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林寒現那處低矮地面下能藏得有古怪時,他的神識就掃了進去,是讓他奇怪的是,之前從沒讓他失望過的神識,在掃入那處地面時,就好像被一層無形屏障給遮擋住,竟然無法深入下去。
于此同時,空氣中暴戾的氣息越來越濃烈,林寒知道沒時間了,無論那處地面下究竟有沒有古怪,甚至藏著未知的危險,都是他唯一逃生的機會。
想到這里,林寒更是沒有任何猶豫,渾身真勁猛然一次激蕩,整個人化身一顆疾馳的炮彈,飛速著朝那處連神識也掃不進去的低矮地畦砸去。
…… ……
隨著身軀落下,地面呈現出道道蛛絲般的裂紋,好硬的地面,林寒雖然處于強弩之末,但自信這飽含渾身真勁的全力一砸,少說也不下萬斤,地畦卻只是略微開裂,連一個凹坑都沒有被砸出。
時間分秒流失,飄蕩在空氣中的僵硬電子音持續的朝後讀著秒數,似一道道怕要命的催命符。
大顆大顆的汗珠由額頭滾落,如果換作一般人,只怕早已放棄,但林寒卻是咬緊牙關,再次激蕩起渾身的真勁,不要命一般朝著低矮地畦再次狠狠砸下。
一下!
兩下!
每一次身體落下,都激起方圓地面劇烈的震動,而林寒,更是手足開裂,心髒都快震出嗓子眼,如果不是胸中那股執拗著想要活下去的心念支撐,只怕根本不等地底爆炸,他當先就會忍不住昏厥過去。
轟!
怕的炸裂聲響起,堅固地底終于不堪重負,在林寒又一次以身體為武器重重落下後,那皸裂的蛛絲越來越明顯,最後被撐開一個方圓不及一米的小洞,而此刻林寒無論身心都疲憊重創到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
小洞面積不大,想容納一個成年人進入很是困難,但那只是指一般的成年人,對林寒卻並沒有任何的障礙。
他稍微一提氣,渾身肌肉骨骼出一陣劈哩叭啦的脆響,整幅身軀竟然以肉眼見是速度迅速的縮小下去,乃自最後變得和一個十一二歲的孩童般大小才堪堪停下。
做完這一切的林寒仿似被抽走了最後一絲力氣,臉色變得越的蒼白,腦門上的汗珠更是如傾盆大雨般嘩嘩直流,但他卻連口氣都顧不得喘,雙腿一蹬,就直直朝那個不大的洞窟落去。
轟!!!
一股巨大的聲浪傳來,就在林寒身軀堪堪掉入洞窟中的同一時刻,空氣中那把僵硬的電子音終于數到最後一秒,隨之而來就是無盡怕的毀滅,天塌地陷,整個世界為之一暗……
……
自從解開潛力區成為新人類以後林寒就很少做夢,但在陷入那無盡黑暗的窄小洞窟後,他卻再次做了一個很長的??長的夢。
夢中,他以優異的成績從燕京大學畢業,之後用了不到兩年時間奮斗成為一名社會精英,同時順利俘獲了燕京大學第一美女秦清的芳心。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他帶著自己的嬌妻秦清回到了西北小山村,回到了那個生他養他的偏僻小山村里。
他要帶著自己的妻子去拜祭雙親,盡管二老已經不在了,是他就是要告訴他們,兒子回來了,有出息了,昔年二老含辛茹苦,畢生心願就是兒子能夠走出山村,去到外面的世界,成為一名「高大上」的城里人。
林寒現在回來了,他要告慰雙親,兒子不僅已經是一名真真正正的城里人,而且還娶了一位城里人也無法娶到的如花美妻。
如果二老泉下有知,你們以安息了,因為兒子不單單已經是城里人,而且下輩子,下下半輩子,只要是老林家的子孫,將永遠都是城里人。
就在他牽著秦清小手,在無數村民羨慕好奇的目光下來到二老墳前時,忽然天地一暗,陣陣狂猛的颶風刮過,好似末日降臨,身周無數村民那質樸善良的面容驟然一變,化作無邊厲鬼,紛紛張著嘴伸長脖子舌頭朝著他和秦清死死掐來。
「不!!!」
林寒心膽俱寒,猛的從沉睡中清醒過來,只是他剛剛才睜開眼楮,又猛的一下閉上,不單如此,連鼻孔的呼吸都被他在第一時間切斷。
此刻的林寒處境究竟有多糟?
雖然因為臨時開闢的小洞,讓他暫時躲過了深埋地底的危險,是也因為那個小洞的原因,在地底石洞坍塌後,無盡的沙石泥土順著小洞流下,把他的整幅身軀死死的埋在了地下。
林寒之所以還能夠醒來,說是僥幸中的僥幸。在他剛才昏迷的一段時間里,因為泥沙堵住了呼吸道,身體自然的把外呼吸改為了內呼吸。
是即便這樣,哪怕是內呼吸,同樣需要氧氣。剛才他之所以做出那個怪夢,好似自己被無數厲鬼掐住喉嚨無法呼吸,卻是因為周遭泥土間隙的氧氣都被他吸收殆盡,現實里已經完全無法呼吸了。
「好險!」
想明白這些原因,林寒生出一股後怕,隨後他又通過神識觀測了體情況,卻現自己的四肢百骸都處于一個極度虛弱期,原本沉積在丹田經脈內的雄渾真勁,此刻竟然已經消耗得如同頭絲一般細小。
不單如此,此刻他不知被多少泥沙掩埋著,身體又虛弱不堪,甚至連動一下小手指頭都不能。
如此糟糕的環境,哪怕是在末世中,林寒都不曾遇到過。好歹算是活下來了,但接下來對于生存的挑戰卻是越困難,因為僅僅是十多個呼吸過去,他以完全無法從外界再吸收半點空氣。
林寒躺在原地停歇了一小會,直到大腦逐漸清醒後,他才強自提起精神,一點一點的活動手腳。
四肢都被厚厚的沙石泥土擠壓著,想移動一小點都很困難,為了節省力氣,林寒暫時顧不得雙腿,而是把兩只手緩緩的移動到自己的鼻子前。
這是一個艱難無比的過程,因為身體能量的消耗已近極致,最難受是在作出這些動作時自身還無法呼吸,所以僅僅是把兩只手移動到胸前,就花去他十多分鐘時間。
終于,在一番艱苦卓絕的努力後,林寒雙手十指順利在臉頰上方會師。之後十指連動,拋開蔽塞鼻孔臉頰的泥沙,經過手指頭不斷的拍打用力,最後在鼻子上方掏出個拳頭大的真空。
面積不大,但好歹把面部給解放了出來,而且因為這個窄小空間的出現,他變得又能呼吸了,盡管吸入肺里的空氣充滿了泥沙的潮濕和混濁。
林寒當即張大嘴,像一條被拋到岸上的鯨魚般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也不管是不是會帶入泥沙進嘴里。
就這樣又是十來分鐘後,那不大的空間里空氣再次被消耗一空。不過此刻林寒因為「新鮮空氣」流進肺里,體內好歹又積攢起了幾許力量。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盲動,而是探出神識朝四周圍掃去,他必須要搞清楚,壓在自己身上的泥沙面積究竟有多廣。
如果連神識都掃不到邊緣的話,那說不得,雖然暫時苟延殘喘活下來了,但死亡只是個時間問題。
果然和心中猜測的一樣,早前他看出這地底下有古怪,原來真的內有乾坤。
經過剛才一番神識查探,他以看清楚,就在此刻自己「葬身」的地方,橫向移動大約十米,就是一個十來個平方的洞窟。
洞窟內的陳設就像許多武俠小說中描述的那樣,有石桌石凳石床,而且其中還有一個隔間,他甚至通過神識在隔間里看見了一副身著古裝長袍的骸骨。
很顯然,這個天然的石洞並不是基地人工開采出來,而是很早就有人住的,或許那副骸骨就是石洞的主人。
林寒在了解到自己並不是葬身在無邊無際的沙石泥海中後,心頭止不住的小小激動了一把,但激動過後,很快又是無盡的愁。
從此刻自己所處的位置,哪怕是直線距離,到達石洞也有小十米的距離。
十米啊,如果是平時,不過是彈指一瞬,但現在這種情況,莫說十米,只怕是一米都困難無比。
過程很艱難,甚至有能畢生都會奮斗在那條通往石洞的漫長十米路程中,但林寒終究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
在身體稍微好受些過後,他又通過雙手在臉前刨出一個大坑,一邊喘息的同時,一邊緩緩試著往石洞方向挪去。
「嗤……」
身軀剛剛挪動或許一厘米都不到,林寒就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剛才躺著不動還不覺得,此刻這一滿身移動,立刻從全身傳過來撕裂般的疼痛。
林寒知道,這肯定是他之前從上面掉下來時,被一些石塊砸中,傷及了肌體,但再是疼痛艱難,他也只是咬牙堅持。
無論如何,哪怕是死,他都不要這麼窩囊的死去。
稍微歇息了一陣後,林寒干脆切斷了自己的痛覺神經,然後再一點一點朝著石洞方向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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