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房間,韓唐把林源甩在床上,林源腦袋磕在枕頭上,鼻子差點給磕歪。林源爬起來,一回頭看見韓唐拿被他扣掉字母鍵的筆記本在空中揮舞了兩下,似乎有些不滿意,又抄起了椅子。
林源迅速在床上滾一圈,裹好被子,縮到床的嘴里側,抖著聲音抗爭︰「跟跟跟跟你說說說,樓樓下有警警察。」喊一聲就能報警,所以韓唐千萬不要揍他。
韓唐嗤笑一聲,十分冷酷︰「本來想揍你個半死,但看你這麼求我,就先不揍你,老實交代!」
誰求你了!林源把腦袋縮回被子里,被韓唐無情地挖了出來。
「別給機會不要啊。你再不說,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林源怒目︰「你還想家暴?」
韓唐搖頭,並且認真提建議︰「這不是家暴,你有手有腳,我打你,你不會打我呀,咱倆這叫對打!」
還敢再不要臉麼?我又不想跟你打!
韓唐見林源不招,他把椅子搬上床,把林源往床中間拽了拽,強迫林源躺平,然後把椅子放在林源的肚子上。椅子的四只腿,每兩只都有橫棍,那橫棍的高度正好卡在林源的肚子上面,又不至于壓著林源的肚子,只能讓林源不能起身而已。
林源只能往前掙扎,但韓唐哪里能讓他跑了。韓唐一**做椅子上,抓著林源的兩只手,不讓林源往前倒騰。
「非得逼我用酷刑。」韓唐一只手抓著林源的手,一只手把自己的襪子給月兌了,然後伸腳在林源的鼻子嘴巴上面晃悠。「想不想吃我的腳?」
林源︰「我招!」他本來就猶豫過要說出事實,可又怕韓唐接受不了。現在韓唐八成已經相信了,要不然也不會用這種損招折騰他。韓唐只是想听他親口承認而已。
韓唐確實是想听林源親口承認。他已經相信了小石頭是他和林源的孩子,這樣鑒定報告三番四次的出錯,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他還以為會折騰好一會,沒想到林源會願意告訴他。男人生孩子這事不好說出口,尤其林源是生了孩子的那個。現在的社會還接受不了這樣的存在,他不知道這些年林源要承受多大的壓力才能挺過來。
一想到林源在嘻嘻笑笑的背後偷偷難受,他就心疼,他想要把自己的心挖出來,塞到林源的身體里,好補一補林源的傷心。
「小石頭是我生的。」林源輕聲道。
韓唐的腳輕輕放在林源的胸口上。林源側著頭,不敢看他︰「他們關了我好長時間,不知道在我身體里動了什麼手腳,小石頭確實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你要是覺得我和小石頭是怪物,你就讓我們走。但請你不要說出去,我不想孩子成為別人眼里的異類。」
韓唐沒說話。林源等了會,見韓唐沒什麼表示,他不由心涼。也是,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能接受自己的戀人和孩子是這麼的「與眾不同」。小石頭要不是他辛苦生下來,跟他有感情,他恐怕也很難輕易接受男人生孩子這事。
不接受也好,他就不抱著期待了,這種害怕韓唐不接受又盼著韓唐接受的期待,快要把他折磨瘋了。哪怕希望落空,沒有韓唐,他自己也可以好好的帶孩子,只要他和孩子不覺得彼此是怪物就好了,他有能力給孩子撐起一個家。
徹底不期望了,林源也就不怕面對韓唐的目光。他轉過頭,直視韓唐的眼楮。他看見韓唐在月兌手上的訂婚戒指。
林源心想︰這是徹底要跟他決裂?也好,這個戒指還回來,他就去賣了,就算賣十塊錢,給兩個兒子兩包薯片吃也好。
眼楮有點酸。林源趕緊閉上眼,不能哭,他要在這事上都掉眼淚,韓唐還能瞧得起他?要分手,他也要瀟灑的分。
「睜開你的狗眼。」韓唐說話了。
林源使勁閉著︰「就不睜。」
「戒指你拿好。」韓唐給林源帶在手指上,「敢丟了掉了,我就把你扔出去!」
那現在是不趕他走的節奏?林源睜開一只眼瞄韓唐。
「你騙我這麼長時間,你還有人性麼?你嘴里說著愛我,心里一直想看我犯傻是吧。我天天思念小單,你就躲在我背後看我笑話?我心疼小石頭不是你的孩子,一心想安慰你的時候,你是不是在背後笑我自作多情?」
老天,他哪有!林源弱弱爭辯︰「我也是剛知道小石頭是咱倆的孩子。來B市之前,我壓根沒想到這茬。小石頭是我生的有怎麼樣,我一直以為代孕機構是讓我和女人生的孩子,誰能想到我是跟男人生的?」
林源越說越怒︰「你能想象出兩個男人的米青子生出來一個孩子麼?」反正他想不出來!要不是驗了好幾次,韓唐又提醒了他一句,他壓根就不會往這方面想。
這點韓唐倒是認可。正常人都沒樓下那兩個警察腦洞大。就算借了男人的肚皮生孩子,也應該是一男一女配合才科學啊。
「那我也不能原諒你。你知道後,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我。」
林源的氣勢又降下去,卻又故意裝作很厲害,還吼︰「我怕你接受不了!」
「我沒有不接受,我只是生氣。」
林源萬分驚喜,他努力抬起頭,好看清楚韓唐︰「你真的不覺得我是怪物?」
「不覺得。」
「那你為什麼用腳踩著我的心,我一顆火熱的心,你就這麼踩著?」能接受就好,他們還是一家人。林源喜滋滋!
韓唐瞬間變臉︰「我踩的就是你這顆心,什麼火熱,狗屁,你天天說愛我,你真的喜歡我?你太自私了,知道真相後,你就只想我會不會接受你,你怎麼不想想我的感受。我希望你第一時間來告訴我!你知道我多擔心你麼?在你不跟我說話的時候,我都恨不得小石頭是你的兒子,我寧願自己難受!」
韓唐使勁在林源胸口踩了一腳︰「我們分手吧。」
「……」什麼節奏啊!
「林源,你不會跟人一起生活,在你心里,沒有家的概念。」韓唐站起來,把椅子挪開,「你會因為應對局勢,去學著愛我,去依賴我,但這不是我要的。你不可能因為勉強自己,就能愛上我。你要是真喜歡我,就不用每天大便的時候,一邊使勁,一邊喊我的名字!」
林源︰「……」
「總之,我對你的表現,不滿意。所以,我不答應你的求婚了。」韓唐跳下床,穿上鞋往外走,邊走邊說,「不過我允許你跟我一起照顧孩子。」
林源再次︰「……」這是又給他追的機會?他承認他有錯,但是韓唐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把訂婚戒指退回來吧!退回來干嘛還要給他機會?又精分!
樓下,兩個小警察還在高高興興地等答案,小石頭和小石磨給他們拿了點果汁,然後見他們沒立刻喝,就自己喝起來,讓他們看著眼饞。
韓唐把谷城的代孕機構的名字給了他們︰「你們是真想要自己的孩子?」
「嗯!」兩個小警察都用力點頭。
「如果真想,那祝你們好運。」
***
二十四小時已經到了。韓唐通知莫子拿人去交換,他則買了四張火車票,準備帶著孩子回S市。在B市有再多的保鏢,都沒有家里來的安全。
林源已經收拾好情緒,跑到韓唐身邊諂媚︰「您真是英明神武,什麼都能猜的出來!」韓唐居然接受他了,而且只是生氣,半點沒有嫌棄他。林源除了感動,也覺得自己幸運,能遇到韓唐這麼包容他的人。
韓唐沉默著收拾行李。半夜的火車,他們還不著急走。添了不少小石磨的東西,行李箱有些塞不下。他打算讓人送一只行李箱過來。
「我來我來。」林源自告奮勇。他坐在行李箱上,使勁拉拉鏈!他使的勁過大,拉鏈頭突然斷開,林源的勁兒沒剎住,一拳反揍在韓唐臉上。
林源低頭︰「我錯了!」
韓唐捂著臉,怒︰「罰你給我當一輩子的狗腿子!」
「這個……可以有。」怎麼听著不像是發怒,倒像是又接受他了?林源搞不懂韓唐的心思!不管什麼,先答應下來再說,以後再爭取地位。
大人們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兩個小家伙都不知道要走了,還在這個新家四處「探險」,每一處他們沒用小手模過的地方,都是新鮮的。
他們倆跑到閣樓的儲物間。小石頭含著棒棒糖,要從一堆大箱子里翻個玩具出來。他找到了一個巴掌大的盒子,盒子上面有個拇指大小的液晶屏,上面顯示有時間。
「這個好像電視上演的定時炸彈。」小石頭舉起來給小石磨看。
小石磨點頭︰「確實像。」
小石頭還舉起︰「怎麼辦?我害怕。」
「那咱們快跑吧。」
「不,我們把它拆了吧,電視上說,剪斷紅線就可以,那里有剪刀。」這個房子好好,不要炸壞了。
小石磨拿起剪刀, 嚓一聲︰「哎呀,我剪錯了。」剪成黃線了。
小石頭更害怕了,也不敢再看炸彈,拉著小石磨就往外跑。剛跑出屋子,又往回走。「我棒棒糖掉了。」他撿起來,痛心。「髒了。」
「給我。」小石磨在衣服上蹭蹭,又放自己嘴里含著。他們跑出房間,小石磨才把棒棒糖給小石頭。「給,干淨了。」
「嗯,干淨了。」小石頭笑嘻嘻,更加親近小石磨,有個弟弟真是太好了。「快去通知爸爸們,有炸彈。」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我開心你快樂大大的地雷~
一直沒有加更,今天加更,晚上八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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