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就知道了。」
兩人到了火鍋店,運凡一心想著省錢,雖然婉麗說了她請,可是男人能讓女人掏錢麼?那不成了吃軟飯的小白臉嗎?
八個人的圓桌,兩個人坐下來,總覺得不像那麼回事,而且那包間雪白的牆壁讓運凡看起來很不舒服,牆上掛著一個破空調,嘎嘎的響,服務員上了菜,婉麗忙著張羅。
運凡倒閑得無事,雙手抱在胸前,背靠著椅子,出神的望著天花板,這會婉麗正忙著在鍋里鼓搗,扭頭一看,身邊的運凡又魂游天外了,這小子到底是怎麼了,總心不在焉的。
「運凡可以吃了。」
婉麗叫了一聲,端起運凡的碗夾了好些肉和菜,運凡接過碗卻沒有吃,而是順手拿過啤酒瓶,用牙齒咬開,倒上了兩杯。
「來,婉麗,干、」
「好。」
婉麗舉起酒杯,笑了笑,和運凡酒杯踫了一下,一口喝了下去……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屋里除了牆上那破空調嘎嘎聲,就是鍋里沸騰的咕嘟聲,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各自想著心里事,運凡一杯接一杯的喝,當桌子下面擺上七個空酒瓶時,此時的運凡說話有些不利索了。
「婉麗」運凡一邊叫著,一邊把手搭在婉麗的肩上。
他跟婉麗及為親近,自然不用避什麼嫌,這也是朋友之間再普通不過的小動作。
婉麗身子一顫,總覺得那放在自己肩上的胳膊像是一塊鐵,她一邊含糊恩著,一邊將眼光放到別出,不敢看運凡。
運凡滿嘴吐著酒氣,他或許沒有看到,他的臉離婉麗幾乎只有一線之隔,這時婉麗神色有些異樣,因為運凡的領口幾乎完全打開,露出結實的胸膛,婉麗的臉不知不覺得燙了起來,體內一股熱量不安的跳動著,她的一只手按住胸口,腦中迅速閃過一句話,酒後亂性!忙扭頭一看,這一看,不由得心中一震。
十二點半了!天!婉麗看了時間…叫來服務員結了帳之後,她吃力的架起
運凡走出了火鍋店,轉念一想,這麼晚了,自己家回不去了,運凡也醉了,不去賓館去哪呀?婉麗心里暗想,當下扶著運凡上了出租車。
車停了,婉麗付了車費,在心里暗罵了一句司機無良,這麼一段路居然收了十五塊,抬頭一看「悅意賓館」,婉麗猶豫了,她看到一對對勾肩搭背的男女從里面進進出出,而且模樣親昵至極,還有一些半拉頭摟著小丫頭……,這都什麼人啊!
婉麗想想身邊這個大活寶,她恨得咬了咬了牙,架起運凡就沖了進去,大堂里通明,婉麗感覺自己就像個被審訊的罪犯,想躲起來都找不到地方,一步一步抬了過去,在服務台前的,正好偏偏是個男服務員!那服務員一抬頭,頗有禮貌的說了一句「歡迎光臨」!
沒說完,那男的心照不宣的遞過一把鑰匙,笑說︰「320房間,50元……謝謝」!
「哦,」婉麗慌亂的付了錢,拿過鑰匙。架著運凡逃跑似的鑽進了電梯。此時婉麗心里正在罵運凡,給自己報不平呢?原來賓館真的是這樣。這是婉麗踏進房間第一反應,以前她只在電視電影里看過,今天沒想到…
屋里牆壁粉刷一新,裝飾著各種飾物,天花板的吊燈發出柔和的光茫,淡淡的西夢思大床在臥室正中央,干干淨淨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婉麗已經快撐不住了。
婉麗摟著運凡的腰,正要一把將運凡放在床上,可誰想,因為運凡太重,婉麗又是個女兒身,腳下一打滑,兩個人一起倒在床上,而運凡整
從背後把運凡緊緊地抱住,小嘴也隨之動起來……
「景湘院樓」的廚房熱的像個蒸籠,簡直叫人不能忍受,沒有空調,兩台小風扇在小窗上可憐巴巴地轉動著,和那四個大火爐相比,小風扇跟沒有一樣,每個人汗毛孔都脹開了,汗流得更暢快了,每個人的皮膚都是油亮油亮的,跟前邊烤豬差不了多少。
這時候的人都繃著臉,打心眼里頭不痛快,每個人心里頭都像是埋了顆地雷,沒人惹算好,有人說句不好听的,非炸不可,就連老板娘說話也低調了很多,全沒平時的高調,運凡憋得不得了,一直低著頭洗碗。
汗珠子掉在洗碗池里,服務員不停地把髒碗丟在他身邊,有時候濺起幾滴油膩膩的水星到,運凡的腦門上。他也沒時間去插。
突然,他覺得伸在洗碗池里的手一陣發癢,拽出來一看。
一只打碎的酒杯像刀似的插在手掌中心,他用左手捏住了玻璃片,用力一拔,血突地一下涌了出來,鮮紅鮮紅的滴在洗碗池的水面上,,運凡用力的按住傷口,疼痛的冒汗,兩眼在四周尋找膠條,他咬著牙用膠條把手上的傷口綁住,又把手伸進了洗碗池,鮮紅的血無聲地散開漂浮在水面上,像畢加索的畫面一樣。
開午飯時。
運凡一個人躲在廚房里用冷水沖洗傷口,疼通讓他不斷吸著冷氣,不能出大聲,出大聲喊,他以後還想不想干了!忍吧!
過了這陣就好,他忍著疼痛,咬著牙,臉上五官全挪了位。語琴在吃飯的伙計中看不到運凡。
來到廚房,正好看見他在呲牙咧嘴的沖傷口。「不行,這樣不行」。
語琴果斷地攔住他,「得上醫院。」
「用水沖沖就好,下午還有活得干呢?」運凡解釋。
「怕花錢了」,語琴問得直截了當,毫不留情面。
「不趕緊去醫院,發了炎,就你掙的這點錢能保住你的這只手就不錯!快去醫院!」
他從餐館出來時,正趕上深圳最炎熱的下午,烈日透過樓與樓之間的夾縫,射在他的臉上。
他下意識地眯起了眼楮,像個剛出獄的囚犯,很不適應這樣燦爛的陽光,他每天早起晚歸,披星戴月,難得見到這陽光和陽光下的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