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翠麗來到了明鑒的家。她看見他娘正在灶台上燒菜,忙向老人打了個招呼。老人沒理她。翠麗往灶孔里添了些柴。老人說︰「你走吧。你將我們家弄得七顛八倒,還嫌不夠?」
翠麗囁嚅著嘴,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老人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說︰「翠麗,我曉得自己不該責怪你,要怪就怪明鑒那小子。翠麗,我求你了,你離開明鑒吧。你就一點都不顧自己的名聲?翠麗,弄出這丑事,最虧的還是我們女人啊。」說完,老人涕泗滂沱。
翠麗忙站起來,急遽地走到她的身邊,揩著她那張老臉上的混濁的淚水。老人可憐巴巴地看著翠麗,似乎有滿月復的苦水要向她傾倒。
「翠麗,明鑒被政府抓走了,家里沒了頂梁柱,你說我該咋辦啊?」
翠麗忙安慰道︰「叔婆,明鑒逃走啦!他沒跟說?」
老人圓瞪雙眼,說︰「真的?他逃哪兒去啦?」
翠麗斟酌著要不要告訴老人真相,沉吟半晌後,她決定還是不告訴她真相為好,于是,她說︰「他逃到哪兒去了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肯定他逃走啦?」
「我親眼見到他了。現在,他不敢回家,估計會來找我,你揀幾件他的衣服交給我吧。」
老人顧不得避嫌了,忙巔巍巍上樓為兒子準備衣服去了。翠麗上灶台替她炒菜。
幾分鐘後,老人下了樓,將一包衣服交給了她。翠麗接過後,忙對老人說︰「叔婆,我走啦。你一定得保重。」
老人點了點頭,目送著她走出了門外。
翠麗回到家後,馬上張羅著晚飯。不一會兒,高強、高壯放學後,一前一後回到了家。
吃完飯後,翠麗找了個借口出去了。她拎著個大包裹走了出去。
等到翠麗來到玲瓏洞時,明鑒已翹首以待多時了。
他端起翠麗為他準備的飯菜,狼吞虎咽。吃完飯,他說︰「小麗,躲在這兒也不是長久之計,我想準備出去躲一陣子。」
翠麗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明鑒忙擦著她臉上的眼淚,將她緊緊地摟在懷里,她在他的懷里顫栗著,有點懷疑命運在捉弄她。
他說︰「小麗,你走吧,要不,他會起疑心的。」
「他走了。」
「到哪兒去啦?」
「不知道。」
「你惹他了?」
「你被抓後,我要他去向禮明求一下情,後來,他就走了。我不知道他為何要離家出走?」
明鑒緘默不語,緊緊地摟抱著她。
她抽泣著。
他說︰「我不走了。想先在這洞里呆一陣子,見機行事。」
她在黑暗中點了點頭,他似乎感覺到了她的反應。
「鑒哥,多麼渴望你能帶著我遠走高飛。」
他舐著她的臉頰,喁喁細語︰「小麗,我倆肯定會好起來的。時候不早了,你走吧。」說完,他松開了她,牽著她的手,來到洞口。
他倆來到山腳,她要他上去,生怕熟人瞅見了他。
她走了,他朝她走的方向眺望著,雖然根本看不見她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