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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可知錯在哪里

第二天一早,戴心妍還在賴床,迷迷糊糊的听見好像有一群蒼蠅在耳邊嗡嗡的叫。揮了揮手,還是再叫,不得已睜開眼,看見一個少女的臉正對著她,正是菲兒。

把她嚇了一跳,揉了揉眼楮,心不甘情不願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直到洗漱完畢,戴心妍才清醒過來,暗自說道︰「從今以後我就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了。」一邊想著,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小的笑渦。

戴心妍看到桌子上已經整整齊齊碼著早飯,一大碗荷葉碧粳粥,一份八寶百合酥和藕粉桂花糖糕,四小碟清淡小菜,還有一個蜜汁慈菇圓。

菲兒在一邊兒給她布菜,這讓她再一次感嘆生活真是美好啊。心妍也不挑食,每樣都沒落下。

吃到半截,心妍才想起來,怎麼就自己吃的高興了,這還有別人呢。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抬起頭道︰「坐下一起吃吧,反正這麼多我也吃不完,把其她人的飯菜都傳到這里來,我這里不用人伺候的。」

菲兒和另外兩個小丫鬟都有些驚訝,並沒有依言就做。

戴心妍也是一愣,轉念一想,這和規矩是不太相符,不過既然自己來了這兒,就得活的舒坦啊。在自己院子里都不自在那還不如掛回去呢,于是清亮的眼楮一掃,道︰「既然是我的丫鬟,我說的話自然就是規矩。」

說罷,起身走到一邊紗窗下,望著外邊小小的石榴果,再有一個月應該熟了吧。

菲兒昨天就感覺到了小姐的變化,她是打心眼兒里高興,現在的小姐雖然一樣的冷清,不過卻從骨子里流露出一種高貴。

三人便也默默地洗了手圍著小圓桌,斜欠著身子坐下了。

「你們幾個死丫頭,不知道伺候小姐,自己倒是吃上了。」身後傳來一個嚴厲的聲音,唬得三個丫鬟都是一跳,忙轉過身來行禮︰「嬤嬤好。」她們都听得出來,嬤嬤口氣雖然嚴厲,但卻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戴心妍一愣,隨即腦子一轉,認出了來人,含笑說道︰「嬤嬤快坐。」說著,一手拉著來人到床邊坐下了。

來人是這戴心妍自小的女乃嬤嬤,她母親從娘家陪嫁過來的貼身丫鬟。後來嫁了替她母親管理陪嫁的羅管事,所以大家都稱她羅嬤嬤。羅嬤嬤已經嫁人,晚上不在府里,一般白天都會過來。羅嬤嬤長得眉目慈愛,不過訓起小丫鬟來一點都不手軟,倒是一屋子的丫鬟都怵她,她今年已經四十二歲了。

羅嬤嬤一听這話,愣愣的站住了,看了戴心妍半響,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聲音有些顫抖︰「小姐,你,你……」

戴心妍知道她的意思,微微一笑,道︰「可能是這次變故,腦子倒是清醒了。」

羅嬤嬤再也忍不住,過去把心妍攬在了懷里,輕輕撫模她柔順的烏黑長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小姐一定會好的,小姐天上有靈也會高興的。」一邊說著一邊不斷地用袖口擦眼楮。

昨天她就來過了,可是小姐一直昏迷不醒,這些年小姐真是讓她操碎了心,從小女乃到大的孩子,比她自己的孩子還要疼上幾分。

心妍感受到羅嬤嬤發自內心的關切,把頭靠在她的肘窩處,這些年來冰冷的心,像是被偶露的礁石阻擋了一下的海水般,有了片刻的安寧。

就在這時候,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一個身穿僕婦衣服的婆子,正是守門的婆子。

她迅速地福了福身,根本就不等戴心妍發問,已經焦急的回道︰「大小姐,魏姨娘正怒氣沖沖的往這邊來呢,要不您先……」

婆子的話音還沒落下,就听到房間外隱隱間傳來魏姨娘嬌媚而囂張的聲音︰「喲,大小姐真是不得了啊,居然舍身救了景王一命,不知道能不能如願以償,哪怕是去做侍妾恐怕都是八輩子修得的福氣呢。說不定我們還能跟著沾點光呢!

不過這事情王府那邊還沒有反應,大小姐自己倒是迫不及待給自己置辦嫁妝了呢,昨天心夢好心好意來看望,居然還被人給偷了東西,這可真是奇聞啊!

要說平時老爺可是最心疼大小姐了,什麼好東西都緊著你,居然還惦記妹妹的首飾,嘖嘖。」

魏姨娘一撩簾子走進了房間內。此時她說的正起勁兒呢,看到戴心妍正要再開口諷刺幾句,結果被戴心妍冷冰冰的目光一掃,話到嘴邊居然沒說出來。

心妍眸光淡淡的掃視著魏姨娘,看她的年紀似乎還不滿三十,瓜子臉,眉彎似柳,一雙眼楮水汪汪的,倒真是個美人胚子,只是神色間有一種戾氣。

心妍定了定神,琢磨著今天看來是要壓她一下了,不然還真是不行,以後還不得蹬鼻子上臉啊。

既然來了這里,自然要入鄉隨俗了,她仔細打量了魏姨娘一眼。計上心來。

她這一身裝扮,早就逾了規矩,衣服的布料款式,滿身的金銀首飾,許多都不是她的身份能用的,她這樣大大方方在外招搖,足以見得她在丞相府的地位不單純是個姨娘。

雖說這是各方面都默認的,但不管怎麼說也沒被扶正不是,以她的眼光來看,那個便宜老爹肯定是忘不了她的娘親,不然也不會頂著這麼多方面的壓力死活不給她扶正。就前身這麼個折騰法,換了別人估計早被趕出家門兒了。

她既然來了,就不是受人欺負的。她堂堂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還不如一個古人不成。

「魏姨娘,你可知道你錯在哪里?」心妍冰冷的語調使得人在盛夏里感到刺骨的冷酷。

「大小姐,我不明白你的話。我是來找心夢的鐲子的,有什麼錯?」

雖然這麼說著,魏姨娘身子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酷暑天氣居然感覺到後輩有些涼颼颼的,十分怪異。她不知為何,今天一見到這個只有十幾歲的小姑娘就有點發怵,平時這丫頭都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雖說心夢回去說這丫頭有點兒邪門兒,不過她仍然強撐著氣勢高聲問道。

心妍輕笑,淡淡瞥了魏姨娘一眼,沉聲說道︰「大小姐內室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請姨娘到外邊說話。」說完,也不管魏姨娘的反應,自己已然轉身去了隔壁的小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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