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個,你還能想出其他救鳳英的辦法嗎?」
白笙的這句話讓溫華無言以對,若釋如軒手上真的有帝姬的遺體,按他剛才的反應定然是不會給。而鳳英也要救回來,所以,只能開戰。
白笙看下那傳信的士兵,厲聲說︰「傳令下去,宣五千戰士整軍待發隨我斬妖去!」
「是。」士兵得令急忙退下去狸。
白笙掃了一眼在場的人,視線最終停在了花無芽的臉上。但是只是停留了片刻,他又將視線移開,走向了自己的寢室的方向。
花無芽望著他的背影,心中微微地抽搐一痛。
他要去救鳳英了,因為鳳英是他的妻。
「不去跟他說幾句話嗎?」溫華走到她的耳邊,柔聲說道。
她搖了搖頭,那天白笙已經對她說得很清楚。即便他們是相愛,白笙也會負了她,因為他們根本不可能會相守。白笙都已經說得這麼清楚了,若她再纏上去,豈不是自討苦吃?
「戰場上事事難測,上戰場的人沒有一個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明天。你想想,西山帝君都因此喪命,你不怕白笙也會一去不復返嗎?」
溫華的話,讓花無芽心中一顫。她眼眸中有著猶豫不定,溫華輕輕地推了她一把,繼續說︰「去吧,別留給自己遺憾。」
有了溫華的鼓勵,花無芽才下定決心走向白笙離去的方向。
見花無芽離去的背影,溫如玉走到了他的身邊,問︰「怎麼不趁虛而入?難得他倆都沒在一起的機會了。」
「溫如玉,你釣過魚嗎?」溫華突然這樣子問,溫如玉被他愣住了。
「我剛才說的話和釣魚有關系嗎?」
「自然是有。」溫華說,「釣魚的時候,餓了的魚會輕輕地咬餌,看看是不是有陷阱?如果是個不會釣魚的人,見魚竿一搖晃就會拉起魚竿,這樣魚就會逃得遠遠的。但是你只要慢點,讓那魚多咬兩口,魚發現這餌沒陷阱,就會咬住。咬住餌的魚,你覺得她還能逃嗎?」
溫如玉反應過來溫華的這句話,猛地笑了起來。
「溫華帝君,這些年看來沒白活。」
溫華的臉一黑,問︰「你這是在稱贊我嗎?」
溫如玉不語,是稱?是贊?各自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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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芽來到白笙的寢室前,只見那木門緊關著。
她在門外徒步轉了幾圈,左想右想地進去該對白笙說什麼?就在她左又想右又想的時候,緊關的門「咯吱」地打開了。
花無芽一驚,只見穿好了鎧甲英姿颯爽的白笙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白笙有些驚訝花無芽的到來,睜著眼怔怔地看著她。
被這樣看著,實在是尷尬。花無芽干笑地道︰「听說戰場很危險,你去一定要小心點。」
「你就是來說這句話了?」白笙問。
花無芽一怔,更是覺得尷尬。想起白笙之前與她說過的話,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
她只好低著頭,陪笑道︰「我就是來說這句話的。」
花無芽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白笙看著眼里甚是難受,他伸出手想去撫模她眉間的皺紋,但終究還是忍住地抽回了手。
「謝謝。」
白笙就這麼平淡地道了個謝,然後,離去。
見不到白笙臉上的不忍,只看見他的背影,花無芽心中又是堵著塞,明明人家都和自己說得清清楚楚了,她還來找什麼罪受?
轉身,往著與白笙不同的方向離去。
他們的腳步,早已經在不同的方向前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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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衛須彌山的士兵一下子少了一半,原本人多的須彌山一下字變得安靜了許多。
此時的花無芽正一個人坐在錦鯉塘旁,一池的錦鯉在塘中追逐著,時而幾條躲在蓮葉下,時而幾條繞尾追逐。
她看著一池錦鯉,盡量將大腦放空,不去想白笙。
忽得,有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花無芽怔
tang了怔,屏住呼吸,靜下心去听那個聲音。
「花花,花花。」
這聲音……
花無芽一驚,張頭看向四周,四周一人都無。她再次靜下心來,只听那聲音越來越清晰。
「花花,我在這,快來救我。」
花無芽猛地坐起來,這個聲音是那麼熟悉,是帝姬的聲音。
「花花,來這里,來救我。」
聲音再次被確定了,花無芽猛地甩了甩頭,捏了捏自己的臉,看看是不是因為太過悲傷而產生的幻覺。可是,會痛。
「花花,快來這。」
花無芽將自己的臉都捏紅了,果真還是听到了帝姬的聲音,難道一切真如他們所猜測的那樣,幾百年前的帝姬根本就沒有死。
「花花,快來,我的時間不多了。」
帝姬的聲音有些慌張,花無芽連忙問道︰「帝姬,你在哪?」
「花花,听著我的指示走,快來!」
花無芽點了點頭,听著帝姬的聲音走著。
走過了長廊,走了小橋,走過了青石板鋪的路,花無芽來到了須彌山的後山中,只見眼前草木蔥蔥郁郁,仙花盛開的。
「花花,往前走。」
花無芽疑惑地看著眼前,眼前的樹林根本就沒有路怎麼進去?只是,帝姬說往前走,花無芽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往前走了一會,踩了不少仙花後,花無芽發現樹木後有這一條小道。她隨這那條小道直走,走了一會兒,看到了一處峭壁。
這峭壁又高又抖的,花無芽額頭滑下一顆汗珠,這該不會是要讓她爬過去吧?
「花花,看到那棘刺的地方沒?那里有一扇門。」帝姬的聲音在她的腦海里響起。
花無芽抬頭看了看四周,果然見到峭壁的一處有這棘刺布滿的地方。她走了過去,見到那些棘刺上的刺,只好硬著頭皮用手扒開棘刺。
手被棘刺都刺得滿手都是刺,但是扒開棘刺之後,花無芽確實看到了一扇青銅門。她慢慢地推開門,一股寒氣從洞里襲了出來。
花無芽渾身打了一個冷顫,腦海里又出現了帝姬的聲音。
「花花,進來。」
花無芽探頭看了看山洞,這山洞貌似很長,而且還黑漆漆的。想到帝姬就在里面,花無芽還是壯起膽子走了進去。
花無芽模著石壁走進去,越往里走寒意越濃。但是越往里走,就可以看到石壁上有著點點的熒光。
道路漸漸變得光亮了,花無芽不用再模黑了。只是這個山洞確實比想想的長很多,走了許久,眼前越來越亮,寒意也更濃。
終于走到了山洞的盡頭,眼前的景色讓花無芽一怔。
牆壁如同螢火一樣,散發這柔和的光將這個山洞照得通明。而在這山洞中間有這一個小池,但是那池已經結成了冰,而在池中有這一塊巨大的冰塊,在冰塊中的人居然是帝姬。
帝姬全身赤果著,她閉著眼,若不是將她包圍的冰塊,花無芽還以為她只是睡著了而已。
「花花,終于等到你來了。」
帝姬的聲音說道,但是冰塊中的帝姬依舊是安靜地閉著眼。花無芽看到,在她的胸口處有著一個在跳動的鮮紅的心。
「帝姬,為什麼你會在這?」花無芽問。
「花花,別問這麼多?將我從冰塊中挖出來,我感覺到了,鏡淵他來接我了。他終究還是守了和我的諾言。」
听她這麼說,花無芽也不好再問。
她走向上去,剛踏上小池,發現在結成冰的小池下,有著一顆又一顆血紅色的心,當然有些心已經完全被稱了黑色。
見到這駭人的一幕,花無芽的腳一軟。
這麼多人心,是誰弄到這里來的?若說是帝姬弄來的話,她被困在冰中怎麼弄?
是誰?是誰取了這麼多人心凍在這里?是誰做了這麼殘忍的事情?
釋如軒!
花無芽腦海里猛地想起了他,除
了他,花無芽也想不到其他人的名字。她抬起頭,看到帝姬胸口中那顆血紅的心,久久移不開視線。
「花花,不要這樣看著我。」帝姬的聲音有些悲傷,花無芽知道自己失禮,連忙將視線收了回去。
「對不起,帝姬。」
「花花,不必道歉,我也知我現在的這個樣子有多難看。用著別人的心來續自己的命,我這個樣子和妖魔有什麼區別。」
「帝姬。」花無芽憐惜地看著她,走到了她的身邊,說︰「帝姬,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說完,她就開始張望四周,看到地面有一顆石頭,就連忙蹲子去拿那個石頭,只是這石頭在這洞中早已呆了許久,一踫那石頭刺骨的寒意就傳進了手中,凍得花無芽渾身都在打顫。
她摩擦了自己的雙手,終于有些暖意了。她才重新搬起石頭,拿著石頭來到了帝姬的面前,剛舉起石頭準備砸下去,一聲喝令突然在山洞中響起。
「住手!」
花無芽一驚,轉過頭一看,穿著一身黑色錦衣的釋如軒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釋如軒的模樣看起來很生氣,他大步地走到花無芽的面前,奪過她手中的石頭,憤憤不平地問︰「你是怎麼找到這里來的?」
「我,我……」我了半天都我不出個所以,見到釋如軒那雙冒著怒火的雙眼,花無芽不知所措。
「如軒,是我喊花花來的,別責怪她。」帝姬的聲音說道。
聞言,釋如軒一怔,很受傷地握著手中的石頭,一不小心將那石頭捏了個粉碎。
見那石頭在釋如軒手中的下場,花無芽心一顫,要是再將釋如軒激怒,怕是她也會是那個下場。咽了咽口口水,花無芽悄悄與釋如軒拉開了點距離。
「帝姬大人你就這麼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嗎?」釋如軒很受傷,「我為你害死這麼多人,取心為你續命,只為了你的一句「我不想死」。可是,為什麼你就是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如軒,對不起,鏡淵來了,他來找我了。」
「我絕對不會將你交給他的!」他怒目圓睜地看著帝姬,「我從小就是你的侍衛,和你一起長大。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若不是有鏡淵出現的話,你早就和我在一起了!鏡淵那個骯髒的家伙,怎麼配得上你?!」
「如軒,我一直都當你是我的哥哥。」
「我不要做你的哥哥!」
釋如軒是個面癱,總是在別人的面前掩藏著自己最真實的想法,也正因為他這樣的性格,與帝姬從小一起長大,可是感情終究是抵不過突然闖進帝姬生活的鏡淵。
失去了帝姬,釋如軒才知道不能再這樣壓抑自己的感覺,不然又會再次失去的。
「如軒,我要去找鏡淵和灕淵。」帝姬空洞的聲音在山洞中回響,「我不想死,是因為我想見鏡淵最後一面,當年,我答應過他,不管過了多久,我都會等到他來接我那天。鏡淵是不守承諾的小人,可我帝姬,不能成為那樣的小人。」
「帝姬大人,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去見鏡淵的。」說著,他側面看向了花無芽,「花無芽,別怪我無情,是帝姬大人害死你的。」
花無芽驚愕地看著他,只見他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弓箭。
「如軒,你給我住手!」帝姬大聲喊道。
釋如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憑空拉出一把銀色的箭對著花無芽,咻地一聲,將手中的箭射向花無芽。
花無芽一驚,連忙躲過那支箭。只見箭射到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大窟窿。
她心中一顫,這箭要是射到自己的身體是不是也會出這樣的一個大窟窿?釋如軒一箭不成功,他又來三箭。他憑空地抽出了三支銀色的剪對準著花無芽,然後「咻咻」兩聲,離弦的三根箭都飛向她所在的方向。
這次要怎麼躲?
花無芽愕然地看著那三支向自己飛來的箭。
突然,錚錚錚!
三聲兵器相交的聲音在山洞中響起,花無芽的眼前是一片舞動的雪白,待她定楮看去,居然是一只巨大的九尾狐狸,而那舞動的雪白是九條尾巴。
「蘇歌?」釋如軒詫異地看著眼前的九尾狐,在鳳英身邊沒見到她的時
候,釋如軒以為鳳英沒將她帶來,沒想到蘇歌居然來了,還跟在他們的身後潛進了這個山洞里。
現出真身的蘇歌,細長的琥珀色眼楮打量著釋如軒和帝姬。突得,她一條尾巴打向帝姬身在的冰塊中。
「蘇歌,你給我住手!」釋如軒驚呼,蘇歌抽出其它兩條尾巴掃向釋如軒,擋住了他的去路用一條尾巴將冰塊中的帝姬接住,然後慢慢地放在花無芽的身邊,她的一條尾巴拿出一件衣服,甩在了帝姬的身上,蓋住了帝姬赤果果的身體。
「替她穿上,帶她去換公主回來。」蘇歌冷冷地說道。
花無芽點了點頭,幫帝姬穿上衣服。從冰中醒來的帝姬慢慢地睜開了眼,看著花無芽微微一笑。
「花花,謝謝你。」
「不用謝我,是蘇歌幫你的。」花無芽指向蘇歌說。
蘇歌冷冷地看著她們兩個,說︰「我只是為了救公主。」
「不可以,誰都好,絕對不可以把帝姬大人交到鏡淵的手上!」釋如軒怒道,他拉起弦對著蘇歌,一副一觸即發地模樣。
蘇歌冷冷地看著他,一只巨大的尾巴卷著一把青鋒劍,然後對準這帝姬的脖子。
花無芽和釋如軒都被她這舉動下了一跳。
「蘇歌,你想做什麼?!」釋如軒的眼都紅了,只見那劍慢慢地刺進了帝姬的脖子,鮮紅的血順著她白皙的皮膚慢慢地流了下來。
「沒有帝姬,公主一定會死定。既然公主會死,帝姬又留來有何用?倒不如讓她去陪公主。」說著,那劍又刺進了帝姬的身體一份。
釋如軒一驚,大喊道︰「住手!」
「如軒天王,你這住手是讓我帶帝姬走?還是讓我在這里殺了她?」
「帶她走。」釋如軒泄氣地說道,他自是不願意看著帝姬回到鏡淵的身邊,但是若是看著帝姬死在自己面前,他更是不願。
他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弓箭,看著蘇歌和花無芽帶著灕淵慢慢地走出山洞。
蘇歌依舊警惕地看著釋如軒,她讓花無芽背帝姬,那青鋒劍依舊是架在帝姬的脖子上。
釋如軒說到底也是須彌山的三十二天王之首,若不是因為法力高強,怎麼會坐上這個位置?
四人慢慢地走著,眼看著洞口越來越近,蘇歌突然停下了腳步,對花無芽傳音道︰「你先出去。」
花無芽點了點頭,顧及地看著釋如軒慢慢地退了下去。
蘇歌見花無芽退了出去,自己也慢慢地踏了出去。忽得蘇歌停住了腳步,她九條尾巴狂亂地打向周圍的牆壁。
蘇歌突然向天長嘶一聲,兩只雪白的狐狸從天而降落在了花無芽的身邊。
「花無芽,快去用帝姬換回公主,若是你失敗了,你這次的小命我絕對會拿走。」蘇歌惡狠狠地說道,一只狐狸叼住花無芽和帝姬,將她們放在了另一只狐狸的背上。
兩只狐狸在樹頂上跳躍,快速地離開了那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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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歌看著她們離去的身影,琥珀色的眼楮收回了一直強裝的冰冷換上了黯然神傷。
咻咻——
三支銀箭突然從塵土飛揚的洞口中飛了出去,將蘇歌的一條尾巴釘在了地上。
蘇歌眉頭微微一皺,鮮血從她雪白的皮毛中流出,瞬間染紅了一片。她看向那洞口,手中拿著弓,雙目通紅的釋如軒在里面走了出來。
「不過是一介小小的狐仙,居然敢與我耍這點花樣。現在我就殺了你,去奪回帝姬大人。」
蘇歌淡然一笑,揮舞著尾巴將那三支銀箭拔出。她笑道︰「雖然蘇歌只是個小狐仙,但是拖住如軒天王的腳步已經夠了,而帝姬注定是要去換公主回來的。」
釋如軒的眼一紅,怒道︰「妄想!」
PS︰今天六千已完,晚上可以早點睡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