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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第272章 【收留】

慕容雲嵐定楮一視,受傷的人,流血的人,是大花國太子殿下花辰御,傷口在他的心口處,花辰御沒等齜牙咧嘴幾下,就昏死過去,要不是白霜眼疾手快,恐怕花辰御就栽倒在地上。

什麼?怎麼會這樣?

花瑤光想不到結果竟然會這樣,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她自己親手手刃了親哥哥。

「好個心狠手辣的大花國公主!他可是你的親哥哥,你就如此狠心下此毒手!」

痛心不已的白霜眼底泌出兩行熱淚,就恨不得殺了花瑤光,如果花辰御太子殿下如果有什麼事的話,估計花瑤光也就活不成了。

「太子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花瑤光手中的帶血匕首無力得墜落在地,太子哥哥是最疼愛自己的人,而自己卻傷害她,整個人癱軟在地上,膝蓋扣在堅硬的石粒,尖銳刺骨,花瑤光公主殿下並沒有感覺一絲疼痛,流著淚,抬著眸,眼底依稀不已,「太子哥哥真的對不起!讓我看看傷勢——」

花瑤光公主殿下真的要做上前撲近花辰御的動作,卻被白霜攔住,喝叱道,「讓開!你這個殺人凶手!怎麼!還想要再殺你太子哥哥一次麼?」

心口的血一直往外流淌,白霜之前用帕子護住心脈,可是血源就是不住得往外傾瀉,白霜嚇得發怔,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行!在這樣下去?花辰御太子殿下一定會血流干而死的。」慕容雲嵐並不是真心擔心花辰御太子殿下,只是白霜和花辰御兩個人心中互有屬意,花辰御若是死了,白霜豈不成了現成的寡婦。

慕容雲嵐如何能舍得白霜變成一個可憐兮兮的寡婦!

蘭陵大王蕭子都靈機一動,從懷中捏出深褐色的玻璃瓶,木塞瓶蓋緊緊扣著,蕭子都的手指頭輕輕撥動,一股異香飄了出來,「這是我西疆之物,冷凝香丸,一顆內服,一顆外服,保準能夠止血。」

「蕭大王,那還等什麼?!」白霜可不能等那麼久,搶過冷凝香丸,一顆給花辰御太子殿下吃下去,另外一顆妥善得敷在花辰御的心口之上。

這個世界是真有奇跡的,在一瞬間,還真的止住了花辰御心口上的傷口,還好傷口不深,要是再深個半寸,到了抵達心房的那一刻,恐怕扁鵲在世,用這個世上最好的藥石,也無法醫治。

與此同時,花瑤光公主殿下也從懷中掏出一個琉璃瓶子,卻不是先前的清風扶蘇的嗅味解藥,是白粉狀的藥粉,應該也是用來外敷,「試試這個,歐陽聖通老賊子的肌膚再生粉,這可是老賊子耗盡五十年左右的功力煉成的,對于太子哥哥的傷口,應該可以幫助更好得痊愈。」

「歐陽聖通的東西?哼哼。估計是毒藥吧。難不成,花瑤光公主殿下是要再害一遍你的太子哥哥麼?」

白霜滿臉不屑,一個可以對他的哥哥造成傷害的所謂親妹子,倘若說不再加害,那怎麼可能呢。

花瑤光身子一軟,愈發無力了,不過饒是如此,花瑤光公主殿下為了能夠抗爭,怒吼道,「不!他是我的親哥哥,我怎麼可能會傷害他~!我是想要殺了你的,卻沒有想到太子哥哥他以肉身抵擋,要不是你,太子哥哥根本就不會受傷!要我說,你才是要傷害太子哥哥的元凶!」

花辰御涂抹了冷凝香丸之後,到底被傷害得出血太多,不過還好,並沒有生命危險,花辰御就是感覺到眼皮很是沉重,他本想開口說什麼,卻發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倒在白霜的肩膀上昏睡了下去。

之前的事態是如何的,慕容雲嵐和蕭子都一樣,無比清楚的,花瑤光她並不是真的想要傷害蕭子都的,她的矛頭是指向白霜,誰知道花辰御太子殿下如此深愛著白霜,竟然心甘情願為白霜擋匕首,無疑更加確定了花辰御對于白霜的心意,不過這樣一來,白霜心里頭極為愧對著花辰御,如果花辰御這一次真的挺不過來,白霜這一輩子也會沉浸在悲傷之中。

「白霜別說了。很明顯花瑤光公主殿下是錯手誤傷了花辰御太子殿下,如今花辰御太子殿下呼吸平順,想來月兌離了生命安全,這個時候得有一個很好的落腳處,才是關鍵。」

慕容雲嵐話音剛落。

旋即,白霜免不了擔憂,臉上堆積了一層愁色,「二小姐,您可要想想辦法,辰御他現在處于大華國的邊境線上,要想返回大花國,就必須要橫渡雲起河和藍灣海,他傷口有傷口,如何浸泡得了冰水,這豈不是要他的性命嗎?」

「是呀,雲嵐小姐。以往是我的不對。請你搭救我的太子哥哥吧。後面時不時有大華巡邏衛兵追趕,太子哥哥他——」花瑤光終于服軟了,眸光也不似之前那般銳利,而是變得低眉順眼起來。

如此大的改變,叫慕容雲嵐真心有點難以接受,不過慕容雲嵐並不吝嗇得浮現出一抹淡然笑意,「你們這麼求我,我也不能夠駁了你們的意思,本小姐是沒有什麼辦法了,這倒是要問問蘭陵蕭大王了。」

慕容雲嵐把眸光轉向蕭子都,無疑是把此間的「難題」丟給他,不過這在蕭子都的眸底應該也算不得什麼難題吧。

「大家等會兒要跟著本王。本王才能保證爾等安全。」蕭子都眸光溫柔得凝了慕容雲嵐一眼。蕭子都心中月復誹道,本王所在的西疆地域秘密開口有毒瘴氣叢生,方圓地帶之內,機關弓弩毒箭遍地,一步一個腳印皆有章法,必須要跟著本王來走,等你們進來,本王再送你們出來之後,再改變機關次序,想要進去,就必須要讓蕭子都重新帶一次,否則,擅闖誤入,尸體橫陳野地,就休怪旁人了。

這些心里話,別說外人們了,就連慕容雲嵐,蕭子都也沒有細說,因此他才有把握放他們進入西疆國的。如果在這個過程之中,發覺有人存在異心,到時候可別怪本王無情,進得容易,出來可就沒有那麼簡單,就算你第一次真的能夠全身而退,第二次想要進入西疆秘密路口處,機關渾然打亂一盤,到時候可真正得應了那句話,叫做擅入者死。

蘭陵蕭大王帶著頭兒,緊跟在他身後的當然是雲嵐,然後是白霜攙扶著受傷昏迷的花辰御,最末的,是花瑤光公主殿下,這個花瑤光眸珠頻頻轉動,記住每一個關卡的機關,就連玄妙的路數也記得清清楚楚,比如向東走三步,往右側兩步,中間跳開,不能踩踏,只因為有暗箭伏擊左右。

可惜花瑤光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此間的機關玄妙的布置,相關的關卡路數每一次都是不重樣的,花瑤光記了也是白記。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西疆入口處有防守的衛兵杵著,幾個人早已通知曹木大將軍了。

兩個丫頭極為甜膩得稱呼慕容雲嵐為「王妃」,這兩個嘴甜的小婢女,慕容雲嵐可沒有把她們忘記,「,娜扎你們好,好久不見了。」

「王妃,您和大王這一次帶什麼海外親朋前來呢?」上前,溫柔得攙扶著慕容雲嵐。

娜扎也緊隨其後,「是呀,王妃,您和大王去了哪里?」

曹木大將軍面無表情得輕輕小斥一番,「大王和王妃自有去處,你們當好好服侍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就不必過問了。」

恢復威嚴氣派的蕭子都沉聲道,「,娜扎你們吩咐下去,叫谷醫生來看一看花辰御太子殿下,他如今身受重傷,傷勢是保住了,不過我怕後面的傷口會有感染方面的緣故,所以還是小心為上吧。」

「是,大王。」娜扎和月兌離了慕容雲嵐,她們二人就下去準備了,有人準備熱水,有人去通知谷醫生。

這古醫生是蕭子都的專屬醫師,相當于大華國的太醫,慕容雲嵐就是大華國人,她倒是想要看看谷醫生與相府老宅的蘇魚源蘇老太子到底誰比較厲害。

很好玩很古怪的想法,就在慕容雲嵐的腦海里深處倒騰一番,也就不了了之了。

昨日夜色迷蒙,第一次來到西疆小國度的人,看也看不清,如今烈陽當空,潔白的氈包一重重,一疊疊,就好像熱烹的大饅頭似的,隱隱約約透著烤肉的香味。還有甘甜香味泌人心肺的醇香羊女乃酒和馬女乃酒。更為重要的是,醇和的烈酒之中,竟然無羊或者馬的顫味,並非簡簡單單的那種西域的馬女乃酒,可是西疆並不是西域。

慕容雲嵐品嘗了一口,拿眼珠子晙了蕭子都一眼,「如此醇和的馬女乃酒,你這個蘭陵蕭大王是怎麼做到的?」

「我用薩克希拉香草燻走的。所以飲用起來,一點檀香味都沒有。」蕭子都笑呵呵得搖晃著手中的銀制酒杯,清醇香洌酒香還沒有落入喉頭,就已經心癢難耐了。

這確實是一杯美酒,慕容雲嵐不敢多喝,輕輕品了一口,果然是如此,不過在主氈包之中,花瑤光,花辰御還有白霜丫頭並不在此處,他們在另外一處氈包。

不多時,娜扎和就前來稟報說,谷醫生已經去過了,說還好有蕭大王的冷凝香丸在最快的時間內,護住了花辰御太子殿下的心脈,若非如此,恐怕花辰御太子殿下早已身登極樂世界了。此間,花辰御太子殿下仍然須要休息至少半個月才能痊愈。

娜扎和來了沒多久,花瑤光就率直而入,挑起了氈包簾布,頃刻間就跪在蕭子都的腳環之下,「蕭大王,請您一定要留我哥哥在此養傷,他的傷口,谷醫生說了,不能多做動作,否則縫好的傷口裂開,到時候想要痊愈,可就難了。如果太子哥哥他性命堪虞,本公主,也絕不會留在這個世界上!」

花瑤光公主說得倒是真真切切。受傷的人,到底是她的親生哥哥,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慕容雲嵐愣是一愣,旋即對蕭子都道,「子都,如此情形,也不得不這樣了,你說呢?」

「雲嵐你說的對。」蕭子都淡淡一笑,「還請公主殿下起來說話。本王並沒有說要把你的太子趕回去,你又何必多來一舉。」

蕭子都話音綿軟,一旦擲地,花瑤光公主殿下就恨不得撲入他蘭陵蕭大王的懷中,礙于慕容雲嵐,花瑤光如何能夠越過這條大防線,只是含淚說道,「謝謝蘭陵蕭大王。謝謝王妃娘娘。」

剛才兩個西疆婢女都稱呼慕容雲嵐為王妃娘娘的,如果花瑤光不說,那真是太失禮了,再說,現在最為關鍵的,還是太子哥哥的生命安全,等太子哥哥痊愈了,再盤桓自己的事情,那也不遲,花瑤光如是想著,垂著螓首,看起來愈發得低眉順眼了,任憑是誰見了,都要想要去撫模她的頭,可憐勁兒一番。

慕容雲嵐眼眸間沉浮著一絲絲的凌色,她可不相信花瑤光公主殿下真的會就此罷休,如此真是這樣,恐怕這個人早已不是真正的花瑤光公主殿下了吧。

慕容雲嵐淡淡一笑,靠在蕭子都的胸前,低聲道,「子都,你快讓花公主退下去吧,她也勞累了一夜。」

「請公主下去吧。」蕭子都親昵得把慕容雲嵐的手,攏在懷中,輕輕揉捏著,眼波交匯之間,說不出多多少少的深情蜜意在無聲流轉著,也該是這樣,卻使得花瑤光公主殿下的心內仿若在滴血一般。

在主氈包內,蕭子都和慕容雲嵐二人處著,時間過得很快,日頭眼看就要落向西山。

慕容雲嵐不免不放心白霜,白霜此刻定然在另一座氈包之內,貼身伺候著受傷的花辰御,進入氈包之內,果真見到白霜面目淒楚得雙手握住花辰御的手來,小聲吟喃著,「辰御,你可要醒過來呀辰御!」

珠淚淒厲連連,叫人不忍看去。

白霜竟然如此傷心,看起來比花瑤光還要嚴重呢,對了,花瑤光呢,這個人到底去了哪里,她的太子哥哥還在昏迷當中,她竟然不安生呆在氈包之內。

慕容雲嵐嘴皮輕輕一翹,斷然覺得花瑤光又在使詐什麼主意不成,卻也不作多想,倒是上前,撫了撫白霜的後背,「白霜,別太傷心了。谷醫生不是來過了嗎?說花殿下會好過來的。」

「話這樣說。可白霜真的好擔心他。二小姐,十五天,說長長,說短短,他如今昏迷不醒,我還真怕他下醒過來,如果辰御真的醒不過來,那白霜我也不活了。」

白霜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心,要不然她絕對不會這麼說的。

這般話到底打動了慕容雲嵐,「放心吧。就算你不相信蕭大王的谷醫生,不相信蕭大王,總得相信你小姐我吧。白霜你說說,我何嘗騙過你?」

「小姐,我知道……」白霜拿袖子擦干眼淚,再也不哭泣了,二小姐的話比皇帝的聖旨還要更有效力呢,至少白霜她自個兒是這麼覺得。

見白霜的心情有些平復,慕容雲嵐就沒有那麼擔心了,白霜這丫頭還是挺好擺平的,挑揀些正能量的好听的,鼓勵鼓勵她,無論多麼大的挫折也就去了,再說花辰御又不會真的醒不過來,谷醫生是蘭陵蕭大王極為看重的醫生,想來也是有一把刷子的,听聞蕭子都從小泡藥罐子,可也要一個很好的醫生指教之下,才能取得最佳的效果,而這個醫生,無疑的谷醫生了,而能夠用來止住花辰御太子殿下心口上的傷口的冷凝香丸,很可能也是出于谷醫生子手。

想到這里,慕容雲嵐倒是覺得谷醫生極為神秘。

「對了,白霜,谷醫生去哪兒?」慕容雲嵐想要轉移話題,叫白霜的心情好點,終日沉浸在不好的氣氛當中,無論怎麼樣,對人的精神狀態,也是一種極大的傷害。

白霜果真「上當」了,白霜瞅著慕容雲嵐說道,「谷醫生昨天夜里給辰御縫線並且包扎了傷口,直到現在他還沒有過來……」

听白霜的口氣,白霜貌似很希望谷醫生再出現一次,慕容雲嵐不以為然,真正的好醫生,只要來一次,並不怎麼頻繁,卻讓一個病人在最短的時間內醒過來,那才是真正的高手!

慕容雲嵐淡淡道,「我想,等谷醫生來的時候,你的辰御就會醒過來了。」慕容雲嵐如此一說,只是因為有些涉及前世的事情紛沓而來,那個時候,慕容雲嵐什麼都不懂,對于醫學上的藥草,連頭疼腦熱用哪些藥草也不知道,在慕容雲嵐如此空白的腦袋瓜去學習一件新事物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可上一世的慕容雲嵐嫁給了月溟初,隨著月溟初行軍作戰,慕容雲嵐遇到醫學藥草上的啟蒙恩師谷乘風,要不是踫到這一位雙鬢發白的老頭兒,慕容雲嵐也不可能半道出家,天……這谷醫生莫非是前世恩師谷乘風麼啊?

前世的繁冗記憶一下子轟擊著慕容雲嵐的腦子,一個終日身著白玉袍,清風道骨的老者,還記得谷乘風恩師對慕容雲嵐說的那句話,「馹勛無道,當今天下堪稱徒兒子好良配當子元!」

那個時候,慕容雲嵐不可置否,根本不拿一回事,什麼馹勛,什麼子元的,馹勛是太子殿下月溟初的表子,而子元不容否認,也應該是一個人的表子。

既然如此,那麼蘭陵大王蕭子都的表子可是子元?

慕容雲嵐一顆看似脆弱的心髒猛然跳起來,她仿佛無法承受如此的壓力,這般的表情,卻落入緊隨而來的蕭子都眼里,蕭子都心疼個不行,「雲嵐,你到底怎麼了?」

「你別管,子都,現在請你告訴我,你的表字是什麼?」慕容雲嵐生生得凝著蕭子都。

驀地,一個雙鬢發白的老子,玉袍生出仙風的道人模樣挑起氈包簾子,笑道,「子元,可讓老朽看一看你的未來王妃長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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