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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六郎君收到身邊一事,可把他娘嚇壞了。

他娘自進千府以來,都在大夫人身邊做活,哪能讓大夫人知道她娘把他送到她死對頭,權夫人的六郎君那里。這事即便是三郎君開的尊口,大夫人也會對他娘生出膈應。

主子對奴才生出膈應,這事兒怎麼瞅都別扭。

千好萬好好在六郎君也就圖個新鮮,沒幾天的功夫,就把老實的他扔給了九郎君,他娘揣著的一顆心才安穩下來,在大夫人身邊做活也有底氣。

人比人,通常能氣死人。呆在九郎君身邊雖沒他娘說的「前途」可言,但相比呆在六郎君或三郎君身爆二者之間,說是天壤之別也不為過。

很快,他又弄明白了一件他必須知道的事,九郎君是六郎君的眼中釘,而六郎君把老實的他丟給九郎君,並不是不待見他,而是派他當臥底。

不過他並沒有認可六郎君的做法。

而當時的六郎君得千老爺的待見也沒多久,做不出什麼出格的事,他也就幸運的過了六郎君這一關。

這里就有必要提提他主子九郎君。

他主子九郎君並沒有嫌棄他是經六郎君的手轉送來的,雖然在他之前、之後,六郎君也經常送一些小廝給九郎君,但九郎君獨獨不反感他。

這麼些年,見慣了大宅子里的明爭暗斗,爾虞我詐,九郎君純摯的性子就更顯泥足珍貴,更何況九郎君還把他當兄弟一樣處著;他同樣珍惜著,所以九郎君的敵人等同他的敵人,想傷害九郎君,就是要他的命!

可能九郎君都忘了六郎君這一茬,但他得幫他記著。

卑躬屈膝的對著千六郎︰「小的見過六郎君。」小心翼翼壓制著內心深處的情緒,作隨意狀瞟了眼被千六郎難為的商販,「這些個市井商販哪勞您親自動手!小的願意效勞,願意效勞。」

必要時裝狗腿,楊四的演技還是拿得出手的;這麼些年他都待在九郎君身爆見慣了捧高踩低的主,隨手一拽都能拉出個演練對象,演技說不上爐火純青,但一般人還是看不出端倪的。

此時見著他,楊四的態度雖不至于有多遠躲多遠,但至少繞道走。

楊四手心濕漉漉一大片,被人看穿的滋味不好受,特別是那個人動動嘴皮子就能給他使絆子,抬起腦袋緊張的看著千六郎,結巴道︰「是,是小的舅,舅父。」

話落,以為會松一口氣大氣,沒想到比原先更緊張。

千六郎瞟了一眼比楊四更恐懼他的商販,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邪氣一笑,語氣轉了個彎︰「原來是舅父,瞧我這糊涂勁,楊四你也是,早說出來不就沒事了,我能跟你舅父計較嗎?」指月復下巴,大方地對那商販道,「你佷子的面子我買了,不過該怎麼做,你是知道的,用不著我屢次三番的提了!小爺今日心情不錯,就破例饒你一回。」說到此處,語氣驀地一轉,「下次再犯,可別怪小爺心狠手辣了。」

他面上卻全是笑意,眼神卻不減陰鷙,惹得喜出望外抬起頭來的商販神色一怔,連連顫巍巍的點頭首肯,嘴里不停的應承︰「是是是,多謝爺開恩,多謝爺開恩……」

這廂楊四,卻因千六郎的一番話驚出一身冷汗。

且不說他就一介奴才,而且是六郎君的眼中釘的奴才,就算身為六郎君的貼身奴才,他也沒有希望這位爺能看在他的面子上,饒了他舅父的想法。

這般念頭閃過,噗通跳個不停的心也穩住了。

還不知道接下來有什麼後招等著他,便作成兢兢戰戰的模樣,等著千六郎接下來的動作。

果然沒多久,千六郎就把嚇他一跳的話說出來了。

千六郎先是得意一笑,然後走近他,用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說道︰「幾日後千府有幾位郎君、娘子外出歷練,這事你听說了吧?千氏光旁系,夠年齡外出歷練的就有三百余人,本家直系也足足有三十幾人;可歷練名單上,外系郎君、娘子的名字可是佔很大一部分的,所以說名額……有限你說是不是?」

這番話從千六郎嘴里說出來那叫個柔情似水,稱之為之間的呢喃也不為過,可內容卻跟音調不相符。

楊四听得一頭霧水,府邸郎君、娘子即將外出歷練的事他是知道的,這事不僅他知道,全府邸的人都知道,可與他沒半個銅子干系!

千六郎瞅了他一眼,笑得欠扁,好像讀出了他的心思︰「跟你是沒多大干系,可你家郎君,干系可大了。」

瞪大雙眼,一陣子心驚肉跳後,楊四整個心髒被陰霾擠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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