼神,一起出了客房。

來到客廳,兩人壓低嗓音,認真分析趙子敬話中的真假成分。

他在京都,確實是出了名的小偷,尤其喜歡偷盜名貴古董。

但仔細一想,又覺不對勁。

簡雲裳沉思片刻,猛然想起之前,他偽裝成Mr陳和薛立珩去顧家別院,離開後好像被請去了刑警隊。

事情的起因是蔣牧塵查到,他就是夜探深發行保險庫的人。

可當時丟的,只不過是一幅齊白石的贗品。

一個酷愛古董,又酷愛盜竊古董的人,怎會看不出那幅畫是贗品。

且依照他的身手,進入簡氏總部之時,可是大搖大擺的來的。深發行的保險庫雖安防重重,比起她們那天特意布的陷阱,可小兒科多了。

思及此,簡雲裳斟酌著將此事告知簫碧嵐。

「這小子肯定說謊!」簫碧嵐獰笑,叫來一個保鏢,如此如此吩咐一番,動手取來一只空的針管,小心裝了些純淨水進去,再次返回客房。

簡雲裳沒跟進去,因為此前說過,她不會攔。

過了大概10分鐘,簫碧嵐一臉平靜的走出來,隨手將手里的皮帶遞過去︰「那小子說,皮帶卡扣的LOGO底下,還有一張芯片。

簡雲裳愕然,跟著忍不住笑起來,解下飄渺打開底部的工具。

LOGO卸下之後,兩人禁不住相視一笑。

心里都想著回頭得再嚇嚇他。

小心將藏在里面的三張芯片取下,簡雲裳拿過簫碧嵐的電腦,將資料提取後存入文件夾,跟著從她包里取了化妝棉,仔細將芯片包好。

「雲裳,我一會得去趟電腦城,秦師姐打來國際長途,說她需要一台配置尖端的新電腦。」簫碧嵐見她忙完,邊收拾東西邊說︰「拿去又不能上網,服了她。」

「那你可以不幫她配。」簡雲裳莞爾︰「決定幫了就別嘮叨。」

「我嘮叨嘮叨心里舒服點。」簫碧嵐說著,東西基本收拾妥當,目光掃到她的手上,聳肩︰「你居然不帶電腦跟著。」

「成天帶著多累,哪天師姐回來,讓她給我們弄個新的設備,方便攜帶的,功能和電腦一樣。」簡雲裳說著,抬手搭上她的肩頭︰「走吧。」

簫碧嵐忍不住笑話她︰「你說的那玩意不就是平板嗎,這有什麼稀奇的。」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兩人來到門廊,司機已經盡職的將車開了過來。

簡雲裳打開傘,上車之前忽然神秘一笑︰「我說的不是平板,新的工具功能比平板更齊全,內核比我們的定制筆電更強大,我之前和她聊過,她也覺得可行。」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簫碧嵐大聲的喊了一句,揮了揮手,飛快跑到自己的車邊,打開車門坐進去。

「去電腦城。」拍了拍身上的雨水,簫碧嵐下意識的看了下時間,吩咐司機︰「市中心的那個。」

司機點頭,跟著打火發動引擎,很快平穩駛入雨中。

簡雲裳的車子隨後,路過大門的時候,她讓司機停車,開了窗特意叮嚀留守的保鏢,這才放心離開。

這場雨下得又大又急,才一會的功夫,地面上便積滿了從高處流下來的穢濁污水。

簡雲裳回到沁梅園,只不過從車庫回到主屋,身上的衣服都被打濕了大半。

進門簡雲容和蔣牧塵都在客廳,一人手里拿著一只象棋,似乎正在爭執。

在玄關換過鞋子,剛邁進去就听簡雲容無奈的說︰「我讓你三次了,這次堅決不行。」

蔣牧塵也沒注意簡雲裳進來,依然低頭盯著棋盤無賴的說︰「才三次,說好你讓我五次的。」

「什麼時候說好的,我一點印象都沒有!」簡雲容抬頭見簡雲裳就站在那,楞了下,隨即展顏笑開︰「姐,你幫我說說姐夫,別每次下棋都耍賴皮。」

「規則是你們自己定的,我怎麼說。」簡雲裳好笑的坐過去,想起中午蔣牧塵說去上大學的事,隨口提到︰「雲容,你想不想去大學插班。」

「真的可以嗎?」簡雲容一听,連棋都不下了,一臉興奮的坐過去︰「我听韓不歸說,大學可好玩了,是真的嗎。」

「假的。」蔣牧塵悶悶不樂的將棋放回棋盤,也坐過去︰「大學是讓你長見識的地方,不是讓你玩。」

「哦……」簡雲容拉著長長的尾音,眼中浮起失望︰「那我還是不去了吧。」

簡雲裳側眸,越過他的頭頂望向蔣牧塵,那意思仿佛在說︰你的計劃失誤了。

蔣牧塵目光篤定,閑閑的回望過去,臉上寫著︰那倒未必。

簡雲裳挑眉,抱著雙臂往沙發背上靠去,唇邊噙著一抹淺淡的笑意,好整以暇的看著他,沒說話。

蔣牧塵也笑,跟著挪了挪位置,抬手搭上簡雲容的肩膀,用玩笑的語氣和他說上大學的好處,偶爾偏頭望一眼簡雲裳。

簡雲容似乎听得很來勁,不一會就忍不住問東問西。

先問和別人一起住寢室,會不會鬧矛盾,又問考試的時候老師是不是特別隨意。說道後來,幾乎把他上小學遇到的,沒遇到的問題,都問了個遍。

簡雲裳听得無聊,含笑望一眼蔣牧塵的側臉,悄然起身上樓。

來到副樓的工作室,她打開電腦,將從趙子敬手里拿來的芯片,全部攤放到桌面上,爾後一一開始提取資料。

過了一會,系統完成資料讀取,但內容完全出乎意料。

因為,屏幕上出現的資料,根本就和薛立珩無關!

簡雲裳摁了下眉心,仔細一看,才發現全是情報黑市的交易價格。民生類的價格最低,商務類稍高,排名靠前的,是醫學、科研、軍事。

趙子敬倒是沒全部說謊……

滑動鼠標接著往下看,是交易的方式,和交易的地點。

因為國家對打擊國外間諜一向狠抓,簡雲裳直接略過交易地點,繼續往後看。

第二張芯片上的內容,則是曾經和趙子敬交易過的間諜名單。從年齡、身高、到具體的工作地址,一目了然。

有了這份資料,顧旭之往後的工作量,真是大大減少了難度!

最後的兩張芯片,有一份是專門記錄薛立珩的,另外一份,則是記錄趙子敬每一次,將情報送出境的方式。

回到記錄薛立珩的那頁,然而照片上的人,壓根就不是他。

不過這個人簡雲裳也認識,只是死在了兩年的爆炸中。

鼠標下拉看到家庭住址那一行,簡雲裳心頭一凜,本能調出薛立珩的資料。

竟然是同一條街,就連門牌也僅僅隔了三個數。

難道是巧合……想到這,她下意識的滑動鼠標,回到第二張芯片的內容。

除去其中一個和薛立珩是同鄉,其他的幾乎來自全球,當中不乏華裔人士。

點開那位同鄉的資料,簡雲裳認真的看了一會,漸漸看出門道。

這個和先前看到的,都是同一個人。

也就是說,薛立珩在京都,不止一個身份,而且大多和別人的重疊。

冷靜關閉資料,並打包一份轉發給顧旭之,做完這一切,簡雲裳的脊背不免有些發涼。

甚至有些慶幸,蔣牧塵在不恰當的時機里,正好出現。

「想什麼呢?」突兀響起的低沉嗓音,令她本能的驚出一身冷汗。

回頭見是蔣牧塵,不掩火氣的問︰「怎麼來了也不吱聲。」

蔣牧塵含著笑走過去,自然而然的將她抱到腿上,雙手環住她的腰打趣︰「剛才在看什麼,你很少失控的。」

「……」簡雲裳神經松懈下來,歪頭枕到到他的肩上,沒說話。

「雲容答應去上學,下周過去插班,手續的事我來處理。」蔣牧塵見狀也不追問,直接轉開話題︰「你的意見呢。」

「他喜歡就好,我沒什麼意見。」簡雲裳放柔嗓音,輕輕的說︰「謝謝你。」

蔣牧塵手上的力道緊了緊,笑聲倏然放大︰「就這樣?」

「不滿意?」簡雲裳在他的影響下,逐漸習慣和他斗嘴︰「那我收回。」

「別……」蔣牧塵偏頭,親了親她的臉頰,又說︰「過兩天珠寶展開幕,正好又是媽的生日,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簡雲裳坐直起來,轉過頭認真看他︰「這麼客氣?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蔣牧塵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眼神也出其的溫柔,深情凝望著她的容顏,說︰「最壞的主意已經實現,我只是想懇求你花些心思,給媽安排下生日驚喜。」

「……」簡雲裳默了默,沒吭聲。

兩人都沉默下來,許久蔣牧塵才幽幽嘆了口氣,話里難掩失落︰「算了,如果你覺得勉強,我會自己安排好。」

簡雲裳見狀,內疚的感覺瞬間如潮涌般,瘋狂襲上心頭︰「不勉強,只是我好像不太熟悉媽的喜好……」

「乖,晚上我仔細和你說。」蔣牧塵說著,趁勢伸手托住她的後腦,低頭吻了上去。

簡雲裳心里泛起一絲難以言說的甜蜜,漸漸主動回應,繼而任他的手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為。

不知過了多久,蔣牧塵饜足的放開她,問起簡氏和精益合並後的打算。

簡雲裳面色酡紅的歪在他身上,顯然還未從旖旎的遐思中回魂。

听他忽然說起別的事,本能垂下了眼瞼,臉也隨即垂了下來,耳根卻悄悄地紅了起來。

蔣牧塵眉毛倏地一揚,壞笑起來,手掌在她柔軟的小月復來回摩挲。

簡雲裳渾身一顫,想起中午才那什麼,頓時又氣又惱的推開他,利落跳到地上。

蔣牧塵懷中一空,眸底的火焰也漸漸暗了下去。

沉默片刻,簡雲裳恍惚憶起他說吃海鮮的事,于是開口︰「我去換套衣服,吃飯去吧。」

「好……」蔣牧塵溫柔笑開,長腿一伸也站了起來︰「一起去換。」

簡雲裳默然,徑自轉身逃似的跑出工作室。

蔣牧塵沒動,等她跑遠,立刻拿起鼠標,飛快的瀏覽了下她的打開記錄,找出方才她所看的資料。

怪不得自己的出現會嚇到她……若有所思的看完,他關閉頁面,從容放下鼠標。

低頭看了眼時間,正納悶鐘閑庭為何還沒來電話,手機就響了起來。

擰眉接通,眼底的溫柔霎時退去︰「說。」

這頭鐘閑庭模了模下巴,據實以告︰「217研究所丟失的病毒原液,在黑市的價格已經炒到一億美金,你想辦法查下現在原液在誰的手上。」

「好。」蔣牧塵沉吟兩秒,又說︰「這個消息現在有多少人知道。」

「大哥,整個國際情報網都沸騰了,你問我有多少人知道!」鐘閑庭的嗓音倏然拔高︰「總之你想辦法,找到病毒原液並毀掉,千萬別讓這東西落到恐怖組織手里。」

蔣牧塵蹙緊的眉擰成了死結,星眸黯淡的盯著手邊的鼠標,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月兌離國安這麼多年,沒想陰差陽錯的還是卷了進去。

電話那邊的鐘閑庭沉默著,蔣牧塵這邊也沉默著,一時間空氣驟然凝固。

過了約莫一分鐘,鐘閑庭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說︰「認命吧,你這輩子算是離不了國安了。」

蔣牧塵聞言,自嘲的笑出聲︰「等我消息。」

說完,利落的掛了電話,回房換衣服。

雨勢有所減小,空氣里到處都是潮濕的泥土味。

蔣牧塵吩咐司機帶好雨傘,親昵的牽著簡雲裳的手一起坐進後座。

吃飯的地方定在龍宮,距離沁梅園不算太遠。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車子便進入龍宮的地下停車場。蔣牧塵溫柔的牽著她手,搭乘貴賓電梯,直接上到19層。

不料,兩人踏出電梯,竟迎面遇上簡薇薇,還有薛立珩。

簡雲裳眉峰輕壓,目光森寒的打量著他們交握在一起的手,禁不住冷笑。

想不到自己的直覺如此只準,可惜印證得晚了一些。

對面的簡薇薇錯愕一秒,眼底浮起嘲諷的笑意,故意拉著薛立珩上前,將兩人的去路攔住。

她得意洋洋的抬高下巴,冷眼睨著簡雲裳,淡笑開口︰「好姐姐,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再次見面。」

「姐姐?」簡雲裳皺眉,「我記得DNA鑒定書上,咱們的相似度也不過百分之一,認錯人了吧。」

簡薇薇一臉的難堪,「那又如何!你不過是因為薛立珩選擇了我,所以心有不甘的故意設計,可惜苦肉計唱得再好,也架不住有人砸場子。」

薛立珩抬手扶了扶眼鏡,眸底的恨意轉瞬即逝,一臉的深情凝視︰「雲裳,我跟薇薇是真心相愛的,你既然已經嫁給了蔣少,為何還不肯放過她。」

「呵,你們愛咋咋,我一點兒也不在乎。」簡雲裳笑得雲淡風輕。

蔣牧塵喜怒不辨的掃了掃薛立珩,覆在簡雲裳腰上的手沉了沉,含笑開口︰「寶貝,我們出門前是不是忘記看黃歷了,竟然遇到惡狗擋道。」

「無妨,量他們也吠不了多久。」簡雲裳側眸,柔情似水的望著他的側臉,話中有話︰「沒準出了這個門,可能連明天的太陽也看不到。」

「你……」簡薇薇惡狠狠的瞪著簡雲裳,怒極反笑︰「話別說太早,我既然能出來,死的是誰還不一定呢。」

說完,故意揉了揉依然平坦的小月復,轉頭笑著看薛立珩︰「作偽證假受傷的事也不算多大,不過許振霆私自將研究所提純的迷幻藥送人,親愛的,這事要是透露出去,會不會身敗名裂。」

薛立珩笑得如沐春風,溫柔的抬手揉揉她頭頂,目光望向波瀾不興的簡雲裳,答︰「會,搞不好會被研究所除名,還要接受組織的調查。」

簡雲裳的情緒半點不受影響,只是神色比方才還要溫柔幾分,嗓音嬌軟的和蔣牧塵說︰「牧塵,京都哪家精神病院的門忘關了,讓沈北來一趟把人送回去。」

蔣牧塵配合的低下頭,深情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抬頭的瞬間,陰鷙的目光落到薛立珩已然變色的臉上,大笑︰「一切听你的。」

薛立珩憶起前次被沈北抓去的舊事,眸色微冷。

簡薇薇不知就里,以為是簡雲裳心虛,故意這麼拿話刺激,當下臉色更為得意。

僵持中,有侍者恭敬上前,客客氣氣的對著蔣牧塵做了個有請的姿勢,說︰「蔣少,雅間準備好了,請移步。」

蔣牧塵含笑點頭,溫柔擁著簡雲裳視若無睹的越過去,徑自往里走。

薛立珩寒下面孔,也不管簡薇薇是否能跟上,自顧了電梯。

「Carl,你等等我!」簡薇薇沒想到他會丟下自己,慌忙加快腳步追過了上去。

滅人威風不成,反倒惹得薛立珩不高興,她越想越氣,若不是顧著假懷孕的幌子,她真想直接用跑的。

待在看守所的這段時間,她別的沒學會,就天天堅持做晨操鍛煉,好增強身體素質。

養精蓄銳這麼久,她就等著離開的那一天到來,好親手收拾簡雲裳,拿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他們身後不遠的雅間里,簡雲裳蹙著眉靠在椅子上,顯得心事重重。

許振霆私下給自己拿藥的事,只有他們二人知曉,並且是很小很小的劑量,根本不會引起研究所方面懷疑。

之後,簡薇薇一直呆在看守所,會是誰有意和她透露這個消息。

想著,低頭看了一眼腕上的飄渺,還沒動就听蔣牧塵說︰「怎麼突然不高興了,是因為姓薛的,還是姓許的。」

「你吃醋?」簡雲裳淡淡的打量著他,一字一頓的說︰「別多想,我現在只有你。」

「那以後呢?」蔣牧塵掩飾掉眼中的欣喜,俊臉浮上醞釀許久的失落︰「我不止要現在,還要以後,以後的以後。」

「貪心!」簡雲裳心中一暖,忍不住笑開︰「沒事,我只是有點意外。中午才看到新聞,不出一天的時間就遇到他們,京都還真是小。」

京都不小……蔣牧塵默然。

這件事是他有意安排的,包括幾個小時後,即將發生的事。

然而不等兩人開始用餐,門外忽然傳來一絲細微的騷動,跟著顧旭之的電話打進過來,開口就說︰「兩分鐘前,薛立珩和簡薇薇在車禍中殞命。」

蔣牧塵一听,以為是他罔顧自己勸阻,私下動的手當即火帽三丈︰「你瘋了!」

這頭顧旭之臉色發僵,一頭霧水的反問︰「不是你安排的嗎!」

「我安排的時間在兩個小時以後……」蔣牧塵說完,意識到不對勁,趕緊問︰「細節,說下車禍的細節。」

顧旭之不敢掉以輕心,忙說︰「我正在趕赴現場,交警那邊的來的消息說,是一輛無牌的悍馬迎面撞上薛立珩的保時捷。撞翻之後又連撞數次,確定車里的人當場死亡才不慌不忙的逃逸。」

「我去查悍馬車,你去現場看下是不是真的死了,一定要確認。」蔣牧塵說完掛了線,平靜的朝簡雲裳伸出手︰「雲裳,把飄渺卸下來給我。」

簡雲裳很快將飄渺拿下來,狐疑遞過去︰「誰死了。」

「剛才擋路的兩條狗,兩分鐘前,一起登赴極樂世界。」蔣牧塵說著話,手上的動作卻沒停。

死了……她剛才只是隨口嚇唬簡薇薇,沒想到這麼快就變成了事實。

抬眸望過去,不過一秒的時間,飄渺便連上他隨身帶著的平板,只見他食指熟稔的輸入密碼。

忍不住對高科技產品的好奇,簡雲裳主動坐過去,伸頭盯著他的平板看。

外表看起來和外面出售的差不多,不過她是行家,一眼看出此物非同尋常。

流利的操作系統,比筆電更強大的內核,以及完備到令人嘆為觀止的功能,簡直就是她和秦湘雅所說的神器!

想著視線落到屏幕上,意外看見他進入京都交警,視頻指揮中心的監控系統,忍不住出聲︰「你也會這個?」

蔣牧塵「嗯」了一聲,繼續專注的檢索著,需要重點關注的監控鏡頭。

過了一會,實時畫面開始顯現,他隨手將平板豎起來,抱歉一笑︰「我們好像還沒點菜。」

簡雲裳只記得關注他的平板,聞言不假思索的說︰「這玩意能不能送我?」

「說你想要……」蔣牧塵意味深長的笑開︰「想還是不想,直接說。」

簡雲裳垂眸,深深的吸了口氣,皮笑肉不笑的說︰「那晚從機場離開,師兄說你泄露了整組的情報人員資料,想好怎麼和我解釋了嗎。」

蔣牧塵臉上一哂,抬手攬住她的肩膀,正色道︰「回去我慢慢和你解釋,至于這個,我也可以送給你。」

「免了!」簡雲裳淡然坐回自己的位置,自顧點菜。

蔣牧塵看她這樣,心里拿不準到底是真生氣,還是故意的,猶豫了下沒說話。

空氣靜默下來,等待上菜的間隙,平板的屏幕上,忽然亮起紅色的警示燈。

蔣牧塵眉頭一皺,立刻拿起手機給顧旭之撥回去︰「悍馬車是租來的,對方用的是假身份證,不用找了。」

電話那頭,顧旭之也正好看到下屬送上的資料,簡單交換了下意見,便結束了通話。

收起手機,余光見簡雲裳依舊皺著眉,不禁心疼的坐過去,溫柔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剛才忙著給你師兄找資料,我現在就和解釋。」

簡雲裳一臉你愛說不說的模樣,淡定的盯著自己的手機屏幕。

「雲裳……」蔣牧塵低低的喚了她一聲,伸手拿走她的手機放到一邊,徐徐道出他以前的身份——國安二局技術小組的組長。

二局的主要職責,是國際戰略情報搜集。他們的工作內容,和宋青山他們那個組織差不多,唯一有差別的就是不涉及暗殺。

顧旭之所提的資料泄露一事,是指他在任職期間,因為大意導致派遣出去的情報人員,出境後不到一個月,先後被其他的國家的反間諜機構捕獲。

而他和鐘閑庭,皆因此事接受組織調查,並在當時的部長秘書要求下,被國安除名。

所幸彼時鐘家在軍中力量頗大,才免去他們的牢獄之災。

此事之後,他們另外的一個發小胡霖,去了十八局從事基層工作,鐘閑庭遠赴國外,他則老實的回了牧天,接過父親交予的重任。

「原來如此……」簡雲裳听完,漸漸回過味來。

怪不得他第一次去盛世雲裳,就送給自己親子鑒定中心存檔的資料,以及後來無數次的友情幫助。

「害怕了?」蔣牧塵寵溺的揉揉她的頭頂,又說︰「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想。」

簡雲裳沒說話,只是伸出手,溫柔的抱了抱他。

繾綣的氣氛不過一秒,便被侍者的敲門聲打斷。

簡雲裳飛快的從他腿上下來,若無其事的坐到一旁,眉眼彎彎的看著他笑。

蔣牧塵看著她的眼楮,唇邊勾起甜蜜的弧度,心里的某一處軟得不成樣子……

吃完回到家,簡雲容也正好進門。

打過招呼,又隨便聊了兩句,簫碧嵐忽然再次來電話。

簡雲裳隨手接通,開心的笑著問︰「這麼晚,是不是又發現了什麼。」

「我剛才潛入宋家,發現八局的人也潛了進去,不過東西被我拿走了。」簫碧嵐得意大笑︰「你一定猜不到,我拿到了什麼。」

「別賣關子,你快說。」簡雲裳好氣又好笑,心里又好奇她到底拿到了什麼東西,遂故意那話激她︰「不說我掛了。」

「好好,我說。」簫碧嵐語速飛快,馬上說起自己如何遇到宋悅,又如何尾隨她回到西山的別墅,並躲在暗處等待天黑。

簡雲裳的好奇心被她勾的足足的,忍不住提高分貝︰「說重點!」

簫碧嵐深吸一口氣,大聲的說︰「宋青山你是老公的親大哥!」

「你說什麼!」簡雲裳臉色大變,匆忙起身去了洗手間,關好門後小聲重復︰「你是說,宋青山是蔣牧塵的親哥哥?!」

「對,是你的家公和另外的女人生的,名字叫蔣牧航。」簫碧嵐說完,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太幸災樂禍了?」

「還好……」簡雲裳哭笑不得,壓下這個消息帶來的震驚,問她還有沒有其他發現。

簫碧嵐覺察到簡雲裳沒生氣,高高興興的把假護照,還有芯片的內容說了出來。

簡雲裳蹙眉,讓她把資料傳一份過來,並告訴她薛立珩和簡薇薇雙雙殞命的消息。

「死得好!我當初就說你不該曲線救國,而是一下子弄死她。」簫碧嵐大贊︰「是哪位英雄下的手。」

簡雲裳听著外邊有熟悉的腳步聲靠近,趕緊說︰「暫時沒還頭緒,明天到醫院看墨珍,我們踫下看看能不能理出線索。」

說罷打開洗手間的房門,神色如常的望著那張俊逸非凡的臉,漫不經心的掛了線。

相對無言的回到客廳,簡雲容已經上樓休息,簡雲裳倦極的打了個哈欠,主動去牽他的手。

蔣牧塵什麼都沒說,緊了緊力道反握回去,跟著打橫將她抱起,大步上樓。

半夜的時候又下起大雨,雷聲隆隆。簡雲裳被刺耳的聲音嚇醒,身上冷汗淋灕。

她怕打雷,特別是那種半夜的時候,突然間炸在耳邊的驚雷。只要听到,便會感覺到深深的恐懼,身體也會控制不住的發顫。

帶著簡雲容和外婆搬里簡家大宅之後,每每遇到打雷的天氣,她不是整夜整夜的不睡覺,就一直開著燈,生怕那些雷聲沖進屋里。

不安的翻了翻身,又一聲驚雷在窗外炸開。

她嚇得瑟縮起來,汗水很快浸濕了床單。

蔣牧塵素來淺眠,覺察到她的不安,翻過身整個將她圈在自己的胸前,大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她的背︰「別怕,有我在。」

「蔣牧塵……」簡雲裳囈語一聲,老老實實的縮著不動,心底安心莫名︰「你會不會笑話我?」

「不會……乖乖睡覺吧,樓頂裝有避雷針,不會劈到你的。」蔣牧塵心滿意足的揉著她的腰,忍不住淺笑︰「就算劈進來了,有我給你頂著。」

簡雲裳忍不住想笑,誰知窗外驚雷再起,頓時嚇得徹底不敢再動。

蔣牧塵感覺到掌心底下的脊背僵了下,便知道她又在害怕,不由的溫柔呢喃︰「雲裳別怕,乖乖的閉上眼,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簡雲裳沒說話,繃勁的神經漸漸放松下來。

寂靜中,簡雲裳覺察到他拍背的力度似乎大了些,忍不住抱怨︰「你還是別拍我了很疼,再說我又不是小孩。」

「你不是小孩……」蔣牧塵說著忍不住笑出聲︰「小孩都不怕打雷的。」

簡雲裳埋頭,臉頰火辣辣的燒起來,幸好屋里的光線並不明顯。

「我說的不對嗎……」蔣牧塵見她半天不吭聲,手指纏上她的發絲,再次輕淺的笑出聲。

銀龍似的閃電,不斷在窗外張牙舞爪,那雷聲更是震得人心頭發顫。

然而男人的氣息,沉穩又安寧,不斷地撫慰著她的神經末梢。

漸漸的,睡意再次襲來,簡雲裳閉上眼輕聲的說了一句︰「蔣牧塵你也睡吧……」

「連名帶姓的叫著好生分,我記得晚上你叫過我的名字,我想再听听。」黑暗中,蔣牧塵愉悅的輕謂一聲,偏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可以嗎?」男人溫柔又充滿磁性的嗓音,在夜半听來格外的蠱惑人心。簡雲裳听得耳熱心跳,終抵不過心底的脈脈溫情,嗓音柔柔的說︰「睡吧牧塵,我好困。」「晚安……」蔣牧塵調整了下姿勢,忍不住又親了親她的額頭。薄唇柔軟的觸感,直達心底。簡雲裳微微揚起唇角,很快睡了過去。

轉過天,她一覺睡到快中午才醒過來,窗外已是陽光明媚,涼風送爽。這麼多年以來,她還是第一次在雷雨夜安心入睡,並且還睡過了頭。

抱著被子剛坐起來,蔣牧塵正好進門。

難為情的瞥他一眼,鼻子聞到食物的香味,肚子頓時不合時宜的傳出咕嚕聲。

抬手看了下時間,發現早錯過了和簫碧嵐約的時間,索性裹著床單,渾身輕松的去浴室洗漱。

洗完換了浴袍出來,蔣牧塵面帶微笑,體貼將早餐端到她的手邊,眉宇間難掩溫柔。

簡雲裳見他這樣,俏臉沒來由的紅了紅。雖然怕打雷不是丟臉的事,可她還是覺得不自在,很微妙的感覺。

吃過早餐,她想起昨晚和簫碧嵐的約定,拿了手機先給墨珍打過去,詢問沈亮的傷勢。

交談得知,他身體素質比較強,最多休息一周便可出院。同時顧旭之已經和部里的領導遞交了報告,準備等他出院,就正式恢復身份。

聊完沈亮的事,兩人忍不住又提到了薛立珩。

簡雲裳大致把昨晚的車禍說一遍,問她有什麼看法。

墨珍沉默許久,只說此事蹊蹺,讓她先從外部的線索查一查,看看具體問題出在哪一個環節。

通話結束,簡雲裳枯坐半晌,心里隱約感覺自己忘了什麼重要的事,偏偏什麼都沒想起來。

穿戴整齊下了樓,見客廳里只剩簡雲容在獨自擺弄象棋,忍不住問道︰「你姐夫呢?」

「卓大哥來電話說大功告成,他接完就回公司去了。」簡雲容抬頭,忽然笑著說︰「姐,你好像越來越關心姐夫了。」

「有嗎?」簡雲裳心虛的反問一句,猛的拍了下腦袋,慌忙給許振霆去電話。

虧她剛才想了半天,原來忘記的是這件事。

電話接通,耳邊旋即傳來許振霆一如既往的溫柔嗓音︰「雲裳,爸爸早上去開會了,我剛想和你說,他大概要晚上才忙完。」

「那我等你的消息。」簡雲裳說完,又閑扯兩句才掛斷。

一旁的簡雲容見她心情不錯,想了想,一臉鄭重的問︰「姐,何蓉蓉快出院了,我能不能去接她。」

「可以,我陪你一起去。」簡雲裳笑著看他,卻見他俊臉漲得通紅,頓感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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