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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連聲質問

大婚的日子轉眼就到,這日雲蜜正在和成老爺子說話。

看著已經二十歲的外孫女,成老爺子心里很是感慨。

「轉眼,你這孩子也要成親了,想當年你娘成親的時候,老頭子是一萬個不願意,現在卻是恨不得你趕緊嫁過去。」

雲蜜微微一笑,「外公,感情對于女兒和孫女您還這麼區別對待啊。」

老爺子睨了她一眼,「女兒親,外孫女更親,是對女婿和孫女婿的區別對待,你爹和皇上,這怎麼能一樣。」

「就因為當時他是四品武官,而鳳千絕是皇帝?」

「臭丫頭,怎麼能直呼皇上的名諱,真不懂規矩。」老爺子喝道。

「這有什麼,叫名字才顯得特別不是,天下除了我,大概也沒人敢稱呼他名字了。」

「你呀,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想的,看上你這個丫頭。」老爺子笑的開懷。

雲蜜歪著腦袋想了想,「大概是因為我不像其他女子那般賢惠吧。」

「別胡說,我的外孫女既賢惠又能干。」他的外孫女豈能差了。

「哪有你這樣當面夸自己外孫女的,話說,大哥什麼時候娶妻啊?」這大哥眼瞅著都三十歲了,至今還沒有娶妻,老爺子也舅舅舅娘也不著急?

「哎……」老爺子嘆口氣,「蕭瑀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你舅娘都要急壞了,他愣是不緊不慢的,說不定你二哥都能趕到他前頭。」

「二哥有消息了?」

「嗯,前些日子來信說,過兩日回來,也就是明後兩天吧,你大婚,他怎麼可能不來。」

回到雲府,當走到自己房間的時候,看到老夫人正坐在那里等著。

「老夫人,你怎麼在這里?」她問道。

見到她回來,老夫人高興的眼楮都睜不開了,起身拉著她就走進了臥房。

當那抹刺目的艷紅映入眼簾,雲蜜這才發現,正是她的嫁衣。九尊鳳袍。

老夫人看著那抹艷麗的紅,與有榮焉的道︰「蜜兒啊,三日後就是你大婚的日子了,你爹說那是欽天監親自選的好日子,諸事皆宜,而且皇上還親自說,以後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子,這可是祖宗庇佑的福氣啊。」

「嗯!」她點點頭,不置可否,至于是不是雲家祖宗庇佑,這可不好說。

她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和雲家沒有一點關系。

要說的話,也是雲巧慧,若是沒有她,估計自己早就應該死了吧。

「小姐,這嫁衣真漂亮。」香雪和香草看的都有點呆了。

還有那鳳冠,金光閃爍,上面點綴著各色寶石和珍珠,還有數色的珠玉,高貴華麗。

「大姐,這就是你的嫁衣啊,真好看。」外面,雲恆的聲音傳進來。

回頭看著那俊秀的小伙子,雲蜜淡淡一笑,他真的是變得很出色,武功很高,而且明事理,懂禮儀,在內在外,都得到很多人的贊許。

「大姐!」旁邊,雲溪也有點尷尬的喊了她一聲。

畢竟,只要她大婚結束,就是大哥和自己的了,大哥的定在六月份,而她的則定在八月,從去年開始,尉紅菱就在給她準備嫁衣了。

「你們來了,都坐吧。」雲蜜讓丫頭上了茶水,然後坐下,對雲恆道︰「今天的功課都做完了?」

「放心吧大姐,我做事你放心。」雲恆笑道︰「不過,我想等大姐大婚之後,跟著師傅出去走走。」

「走走?做什麼?」

「天下之大,我也不想就這麼無所事事的呆在京城,再說我年紀也不小了,整天在府里也不像那麼回事。」

見他說的頭頭是道,雲蜜點點頭。

「若是你決定好了,我也不攔著你,出門在外要注意安全,多帶點銀子。」

「嗯,我知道了。」

那邊雲溪的心里很糾結,她是個驕傲的人,此時讓她和雲蜜低頭,她的自尊和驕傲不允許。

但是現在的自己卻又是那麼的卑微,在她面前,根本就沒有了任何可以耀武揚威的資本。

如今,她即將登上後位,享受萬人膜拜,而自己雖然未來的夫家不如她,但是卻也是自己喜歡的,想到這一點,她也就沒有那麼妒恨了。

「老夫人,大小姐,大少爺回來了,景小姐在外求見。」外面,王嬤嬤走進來躬身說道。

「景小姐?」老夫人詫異,不明白哪里來的一位景小姐。

正說著,外面一個女子走了進來,微微福身道︰「小女玉嵊參見老夫人,見過大小姐。」

「你是……」老夫人看著下面那個少女問道。

「老夫人,這是您的孫媳。」外面,雲軒掀開簾子走了進來,「老夫人,孫兒回來了,大姐,恭喜你大婚在即。」

「都坐吧。」雲蜜招招手,讓他們在一邊坐下。

雲恆看到雲軒回來,忙起身拉他在自己旁邊坐下,而景玉嵊則是安分的在雲溪下首坐了下來。

看到大孫子回來,老夫人的心情想必是很好,笑的都合不攏嘴。

「這些日子,在外面還好吧?」

「讓老夫人掛心了,一切都很好。」雲軒笑著回答。

許久沒見,他似乎變了一些,表情也豐富了許多。

「這就是我的大孫媳?」老夫人看著景玉嵊,那模樣很是溫婉,坐姿端正大方,讓老夫人很滿意。

「景玉嵊,是西晉翠玉山莊的二女,正是老夫人的孫媳。」雲軒笑道︰「這次大姐大婚,孫兒就帶著玉嵊回來了。」

「你們六月成親的話,現在可是要準備一下了,畢竟是咱們雲府的大少爺成親,排場也不能寒酸了,丟了咱們雲府的臉倒是小事,可別讓人家說當今皇後的弟弟,婚禮太寒磣。」老夫人是農家出身,如今做到這步地位,對于面子看得比誰都重要。

「老夫人說的是。」

「雲軒,成親後你們還要去西晉對吧?」雲蜜開口問道。

「正如大姐所說,是要回去。」他是千戶侯,不能在京城久留。

「我听聞,你們還要在京城買房子,為什麼不住在家里?」

老夫人听了,表情一愣,隨後看向雲軒,眼神也是不是的瞅兩眼景玉嵊。

雲軒卻不慌不忙的說道︰「大姐,是玉嵊喜歡那種小房子,因為價格也不是很高,所以就想著買一套,以後偶爾回來可以過去住一住。」

雲蜜不置可否,看向景玉嵊,道︰「景姑娘在家可否學過管家?」

「學過的。」玉嵊笑道。

「雲家的事情,想必你應該清楚,府內沒有當家人,老夫人年紀大了,如今就喜歡吃齋念佛,府中的事情,自然需要人打理,還是說,雲府不如外面的民宅來得好?」

「大小姐言重了,只因為年前家中一表姐在華夏城購得一民宅,玉嵊看了之後覺得雖然小,卻很是喜歡,所以才想著在外面買一套,而且听聞華夏城海邊每晚都有燈會,所以……絕對不是大小姐心里想的那般。」

「既然如此的話,我就不多說了,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但是雲軒,父親如今年紀雖然不大,卻賦閑在家,以前都是你陪在父親身邊,沒事的話還是多和他說說話吧。」

「是,大姐。」

「香雪,去把我衣櫃下面的首飾匣子取來。」

「是,小姐。」

雲蜜看著景玉嵊笑道︰「那些都是宮里的飾物,既然你們要成親了,就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景玉嵊站起身,盈盈福身道︰「玉嵊謝過大小姐。」

「就跟著雲軒喊我大姐吧。」最開始還以為這個大小姐是個有心計的,如今一見,小聰明是有,但是心眼不壞。

只要心眼不壞這一點,也就足夠了。

「是,大姐!」

香雪端著首飾匣子從後面出來,「小姐。」

「將這蝦子收拾送給景小姐。」她笑道。

「是!」香雪心里不是很樂意,這可都是皇上給大小姐的,只是小姐雖然很喜歡,卻並不戴,總說戴在頭上,壓得脖子疼。

話說,這些首飾能有多重啊,這里面件件都是精品啊,送出去多可惜。

景玉嵊接過匣子,那重量,讓她心里暗暗吃驚,里面的手勢必定都是極好的,就沖著這分量就可見一斑。

「玉嵊謝過大姐。」她笑著福身道謝。

心里也多少有了數,在雲府,當家的是大小姐。

雲溪看到那朱紅色的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若是她曾經不和雲蜜作對,如今她豈能過得這般委屈。

她的一生,算是被自己的親娘給毀了。

從小的時候就不斷的給她灌輸要仇視雲蜜的思想,讓她一路成長為一個這般讓人厭惡的女子,曾經的自己將雲蜜欺負的毫無反抗之力,讓她看到自己就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而再看現在,她從來不找自己的麻煩,從來不會欺負她,直接無視了。

也正是因為這種無視,讓她更加的難過,好像自己被遺棄的感覺,讓她日夜忍受那種痛苦的煎熬。

現在就連大哥的未婚妻都得到雲蜜的好感,而反觀自己這個妹妹,卻是那麼的形單影只。

用過午飯之後,她就去了一樓的一個很是樸素的房間,尉紅菱就在里面。

「我八月就要嫁人了。」一走進去,她對著正站在窗前的尉紅菱說道。

尉紅菱驚喜的回頭,看到女兒,一下子沖上前,「溪兒,你說什麼?嫁人?對方是誰?家世如何?」

「是朱家的大少爺,被皇上授予殿前帶刀侍衛,很受皇上重用。」她說道。

「侍衛?我不同意,溪兒,你可是雲府的二小姐,怎麼能嫁給一個侍衛呢?這是誰決定的?」一听這個職位,尉紅菱當時就拉下了臉。

雲溪斂眉,心里有點失望,「是女兒在燈會的時候遇到的,是個很好的人。」

「溪兒,你瘋了?就算人很好,可他也不過是個侍衛,這身份如何能高攀的起你?要知道,你可是雲府的二小姐。」

「娘,爹曾經也不過是個四品副將,你不是也照樣嫁給他了嗎?」

「別亂說,那個人如何能和你爹相比……」

「有什麼不能比的,朱公子人品武功都很厲害,否則的話如何能被皇上賞識,封為近身侍衛。」

「溪兒,你給我閉嘴,你懂什麼,侍衛始終都是侍衛,做得好了,依舊是侍衛,做的不好了,可是要被貶職甚至招來殺身之禍,人品再好有什麼用?就不會犯錯了?你這個……」

「娘,我不想以後的孩子也和我這般,心腸歹毒,人見人厭。」雲溪打斷尉紅菱的話,怒聲喝道︰「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的嗎?我和雲恆同樣都是她的弟弟妹妹,為什麼雲恆得到了她全部都的關心,在府內過的舒服恣意,你想過原因嗎?為什麼如今你從正室被貶為妾室,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再有兩天,她即將大婚,身份何等的高貴,國母,母儀天下的皇後,皇上甚至為了她,頒布律法,天下男子不得納妾,你到底明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一連串的問話,讓尉紅菱登時就傻了眼。

見她呆滯的樣子,雲溪紅唇抿成一條直線。

「若是爹爹以後再續弦,你的下場,你想過沒有?」她輕嘆道。

房間許久沒有任何的聲音,只余下兩道呼吸聲,一道清淺一道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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