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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大限之期

山間清風明月,不知不覺已是日落西山,萬鳥歸巢之時。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葉峰與張世元站立山頭,望著天邊夕陽西沉,二人都是一言不發。如是深交多年的好友,一個眼神便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夕陽下,張世元一臉的平靜,絲毫沒有任何感情的波動,只是讓人一看便知道是心事重重,那雙眼楮最早出賣了他。

而站在不到一丈之外的葉峰心中卻是再也平靜不下來。

別過了那個青衣素裝女子,二人便來到這里,促膝長談。

一談,張世元便給葉峰講了一個十分離奇的故事,但是葉峰相信了。

原來這個叫做鳳鸞的女子,是一名十分厲害的陣法師,在陣法的造詣上,從小便表現出了卓越的才能,十歲便達到了天階行之力,在陣法上更是信手拈來,更是可以布出一些上古的隱匿大陣。

張世元,從小便是一個紈褲子弟,張家在當地乃是數一數二的大世家,故而張世元作為張家的第二子,自然是備受溺愛,從小便生活在這樣無拘無束的生活之中,養成了他驕橫跋扈的性格,在當地乃是臭名昭著,卻又是無人敢言,因為張家乃是大世家,家族之中有著龍之力高手坐鎮,在張世元的印象的,那個時候他們那座城池里,龍之力便是超級強者了,而且整個城池只有一位,那邊是張家的家主。

張家之中,歷來對張紀元分外嚴格,不光因為他是長子,更因為他天賦過人,三行之體,十五歲便已經天階龍之力。而張世元則是一行之體,還懶惰至極,不思苦修,倒是沉迷于美色之中。

直到有一日,張世元遇到了鳳鸞,鳳鸞是從外地流浪而來而,那個時候的鳳鸞只有十歲,而張世元十五歲,正是青春朦朧的年齡,張世元雖然少年紈褲,可是對鳳鸞卻是極為的照顧,悉心備至。

鳳鸞十二歲的時候,張家決定為張世元娶一房妻子,來約束管教于他,于是便與城中另一世家風家,結成連理,想要以後共同的管理好這座城池。

這個消息傳到了鳳鸞的耳朵里的時候,鳳鸞卻是突然性情大變,也是從哪個時候開始,一切都變了。

張世元在向葉峰說起自己的這段歷史的時候,雲淡風輕,絲毫沒有痛苦亦或是懷念,似乎這一切都是別人的故事一般,但是葉峰卻是深信不疑,因為他清晰的看到了張世元那身上的傷口。

就在張世元十八歲的那一年,因為鳳鸞性情大變,張世元便悔婚獨自一個人陪著鳳鸞,慢慢的整個城池都開始平白無故的有人死亡,最後瘟疫,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原本人口數萬??數萬的一座大城,變成了一個悲慘世界。

張家家主痛心不已,但又不得以只有帶著族人和一些城民離開。

就在要離開的前一天夜里,風家人一夜之間全部死絕了,只剩下一個嬰兒尚未斷氣,第二日一大早天邊降起了鵝毛大雪,張家家主悲痛至極,更加堅定要離開這里,從新生活的打算,就在他打算帶著族人離開的時候,天象突然變幻了。

一個火紅的大鳥從天而降,站在了城頭。

一聲嘶吼,火鳥便吐出濃濃大火,燒毀了一大片城牆,面對那突然從天而降的火鳥,眾人束手無策,那強大的火鳥口吐人言。

說是因為鳳鸞觸犯了他們火焰神鳥一族的禁制,就要受到火焰神鳥一族的詛咒,因為你們收留了鳳鸞所以你們整個城池都會受到詛咒,全部毀滅。

那一刻,我們所有的人都恨死了鳳鸞,而鳳鸞當時還生著重病,張世元不忍心便將鳳鸞抱在懷里,死死護住,最後那火鳥發威,出手滅殺了整個城市的所有人,因為張紀元在外歷練才免遭一劫。

那火鳥實力強大,就算是龍之力修者的張家家主面對也絲毫無任何的還手之力,更別說其他人,在一瞬之間化為了灰燼,而張世元也是被火焰包裹全身。

鳳鸞拼盡自己的最後一口氣,布出了血煞大陣,招來無盡怨念,凝聚成了一尊大魔,雖然斬殺了火鳥,卻是也招來了無數的神秘高手,好在張世元不顧一切,抱著鳳鸞逃離出來,跌落懸崖。

張世元談及他們逃離的時候也只是輕描淡寫的說到,四處奔走了近一個月,才逃月兌出來,最後因為走投無路跌落了山崖。

葉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看不出那一臉平靜的張世元竟然還有如此悲慘的經歷。

「那你不恨鳳鸞嗎?」

張世元搖搖頭,輕聲又道︰「我從來沒有恨過鳳鸞,等我在懸崖下醒來的時候,鳳鸞就在我的身邊,那個時候的我已經不能在稱之為人了,全身都已經被那毒辣的火焰燒灼報廢,在一月的奔走之中,我早已經脈盡毀,一切都仿佛在一瞬間,我醒來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要在活下去。」

「那個時候,鳳鸞問過我同樣的問題,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在我看來鳳鸞是無辜的,那時的我再也沒有任何的驕橫,也失去一切的脾氣,只有默默的承受。」

「後來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張圖,這張圖不但讓我們整個城池化為了灰燼,而且還讓鳳鸞整個族人都因此遭到了滅絕。」

葉峰臉色大變,他的心里早就有了思量,從張世元開始講述這個故事開始,他就知道張世元所月兌的事情絕非一般的事情,此刻他有了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感。

「三年過後,我身體恢復了活動的自由,而在這三年之中,鳳鸞無時無刻步悉心照顧,那時的他早已經經脈寸斷,對陣法的感悟也因為神魂的重傷而永遠的逝去了,而我在三年之中,無時無刻不想參悟那張圖,我永遠也忘不了,我第一次看到那張圖的時候,心里的感受,那便是害的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我曾經一度想過要毀掉那張圖,而鳳鸞也對這張圖的來歷一無所知,只是知道,在他們族人被滅的時候,他的娘親讓他帶著圖永遠的離開家族,不要再回來。」

「要是我猜的不多,你的咒術便是來自那張圖!」葉峰心中不免開始不斷的猜想那張圖究竟上面畫的什麼。

張世元點點頭,望著那已經沉下去的夕陽,一抹余暉顯得格外的清冷,這便是夜幕,宣告著夜即將來臨。

「終于在第三年的時候,我從那張圖上看到了些奇怪的字符,而且那張圖遠不是我想象的那麼簡單,至今我想起來都會感到一陣心有余悸。」

「那張圖,之所以我看了兩年都絲毫沒有進展,是因為我一直沒有用自己的神魂去沖破那圖紙上的結界,第三年的時候,有一天夜里,我看著看著便睡著了,到了半夜,我便發現了自己進入了一片地獄之中。當時還以為是在做夢,直到有一股生命的危險不斷的吞噬我的時候,我才感到危險,好在我之前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心境也成熟不少,加之三年的艱苦求生,讓我更加的想要安靜的生活,對生命的向往極為的強烈。」

我用了十天才逃出來。

這一次張世元的雙眼之中閃過一絲驚恐的色彩,葉峰不禁心中震驚,那究竟是一張什麼樣的圖畫,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力量,張世元從中領悟到了咒術,何其的恐怖。

「之後一個月,我們離開了哪里。」

「那張圖呢?」葉峰不禁問道。

「呵呵,因為我們認為那張圖極為的不祥,我們便找了一個秘密的地方,將它封存起來了,同時我也學會了一些簡單的咒術,便在周圍施加了咒術,將其封印。」

「二十年後,我在一座禁地遇到了大哥,大哥變了,變得瘋狂的修煉,也不願意和我多說一句話,他將整個城池的滅亡和族人的死都歸咎到了我的頭上,我傷心欲絕,但是我又不想在離開大哥,所以我便跟著大哥進入了浩月堂,加入了紀元小隊。」

「十年後,大哥進入了浩天宗核心,而我也被多次邀請,可是我這樣的身體是根本不可能戰斗的,所以我選擇了留在這紀元峰,永遠的守護大哥的紀元小隊,也守護我的愛人,鳳鸞。」

站在高峰之上,天色暗淡下來了,四周有些聒噪的鳴叫,打破了夜的寂靜。

葉峰久久一言不發,想到自己從小和青靈相依為命,到如今孤身一人,再也沒有一個人可以深入的走入他的心,白日里看到鳳鸞安靜的站在張世元的身邊,葉峰就知道他們的感情要多麼的身後,有時候二個人的感情深厚,不在于黏得多麼緊,多麼的溫存,而在于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足以體現一切。

沉默,繼續沉默,望著那漆黑的天空,似乎二人都不願意先打破這寂靜。

張世元抬起那有些蒼白的手,指一下虛空,頓時虛空之中出現了一絲微風,幾息之後,便升起了一輪明月。

明亮潔淨,照耀人心。

「張兄,起風了,我們回去吧!」葉峰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雖然猜到什麼,卻是一直沒有說出口。望著那風中似乎都要顫抖的身軀,卻是擁有就算是連地階龍之力高手都忌憚的力量,掌管著能夠抗衡公子聯盟和天祗聯盟的紀元小隊,一個曾經的紈褲二少,如今的風燭殘年。

為兄弟堅守,為愛人堅守。

對于眼前的張紀元,葉峰突然心生敬意。

「葉公子,站久了腿麻,可不可以過來扶我一下。」張世元一臉的堅毅,渾身卻是顫抖得更加厲害。

葉峰連忙上前,扶住張世元,當他的手抓住張世元的手臂的一瞬間頓時震驚了。

「張兄,你……」葉峰幾乎是說不出話來,因為他扶著的張世元完全不能稱之為一個人,而應該是一個骷髏,一個十分孱弱的骷髏,之所以披著厚重的黑袍子,就是為了掩蓋那全身只是骨骸的真相。

「對不起,嚇著葉公子了,這些年我一直在鑽研一種可以讓自己重新長出血肉的咒術來,卻是一直失敗,但是當初要是不學習咒術的話,恐怕我根本就活不到現在。」

咳咳兩聲,葉峰幾乎可以清晰的嗅到一股死氣,那披肩的長發有些干枯,那張平靜的臉上也是顯出了一絲惆悵落寞。

「張兄,你的大限之期到了?」葉峰有些苦澀道,畢竟行之力巔峰修著也有四五百年,可是眼前的這個張世元明顯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要不是精通咒術恐怕早已化作一捧塵土。

「呵呵,不瞞葉公子說,我只有一年的壽命了,或許更短。」

「之所以將葉公子找來,就是想要葉公子幫我一個忙,這個忙也只有你能幫!」

葉峰點點頭,輕聲道︰「張兄,這個忙我幫定了,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不知為何,葉峰看到此刻的張世元突然有著一種莫名的傷感,听著張世元的故事,更是有著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讓葉峰打心底對這個張世元敬佩。

「多謝!」

張世元輕聲道。

葉峰沒有說話,而是小心抱起張世元身子一閃,便消失在了那山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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