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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此諾一世不悔

眼前是殺聲一片,刀光劍影。

「我們已經來晚了嗎?」花無芽問向躺在自己膝上的帝姬,帝姬微微地抬頭,看向四處的場景,又將躺回了花無芽的膝上。

帝姬此時的臉色十分難看,臉色蒼白得雪一樣,走近些看都可以看到她烏黑的發中有著不少的白發。

想起曾經帝姬的模樣,再看此時模樣的帝姬,花無芽很擔心,問︰「帝姬大人,你是不是很難受?要不我們先回去吧。狸」

「不要,花花,帶我去找鏡淵。」帝姬無力的聲音說道。

花無芽張望了四周,除了亂,她什麼都看不到。而帝姬口中的鏡淵,她也不知道是誰?這要怎麼給帝姬找鏡淵?

她低下頭,帝姬的雙目緊閉,呼吸若有若無的。花無芽有些怕,怕一下子沒看到,帝姬就會斷了這一口微弱的氣。

「狐狸,你帶我們去找鏡淵。」花無芽對著背著她們的狐狸說道,兩只狐狸面面相覷,踏在一塊雲上一動不動。

鏡淵是誰?它們也不知道,怎麼去找?

「這里還有一個小仙!」不知道誰這麼一喊,幾只小妖都舉著手中奇形百怪的武器沖了上來。

一路護著花無芽他們的白狐狸撲了上去,將那幾只小妖一口咬死,花無芽心中一顫,這只小狐狸看起來那麼溫和,怎麼有這麼高的攻擊力?

只是打到了一只小妖還有千萬只小妖,看著源源不斷攻擊上來的小妖們,白狐狸已經快招架不住。

「臭仙人,吃我一棒!」一個小妖突然從天而降說道。

花無芽一驚,突得,一團明火打向那只小妖,小妖瞬間被燒成了干。順著那團明火的發出的方向看去,只見模樣有些狼狽的鳳英正在冷冷地看著她們。

見到花無芽懷中的帝姬時,她一驚,久久無法移開視線。

帝姬居然真的還活著!

「都住手!鏡淵,你要的帝姬在這!」鳳英大聲喊道,她的聲音蓋過了所有打斗的聲音,正在與白笙相斗的鏡淵突然一怔,甩開了白笙,四處張望著。

經鳳英這麼一喊,所有人還真的住手了。

天兵天將們都在想死去的帝姬怎麼可能還活著?而小妖們在想,鏡淵魔尊要帝姬,這是為什麼了什麼?

而眼尖的鏡淵很快地就注意到了不遠處的花無芽和帝姬,他快速地飛了過去,沖到帝姬面前的時候,卻被白笙和溫華擋住了去路。

鏡淵看到了帝姬,他很是心急,說︰「我無願再與兩位仙君打。」

「可我們想和你打。」溫華漂亮的臉上冷冷地說道。

他也看到了帝姬,只是帝姬那樣……

「溫華,白笙我想看看鏡淵。」帝姬半睜著眼,微弱的聲音說道。

溫華和白笙一怔,看到脆弱得像個瓷女圭女圭一樣的帝姬,臉上都露出了憐憫,他們慢慢地讓開了路。

鏡淵慢慢地走了過去,帝姬睜開眼,微微一笑說︰「你來晚了。」

鏡淵一愣,身子僵硬住了,欲言又止地看著帝姬,許久了,他那有些顫抖的聲音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帝姬慢慢地伸出了雙手,「帶我走吧。」

鏡淵點了點頭,伸出手在花無芽的懷中抱起帝姬。

他抱著帝姬緩緩地往灕淵所在的後方飛去,花無芽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白笙,輕聲喊了一句。

「白笙上仙,帝姬她……」

白笙低頭不語,下令道︰「全體士兵,都撤回須彌山!」

士兵們愣了愣,這才打了一半怎麼就撤了?而同樣那邊也是,鏡淵也下令說撤軍。

眾人面面相覷,你們說打就打,說不打就不打,也太兒戲了。

********

鏡淵抱著帝姬來到了灕淵所在的馬車里,剛開始開戰的時候,鏡淵便將灕淵放在了自己設了結界的馬車中,畢竟灕淵還小,戰爭這中場面還是不適應她看。

當灕淵見到鏡淵抱著帝姬進來的時候,一下子沒忍住地大喊了一聲。

「娘。」接著,就哇哇地哭了起來。

帝姬的眼眶也微微一紅,伸出手揉了揉灕淵的小腦袋,說︰「灕淵長大了不少。」

「娘,灕淵好想你,灕淵一直都好想你。灕淵吃飯的時候想你,睡覺的時候夢見你。可是睜開眼,娘都不在。娘……」灕淵哇哇地大哭著,想起那些帝姬不在的日子,她滿月復的悲傷不知道找誰傾訴?

「灕淵不哭,你看你爹來接我們了,灕淵以後就有爹疼了。」

「我們一家團聚了,都不哭。」鏡淵用力地抱住帝姬,帝姬瘦得那模得到骨頭的身子,他抱在懷里甚是心疼,這麼多年了,她都是怎麼熬過來的?

「魔尊,重華上仙帶著兵撤退了,我們現在該怎麼做?」馬車外,青花問道。

「青花,你帶領士兵們先回萬妖城。」

馬車外的青花頓了頓才應了一聲是。

鏡淵一手抱著帝姬,一手抱著灕淵。若此生最幸福的日子,鏡淵想莫過于此時。

馬車咕嚕咕嚕地轉個不停,也不知馬車走了多久,哭累了的灕淵也早已睡了過去。

走了一個來時辰的馬車總算停了下來,鏡淵拿了件披風蓋在了帝姬的身上,抱著她走了出去。

眼前是一片的雪茫茫,寒風越過山嵐,卷著白色的雪花飛舞。

帝姬半睜著眼,看這眼前的景色,嘴角微微上揚。

「這里是我們初次相遇的地方。」

「那個斷山是我一劍砍斷的。」鏡淵指著遠處的斷山說道。

帝姬往他懷里縮了縮,「我知道,你那時候被惡龍的邪氣侵體總是愛拿著一把破劍到處揮,這個雪山到處都被你砍得坑坑窪窪的。」

「邪氣入侵時,我總是會失了心智。然後,你總是在我失了心智的時候控制住我,若不是你我怕早已經死了。」

「這麼說來,你和我在一起是為了報恩嗎?」

「報什麼恩?瞎說。」鏡淵緊緊地抱住她,「我只是從沒見過敢打我臉的女人,而你每次都打我臉,後來這臉沒有被你打,每天都不習慣。」

帝姬「噗嗤」笑了出來。

「這麼多年不見,你變得油嘴滑舌了不少。」

「我也沒想到,這麼多年不見,你已不再是從前那模樣了。」

帝姬沉默了,她慢慢地閉上眼楮,心中有著千萬的情愫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想起那些過往曾經,再看看今日今時的模樣。原來那句歲月催人老是這麼一句讓人心酸的話。

帝姬曾經以為自己為仙,什麼不多,就唯獨壽命多。可真面臨死亡的那天,才知時間不管多少都不夠,壽命多長都不長。

「我守了和你的約定,但你卻違了和我的諾言,鏡淵,我不與你長相守了。」

鏡淵一怔,緊緊地抱住帝姬,他聲音顫抖地在說︰「嗯,是我不對。」

「可我不後悔,與你相遇,與你相戀,為你生下灕淵。雖然,你是不守信諾的小人,可是我還是守了自己的諾言,等到你了。」

「我知道。」

帝姬伸出手,緊緊地拍在他的臉上,親親地吻了吻他的下巴。

「帶灕淵離開紛爭,你們父女兩好好過日子。不能陪你們,我也很難過。」

有淚在她眼角滑落,被凍成了冰。她閉上眼,手無力地放了下去。

一陣寒風吹過,雪花中伴著點點的碎光飛向了遠方。

鏡淵的懷中,徒留了一件披風。

帝姬終究是守了自己的諾言,等到了鏡淵,只是,她那被延續的生命也在鏡淵的面前停止了。

百年前本該死的人,為了等一人,硬生生地再撐了百年。

雪花在漫天飛舞著,有淚,滴在了寒冷的積雪上。

********

從鐵圍山撤離,一路上,眾人都很是沉默。一場仗說打就打,說不打就不打。這般兒戲,如何對得住死去的士兵們,只是更讓他們驚訝的是死去又復活的帝姬。

沉默了許久,突然溫華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問︰「無芽,你

是在哪找到帝姬的?」

「在一個山洞里。」

「誰把她藏起來的?」白笙冷冷地問道。

「是釋如軒。」花無芽無心地說道,突然她想到了什麼,猛地抓住了白笙的手,「蘇歌為了讓我帶帝姬走,一個人拖住了釋如軒,你們快回去救她。」

「蘇歌!」鳳英詫異地看著花無芽,下一刻,她化為鳳凰快速地飛往須彌山。

白笙和溫華也察覺到了不對勁,趕緊追了上去。

回到須彌山之時,鳳英漫無目的地飛著,到處尋找著蘇歌的身影。

只是鳳英根本就不知道蘇歌到底身在何處?她不知道該到哪去尋找蘇歌的身影?正巧跟隨她身後而來的白笙和溫華正帶著花無芽,她走上前去,激動地抓著花無芽,問︰「蘇歌呢?蘇歌到底在什麼地方?」

「我走的時候,他們在後山那里。」

鳳英的眼眶通紅,如發怒的獅子一樣,看得花無芽心里甚是害怕。

鳳英得知了蘇歌的所在,就快速地趕去後山。

來到後山的一行人,見到眼前的場景猛地一愣。原本蔥蔥郁郁的後山,此時如遭遇了天劫一般,地面如被撕裂一樣到處坑坑窪窪的,而綠木也都被砍斷了不少。

鳳英,白笙,溫華,花無芽四人落在了地面上,一股血腥的味道撲鼻而來,走了幾步,突然發現地上有著一條白色的尾巴。

鳳英忽覺一怔眩暈,她站在原地遲疑了一會,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慢慢地走向那條斷尾。

這斷尾上白色的毛幾乎全沾了血紅的鮮血,鳳英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這尾巴是蘇歌的嗎?

正當他們在那斷尾前停下了腳步,一個腳步聲傳了過來,順著那腳步聲望去,正巧看到了向他們走來的釋如軒。

釋如軒的模樣看上去很嚇人,臉上和手上都有著不少的鮮血,手中的弓也是滿滿的鮮血。他這樣子很難讓人去聯想往日那個拒人與千里之外,不善交談,有著一身仙氣的如軒天王,現在的釋如軒就像是在從地獄來的惡鬼一樣。

釋如軒見到他們也先是一驚,但是見到花無芽的時候,他臉上慢慢爬滿了憤怒,他的眼楮慢慢地從黑色變成了紅色。

眼楮變成了紅色,這是入魔的象征。白笙和溫華擋在了花無芽的面前警惕地看著釋如軒。

「帝姬大人,花無芽,你把帝姬大人帶哪去了?!」釋如軒憤怒地說道。

白笙挑了挑眉,厭惡地看著釋如軒,說︰「如軒天王,你這樣是怎麼回事?」

「告訴我,帝姬大人呢?你是不是把帝姬大人帶給了鏡淵?!」釋如軒猛地撲上來說道,突然一團明火打向了他,他不慌也不忙地拿手中的弓擋住了攻擊。他側目看到,鳳英正怒視著他。

「蘇歌呢?」她冷冷地問道。

「那只九尾狐嗎?她擋我路,我把她九條尾巴全砍斷了,現在在那石頭後躺著。」

鳳英一震,怒瞪了釋如軒一眼,連忙走到他所說的石頭後,果然見到了一條尾巴被全砍斷的狐狸躺在那。

鳳英只覺得眼眶一熱,她提起手中的劍,刺向釋如軒。

兩人就這麼糾纏在一起打了起來,溫華見他們倆打了起來,也上前去給鳳英助陣。

幾番打斗下來,本來就和蘇歌消耗了不少體力的釋如軒很快地就敗下了陣。

釋如軒逐漸敵不過他們倆的聯手,突然,鳳英一個挑刺,將他的胸口劃出了一道傷口,鮮血從傷口流了出來,他步履不穩地往後倒退了幾步。

釋如軒捂住傷口,忽的他大聲地笑了起來。

鳳英,溫華都狐疑地看著他。

「花無芽,你又把帝姬大人害死了!這次是第二次,你第二次害死她了。」

聞言,花無芽一怔,她睜大眼看著釋如軒,而溫華和白笙也被他這句話唬住了,站在原處怔怔地看著他。

「花無芽,你知道我為了給帝姬大人續命有多累嗎?她的心被你取了,我殺了不少仙人取心放在她的體內,但也只是勉強讓她的魂魄不散。後來,我勾結妖魔讓他們幫我去取修仙者的心,可是那凡人的心在帝姬大人的體內雖然可以長久點,但是帝姬大人卻一直

在睡覺。我費了好大的心思,才想到了南海龍宮的喚魂,才將帝姬大人喚醒的。可是,明明救帝姬大人的人是我,這百年來陪在她身邊的人也是我。為什麼要帝姬大人要背叛我?!」

釋如軒憤怒地說道,隨即,他臉上又露出了狡黠的笑,說︰「不過,我知道帝姬大人總有一天會背叛我的。所以,我在我給她換的心上面做了手腳。只要帝姬大人離了喚魂,兩個時辰後,她就會羽化死去。喚魂我放在了那池中,蘇歌那條死狐狸纏了我這麼久。兩個時辰也早就過去了,現在這三界再也尋不到帝姬大人了。只是,帝姬大人也活該,天天惦記著鏡淵,這是對她的懲罰。」

釋如軒哈哈地大笑起來,見他渾身是血,又笑得那麼詭異的樣子,看著不由地讓人心中一寒。

須彌山的三十二天王之首,居然被情所困,【墮】落成魔。

「殺了他。」白笙冷冷地說道。

溫華點了點頭,正準備施仙訣,突然一股疼痛從月復部開始蔓延到了全身,他身子晃了晃,最後撐不住地倒在了地上。

見溫華倒地,白笙一驚,連忙走了過去,扶起他,問︰「怎麼了?」

溫華的臉色很難看,額頭上不斷有汗珠在滑落,他捂住月復部,鮮血從他的月復部緩緩地流出。很快染紅了他的衣裳。

「這是什麼時候受的傷?」白笙驚問,一路走來都不曾發現溫華受傷,怎麼突然他的月復部就受傷了?

溫華搖了搖頭,「是溫如玉出事了,快帶我去見他。」

為什麼你受傷,會是溫如玉出事了?

白笙很想將這句話問出來,只是見溫華月復部的出血量,他也不好意思再問什麼。雙指一揮,腰間的佩劍出鞘,飛向釋如軒。

釋如軒見那來勢匆匆的飛劍,他知道,白笙想殺了他。入魔的仙人,從來就不允許生存。

飛劍劃傷了他的手和腳,漸漸地釋如軒快要撐不下去。他知道白笙定會殺了他,可是他不服,他什麼都沒做錯,怎麼可以就這樣死去?錯的明明就是帝姬,若不死帝姬,他怎麼會受這番苦?

想到著,釋如軒的眼更紅,環視著四周找尋逃月兌的辦法。可惜,白笙硬是盯著他不放,根本不給他逃的機會。

突然,身邊的溫華腳一軟,白笙沒扶住他。溫華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白笙一驚,溫華身上不知道何時冒出了這麼多的傷口,一身的藍衣都變成了血衣。

釋如軒就趁白笙這麼失神的一會,跳下了懸崖而離去。

被釋如軒逃了,白笙眼里雖有不服,但是眼前更讓他擔心的是溫華。

「白笙上仙,溫華帝君怎麼突然受了這麼重的傷?」花無芽慌張地問道,白笙眉頭一皺,渡了靈力給溫華,可不管渡了多少靈氣,溫華身上的傷口一點都不減,反而還更厲害。

溫華無力地睜開眼,說︰「沒用的,去找溫如玉。他死了的話,我也會死的。」

白笙的眉頭一皺,照溫華這麼一說,他現在身上的傷都是溫如玉所為,而溫如玉現在肯定生死垂危。

「無芽,你有看到溫如玉和念畫嗎?」白笙問道,從開戰之後,他就一直沒看到溫如玉和念畫身影。現在讓他去找溫如玉,他去哪找?

花無芽搖了搖頭,她是後面才到戰場的,更不可能知道溫如玉在哪了?

溫華現在的狀況完全容不得他們有太多遲疑的時間,可是溫如玉人又在哪呢?

這時,一個聲音在天際響起。

「白笙上仙,溫華帝君,你們快去救如玉!」

PS;感覺埋的伏筆都挖得差不多了,挖伏筆好辛苦的說。魚前面的劇情都忘得差不多了。%&gt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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