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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四章 鎮國公致仕

李四娘鬧和離的原因,表面上說是李四娘的丈夫在她沒生嫡子前就讓小妾生了孩子,事實上是李四娘一直不滿意丈夫是個小鄉紳公子,不想跟他生活,所以便想借著這個機會和離了,再接近宗俊卿或嫁更好的——這是李四娘一直的目標,她一直覺得自己穿越到了正宗的宅斗小說場景,也就是周圍親戚全是JP,她只要斗倒這些JP,以後日子就好過了,所以像小說中主角常見的做法那樣,跟丈夫和離,嫁給宗俊卿,或重新找個愛她愛的死去活來的男主,自然是應該做的事。

其實李四娘找的借口根本沒道理,她說丈夫在她沒生嫡子前就讓小妾生了孩子,但真實原因是,她自嫁進去後,一直覺得丈夫配不上她,像聞五娘一樣,對夫家各種鄙視,導致本來對她挺有好感的夫家,跟她關系越來越差,畢竟麼,誰被人這樣瞧不起,要還一直對對方好,那才叫怪了,夫妻W@倆感情不好,自然夫妻生活就少,導致她過門幾年了,還沒生孩子,于是夫家就讓小妾生了孩子,也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那這事現在是怎麼處理的?」聞百翎問李二女乃女乃。

李二女乃女乃攤手道︰「她這樣胡鬧,還能怎麼處理,我婆婆怕沾上手里外不是人,懶得管,只讓公公管,公公對她是越來越失望,已發了話,她想去死就隨她去,反正她要和離了,別想回娘家。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她一個女人,和離了要不回娘家,在外面如何生活?看公公這樣說了。李四娘回家大鬧了一通,卻是不敢再提和離的事了,也幸好公公目前仕途還不錯,那家人看在公公的面子上,沒有發作四娘,要不然,就四娘鬧和離這勁頭。對方早將她休了。不過現在雖沒休,但這樣一鬧,大家都知道她不滿意丈夫。想離開,所以估計跟她丈夫的關系更僵了,以後會怎樣,可就說不一定了。」

聞百翎點點頭。想著李四娘這簡直是在花樣作死。難道不知道這古代,和離之後再嫁,更難嫁到好的了嗎?怎麼還這樣鬧。

不過聞百翎也沒心情關心李四娘以後的情況了,因為家里事情漸多,她也沒精力管。

翻過年不多久,宗俊卿便從從五品禮部員外郎升任刑部正五品郎中,升官按京城傳統都是要請客的,自是好生熱鬧了番。

四月里聞百翎二十歲生日。因是整生日,所以也好生慶賀了番。

又是升官。又是過生日,也是算喜事連連了,但接下來事情就不太美妙了。

五月里,四十五歲的鎮國公因偏頭痛暈倒,醒來後找了大夫,經大夫診斷,說他是思慮過繁,用腦過度,導致頭疾,必須馬上靜養,不能再繼續思慮過度了。

去年的時候,鎮國公已多次頭不舒服找大夫看過了,但每次都是休息幾天就又上朝去了,而皇帝也體諒他的難處,同時又需要他,所以也沒讓他致仕,但這回,大夫已對鎮國公下了警告,說是再不休息,之後再無法緩解疼痛,白天晚上都會痛,甚至讓人睡不好覺,鎮國公這幾天晚上疼的睡不著已受盡了折磨,不亞于酷刑的折磨,讓鎮國公終于屈服了,覺得再也堅持不下去了,于是便上辭呈,並推薦了下一任首輔人選。

元鼎帝自然是不想換人的,只是鎮國公已被折磨的好像老了十歲,元鼎帝看了都不忍心了,于是只能同意了,好在鎮國公推薦的人,也是他滿意的,跟鎮國公一樣的中立者,雖然權勢沒鎮國公強,只怕在立賢派和立長派斗爭中不知道能不能扛下來,但至少不是那兩派人選,元鼎帝也就接受了。

其實對于鎮國公因病致仕,元鼎帝雖然一邊擔心朝事上沒人支持自己,但另一方面,也有點松口氣,畢竟,鎮國公雖老實,沒做冒犯皇威的事,也沒架空他的權力,但日子久了他還是有點擔心宗家勢大的,這會兒鎮國公致仕了,他自然松了口氣。

可以說,鎮國公在這當口因病致仕,算是激流勇退了,並且保全了元鼎帝與他之間的君臣情分,讓元鼎帝不用在君臣相得與發落重臣之間搖擺不定,最後終有一日無可奈何地壞了君臣之間的情誼,其實不算壞事。

不過別人可不這樣想,事實上,鎮國公致仕這個消息,對京城各家震動極大。

各家之前之所以趨奉鎮國公府,除了因為鎮國公府是公爵府,且是官莊極多的公爵府,遠比一般勛貴府上富貴之外,主要是因為,鎮國公府有鎮國公這個位高權重的首輔,現在鎮國公的首輔職位一除,鎮國公府跟普通勛貴人家也沒什麼兩樣了,所以對京城各家震動能不大嗎?

雖說,宗俊卿年輕有為,但未來的事誰知道會怎麼樣,況且宗俊卿到底只有二十三歲,將來就算當上首輔,只怕也是十幾年後的事了,而這十幾年間,京城各家可是還要活的啊,總不可能還巴著已經無勢了的宗家,肯定是要另投其他主子的,因此,自鎮國公致仕後,鎮國公府門庭冷落了許多,便是聞百翎去各府上赴宴,也感覺到別人對她冷淡多了。

聞百翎倒也不以為意,人情冷暖,她早知道了,發達時自然「朋友」成群,落魄時,這些假朋友會離去也很正常。

其實她倒覺得這樣挺不錯的,大浪淘沙,依然留下來的,就算不全部是真朋友,至少不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

倒是洪姨娘看鎮國公致仕了,擔心孩子前途,畢竟她本來想著鎮國公在位子上,將來能幫兒子找到一個不錯的官職,現在鎮國公離職了,就算能找到故舊幫忙安排,總沒有自己在位子上方便,所以自然擔心,于是反而對聞百翎更加殷勤了——她是想著宗俊卿步步高升,將來指望不到鎮國公,就只能指望宗俊卿了。

也是宗三郎科舉方面的能力差了點,宗三郎跟聞百翎一樣大,今年也有二十歲了,可到目前為止,還是只進了學,成為秀才,並未中舉,將來要想像宗三老爺那樣得個不錯的前程,非得讓宗俊卿幫忙不可,要不然到時,公爵之子,頂多就能蔭封個六品閑官,能得個從五品閑官,估計都要托宗俊卿幫忙了,反正是指望不上有腦疾、頭經常疼的鎮國公了,鎮國公頭那樣疼,萬一找他幫忙,讓他操心過度,腦疾加重了,那可怎麼辦?

對她來說,肯定是鎮國公在,比鎮國公不在要好啊,畢竟鎮國公好歹是她丈夫,雖然生病了,但人在比人不在強,因為人在的話,他們母子好歹多個人照應,還可以住在國公府里,一旦不在了,鎮國公府可就要分家了,她就要跟兒子離開國公府,分府另居了,而隨著分家,大家不經常在一起,慢慢的關系與感情就會疏遠了,且也不會像在國公府這樣,能見到許多上層圈子的人,等分了家,她兒子成了中層官員,交際的圈子也會跟著降低,這自然不是她想看到的。

而且少了鎮國公的照應,光靠宗俊卿照應的話,兄弟畢竟不比父子,做老子的肯定會全心為兒子,做兄弟的,人家全心為兄弟是情分,不全心你也怪不了他什麼,所以兒子的前程,洪姨娘不太敢勞煩鎮國公,怕讓鎮國公操勞過度過世了,對他們母子害處更大,所以以後有什麼事,只怕只能找宗俊卿幫忙了。

既然想以後有什麼事找宗俊卿幫忙,那求人幫忙自然要有求人的樣子,所以別人看鎮國公致仕後對宗俊卿夫婦冷淡了許多,洪姨娘卻相反,對宗俊卿夫婦越來越好。

聞百翎對洪姨娘的變化倒沒起什麼反感,對于她來說,只要別人沒對她態度不好,大家和睦相處,人家是熱情也好,還是普通也好,她都無所謂的,她起反感的只是那些無緣無故對她態度不好的,她不主動找別人的茬,但不代表喜歡別人找她的茬。

這日正是中秋,聞百翎回娘家送中秋節禮,便感受到了這種變化。

四房分家後住的地方雖變小了,但拜聞老夫人對聞四老爺的照顧,四房住處比二房三房還是好多了的——四房住的是個三進的大院子,還帶一個小花園,比二房三房那兩進都不帶花園的住處,自是要寬敞多了,這是聞老夫人死前給聞四老爺買好的,她也知道聞四老爺不能立家,為怕錢全交給聞四老爺,聞四老爺拿去敗了,沒有置業,所以她就先幫他置了套大宅子,剩下的錢才交給聞四老爺,不過為防大房爭吵,只讓聞四老爺說這房子是他用這些年攢下的年錢買的,不管大房信不信吧,反正面上這樣說,讓大房沒法說她不公。

如今四房人員還是不少的,曹姨娘母子、劉氏母子、宋姨娘、聞七郎,還有聞四老爺,也算一大家子了,將個不小的三進宅子擠的滿滿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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