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我剛剛听到外面有個小男孩跟一個小女孩大吼今天是他生日,然後什麼的語速太快听不懂了。」
「…可以至少裝作很專心嗎?」
現在是凌晨一點,開夜車做最後沖刺的承諾和凌茗發現問題越來越多,當然,不排除是他們有妄想癥這種個人因素導致的。
「如果我是長野清隆,和兩個未成年的小朋友談判…可能會從頭笑到尾。」承諾設身處地地想了想,覺得年齡實在是個硬傷,不管你有多成熟,年齡擺在那里,人家還是把你當小孩子對待。
「人家是有職業操守的,不過,他可能自己都沒辦法正經起來。」凌茗用來做思路歸納的那張紙被戳了個洞,黑色水筆在白色被子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點。
「那我們就很難讓他自己感受到回歸高天原的必要性。」承諾的腦子在無薪加班的狀態下出了點問題——它很難讓精神集中在一件事情上,「一點了,把向少牧和白依留在一間房里不會出事吧?」
「你要不要先睡一覺啊,好像快精神分裂了…」凌茗模了模咖啡杯的溫度,又燒了一壺新開水,而承諾這種咖啡能助睡眠的人,幾乎沒什麼方法來抑制睡意。
「等一下,我最後說個方法,有沒有用我都江郎才盡了。」承諾再次從周公的手里把自己搶了回來,「既然長野清隆這麼有經驗有智商,我們不妨把所有具說服力的東西都講給他听,讓他自己來做選擇。」
「這個方法不錯!」
「那好啊就這麼定了,我給這個談判方法取了個名字,叫——攤蛋皮談判法。」承諾困得神智不清,跌跌撞撞地往自己的房間去。
「不僅是困了,恐怕還餓了…」
上午九點,特備會議室。
「我們開始吧。」侍者給三人上了咖啡和茶,承諾已經準備要清嗓子了。
長野清隆也不接話,對侍者道了聲謝謝後讓他順便拉起了落地窗的簾子,燦爛的陽光瞬間灑滿了整間會議室。
「今天見面,你們計劃要談什麼呢?」長野清隆不出所料,以長輩對待後輩的語氣說話。
「我們希望能說服你回歸高天原,新高天原。」開門見山不僅是一種文章技法,也是凌茗和承諾商量好的談判開場。
「我同意回歸。」長野清隆這句話說得字正腔圓而且平淡,從翻譯器里听到清楚的回答後,兩人均有一種心血付之東流兼帶場面超出控制的感覺。
「呃…」
「可能有點突兀,但這是我仔細考慮後的決定。」長野清隆轉動手掌,指縫間泛著紅光,是太陽的光芒,「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你們應該不知道,但是確確實實點醒了我。那時不願意留下,一部分是因為熟悉的人都選擇投奔51區,而我又早與宏彥斷絕來往,若不這麼做,不知如何立足;還有一個原因,便是放不下自己的面子,主動和曾經親手趕出家門、如今登上執掌之位的兒子修好。」
「然而,現在我卻明白,到了這個年紀,熱血不再,激情不再,身邊最重要的東西,還是一份親情。面子、立足之地,保有這些東西所得到的快樂,都抵不上親人的陪伴、支持。曾經以為自己還有些激情,但是卻全然比不上親人一句‘留在身邊’所帶來的溫暖。」長野清隆看向窗外,又是每日集會的時間,跟隨而來的舊部們三三兩兩往大殿去,「這些人年紀都不小,家里也有父母、愛人、兒女,卻因為我們的緣故將他們生生分開,心中又是何其難過。」
「所以,我願意回去,帶著他們一起,回到有家、有愛、有回憶的那個地方去。」長野清隆坐下看著凌茗和承諾,過了一會兒,露出了幸福地笑容,「長野縣的鄉親們都還等著我幫他們烤鯛魚呢,將來孫子七夜的時候,若宴席上不是我烤的鯛魚,那可不完美了。」
會議室內,短暫的沉靜過後,一種皆大歡喜的氣氛毫不意外地散播開來。
「希望將來也能吃上您烤的鯛魚。」凌茗听完了長野清隆這番心底的話,毫不猶豫地推翻了之前對他的所有印象,眼前這個人,從此只是一位幸福的老人、慈祥的老者。
「七夜的時候,不要忘了我們啊。」承諾和凌茗起身與長野清隆握手,三人謙讓著走出會議室。
51區,今天是暖洋洋的大晴天。
部分詞條釋義︰
七夜︰為慶祝產後第七天,也為孩子健康成長祈福,大多數的地方會在這天的慶祝會上公布孩子的名字,而慢慢成為習慣後,七夜這天也成為取孩子名的期限。七夜的慶祝方法有很多種,雖然各地會有些許不同的習俗,但是全國皆相同且相當重要的共同習俗就是一定會邀請近親好友,參加所準備的和風宴。而宴席中不可缺少的就是油飯及帶頭尾的烤魚。需盛上帶頭尾的烤魚是取其首尾一貫的祝福之意,一般是使用鯛魚。此外也有使用具誕生成長意謂的魚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