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區,高天原大使館。
陰沉的天,雨淅瀝瀝地落下,在空間屏障上綻開。大使館花園里的魚即使感受不到雨的打擊,也都躲到了荷葉底下,水中映著兩個人影,都不言不語。
長野慎撐在石欄上,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被雨水打得扭曲,渡邊在一旁維持著空間屏障。
二人背後是一座巨大的神社式建築,但若是要作為神社使用,卻又只有鳥居和大殿。
「大人?」渡邊實在是受不了過分的安靜,外加心中又有焦急,不得已才打破了這份寧靜。
「什麼?」長野慎的答話沒有底氣支撐,好像睡著了一般。
「不去參加集會,可以嗎?」渡邊看了一眼大殿旁的黃銅鐘,「不會錯過什麼嗎?」
「我都會知道的。」
「哦,是。」渡邊覺得自己剛才或許是冒犯了,「大人有回顧能力的。」
「而且,每次所講的內容,又有什麼差呢?」長野慎看著水中的魚發呆,渡邊亦不敢再多語。
「在高天原計劃中,我們誆騙天緯來開啟高天原,天緯趁機暗殺了老執掌,說起來是互不相欠,只不過,我們輸了自己。」長野慎似乎在和渡邊說話,但又像是自言自語,「51區要幫助我們復仇,有什麼仇可復呢?不過是為自己的利益著想。」
「那我們,為什麼要答應啊?」從實際上講,高天原的舊階層名存實亡,但渡邊等一群老人依然固守著舊制,對上級畢恭畢敬。
長野慎沒有答話了,水中有只錦鯉頗具冒險精神地在他面前吐了個泡泡,大殿旁的黃銅鐘不敲自鳴了三聲,聚會結束。
大殿中走出的人或是交頭接耳,或是四散離開,當中一人捧著空間勾玉,向長野慎二人走來。
渡邊先迎上去與他交談了幾句,順便為他撐開空間屏障,那人也便收起了勾玉,徑直向長野慎走來。
「父親。」長野慎輕輕地打了個招呼。
「這些天,你也在想我們為什麼會答應吧?」長野清隆看上去老了不少,他現在的身份如此特殊,卻仍舊呆在這里,想來為了周旋也花費了不少精力。
「雖然猜到了一點,不過還是希望能听听父親的詳述。」
「如今的我們,雖然口頭上不承認,但確實已是喪家之犬,放不下面子回到高天原,只能在異國他鄉憑借利益關系苟活。」長野清隆直率地說出當下的情況,其境界貌似上升了不少,「答應的原因,有二︰其一,我先前已說,利益是51區收留我們的原因,所以,當51區要從我們身上獲取利益時,我們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其二,喪家之犬,如果再喪信仰,恍若已死。而莫須有的復仇,就是我們的信仰,有它在,我們還有存活的理由。故每日集會,反復加深這種仇恨,也不過是為了使自己活得有些價值而已。」
三人都不言語,長野慎心知肚明︰采用武士道精神訓練出的這些高天原戰士,強大的戰斗力是用畸形的三觀換來的,沒有要完成的任務,他們即便不會自殺,也將一日不如一日,日漸消沉下去。
「啵!」從大使館區入口處開始,空間屏障上的波紋一圈一圈地蕩開,遠遠傳來守衛的高喊,「51區Matthe。Ballard副校長到!」
長野清隆略微檢查了下衣冠,往會議廳去。
會議廳。
「這次來,是要告訴諸位,天緯雖然還沒有答應作戰,但是派遣了一支七人談判小隊,很快就要到了。」Matthe平日就以簡潔明了的會議模式著稱,即便是外事交流,也秉承了一貫的風格。
「是什麼人?」長谷川赫豐在八尺瓊勾玉執掌家族嫡系全滅之後理所當然地成為這支舊部的掌權人。
「特衛科科長卞龍帶領,成員中還有那邊的一位負責人,其余成員亦都參與高天原事件,從規格上講,沒有理由不予以接待。」Matthe目光掃過這曾經不可一世的高天原三長老,物是人非,往往都是這樣。
「好的,我們會做好相應準備。」長谷川赫豐原本就嚴肅的臉上如今更是難見笑容,「那麼這次談判,要成功還是要失敗?」
「看他們的水平吧。」Matthe含糊地回答道,起身主動結束了會議。
「51區要的,究竟是什麼?」長谷川赫豐覺得這個計劃是愈發令人琢磨不透了,「不在乎中日交戰帶來的間接利益,甚至也不在乎我們這些額外戰力的去留了……」
會議室外,雨依然下個不停,Matthe撐起雨傘,與周圍使用空間屏障的日本人形成鮮明對比。
「那樣回答,什麼都不在乎了麼?」長野慎還在原來的那個地方,手中捧著空間勾玉,渡邊不知被他派到哪里去了,Matthe正好從他身邊經過時,他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聲音問道。
「我在乎的東西,已經得到了。」Matthe興許是覺得這個青年十分有趣,又或者是一瞬間的念頭,不介意將這個秘密透露一些給他。
滿天滿眼陰雨,那把雨傘漸漸遠離。
部分詞條釋義︰
鳥居︰一種類似于中國牌坊的日式建築,常設于通向神社的大道上或神社周圍的木柵欄處。主要用以區分神域與人類所居住的世俗界,算是一種結界,代表神域的入口,可以將它視為一種「門」。
設定日本空間組泛濫,所以他們的生活依靠空間組能力比較多,由其裝備部開發的含空間組能力的勾玉被廣泛使用。比如說能力快要消失的老人家們說個話什麼的也習慣放個勾玉屏障,下雨也不撐傘啊空間屏障開一開的∼
另外高天原的存在模式乃是家族聚集體,內部習俗習慣都比較傳統,所以階層存在,鄙視存在,武士道精神自然也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