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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獻祭之血

‘初生日’終于到了,三輪腥紅月散發的紅光越發的詭異。無數的紅色光點漂浮在空中,幾乎籠罩了一百八十萬平方公里的枯骨平原。所有的亡靈也都開始喧嚷起來,包括黑水河里的怪物們。如沸騰般的水面幾百只八爪章魚不停的揮舞著觸手,巨大的吸盤上還沾有亡靈的尸骨。一場悄無聲息的祭拜就在月亮下開始,所有的亡靈都對著腥紅月膜拜了起來,就連肛泰也不例外。

這貨跪在地上,如同一個虔誠的牧師。大毛領著兩個小弟也趴在地上,兩米長的骨翅攤開來看樣子像是在睡覺。只有張勝在若無其事的搓著腳丫,最近不知道怎麼了骨頭的每個地方都有些發癢。尤其是大腳趾,是不是得了腳氣?張勝把扣完腳丫的手往臉上送了送,想起來亡靈是沒有嗅覺的,又索然無味的躺下了。

三輪腥紅月漸漸的旋轉起來,中間的一輪圓月的中央緩緩出現了一道黑影。張勝努力的收縮顱腔中的魂火,看清黑影的面貌的同時狂吸了一口冷氣。

那黑影竟然是一只八翼天使,比凱梅斯爾山還要挺拔的胸部上僅僅裹了一層薄紗。順著傲人的曲線下可以看見一處幽深的密境,只不過被耷拉下來的薄紗給遮住。潔白如玉的身軀有著黃金般比例,黑色的長發隨風舞動,更是增添了一絲魅惑。不過她的翅膀竟是紅色,如同鮮血般的顏色垂涎欲滴。要說有瑕疵,那麼就是八扇翅膀上的傷痕。左邊的羽翼被斬斷了兩只,至今還能看見從翅膀上飄灑的羽毛。右邊的翅膀被利器擊穿,猙獰的傷口讓人忍不住皺眉。

紅唇白齒輕輕的張開著,一股美妙的音樂從她的嘴中流露出來。

亡靈國度的子民呦

為生存而殺戮

鮮血是你們淚水從未停歇過

怔怔白骨鋪滿腳下的路

什麼時候才可以休息

黑水河的潮汐拍打著河岸

迷路的孩子什麼時候才可以回家喲……

張勝愣了,這歌聲仿佛兒時母親的懷抱,讓他感覺到久違的溫暖。靈魂中不由得悸動著,如果不是亡靈他現在就已經是淚流滿面了。放眼望去,幾乎所有的亡靈都被她的歌聲所打動,伏在地上的軀體不住的顫抖。河面上的章魚也悄悄的沉入了水中,黑色的漣漪上倒映出天使的面龐。三輪月亮也不知何時羞澀起來,圓圓的臉蛋已經瘦削成弓弦。繞著天使悄悄的旋轉起來……

天使何時消失的張勝並不知道,他就這麼呆呆的望著天空一個腥紅月落下的時間。那些失態的亡靈也逐漸趨于平常,恢復了原本的忙碌。

「她是誰?」張勝看著失神的肛泰呆呆的問了一句,「天使為什麼會出現在亡靈世界?」

「不知道!」

「不知道你拜個鬼!」

總之殘血天使的出現並沒有打亂亡靈輪盤的秩序,只不過她的身影卻悄悄的刻在了某人的意識中。從此張勝除了狩獵外,剩下的時間也就靠發呆來打磨了。‘初生日’的夜晚剛過去,那些高級的亡靈狩獵者大搖大擺的從天空掠過。張勝明顯的感覺到它們的魂火比以前燃燒的更加凶猛,那是無數個骷髏堆聚出來的結果。又等了兩個腥紅月升起的時間,估計‘初生地’應該沒有什麼高級貨色的亡靈了,張勝才領著五個僕從屁顛屁顛的往回趕。

別人留下的剩菜也夠他喝一壺的!

看著平原中攢動的骷髏,張勝終于把盆骨從肛泰的腦袋上給挪下來了。這貨腦袋不滑,做起來慎得慌。原本丟塊板磚都砸不著半個亡靈的平原月復地,竟在一夜間冒出了這麼多。足足有上十萬只!瞅了半天,他愣是沒敢動手。「我靠,哪來的這麼多亡靈?」

「爺,‘初生日’是每隔三百個腥紅月才有的一次靈魂聚集。」肛泰諂媚的跟在張勝的身後,腦袋都快貼到他的了。

「靈魂聚集?什麼意思!」張勝眼一翻,這貨欠揍。總顯擺他知識淵博,耍一些生僻的字眼。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傳說上記載整個世界共有三千個位面。每個位面死去的靈魂都將會在這里聚集,所以人們稱這兒為亡靈國度。」肛泰頓了頓,將記憶中的片段整合了一下接著說道︰「打個比方,一個人類自然死亡後他的靈魂會到亡靈位面來,而他的靈魂正是形成人形骷髏的根源。」

「那為什麼有的亡靈能保持意識,有的卻不能?」張勝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一個具有生前戰斗意識的僕從絕對比兩個同等級的傻B強的多,這也是他一直挑落單亡靈下手的原因。

「嘿嘿,你可問對人了!」肛泰得意一笑,腦中突然傳來張勝布滿的意識趕緊接著說。「生物死亡後,他們的影子會被另外一個位面收走。而這影子里大多都是生前的記憶和意識。如果臨死前怨念足夠深的話,倒是可以把影子藏進靈魂里。」

听肛泰這麼一說,張勝倒是反應過來了。自己和他在腥紅月下都有影子,其他的四個僕從連一撮毛都沒有。

「我生前的怨念是這輩子還沒上過一個女人,不太甘心。」肛泰陰陽怪氣的笑了一聲,那看著張勝的眼神都變了。「現在想想,就算是個男的站在我面前,只要有洞我就上!」

「滾你M的!」張勝被他看的咯得慌,回頭一巴掌掃掉了這貨的兩顆牙齒。反正他也會枯骨再生術,掉了再接上就是了。

不過照他這麼一說,也並不全無道理。是不是上輩子自己處男做的太久,來到這里後看見女人雙眼都發紫。反正肛泰是給自己指出了一條明路,那就是有影子的亡靈才保存生前的意識。張勝的主意來了!

從儲物戒指里掏出從主位面帶來的武器,四個盾斧手的裝備立刻鳥槍換炮。雖然這些玩意在主位面連個毛都不是,但在缺乏金屬的亡靈位面卻無異于神器!

用意識操控著三只禿鷲遠遠的飛上空中,這麼鳥覽一下帶影子的亡靈一顯無疑。在月復地的邊緣就足足有四個,只不過情況有些怪,兩個刀斧手和一個弓箭手正在對掐一個刺客。雖然在三對一的情況下骷髏刺客依然顯得游刃有余,將對面的三個亡靈打的節節敗退。若不是弓箭手的弦一直緊繃,骨箭從未放棄過威懾,說不定他們三個早成了刺客的食物。即便是這樣,一個刀斧手還被斬去了胳膊。

可是兩邊都沒有罷手的意思,一旦一方松懈下來,那麼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

帶著僕從張勝一溜小跑,到了戰場的邊緣。三只禿鷲緊緊的看著戰場的局面,以便做出最合適的反應。

「爺,他們三個快不行了。我們幫哪一邊?」肛泰這貨搖著骨杖就要釋放白骨牢籠,被張勝一巴掌給掃開了。

「等等,哪邊都不幫!」

張勝趴在地上,黑色的斗篷讓他像一塊坐落于枯骨上的岩石。時不時從衣角中露出的兩團火焰還證明了他的存在。四只亡靈的戰斗已經近于尾聲,兩個刀斧手的四肢都被砍斷了。鋒利的骨匕直接從眉心插入,取出來的時候還帶出了兩團魂火。而弓箭手也因為緊張,威懾著刺客的骨箭竟然射歪了。最後被一只飛來的骨匕砍斷了弓弦,現在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上!」意識迅速的調動了起來,得到命令的四個盾斧手瞬間沖了過去。張勝也從骨頭堆里一股腦的跳了出來,隨手從背後取出一支紅色的火焰箭瞄向骷髏刺客。肛泰這貨一直喊著沖鋒,到末了卻是他的反應最慢。直到一個盾斧手掄著盾牌撞出了眩暈效果,他的白骨牢籠才跟上。不過已經晚了,升起來的白骨竟然還沒有刺客手中的骨匕硬。被她唰唰唰的砍成好幾截,斷裂的枯骨灑滿一地。

「又見面了,可愛的小骷髏!」刺客高挑的腳趾輕輕一帶,插在地上的骨匕又送回了手中。兩把匕首,一把正握一把反握,這是對刀術極有信心的人才能擺出的姿勢。即便是亡靈也是一樣!再加上她剛才那一招匕首丟出的準頭,足以讓肛泰心寒。這貨抱著腦袋就趴在了地上,因為這樣的刺客絕對是魔法師的噩夢。骷髏刺客將兩團魂火收入手中,並沒有急著吸收,反倒將一道意識傳給了拉弦的張勝。「你居然能夠活下來,真的讓我沒有想到。」

骷髏刺客紫夜!沒有想到張勝還沒認出她,到被她先認了出來。每個骷髏亡靈的長相都差不多,能標記身份的只有他們所帶著的武器,當然還有唯一的精神波動!

張勝眯起了魂火,這一段時間紫夜已經升到了七級。光憑他們這些四級的菜鳥還不夠她一盤菜的,唯一能夠興起的念頭只有一戰。「怎麼又是你?」拉起的弓弦有些微微的發顫,紫夜的實力曾給他帶來太大的震撼。現在能夠讓他安心的只有手中的這只火焰箭,希望附帶的魔法效果可以阻擋她的腳步。

可是紫夜根本不懼怕張勝的弓箭,因為她也看見了張勝微微顫抖的手。一個生前是暗夜精靈的刺客根本不會畏懼膽怯的對手!「要麼殺了我,要麼被我殺死!」

勾心斗角就像是處女的內褲,被拉下來之後也是一個德行。只不過沒有裙子遮住的地方,反倒比不上遮上的那塊誘人。一個對手**果的表示出自己的殺意,除了帶給張勝血崩一樣的感覺之外,也沒有啥了。不過硬踫張勝也未必不是她的對手,如今的他已經不是剛來亡靈輪盤的光桿司令了。四大猛男盾斧手外加yang痿先生肛泰,還有自己這個亡靈游俠怎麼也夠她喝一壺的。何況他還有後招,一直盤旋在腦袋上的三只禿鷲。

「把他讓給我,我放你走!」張勝撇了撇地上的亡靈弓箭手,他要這貨。

「可愛的小骷髏,難道你沒有听清我的話嗎?要麼殺了我,要麼被我殺死!」紫夜再次將意識傳遞過去,只不過已經不像是第一次那麼冰冷,張勝在里面發現了一絲戲謔的味道。興許她已經承認自己是個同伴也說不定,但是爾虞我詐的世界早已讓他不敢這麼輕易的相信別人。肛泰這貨怯怯的把腦袋從四大猛男的身後抬了起來,看見緩緩走來的紫夜頓時尖叫一聲像個鴕鳥般的把腦袋插在地上,那聲音像足了一個被閹割多年的老太監。

「我的僕從擁有來自主位面的武器和盾牌,雖然我畏懼你,但是也不要挑釁一個男人是否存在勇氣!」張勝的魂火在搖曳,顫抖的弦也悄悄的安靜下來。媽的,不就是一死麼,大不了老子和你同歸于盡。找回勇氣的亡命之徒是最可怕的敵人,紫夜也顯然發現了對方變化稍稍的一愣。不過她的注意力很快的就轉移到張勝右手的戒指上。

那戒指很寬,足以覆蓋張勝後半截指骨。上面的魔紋奇怪的扭曲著,像是古老的魔法陣。黑色的底蘊上不時的散發著龐大的死氣,那是最純正的亡靈氣息。「你這死亡領主之戒是從哪來的?」

死亡領主之戒?張勝一愣,很快便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不過這個名字卻是讓他不由得暗暗欣喜,因為這枚戒指代表著強大的力量。死亡領主只是一個代號,這枚戒指的第一位主人確確實實的是一位執法者。這枚戒指能夠封印一位戒靈,還能夠增加一定幾率中階一下魔法的豁免。對于亡靈來說,它最大的功效卻是能夠自由的儲物。把一個位面的東西帶到另一個位面。

「這個用不著你來操心,帶著你的那兩團魂火離開這里。」張勝將弓箭稍稍的移了一些,瞄準紫夜的眉心。四位盾斧手也似乎被主人的勇氣所感染,站成了一個半月的形狀。巴掌大小的盾牌橫在身前。

紫夜反手將兩團魂火握在手心,沉凝了半刻卻是丟了過去。這兩團魂火只有一級,對她來說沒有絲毫作用。她來此的意圖和以前一樣,只是能夠尋找一位並肩作戰的同伴。只是可惜,這三位亡靈都沒有通過她的測試。回手將兩只骨臂掛在了身旁,一個準備以命相搏的對手不是好惹的。張勝也將繃緊的弓弦松開,長長出了一口氣。

「告誡你一句,死亡領主之戒的印記比共生契約的魔法波動還要強。你若是想保住這件神器,只有盡快提升實力。還有,你已經中了血族的‘獻祭之血’。三百個腥紅月落下之後,你的靈魂將永遠沉淪!」

獻祭之血是血族臨死的時候才能釋放的技能,中者除了三百天會全身通紅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感覺,也無怪乎張勝像被大姨媽染了個遍。其次最重要的一點也就是三百天後,這種詛咒是惡毒的。能解開詛咒的也只有施法者一脈的血族,還必須是直系親屬。沒有想到那個早xie的子爵怕張勝不把印記送回去,還特地下了一個詛咒。

「他女乃女乃的!」

張勝甩了甩,狠狠的坐在肛泰的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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