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的力量,絕對的寒意,從靈泉花雨台灑下的漫天花朵驟然而止。
楚九歌倏然回首,臉上因方才戰勝金剛而露出的喜悅頓時消散,轉而襲上腦海的卻是一個在他噩夢中最熟悉的身影,最令他憤怒的人,「是你?」
「看來你還認識我!」,一個身影傲然而立,他站在楚九歌的身後奚雨的身旁,黑色的衣袍,從袍帽之中散出的長發隨風飄搖,正是黑袍人。
「就是化作的灰,我也認得你!」楚九歌眼中冒火,其轉身橫劍,頓時黑色的劍氣繞劍不絕,地爆三聲。
可是面對楚九歌憤怒的表現,黑袍人竟是無言,但是回答楚九歌的卻是奚雨的一聲輕哼。
「你放開她!」,楚九歌不明白,他根本想不出何時與這黑袍人有任何過節,上一次帶走柳茹雲讓他在恨意之外那簡直就是有些莫名其妙,而這一次只見黑袍人一手所伸,看似輕撫在奚雨的肩膀,可是奚雨卻是雙膝跪地而且面色發白額頭掛滿了虛汗,看上去連一點一絲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就像一只順從的綿羊。
「她……跟你是什麼關系?」,黑袍人低頭看向跪下的奚雨,並且按住奚雨肩頭的左手微微用力,頓時奚雨竟是秀面微仰,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極其痛苦的表情,可是片刻之後,奚雨卻是驟然皓齒緊咬,秀勸低垂緊握,盡管櫻唇幾番抖動,卻是強忍著痛苦沒有坑出一聲,「喔,女人能有這般忍耐,小姑娘你不簡單,而且看來……你倆的關系不錯,是嗎?」
「你這個混蛋!」楚九歌厲聲一喝,隨即劍氣再提,極力催動元功,「這一次,我要殺了你!」,隨即其腳步順動,手中的黑劍如穿雲之風向黑袍人破掃而去,可是就在此時楚九歌卻覺得體內真氣不知為何四處撞擊著他的氣穴以及五髒六腑,但事到如今他也管不了這許多了,只好強提真氣霍命一擊。
「沖動能證明什麼?」,而黑袍人面對楚九歌長喝與劍招其卻只是哼笑一聲,「只是內心的膽怯與恐恐懼!」,但是他瞧著楚九歌快速卻難掩有些紊亂的步伐,心中暗道︰「王妖噬神訣使用過度而對人類的軀體造成反制了嗎?」
「九歌,別過來!」,就在此時,一直不言的奚雨竟是突然強忍疼痛叫喊一聲,「他……設下了咒符!」
然而奚雨提醒已然來不及了,只听得轟然一聲爆,在楚九歌踏進離幾丈的遠的距離一道沖天的光芒升起,頓時楚九歌是措不及防被爆炸氣波擊中,「咳!」,而且楚九歌方才與金剛戰斗消耗了其不少元功加之莫名沖動的氣息,使得這番沖擊竟使他毫無無力阻擋的余力,而且氣波震蕩到內髒。
可是氣波雖然對楚九歌造成了重傷,但同樣也將他混亂的真氣頓時壓下如枷鎖一般牢牢的鎖住了楚九歌的氣脈,隨即楚九歌竟是覺得真氣一泄全身的氣力只剩一二。
隨後剛啷一聲,黑劍落地,氣流散去,楚九歌單膝跪地,而且連聲的咳嗽,幾口血液就將地面染紅一片,而他的意識竟也趨近模糊。
「你真令我失望!」,黑袍人此時伸手右臂,手掌一開,瞬間一股吸納之力將楚九歌臨空拉起,而黑袍人則借勢緊握楚九歌的喉嚨,隨其緩緩低頭與楚九歌面對面,「簡直令我太失望!」
「哈哈!」,但是受制于黑袍人之手的楚九歌卻突然囂狂一笑,其將緊盯著黑袍那望不清的滿容,而他則是倏然身動,雙臂張開死死的抓住了黑袍人,口中則大喊一聲,「去!」
「嗯?」,而黑袍一聲遲疑,只見眼前一道黑光沖來,竟是落地的黑劍急速飛來,而目標則是黑袍人扶住奚雨肩頭的左臂。
隨即黑袍人不得已只得將手松開,黑劍雖是一掃而過未傷及黑袍的手臂,卻也給了奚雨喘息的時機。
「能將王妖噬神訣運用到如此地步,還不錯!」,黑袍人盯著楚九歌,口中透出三分贊笑但卻又帶有七分嘲笑。
「師姐……」,此時楚九歌卻也是什麼都不管不顧,其只管死死的抱住黑袍人。
但是正當楚九歌嘴中剛要繼續往下說,卻是被黑袍人打斷了,他說道︰「小姑娘,他是想讓你走!」
「但是你認為她會走嗎,你不明白,人家明白就算她活著離開,可今後呢……你又想過,她將怎樣面對今後因拋棄同伴而換得的苟延殘喘的生命,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你認為會比死亡好受嗎?」,黑袍人頓時仰天長笑,聲震風雲,「你太淺了!」
「我……」,楚九歌被黑袍人說的一時心驚,其轉頭一瞧正如黑袍所言,奚雨捂著肩頭卻是呆在原地一步未離,「這……」
楚九歌一時不知所以,手中的力道也隨之小了三分,其心中所想,「是啊,是不是這種時候死在一起會比較好一些呢?」
「你的力道松懈了,為什麼?」,可就在楚九歌猶豫之時,其只覺得胸口受到重擊,再見竟是黑袍一拳擊中了楚九歌的胸口,隨即黑袍人又長笑三聲嗎「可笑,可笑,太可笑啊,作為男人既然決定的事情,竟然沒有堅持下去的勇氣,失望,失望,太失望啊!」,一聲失望一擊拳,黑袍人接連三拳直中楚九歌的胸膛,徹底的將楚九歌最後的氣力擊散了。
「咳咳!」,楚九歌散盡的氣力已經不足以支撐起他的身軀,幾口鮮血雖然勾到了黑袍人,但在黑袍人的面前,他再次頹然倒下,雖然不屈的意志讓他倒下的身軀專為了單膝跪地,可越是這樣就越是最為難以言盡的恥辱。
「我是該就這樣殺掉你,還是再給你一次機會呢?」黑袍人瞧著跪地卻不倒的楚九歌,其搖了搖頭,「我曾經說過,我會再次出現你的面前,而這麼多年你身在九霞派又做了些什麼?現在……既救不了那個已經被帶走的親人,而再失去一個好友才會鐵下心思嗎!」
言罷,黑袍人左掌運力,隨即掌心一簇黑色的火焰應聲而生,「但是……我還是決定給你一個抉擇的機會!」,黑袍人將黑火凝于掌心,在靠近楚九歌身前的地方停了下來,「其一,我殺了你,放走這小姑娘;其二,小姑娘跟我走,你繼續活命!」
現在楚九歌的身軀已經完全動不了了,而且他更是明顯感覺道自己的意識也撐不了多長的時間,楚九歌心下明白此時他僅剩下再說幾句話的力氣,于是楚九歌笑了一聲,「這還用得著選擇嗎,當然……」
「夠了!」然而就在楚九歌尚未說完之際,奚雨卻一聲將其打斷,「我替他選擇,我們選擇二!」
「喔?」,頓時不僅是楚九歌心中一驚,並且明顯的感覺得到就連黑袍人那不見面目的袍帽之下都向奚雨投來了差異的目光,「小姑娘,我說過讓你選擇了嗎?」
「既然選擇的內容包括有我,我為什麼就沒有選擇的全力呢?」
「呵!」黑袍人輕笑一聲,卻是沒有反駁也就算是同意了奚雨的說法,「可是我很好奇,你為何要這樣選擇,這小子對你來講就這樣重要嗎?」
「重要也罷,不重要也罷,我只是知道正如你所言,如果就這樣讓他的性命換取我的離開,我的生命將會始終沉浸在無法安心的痛苦之中!」奚雨說著話,手中竟是輕松開花雨劍,頓時花雨落地證明著她堅決的心情,「而且你也說了帶走沒說殺了我,但是你卻要楚九歌的性命,只要有命在,什麼還都有可能,希望就不會破滅!」
「呵呵,哈哈……你真讓我刮目相看……」,黑袍人頓時手掌按下,正中楚九歌的額頭,但卻不是轟擊楚九歌的天靈,卻是將一股內力灌入楚九歌體內,「小子,為由這樣的朋友而感到幸運吧,但我還是準備給你另外一個機會,暫時我還不會離開此地,我會在你闖入的地下古代建築中等你,我已經為你穩住了體內已經開始爆竄的真氣,能否從我的手中將這姑娘的自由解放,那……就看你的實力了!」
「走吧!」,黑袍人隨即緩步離開楚九歌一直走入林中,而且他並沒有對于奚雨增加任何的束縛,一聲令下,絕對不容侵犯的權威,絕對不褻瀆的威儀。
「嗯!」,奚雨此時也並沒有任何的反抗,她立時跟隨黑袍之後而行,嘴中竟說了一聲,「感謝!」
此時楚九歌瞧著二人遠去的背影,眼中的影響卻越來越模糊,他向起身追尋,可是堅持不到的身軀卻在此時倒下了。
可就楚九歌躺倒在地而意識散盡的當口,他卻朦朧之間瞧見林影之中一個身影陡然而現,其向著黑袍人的方向追了上去,同時長長的圍身衣物,以及手中的一柄黯刀讓他格外記憶猶新,「是他,他……不是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