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迎賓小姐才剛剛離開,幾個家伙便從角落的一方沖沖跑了過來。這些人身高長相都一般,而且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穿著一件陳舊的破衣裳,但身子卻干干淨淨,看起來,倒像個愛干淨的小叫花子。只見前頭一個矮矮小小的家伙嬉皮笑臉的問道︰「嘿,你們好生的面孔,第一次來這是吧!要不要我給你們帶帶路?這的牌數、色子、玩意我可是樣樣精通,如果需要,我可以給你們指引指引。」說話間,其余的幾個家伙也紛紛加入了戰局,雖說都是為了拉客,但互相之間並沒有爭吵,只是憑著一張厲嘴爭取客源。
聞言,眾人卻是沒有理會,統統散了去。只剩下何飛雨兩人。只見蕭單小步迎上,彎下半腰,捏了捏小個子的鼻子,笑道︰「小家伙,看樣子,還沒十六吧,怎麼說起話來就這麼老練?我問你,這的玩意有什麼好玩的?帶姐姐去逛逛。」蕭單雖然知道他是個小謊子,說的話十有**信不得,但還是被他那張真誠的臉蛋充滿了好感。
那小子也不生氣,兩手插腰,反而得意道,「玩意可多了。有我在,準保你暢通無阻。不過,有幸贏到了錢,你可要分我一點。」說著,便帶著蕭單往人群中擠了去。而其余幾人也隨之散了。
然而,面對這幾個突而其來的小子,何飛雨並不歡喜,當然,並不是因為他們帶走了蕭單,而是從頭到尾,這些家伙都沒朝他看過一眼。也罷,狗眼看人低的事情,自古以來就多不勝數,他穿得那麼寒酸,被人瞧不起也是正常的。只是,何飛雨一向看不起這種人,所以,連話都不想跟他們多說一句。見他們已經走開,也就自個兒走進了茫茫人海之中。
「各位先生女士,買定離手哈,準備發牌咯。還有誰沒下單的,盡快了。買定離手哈。叮叮叮。莊家發牌,外人離開。八星斗月,搭橋過牌。」「雙公牛牛,雙公牛牛,四邊四邊……」「一點一點一點,靠,他娘的又是紅心二,晦氣,晦氣……」
路過牌區,一張玩斗牛的賭台爆火的很,立馬便把何飛雨給吸引住了。「朋友,這的錢很容易賺嗎?怎麼那麼多人擠在這?」何飛雨走到一個身子比較瘦弱,擠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擠進去的人身邊,追問道。
「不是容易賺,而是來了高手,你看,前面穿黃色衣服的家伙,到這已經三天了,一次都沒有輸過。大伙都想擠進去,一睹風采呢。不說了,又要發牌咯。」說著,那人又朝人群中擠了進去。
站在那里,朝黃色衣服的家伙觀望了一下,何飛雨突然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然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他的身邊。
「怎麼?以你的賭術,敢跟他一較高下嗎?」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在房間里壯漢。
「是你?」何飛雨回過頭來,驚訝道。
「我叫黎宗炎,你呢?」壯漢自我介紹道。
「郭宇,郭靖的郭,宇宙的宇。」何飛雨回道。
「不錯的名字,怎麼樣,要不要和我聯手,大干一場?」黎宗炎道。
聞言,何飛雨只當他是在開玩笑,要知道,戰場無父子,賭博如戰場,更何況,還是個三不識七的人,怎麼可能與他合作呢。但還是忍不住追問道,「老黎,你剛剛所說的聯手是指哪方面?」
黎宗炎道︰「我出錢,你出力,咋樣?」
何飛雨卻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那麼相信他,但是,對于賭術來說,他卻是真的一竅不通,剛剛在小房,完全靠的是運氣,卻不知道,竟然令他誤會了。
「老黎,你有所不知,就在剛才我還在想,要怎麼擠進去跟風,你說,這樣的人,怎麼配得起與你同行。你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何飛雨坦言道。
黎宗炎以為他不肯合作,所以才說出這樣的話,趕緊回道︰「郭宇,你太謙虛了。睹博這東西就是這樣,要麼輸,要麼贏,壓在你身上也是一場賭注,我都不怕,你怕個啥。」
話雖這麼說,但何飛雨知道,人就是這樣,事前毫無所謂,一但有了閃失,必定會責怪對方。但他見黎宗炎堅持的樣子,也就不好意思推遲。心想︰「反正現在用的是假身份,假名字,就算是日後他想找麻煩,也不怕,頂多換個身份罷了」更何況,以黎宗炎的能耐,怎麼可能奈何得了他。
尋思了一會,何飛雨才緩緩說道︰「好吧,竟然你那麼堅持,我就答應你好了。不過,我們有言在先,一會不管戰況如何,你都不能賴在我的身上。知道了嗎。」其實,何飛雨跟他合作,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能夠保證充足的資金。
「這個自然。我這有七十萬籌幣,你看,我們要從哪里下手好?」黎宗炎道。
「色子吧,我對那個比較了解。」說著,何飛雨便向一張比較冷門的賭台走了過去。
「啪」的一聲,只听到前方一陣響亮,一個黑色的色盅重重的落在桌面上,一個衣著整齊,大約二十五六的男子在前方吶喊著,「新的一局又開始了,各位先生女士趕快下注咯。買大中大,買小中小,趕快下注咯。」
到了那兒,何飛雨並不急著下注,而是站在一旁靜靜的觀看。只見黎宗炎快步跟來,朝賭桌上看了一眼,見對方準備開盅,趕緊拿出身上的籌碼,急問道︰「怎麼樣?買大還是買小?」
然而,何飛雨絲毫沒有下注的意思,只見他搖了搖頭,道︰「先不急,觀察一會先。」說著,連看了七八局也沒有下手。黎宗炎雖然知道他是在等待時機,但看著身邊一個個下重注的人們,心里卻是癢癢得很。
這時候,一個火氣暴躁的家伙擠了進來,凶神惡煞的吼道︰「小子,你吃飽撐著沒事干嗎?不玩就滾到一邊去,別在這里防礙老子發財。」這人也是何飛雨觀察的對象之一,整整八局,只見他贏過一次。當真背的很。
只見黎宗炎突然站在他的身旁,狠狠的掃了他一眼,凶道︰「你小子什麼東西,敢在老子面前大呼小叫,給我滾到一邊去。」說著,一手把他推到了地上。
那家伙見他長得高大,雖然有氣,但卻不敢吭聲,低著頭,乖乖的走回了原位,隨手扔下兩個一千的籌碼,嘴中叨咕叨咕的喃哼著什麼,卻是听不清楚。
然而,也就在這時,何飛雨指向賭台,忙喊道︰「老黎,全部押大。」听到這話,黎宗炎頓時一愣。沒錯,他是個十足的賭徒,而且饑賭難耐,但叫他一次性把全副身家都押上,那等于叫他去跳樓,不死,前途無可限量;死了,一了百了。但先前說出了那一番話,又不好意思拒絕,遲疑了半刻,才出聲確認道︰「真的要全部押上?」
「對,全押了。」只見何飛雨毫不猶豫的應道。
「可是……」黎宗炎剛想說些什麼,怎知,卻被何飛雨給打斷了。「怎麼?你不是說全听我的嗎。」
「話是這麼說,但是,我們要不要玩得這麼絕?要不,留一點?」黎宗炎擔憂道。
「要做大事就不要婆婆媽媽,如果信不過我,你就自行尊便吧!」何飛雨有意氣他,因為,只有這樣錢才能賺得更快一些。
黎宗炎見他自信的樣子,一咬牙,就把身上僅有的七塊刻有十萬字樣的籌碼,全押了上去。嘴中還大大咧咧的說道︰「好吧,既然要玩,那就玩刺激一點,我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