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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01】你方唱罷我登場

「狗奴才,將軍府還輪不到你做主,居然當著我的面,動我的丫頭,清淨日子你們是過夠了。」雲蜜扭頭看向尉紅菱,然後冷冷說道︰「來人,將她們主僕拖去廚房,三日內不許吃喝,也不許人探視,誰敢違抗,家法伺候。」

「是!」外面走進來四個男子,正式王虎等人。

他們二話沒說,上前拉著兩人,就拖了出去。

滿屋子的人此時大氣都不敢出,似乎都被雲蜜嚇破了膽。

大小姐真的很厲害,連夫人和孫嬤嬤都被懲治的那麼慘,整個將軍府,大概也只有將軍和老夫人能鎮得住她了吧。

雲蜜站在床畔,看著臉色蒼白,直冒冷汗的雲恆,對旁邊的雲宏道︰「雲管家,拿著我的牌子去請太醫吧。」

「是,大小姐。」雲宏從香雪手里接過牌子就離開了。

看著如此虛弱,氣若游絲的雲恆,香雪不禁齜牙問道︰「小姐,二少爺這是怎麼了?」

雲蜜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轉身看著站在旁邊的幾個丫頭,問道︰「誰是雲恆的大丫頭。」

說完,四個丫頭站了出來。

「奴婢榮蘭,是二少爺的貼身侍婢。」

「二少爺這是怎麼弄得?」她淡淡問道。

榮蘭嬌軀一顫,垂著頭不敢說話。

「別讓我問第二遍!」雲蜜語氣不悅的說道。

「噗通——」榮蘭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然後身邊的三個丫頭也跪下來了。

「大小姐,是奴婢的錯,奴婢沒有照顧好二少爺,請大小姐責罰。」榮蘭額頭磕在地上,發出響亮的踫撞聲。

「我要听經過!」

榮蘭沉吟兩秒鐘,終于顫抖著聲音說了出來。

今天宮宴回來,雲恆就去了香婉閣和尉紅菱說起在宮里的事情。

誰知道,當說到雲蜜被賜婚給七王爺的時候,尉紅菱就生氣了,當著雲恆和雲溪的面就說了很多雲蜜的不是。

雲恆因為這些日子和雲蜜在一起,心里明白了很多事情,大姐不是個壞人,這是他了解到的,他不知道為什麼娘親會那麼不喜歡大姐。

于是,就不由得替雲蜜說了一些好話,反駁了尉紅菱幾句,本來這還是無可厚非的,畢竟只是幾句話,作為尉紅菱最疼愛的兒子,也不住動手,但是壞就壞在旁邊的雲溪身上,在她幾番添油加醋的鼓動下,姐弟倆當場就吵起來了。

最後雲恆氣不過,說了一句話,「恆兒最喜歡大姐了,你們既然不喜歡大姐,那麼我以後再也不來了。」

這句話就好似導火索一般,讓本來就情緒緊繃的尉紅菱當場爆發,抓過雲恆就是一頓胖揍,雲恆自然是不敢還手,想要跑出香婉閣的時候,卻被氣的失去理智的尉紅菱,抓起一個滾燙的茶壺,就沖著雲恆扔了過去,然後下一刻,就隨著一股血腥味,雲恆就這麼暈過去了。

听完這番話,雲蜜表情莫名,不知道在想什麼。

只是一個滾燙的茶壺,還不至于讓身體一向健康的雲恆就出現這種昏死現象,事實真的是這麼簡單嗎?

雲蜜覺得,她也許該好好問問另一個當事人了。

「杜嬤嬤!」

「老奴在!」門外,靜心苑的嬤嬤走了進來。

「護主不力,書香閣一干奴才每人杖責十棍,下次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趕出將軍府。」雲蜜冰冷的說道︰「將軍府不養閑人。」

「老奴明白了。」

雲蜜一說完,整個院子的丫頭小廝全部跪地求饒,只是雲蜜此時已經帶著香雪離開了。

她要去雲溪那邊問清楚,都說虎毒還不食子,那個女人到底是如何下得去狠手的。

千溪閣,雲溪整個人蜷縮在床里邊,全身不住的發抖。

她不斷的告訴自己,她不是故意的,她就是堂堂正正的將軍府嫡女,根本就不需要嫉妒那個賤人。

娘親說的沒錯,那個女人就是野種,是她的出現,讓他們母子背負上了難堪和侮辱。

但是,雲恆真是太不懂事了,居然說出那番話,她當時也是氣急了,才會控制不住。

「小姐,大小姐在外面等您!」貼身侍女走進來說道。

雲溪全身一顫,看向丫頭,尖聲問道︰「誰來了?」

「是大小姐!」丫頭重復道。

雲溪頓時情緒失控的指著門外說道︰「讓她滾,我不想看到她。」

丫頭看到自己主子那失控的模樣,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當雲蜜看到丫頭那戰戰兢兢的模樣,心里也大致全部都明白了。

站起身,她一個人去了雲溪的寢室。

看到雲蜜進來,她倒是沒有了剛才的失控,不知道為什麼,雲溪對于她始終有一種恐懼感。

坐在房間的凳子上,雲蜜靜靜的看著臉色蒼白,還帶著淚痕的小臉,不由的輕嘆一口氣。

「雲恆的傷,是不是有你的份啊?」

雲溪听聞這句話,嚇得眼淚都止住了,許久之後,垂著頭,肩膀抖動個不停。

「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他一直替你說話,他是我親弟弟,怎麼能幫著外人說話,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氣不過,用東西砸了他的頭,害的雲恆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

「不,我也不想的!」雲溪厲聲反駁道,隨後目光渙散的看向雲蜜,伸出手顫抖的指著她,控訴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你,若不是你,我和娘怎麼會對弟弟出手,都怪你,你就是個喪門星。」

因為面前這個人,將軍府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娘親被爹爹冷落,弟弟和她們離了心,原本把自己當成心頭寶的爹爹,也徹底的不喜歡她了,這讓一向心高氣傲的雲溪,如何能受得了。

「不要把過錯推到別人身上。」這個丫頭瘋了吧。

「本來就是你的錯,怎麼,敢做不敢承認?」

「臭丫頭,注意你說話的口氣,若是你們真的那麼听我的話,你現在就不用在這里內疚的掉眼淚了。」

既然事情和雲溪也月兌離不了關系,雲蜜也懶得在這里和她瞎扯了。

「做下這等錯事,你就在自己院子里呆著吧,等你什麼時候悔悟了,什麼時候放你出來。」

雲溪一怔,隨後瘋了一般的跳下床,沖到雲蜜面前,沖著她大吼道︰「你以為你是誰啊?想關誰就關誰,我又不是你的奴才。」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根本就沒錯?」

「有沒有錯也不是你說了算的,我有爹娘,你又算什麼東西?」雲溪有點失控了,她居然要關住她。

「我不算什麼,但是至少也知道不傷及無辜,雲溪,雲恆可是你的親弟弟,你覺得這樣的事情傳出去的話,你的名聲會如何?」雲蜜淡淡說道。

雲溪眯起眼,雙眸淬毒般的盯著她,「你威脅我。」

「威脅?」她冷笑幾聲,「你還不夠資格,我不管你如何的不滿,如何的不服氣,這罪,你是非贖不可,小小年紀就如此狠毒,再過幾年該如何了得,你最好給我想清楚,這件事目前你爹娘都還不知道,暗中對自己的親弟弟下黑手,他們知道的話,你就不只是關禁閉了,好自為之。」

離開千溪閣,雲蜜直奔書香閣。

那個小家伙還不壞,至少還知道反抗,就是不知道雲溪會如何,是否會在那條路上越走越遠,以至于最後再也找不到最初的自己。

來到雲恆的房間,就看到一個青色衣衫的男子正在為雲恆把脈。

「王太醫,我弟弟傷勢如何?」她走上前小聲問道。

王宣懿沉吟片刻,收回手,接過旁邊小廝遞來的濕帕子擦了擦,然後站起身。

「小少爺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後腦被硬物砸傷,需要靜養,另外後背被熱水燙出一片水泡,這休息的時候最好是趴著,另外,下官會留下燙傷藥還有一些調理的方子,三日後下官還會來的,最後就是小少爺醒來後可能會有點後遺癥,這個也無須擔心,過幾日就會好的。」

「如此,就有勞王太醫了,深夜還勞煩王太醫走一趟,辛苦了。」

「不妨事的。」王宣懿含笑點頭,這個丫頭當真是福大命大之人啊。

「雲管家,送太醫。」

「是,大小姐!」雲宏走上前,「王大人,請。」

送走了王宣懿,看著臉色還很蒼白的雲恆,她等著下人給他敷了藥,才回到自己的房間歇下。

當一絲絲燥熱的風吹過大江南北,夏季算是正式到來了。

大清早,雲蜜起床照舊在院子里做著瑜伽,如今她的身子變得很是柔軟,輕盈的身子讓她覺得心情都好了很多。

香雪今天心情很好,從廚房端著早飯出來,就興沖沖的去了雲蜜的房間。

放下早飯之後,她就神神叨叨的跑了出去,沒一會就風馳電掣的來了,手里還拿著一個紫色的包袱。

「小姐……」她的嘴巴幾乎都快合不攏了。

看到她這個樣子,雲蜜這飯也吃不下了,「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大好事?」

香雪興奮的抿緊嘴唇,然後將手中的包裹放在旁邊的錦榻上,打開之後,里面幾件衣裳看的香雪眼角都垂下來了。

「小姐,這是表少爺送來的料子給小姐做的衣裳,表少爺還說是專門透過七爺,找宮里繡娘做的,您看看,這花色繡線,都是宮里的娘娘們的用的,真好看。」

見她模著那衣裳激動的樣子,雲蜜心里覺得有點酸,這種衣裳京城三品高官家的夫人小姐,老爺少爺的都能穿得上,如今不過是給自己做了幾件好衣裳,她就激動成這個樣子。

可見以前她們的日子過得有多淒慘了。

站起身走上前,抬手撫模那順滑如水的布料,上面是她最喜歡的曼陀羅,黑白兩色共六套,每一種的款式都不一樣。

顏色是她喜歡的,花樣同樣也是,看來那二哥真的是花了心思了。

布料是宮廷專供的流雲錦,但是卻也不是只有宮里才有。

「小姐,您今兒不是要去鋪子里嗎?咱們穿哪一件啊?」香雪問道。

「黑色的吧。」她還是喜歡這個顏色。

可能是習慣,對于黑色,雲蜜是情有獨鐘。但是在心底卻也向往白色,多年浸yin的黑色生涯讓她多少有絲幻想。

「大姐,我來了,有吃的嗎?」外面,一個極是清秀的少年走了進來,一臉的興高采烈。

看到他,雲蜜勾唇一笑,走上前模著他的頭,道︰「大清早的就咋咋呼呼的,沒吃飯啊?」

「沒有,剛和師傅練完拳,還沒吃早飯呢,大姐,你這里可以蹭飯不?」小家伙仰著腦袋高興的說道。

「有,我一個人也吃不了這麼多,一起吧。」雲蜜拉著他走到餐桌坐下,「一會我要出去,你呢?」

「我……」興趣的情緒還沒等說完,下一刻就蔫了,「大姐,師傅說吃完早飯要練拳,所以……」

也許是雲恆倒霉,還沒等說完話,洛無極就出現在了門口,雙手抱胸沖著雲蜜點點頭,然後對雲恆道︰「快點吃,還有基本功。」

「是,師傅。」雲恆點點頭,也顧不得和雲蜜聊天了,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雲蜜站起身,走到洛無極身邊,看著雲恆輕聲問道︰「大叔,他資質如何?」

洛無極的表情依舊是冷冰冰的。

「很不錯!」雖然比不上這個女孩子。

這是讓洛無極最不明白的,小小年紀,也沒有內力,如何會有如此高的身手,當真是讓人唏噓。

用過早飯之後,雲恆和雲蜜叨叨了兩句,就馬溜溜的跟著洛無極走了。

看到一高一矮的兩個身影,雲蜜笑著點點頭。

香雪走上前,說道︰「小姐,二少爺比以前好多了,也不鬧騰了。」

「和我想的一樣,他還是個孩子,以前只是被寵壞了,實際上還是一張白紙,你給他畫什麼,他就是什麼,以後慢慢會好的。」雲蜜相信,雲恆未來的成長,絕對不是雲軒能夠與之比較的。

在雲峰身邊,雲軒早已經不再單純了,但是雲恆不同,他很單純,說的再難听一點就是幼稚,按照洛無極的意思,學武之人要的就是單純幼稚,只有這種人才會有大作為。

狼未必生的就是狼崽,就好比小灰灰,不是也不吃羊嘛。

用過早飯,換好衣裳,雲蜜就出了門。

清和綢緞莊已經在前些日子被雲蜜改了名字,紅塵酒吧。

其實本來她想著更洋氣一點的,但是礙于各方面的原因,也只得放棄了。

總不能在這里起一個英文名字的名字吧?那樣才叫是失敗呢。

「小姐,咱們到了。」

走下車,雲蜜就看到已經裝飾一新的門面,一切都是按照她設想布置的,這讓她很滿意。

順著寬約兩米,長五米的通道走進去,一道朦朧的視線,映入眼簾。

這件酒吧很大,畢竟是成老王爺給自己最疼愛的女兒準備的嫁妝,自然是最好的,而且上下三層,也被雲蜜很好的劃分了。

一層是大廳,上面兩層則是包廂。

在一樓大廳中間,一座一米的高台,用大理石堆砌,然後鋪了一層紅紅的地毯。

「大小姐!」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子,扭腰擺臀的走了過來。

「媚姐,很不錯啊。」雲蜜笑著點點頭。

蕭紅媚看著四周,那種淡淡的帶著朦朧的感覺,讓人似乎心里很是放松,好像在這個地方就不會被人看到悲傷,寂寞,痛苦和無奈。

「大小姐,我很喜歡這里。」她感慨道。

曾經她也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後來家道中落,父母被人逼死,沒辦法才淪落風塵,在經歷了無數個男人之後,她終于在年過三十,才算是不再做那種讓她痛苦的事情,只是終究是難以月兌離那樣的生活,如今才算是好了吧。

「媚姐,這里你是掌櫃的,以後就任由你發揮,若是有人敢找麻煩的,天王老子也照樣列為拒絕往來客戶。」雲蜜笑著說道。

「小姐,洛王府管家在外面求見。」王虎走進來說道。

「讓他進來。」

「是!」

沒多時,一個年輕的少年走了進來,看到雲蜜,躬身抱拳道︰「一心參見雲小姐。」

「免了,你家主子有什麼事?給我送酒來了?」雲蜜問道。

「主子讓奴才給雲小姐帶口信來,若是鋪子開張,前三天主子就會將酒水送來。」

「我知道了,回去告訴他,鋪子十日後開張,讓他準備好。」

「是,奴才一定帶到,那麼雲小姐,奴才告退了。」

一心離開之後,雲蜜看著蕭紅媚,笑道︰「媚姐,咱們很快就要開始了,你可要養好精神啊。」

「放心吧,咱們現在可是正經生意,我一定會讓大小姐滿意的。」

「對了,媚姐,那些姑娘們都來了嗎?」

「來了,半個月前就來了,總共有二十個姑娘,全部都是清白身子,因為模樣俊俏,有的是從別的地方贖身過來的,花的銀子也不少。」

「媚姐多慮了,既然她們都是清白姑娘,來到這里自然是信任咱們,帶我過去吧。」

「是,她們都在後面小樓里休息,大小姐這邊請。」

順著後門,一行人來到後院,一座兩層的寬敞小閣樓佇立在後面,中間有一座花園,小橋流水,假山回廊,雖然面積並不大,但是卻格外的靜止優雅,清靜中透著一股淡香的優雅氛圍。

不遠處的一座涼亭里,四五個身著各色衣衫的曼妙女子正在吃著點心聊著天,小聲清脆,在整個院子傳蕩開來。

「媚姐,您來啦?」其中一個黃衫少女看到蕭紅媚,站起身走上前。

「啪啪啪——」蕭紅媚拍拍手。

「丫頭們,別悠閑了,今兒大小姐過來了,有話要說,你們都召集所有人出來。」

「見過大小姐。」一群十六七歲的少女躬身對雲蜜行禮。

「免了,召集所有人在花廳集合,我有事要交代。」說完雲蜜就沖著小樓旁邊的花廳去了。

幾個姑娘眨眨眼看著雲蜜的背影,然後扭頭看向蕭紅媚。

「媚姐,咱們的東家年紀也太小了吧?」這句話沒有不敬,只是好奇而已。

蕭紅媚瞪了她一眼,「你這丫頭,在這里就機靈著點,別亂說話,小姐絕對不似表面看上去那麼的簡單,所以,這樣的話,以後莫要再說了。」

少女听聞,癟了癟紅唇,沒有再說什麼。

花廳內,雲蜜坐在軟榻上,靜靜的喝著茶水。

半刻鐘之後,所有的姑娘都過來了。

「大小姐,這就是全部的姑娘了。」蕭紅媚站在她身邊說道。

雲蜜沒有說話,黑白分明的美眸,靜靜的看著面前的二十幾人,很久很久。

最開始她們還沒有什麼,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所有人的面上都沁出了汗水,卻都不敢擦,生怕一個細微的動作,將她所有的視線全部都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蕭紅媚心底輕嘆一口氣,這些丫頭平時都在勾欄院閑散慣了,如今讓她們突然這麼緊湊,都不習慣。

可能也是因為因為雲蜜年紀小的關系,讓這群丫頭都有點散漫。

「你們讓我這個東家等了你們半刻鐘,明明幾下子就可以到的花廳,你們到底在磨蹭什麼?」雲蜜說道。

下面的人沒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

「我花錢為你們贖身,不是回來做少女乃女乃的,當然若是你們習慣不了這里,我還會將你們送回去,在我的地方,我可以護著你們,但是你們也不能在我面前拿大,安分點一切都好說,若是誰觸到我的逆鱗,我也不是個好說話的,念在你們是初犯,這次我饒了你們,下不為例。」

「多謝大小姐。」一干姑娘們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們可不想回去,要是真的喜歡那里的話,也不用只賣藝不賣身了。

「下面我說說這里的規矩,每天從傍晚酉時到子時初三個時辰是酒吧開業時間,中間那個高台就是你們發揮的場所,其余時間你們自行分配,或休息或逛街都可以,我不會干涉的,但是,我的要求很簡單,那就是,不許和客人發生任何爭執,最後,若是有客人不講理的來找你們的麻煩,我也會讓他們付出代價,所以你們就用全部的才情來回報我就可以了。」

听到這番話,下面的姑娘都忍不住心底歡呼。

「小姐,您真的可以為咱們做主嗎?」其中一個紅衣女子激動的問道。

「我說話不喜歡重復。」雲蜜笑道︰「以後就知道了,但是機會在我這里也只有一次,有的錯誤,是絕對不容許出現的,你們明白了?」

「是!」

「當然,你們現在都是清白姑娘,若是以後遇到喜歡的人,我也可以放你們自由,不過我也要提醒你們,寧做寒門妻,不做高門妾,富貴之家也容不下你們的出身。」

「十日後就是酒吧開業的日子,這些日子你們就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另外,媚姐,你給每個姑娘五兩銀子,以後你們每月的月錢視情況而定,若是酒吧的效益好了,你們的銀子也就多,不過現在定下每人每月十兩,都好好存著以後做嫁妝用吧。」

「謝謝大小姐,謝謝!」下面的二十幾個姑娘連忙跪下來,不少的都激動的快要哭了。

交代完之後,雲蜜就離開了後院。

「大小姐,都是紅媚管教無方,還請大小姐責罰。」蕭紅媚覺得一陣難堪,她曾經也是掌管幾十個姑娘的老鴇,可是如今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不是媚姐的錯。」雲蜜輕聲道︰「香雪,去酒窖取壇酒,我和媚姐喝幾杯。媚姐,酒量好嗎?」

蕭紅媚走到她對面的位置坐下,「還算不錯的。」

等香雪取來酒,然後走到四周將琉璃牆壁上面的燈籠點燃,頓時片兩平方米的空間一片明亮。

香雪安靜的給兩人斟酒,听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話。

「大小姐明明是將軍府的嫡出,身份尊貴,按理說這般年紀應該是最為刻苦的時候,為何還要開酒館?」

「刻苦?學習琴棋書畫,針織女紅?」

「不是嗎?」蕭紅媚點點頭,這是在正常不過的了吧?

「為什麼?」雲蜜問道,「為什麼要學習琴棋書畫?」

「為什麼?」蕭紅媚沉吟道︰「自然是為了以後要留住夫君的心啊。」

「若是夫君要用這樣的方式留住,還不如不要,媚姐,都說時間男子多薄情,可是這女人要是無情起來,比男人都可怕。這男人,是你的,就算是脾氣暴躁,性格惡劣,心腸歹毒,他照舊能找到你的優點並且愛之敬之,若是不愛你的話,就算你美若天仙,完美無雙,他照舊不愛。」

「……」蕭紅媚久久無法回答,她還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這麼說。

「都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我想媚姐也是這麼想的吧?」

「難道不是嗎?」這都是她曾經教導自己的姑娘說的話,男人不都好這口。

「也沒錯,不過我認識,回應愛你的人才是重要的。媚姐今年也三十了,還沒有成過親吧?」

蕭紅媚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隨後苦笑一聲,「我這樣的殘花敗柳,有誰會喜歡啊。大小姐就別取笑我了。」

「媚姐!」雲蜜隔著桌子攥住她的手,明明三十多了,可是因為保養的好,那雙手依舊細滑如凝脂,「人生之所以精彩,就是因為它的不可預見性,媚姐的人生還長著呢,誰知道未來就不能遇到一個疼你愛你的人。」

「真的嗎?」蕭紅媚有點激動,嬌媚的雙頰也不由得變得酡紅,她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能找到一個愛自己的男人,不用多富有,不用多有錢,更不用在乎彼此的出身,只要能愛她就好。

她從來不知道,被人疼愛的滋味是怎樣的。

兩人就這麼說著,不過大部分的時間是蕭紅媚吐苦水,雲蜜在一邊開導,等對面的蕭紅媚趴在桌子上睡過去的時候,面前已經堆了三個酒壇了。

「咱們回去吧。」雲蜜站起身離開了。

酒吧內,依舊只有一個小空間一片明亮,原本醉醺醺的蕭紅媚緩緩睜開眼,轉過頭看向門口的方向,兩行清淚順著瑩白的臉頰滑落下來。

「謝謝你,大小姐!」

回到將軍府,就看到管家雲宏驚慌失措的跑了過來,一張布滿皺紋的老臉,此時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份淡定,滿面淚痕,似乎被人狠狠的蹂躪過一般。

「大小姐,出大事了,老爺,老爺……」

「急什麼,慢慢說。」雲蜜淡聲說道。

雲宏因為雲蜜的聲音,情緒稍微有點好轉,隨後靜了靜,才略帶急促的說道︰「大小姐,老爺被刺傷了。」

「刺傷?誰做的?」雲蜜一驚,居然有人能刺傷雲峰,要知道他可是護國將軍,武功必定不凡。

「老奴不知道,大少爺帶老爺回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了,大小姐您快去看看吧。」雲宏急得就差點給雲蜜跪下了。

不知道從何時起,這位年紀不大的大小姐,似乎一下子成了將軍府的主心骨,雖然他也第一時間通知了老夫人,而老夫人听聞老爺遇刺,當時就差點沒暈過去,到現在還因為刺激太深,躺在床上下不來。

「走吧!」

松濤苑,是雲峰的院子,此時不少的下人都進進出出的,臉上的表情也格外的謹慎。

剛走進大廳,一個下人就端著一個木盆走了出來,里面的水已經一片血紅,看來這是傷的不輕。

走進去,頓時刺鼻的血腥味就竄進鼻翼,讓她的美眸微微縮了縮。

踏進寢室的時候,味道更加的濃重。

床榻前,兩位大夫正在給雲峰診治,只是看到他們緊蹙的眉頭,雲蜜察覺,雲峰這次的傷勢,絕對不簡單。

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看著兩位大夫忙碌著。

「大夫,我爹怎麼樣了?」外面,一個藍衫少年走了進來,蹙眉問道。

「回少將軍,將軍受傷很重,再加上失血過多,現在陷入昏迷,我們現在也只是暫時止住將軍的傷口,不至于讓流血加重,至于接下來,還請少將軍放心,我等定會盡力的。」其中一個白發老者說道。

「那就有勞風老了。」雲軒松了口氣,「大姐,你也在。」

「嗯,雲軒你過來,我有事要問你。」雲蜜站起身,走向旁邊的隔間。

雲軒跟著雲蜜走進隔間,坐下後,輕聲問道︰「大姐,爹是被敵國的殺手刺傷的。」

「敵國殺手?」雲蜜一怔,「人呢?」

「刺殺成功後,逃月兌不掉,服毒自盡了。」

「既然已經死了,你們如何就確定是敵國殺手,而不是自己人做的?」現在正是五國交戰的時刻,這場戰爭已經持續了十數年之久,各國相互安插探子,這是不用猜也知道的,賣國求榮的事情,並不少見。

雲軒愣住了,他確實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只是他們在哪個刺客身上搜出來一枚玉佩,那是南晉國第一殺手團專屬的身份玉佩。

「應該不會。」雲軒沉吟的搖搖頭。

「希望如此吧。」雲蜜點點頭,「接下來你想如何?若是他此次受傷太重,估計是無法帶兵出征的。」

「這點還不清楚,需要等皇上的旨意。」雲軒說道。

他心里也很擔心,將軍府之所以能有今天,一切都是因為外面有雲峰,身為東璃國第一大將,帶兵打仗就是他的專長,若是就此無法帶兵,將軍府會如何,可想而知了。

「大姐,將軍府未來如何,對大姐一點都不重要吧?」雲軒看著她,突兀的說道。

「你想說什麼?」雲蜜好笑的勾起唇。

雲軒也干脆不和她打啞謎,直白的說道︰「說實話,對于大姐,我並不了解,但是通過這些日子看來,似乎是無論將軍府發生任何事情,都不會讓大姐有任何的驚慌失措,雖然曾經母親對于大姐諸多不是,可我還是希望,大姐不要忘記家族榮辱。」

「家族榮辱?」雲蜜听聞,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沁出了眼角。

「這個家,對我來說一點歸屬感都沒有,榮辱與我何干?雲軒,你年紀也不小了,小小年紀就跟著雲峰南征北戰,至今也有數年,相信在將軍府的時間並不多,所以這府中的各種腌事,你也並不清楚。」

「大姐,雲軒是男兒,自然志在天下,保家衛國才是我的心願。」雲軒反駁道。

「好,好一個保家衛國!」雲蜜贊嘆的拍著手,「曾經在這偌大的府邸,我這個嫡出的大小姐是任人踐踏的主,不說你那個親娘和弟妹了,就連下人都瞧不起我,這就是你說的保家?曾經我沒有讓你們保護,以後更加不需要,當年你母親用最惡毒的手段害死我母親的那一刻起,這將軍府在我眼里就只有一個目的了,踏腳石而已。」

「踏腳石?」雲軒震驚,「踏向哪里?」

「哪里?」雲蜜看著某處,眼神一片迷離,「這是我的事,我不干涉你,同樣,你也少管我的事情,以前如何,咱們現在還如何。」

說完,雲蜜就起身離開了。

外面大夫已經診治完,看到雲蜜出來,都抱拳行禮。

「大夫,我父親怎樣?」

「大小姐請放心,將軍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說道這里,兩位年逾花甲的老人互相對視一眼,都嘆了口氣。

「兩位但說無妨。」

「凶器上有毒,所以將軍的那條手臂已經廢了,而且那種毒及其罕見,請恕我等無能為力。」那位風老惋惜的說道。

「是什麼毒,讓聖手風老都甘拜下風?」雲蜜不解。

「秋海棠。」風老說出三個字,「是用天下七種毒蟲的毒囊制成的,而最後采用秋海棠的根做藥引,目前天下無藥可解。」

「那我父親……」

「大小姐放心,老夫行醫七十年,對于毒藥還是涉獵頗深,雖然無法化解,卻可以壓制,老夫這里有一枚藥王丹,每月服用一粒,可以緩解痛苦,不過大小姐,這種藥只能壓制三年,三年之後若是依舊無法找到解藥,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雲蜜從風老手中接過那個瑩白色的瓷瓶,對他恭敬的福了福身,「多謝風老。」

「大小姐客氣額,這里是方子,都是一些補血益氣的,讓將軍堅持服用。」

「多謝!」

「既然如此,我等就告辭了,若是將軍再有什麼事,老夫定會盡力而為的。」

「雲管家,送兩位老先生。」

「是,兩位請。」

雲巧慧是用過午飯之後,急匆匆的趕過來的,隨行的還有薛侯爺和薛子玉。

「蜜兒,你爹怎麼回事?」一見到雲蜜,雲巧慧就著急的問道。

薛侯爺上前,扯開自己的妻子,安慰道︰「別著急,大哥不會有事的,慢慢說。」

「哦!」雲巧慧忍著心焦點點頭,雖然她也痛恨雲峰,但是誰到底也是一女乃同胞的親兄妹,如今兄長遇刺,她豈能不擔心。

「蜜兒,你父親傷勢如何?」薛侯爺在妻子身邊坐下,輕聲問道。

「姑姑姑丈,我父親的一只手臂廢了,另外身中秋海棠的劇毒,就連國醫聖手的風老也說,他只能用藥物壓制毒性三年,若是這三年沒有找到解藥,恐怕就連他都無力回天了。」

「……秋海棠?」薛子玉沉吟道,臉色有些鐵青。

「玉兒知道?」薛侯爺問自己兒子。

「嗯!」薛子玉點點頭,「秋海棠是天下十大奇毒之一,是二百年前中聖國的一代用毒高手所制,據聞這十種奇毒無藥可解。」

「無藥可解?!」雲巧慧直接癱在椅子上,「怎麼會?」

「世間萬物相生相克,總會有辦法的,姑姑就莫要著急了,這種事情急是急不來的。」雲蜜安慰道。

「我知道!」雲巧慧擦拭著眼淚點點頭,她都知道,可是知道了反而更著急。

「好啦,咱們去看看老夫人吧。」薛侯爺站起身,攙扶著妻子離開了。

等他們兩人一走,薛子玉就問雲蜜,「這是怎麼回事?」

「從宮里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刺客。」

「這就奇怪了。」薛子玉沉吟道。

「沒錯,我也覺得有點不可能。當然,若是這件事情是真的,那只能說明,那名殺手,身手絕頂,可是既然身手很好,為何會逃不掉?」從皇宮回來,走的也不是深街小巷,全部都是人來人往的大街,再說雲峰不是坐轎子,而是騎馬,視野如此廣闊的情況下,那名殺手依舊能行刺成功,真是奇怪。

「所以,你懷疑是自己人?」

「至少比起那種說法,這個更加的可信。」

「可是這又是為什麼?」雲峰可是東璃國的希望,若是邊疆少了他,那道防線就如同虛設一般。

「內奸唄!」雲蜜笑道。

薛子玉的眉頭頓時皺的更緊了,「會是誰呢?」

「必然是位高權重之人,否則的話,誰人能派遣這般高手。」

「這件事,恐怕不是這麼簡單,看來需要細查了。」薛子玉低喃道。

後宅佛堂旁邊的宅子里,老太太此時格外的羸弱。

畢竟也是,雲峰可是將軍府的支柱,雲家不比別的家族都有百年根基,她年輕的時候不過是個普通兵士的妻子,娘家也只是個開豆腐鋪子的,可以說雲家能有如今的榮耀,都是這個兒子的功勞。

幾十年前,在她生下雲巧慧之後,丈夫就在戰場上死亡,這幾十年來,他們娘三可以說是相依為命,如今听聞雲峰受傷,她真的有點堅持不住了。

門簾掀開,一個少女走了出來,看到迎面而來的雲巧慧夫婦,忙上前幾步,躬身道︰「蘭兒參見姑女乃女乃,參見姑老爺。」

「老夫人怎樣了?」雲巧慧問道。

「回姑女乃女乃,老太太听聞老爺受傷,急得暈過去,如今喝下安神湯,已經好多了。」

雲巧慧點點頭,這才有點放心,隨後走了進去。

寢室內,王嬤嬤正在安慰著老太太,「老夫人,您別擔心了,咱們將軍是福大命大,那麼多場戰爭將軍都相安無事,這一次也是一樣的。」

「希望如此吧,若是峰兒出點什麼事情,我這條命,也算是完了。」老太太嘀咕道。

雲巧慧進門就听到這句話,蹙著眉頭走了進來,「娘,您這是說的什麼話,這不是讓女兒揪心揪肺嘛。」

听到女兒的聲音,老太太冷哼一聲,將頭扭到里側,「誰讓你來了。」

雲巧慧走到王嬤嬤讓出來的位置坐下,看著老太太還略顯蒼白的臉色,笑道︰「女兒回來看看自己的親娘,還需要理由啊?」

「你別惹我生氣就不錯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府里出了事,我總要回來看看。」雲巧慧輕聲說道。

「你說這是造的什麼孽啊,這還是在京城,就發生這樣的事情,若是去了戰場上……哎喲,我這老婆子,估計是不能善終了。」

雲巧慧頓時一瞪眼,「娘,你可別亂說,哥征戰沙場這麼多年,不是也沒出事嗎?就因為是京城,所以大哥才放松了警惕,你說的那樣的事情不會發生的,就安心吧。」

「你又知道了?」老太太睨了女兒一眼,很明顯,雲巧慧的安慰有效果了。

「娘,您身子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大夫也說了只是受驚過度,喝幾副安神湯就沒事了,你哥你去看了嗎?」老太太問道。

「還沒有呢,我這不是擔心娘嗎,等看完了您之後,就和老爺去看看大哥。」雲巧慧解釋道。

「侯爺也來了?」

「嗯,在外間坐著呢,子玉在前面,一會就過來看您。」

「也好,我有好長時間沒看到那孩子了,巧姐兒,子玉說親了沒有?」想到薛子玉如今也有十八歲了,按理說應該娶妻了。

「還沒有呢。」雲巧慧腦門皺了起來。

「咋回事啊?沒有看上的女子?」

「誰知道呢,每次和他說起這件事,他就一下子跑的沒影。」說起來就滿月復的郁悶,她很想抱孫子的。

「你呀,也別逼得他太緊了,咱們家一向人丁單薄,這次讓子玉那孩子多納幾房,至少給薛家多開枝散葉,不像我,就只有你們兩個孩子。」

雲巧慧沉默,別說是多幾房了,現在是一房也沒辦法啊。

松濤苑內,所有人都聚在了這里,包括尉紅菱。

因為雲峰受傷,雲蜜就讓她來到這里照顧他,畢竟是夫妻。

此時的雲峰已經清醒了,只是表情很是憔悴。

「哥,你沒事吧?」雲巧慧上前輕聲問道。

雲峰看著妹妹和妹夫,無力笑道︰「你們都來了。」

「大哥,事情到底如何?」薛侯爺看著雲峰,靜靜的問道。

雲峰看了一眼薛侯爺,然後掃視了周圍一下,「你們先出去吧。」

隨後屋內的下人還有尉紅菱等人,魚貫而出,獨留下雲巧慧夫婦,薛子玉和雲蜜以及雲軒。

「巧慧,你和蜜兒也出去吧。」雲峰揮揮手。

雲巧慧也知道他們說的事情不適合自己听,隨後就準備拉著雲蜜出去,可是卻被她掙月兌了。

「姑姑您先出去吧,我在這里听听。」雲蜜笑望著雲峰。

雲巧慧扭頭見雲峰沒有反對,隨後就自己出去了。

「昨日我在宮里和皇上商討此次出征的事情,直到今天早上,誰知道居然在富平巷遇到了刺客,雖然在他身上搜出了南晉國的身份令牌,但是我懷疑,這只是障眼法,而是東璃的內奸,派人行刺的。」

雲蜜忍不住挑眉,這個人果然厲害。

能做到現在這個位置,果然不是偶然的。

「刺客的身手很厲害,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就被刺了一劍,誰想到,劍上居然淬了毒。」

「沒錯,據說是秋海棠,如今你左臂已廢,而且更慘的是,秋海棠至今無藥可解,所以每月風老都會給你研制一枚藥王丹,只能壓制,三年內找不到解藥,結果你知道。」雲蜜淡淡的說道,語氣很清冷,好似與她沒有半點關系一般。

「我知道。」雲峰臉色露出一抹不甘。

「大哥,對于幕後之人,可有眉目?」薛洪烈問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雲峰搖搖頭,畢竟他呆在京城的時間很少,對于那些朝臣,說實話雲峰都是看不大起的,在他的心里,只有武將才能支撐起國運。

薛洪烈大概也是明白這位大舅哥的性子,之後也就不再說什麼,只是安慰道︰「這件事我會調查一下的,大哥就安心養病吧。」

「也只能這樣了。」雲峰此時真的覺得很累,秋海棠,很美的一個名字,但是正因為美,卻更加的如雷貫耳,據說中毒三日後,毒素就會從體內向外蔓延,並且肌膚會漸漸變色,短短七日後,就會全身變成黑色,七日一過毫無生機。

當然,那七日的痛苦,只有中毒之人才清楚。

臨近中午,一家人聚在一起用午飯,老太太也被嬤嬤扶了出來,至于雲峰,則只能在自己的房間。

護國將軍遭遇刺客受傷,這件事如同一陣龍卷風一般,迅速席卷了整個京城。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內憂外患,在看似平和的京城,外面實則已經是朝不保夕。

皇上听聞這則消息,當場就坐不住了,火速命人前來查探,當得知雲峰左臂被廢並且身中奇毒的時候,直接就龍顏大怒,並且命下面的人定要查出幕後主謀,一時間,整個東璃國風聲鶴唳,人人謹言慎行,生怕惹事上身。

而紅塵酒吧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開業的。

開業當天,雲蜜就帶著雲恆出了門,雲峰已經無礙,除了左手不能用之外,倒是與平常無異,而雲蜜也知道,曾在第一時間雲峰就暗中派出自己的親信去外面找尋秋海棠的解藥了。

走進酒吧內部,雲恆發現外面明明是大白天,里面卻一片昏暗。

「大姐,好黑啊。」小家伙看著通道兩邊的燈籠說道。

「嗯,不喜歡嗎?」

「喜歡,好像燈會一樣。」雲恆高興的說道。

雲蜜笑著揉了揉他的發,「喜歡就好,進去吧。」

「嗯!」

一走進里面,一股淡淡的酒香就充斥在四周,順著鼻翼竄進肺部,讓雲蜜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大小姐,您來了!」蕭紅媚走上前,「前天那天的小哥就讓人把所有的酒水全部送來了,按照小姐的意思,都已經放到了酒窖里,整整十二種,總計六千壇,幸好咱們的酒窖夠大,否則的話,還真的放不開。」

「嗯,畢竟咱們買下了兩邊的鋪子,否則的話確實放不開。」雲蜜笑著點點頭,「媚姐,距離開張只剩下兩個一個時辰了,好好準備一下,姑娘們的衣裳也都置辦好了吧?」

「放心吧大小姐,都準備的妥妥的,按照小姐的囑咐,讓京城翠錦閣加緊趕制了百件衣裳,都是姑娘們自己挑的花樣和款式。」蕭紅媚看著雲蜜,笑的眼楮都眯起來了,不只是這樣,大小姐甚至還給她做了幾件衣裳,而且都是看著很華貴,很保守的款式,這讓她很感動,想想這麼多年來,自己是有多久沒有穿這麼良家婦女型的衣裳了。

雖然她現在每月的月例只有三十兩,比起曾經自己開的翠紅院要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但是蕭紅媚敢肯定,這絕對比那個時候要舒心的多。

而且,工作一點都不累,雖然和以前接觸的都一樣,同樣都是有錢有權之人,但是在這里,她就是覺得毫無壓力。

畢竟,她們的大小姐是將軍府的嫡女,還是皇帝親封的洛王妃,相信不會有人不長眼的來這里找麻煩。

「果盤準備好了嗎?帶我去看看。」

「是,大小姐請。」

後邊廚房內,四五個廚娘正在切水果,並且依次放入面前的盤子里面。

「你們幾個都過來一下,大小姐來了。」蕭紅媚喊道。

然後那五個廚娘走了過來,「參見大小姐。」

「免禮!」雲蜜走上前,一一查看著面前的水果,「咱們這里的水果必須要注意衛生,水果也要保持新鮮,切好之後放入後面的冰窖里,但是也不能放的時間太久。」

「是!」

「大姐,這隻果好甜啊。」那邊,雲恆捏起一塊隻果放進嘴里,高興的說道。

「香雪,帶一盤出來給二少爺。」雲蜜吩咐道。

「是!」香雪上前端起一盤,就領著雲恆出去了。

外面,還有雲蜜從府里帶來的護衛,總計三十人,分布在上下三層。

一樓幾百平的位置,除去一個吧台以及後面那頗為大氣的酒櫃,還有中間的演奏台子,其余三個方向都是用一米高琉璃牆壁隔開的小隔間,在琉璃牆壁上邊則是一個個精致的燈籠,在牆壁上掛起數十盞,此時已經全部點燃,映襯的整座大廳亮堂如白晝,在琉璃的折射下,顯得美輪美奐,恍若仙境。

這里的桌椅也都是特質的,是雲宏找能工巧匠設計的轉移,小隔間里面則是木質長椅,上面鋪著厚厚的獸皮,因為現在是夏季,所以加鋪了一層涼墊。

「媚姐,冰窖每天讓人補充,晚上會很熱,也注意通風,另外上下的冰也不能缺了,免得中暑。」

「放心吧大小姐,保證都妥妥的。」

「讓舞樂教習也多用點心。」

「是!」

「還有……」雲蜜還有要交代的,只是還沒有說完,一陣清脆的珠簾聲音之後,就傳來此起彼伏的笑聲。

「蜜兒,你這里還真是漂亮啊。」薛子玉走進來,旁邊還有成家兄弟以及鳳千絕等不少的青年才俊。

雲蜜看到來人,勾唇一笑,「我這里還沒有開張呢,你們也太著急了吧?」

「無妨,正好沒事,就過來了,誰知道在路上就踫到了他們。」薛子玉走上前,「七爺來了,還有京里各大府邸的少爺們也坐不住了,听聞你這里都是玉釀山莊的美酒,好酒之人,如何能不聞訊而來。」

看到面前的十幾個年輕俊美的少爺,雲蜜也無奈了,只得讓眾人找位置自己坐下。

這里面有丞相家的兩位少爺,有尚書家的,也有各大王府侯府的少爺們,能這樣聚在一起還真是難得。

「本來我們是打算去水月閣喝一頓的,結果想到你這里的酒吧開張,就一起過來了。」成墨淵笑道。

「雲小姐的這間酒樓還真是特別,外面明明是白日,里面卻要點著燈燭。」常雲朗打量著四周說道。

他是刑部尚書常青峰之子,兩家的父親是知己好友。

「常公子過獎了。」

「不知如此,這里面還很涼快。」

「旁邊的琉璃牆壁中間有冰塊。」雲蜜抬手按在牆壁之上,觸手冰涼,在這炎炎夏季格外的涼爽。

眾人也都紛紛的模著身邊的牆壁,果然很涼爽,難怪呢。

其實蕭紅媚最開始也不知道為何要這樣,如今才明白,是要往里面塞冰塊,這個地方,她果然很喜歡。

「蜜兒,什麼時辰開始?」成蕭瑀問道。

「酉時初開始,一直到子時初,三個時辰。」

「為什麼要晚上,中午不可以嗎?」

「我這里的姑娘也是要休息的,不能總是伺候你們這些公子哥。」

听到這話,鳳千絕的眸子不禁一縮,這個小丫頭居然還準備了姑娘?

話說,這哪里是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的注意,說出去不是讓人說閑話嗎?

「哦,姑娘?」有的少爺眼楮就亮了。

「別想歪了,這里的姑娘都是清白之身,賣藝不賣身。」雲蜜微微眯起眼楮看著說話之人。

那人尷尬一笑,「七哥,您這位小王妃還真是不簡單。」

鳳千絕絕美的鳳眸看著雲蜜,眼神中一抹淺淡的笑意流瀉而出,當察覺到一抹淺粉染上她嬌女敕的臉頰,讓他的笑容不禁擴大。

雲蜜被那個笑容蠱惑的有點失神,等反應過來之後忍不住心里暗自懊惱,然後狠狠的瞪了鳳千絕一眼。

只是這個眼神落在某人的眼里,和撒嬌差不多。

因為夏季日照時間很久,所以眾人也不急著用晚餐,集體決定在這里等著酒吧開張。

酉時初,當金色的太陽開始移到西方並且泛出點點紅暈,不少的人都紛紛駕著馬車過來了,雲峰也在雲宏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十幾個身著青色衣衫的小廝站在通道兩側,每來一波客人,就由一個小廝引領進去。

很快,寬敞的大廳就坐滿了人,就連上面的兩層也是坐的滿滿的,因為是樓中樓設計,所以上面兩層的人坐在包間里就可以看見下面的歌舞。

等全部坐滿之後,雲蜜才走到中間的琉璃高台上,看向四周,一襲墨色衣衫包裹住縴細的身子,讓這個絕美的少女瞬間吸引了全部的視線。

「雲兄,您這位女兒,當真是天姿國色,不只是被聖上欽點為洛王妃,其經營手段也是不同凡響啊。」常青峰沖著雲峰豎起大拇指。

雲峰哈哈大笑,「這個酒樓我也是今兒才知道,雲宏和我說的時候,我還嚇了一跳呢。」

「只可惜啊,我家那小子沒福氣,皇上果然是慧眼啊。」常青峰這句話大概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皇上看上雲蜜絕對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雲峰的勢力。

周圍的老爺少爺們也是紛紛打量著四周,外面明明的熱浪撲面,里面卻是清涼舒爽,在這樣的環境里喝酒看歌舞順帶和朋友聊天,當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諸位,今兒是紅塵酒吧開張的日子,可能這些日子各位都知道了,咱們這里的酒水都是玉釀山莊提供的,味道,相信諸位比我更清楚。」

「那自然不是別家的美酒可以比擬的。」在場的某人說道。

「自然,咱們這里也有能歌善舞的絕子。」說完雲蜜拍拍手,頓時隨著一陣香風撲來,二十幾個絕色的女子就魚貫而出,然後整齊的站在雲蜜後面。

當這些女子出現,現場的氣氛被點燃到了極點。

「咦,那不是京城香色坊里的頭牌,水韻姑娘嗎?」

「旁邊的哪位是羅州城百花居的頭牌舞妓霓裳。」

隨著這些姑娘的名字被一一喊出,現場的男人近乎瘋狂了。

雲蜜抬手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等聲音平靜下來,她才笑道︰「看來諸位都認識這些姑娘,不過我有言在先,紅塵酒吧的姑娘賣藝不賣身,當然可以陪著客人喝酒,但是若是有人想趁著酒後佔便宜,對不起了,以後我們紅塵酒吧將拒絕接待,只要她們還是我的人,還請諸位就要高抬貴手,畢竟以後若是她們遇到意中人,我還想要將她們風光出嫁。」

她的話一說完,在場的不少人都笑了。

風光出嫁?就算她們都是清白之身,可是再清白,曾經也是混跡于勾欄院,那個人家會要?

雲蜜自然是听明白了那笑聲的含義。

她美眸掃過全場,淡淡說道︰「自盤古開天,女媧造人之初,就已經明確了,男為陽,女為陰,陰陽調和才能延續後代,你們自以為女子只是生子的工具,但是若是女子當真這般低賤的話,女媧何以不只創造男子?創世之祖是盤古大地,而創造我們的則是一個女人,人生來平等,你敬我一分,我才能敬你一丈,據史料記載,歷史上也曾經有女子為帝。別忘記了,男人在外面保家衛國的時候,是你們的女人在家里替你們孝順父母,照顧子女。當你們在勾欄院喝的寧酊大醉的時候,回到家里,依舊是女人替你們忙前忙後。當你們受傷生病的時候,替你們著急的依舊是你們的女人,試問你們的生活離不開女人,還有什麼理由瞧不起女人?」

「啪,啪,啪……」清脆的手掌拍擊聲,在大廳內響起。

一個隔間里,鳳千絕看著雲蜜,拍手稱贊。

本來眾位來客听了這話,心里還有點不舒服,不過等看到鳳千絕的時候,眾人才反應過來,面前的這個少女可不就是七王爺的王妃麼,而且還是皇上欽賜的。

再加上鳳千絕乃是皇上最疼愛的皇子,所以雲蜜的身份自然是水漲船高。

「所以,今兒我也把話放在這里了,我們這里的姑娘,不管是在這里,還是在外面,若是有人敢動心思的話,就是和洛王府作對,當然作為客人,咱們的姑娘定會讓諸位滿意。」

說完最後這番話,大廳里甚至不少人听到上面的姑娘都已經低聲啜泣起來了。

都說美人淚是穿腸毒藥,看到這許多絕色少女都喜極而泣,眾人也都不計較了,就算是想計較,也不敢啊。

那位七王爺雖然年紀不大,可卻是最讓人忌憚的,因為看不透。

「如此,我也不多說廢話了,今兒咱們是第一日開張,所以酒水免費,只限今天。」

說完,隨著一陣歡呼聲,雲蜜走下台,台上,全部的姑娘開始翩翩起舞,琴聲歡快,舞姿媚人,再加上還是免費的美酒,所以氣氛熱烈的讓人感覺全身火熱。

來到鳳千絕這里,旁邊只有一個白衣男子,他面容如畫,雖然不如鳳千絕的出塵氣質,卻給人感覺好似一幅古畫。

「借用你的名號,還要收錢嗎?」雲蜜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鳳千絕淡淡一笑,「未來洛王妃肯賞光,自然是免費的。」

「多謝了。」

「這是我三哥,鳳離歌。」

「哦?」雲蜜淡淡挑眉,「適才失禮了,見過三皇子。」

「不用多禮,以後都是一家人。」鳳離歌微微點頭。

「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請慢用。」站起身,雲蜜沖著兩人點點頭就出去了。

來到吧台,雲蜜指了指鳳千絕那邊對蕭紅媚道︰「媚姐,給那邊送去一份果盤,其余桌子也送上一份。」

「是!」

蕭紅媚點點頭,就下去吩咐了。

鳳離歌看著離去的雲蜜,對鳳千絕笑道︰「她不是能駕馭的女子,更何況你府中還有那麼多姬妾。」

「嗯!」確實很特別的小丫頭,讓他都不禁有點動心。

「你準備如何做?將那些姬妾打發了?」

「三哥你要嗎?」鳳千絕笑道。

「還是免了,齊王府內已經有甜兒和珠兒了。」一妻一妾,他已經很滿足了。

「宇飛還沒回來麼?」鳳宇飛是鳳離歌的長子,如今的齊王世子。

「嗯,好像在他外祖母家舍不得回來。」鳳離歌笑道︰「七弟不準備要幾個子嗣?」

好像貴妃娘娘嘴上不說,心里還是很著急的。

「我的兒子,必然是我愛的女人所生。」

「甜兒說,女子經常喝湯藥,對身子不好。」

「嗯,所以我沒有踫她們。」

「……」鳳離歌震驚的看著鳳千絕,「沒踫?母後壽辰你帶去的那位難道不是?」

「怎麼可能。」鳳千絕笑道,「只是每次過去都會點上銷魂香而已。」

「東西還沒有拿到手?是不是根本就不在她的身上?」鳳離歌低聲道。

「還在!」鳳千絕肯定的說道,「只是她不知道罷了。」

定是采用什麼特殊的方法才能拿到。

「那件事已經過去三年了,父皇估計也著急了吧。」

「三哥,這件事雖然迫在眉睫,但是南晉和西昊才是最重要的,听聞這些日子,邊境已經發生至少三起攻城戰了,本來這幾日雲將軍就要奔赴邊疆了,誰知道就發生這樣的事情,看來這蛀蟲真的是非挖出來不可了。」

「嗯!」鳳離歌點點頭,一臉沉思,「現在會不會有點早?雲將軍既然已經受傷,估計他們也不會再進一步行動才對。」

「若是換一個將軍,依舊如此呢?」鳳千絕說道。

「這樣的話,就不得不下手了,父皇的意思呢?」

「他交給了大哥,只是大哥的性子三哥也知道,若是讓他出手的話,估計來不及審問出什麼,人就會被折磨死了。」

鳳無傷的心狠手辣在眾兄弟心里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單就是死在他手里的姬妾都有不少。

「按照大哥的性子,這件事情既然父皇交給了他,若是你中途插手的話,他可是會生氣的。」鳳離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既然知道了,三哥不打算插手?」

「怎麼會,我可不能看著大哥把東璃變成煉獄。」

「那我查上面,大哥就查下面吧。」鳳千絕說道。

「應該是我這個做三哥的走在你前面才是。」鳳離歌感嘆道。

「這有什麼,都是為了東璃,再說三哥家里還有皇嫂和宇飛,查下面會安全一些。」

「那我就不和你客氣了,不過你也要注意安全。」鳳離歌听他這麼說,也不再嗦。

「放心吧。」他點點頭,只要他想,就連父皇有多少根胡子,他都能查的一清二楚。

玉釀山莊的美酒,在整個大陸都有著極高的知名度,第一日開張的紅塵酒吧,靠著各種美酒,很快就席卷了整個東璃王朝,以至于每天都有不少的人,在一開業的時候,就會蜂擁而來。

雲蜜幾乎天天都要去酒吧遛一遛,喝上幾杯美酒,而蕭紅媚更是忙的不可開交,就算如此,那笑容也幾乎都掩飾不住。

一桌客人離開,小廝將酒錢送來就去收拾桌子了。

蕭紅媚點著手中的銀子,對雲蜜笑道︰「小姐,這些客人還真是大方,每次總會多給一些銀子,我也按照你的吩咐都分出開了,等月底就給手下的人多發一點。」

「嗯,畢竟來喝酒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也不會在乎多給一些。」雲蜜看著手里的賬本,頭也不抬的說道。

「大姐,你賺了很多銀子嗎?」吧台門推開,雲恆走了進來,在後面,還跟著雲溪那丫頭。

看到雲蜜盯著自己,雲溪的臉色有點不自然,「大姐!」

她小聲的喊道,這些日子在府里一直都是她一個人,平時還能和雲恆一起玩耍,可是自從雲恆跟在雲蜜身邊這些日子,她就漸漸覺得孤單了很多。

今日用過晚飯之後,本來想會自己的院子,可是看到雲恆帶著兩個小廝就往府外走,問了問才知道他要去雲蜜的鋪子,因為好奇,所以她也就在雲恆不高興的表情下,跟著來了。

蕭紅媚上前給兩人各自搬了一個凳子在櫃台里面坐下,然後招手讓小廝送來一個果盤,就走了出去,招呼客人了。

雲蜜收起賬目,看著兩個人,問道︰「怎麼這麼晚了還出府?」

雲恆狼吞虎咽吃下一塊西瓜,「大姐,我好幾天沒有來了,過來看看你。」

「有什麼想買的嗎?」雲蜜問道。

「沒有,大姐自己存著吧,我也有銀子的,雖然不如大姐多。」雲恆紅著臉說道。

「哎喲,咱們的二少爺懂事啦。不過……」雲蜜板起小臉,「你師父說你可以休息了?」

听到「師傅」這兩個字,雲恆的小身子劇烈一顫。

雲蜜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個小子定是偷懶了。

「明天一天不許吃飯,算是懲罰。」

「啊?」雲恆嚇得小臉都白了,他現在依舊在減肥啊,每天本來就沒命的跟著師傅學武功,雖然都是基礎的,可是對他來說,依舊有點難以忍耐,只有吃飯的時候才算是能夠好好休息一下,這一來明天一天都不能吃飯,這是要操練死他啊。

「大姐,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小家伙不干了。

「那就下不為例,若是你師父說你可以休息了,我就不會管你。」

「嗯,我知道了,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雲恆很用力的點頭保證。

「吃吧,一會和我一起回去。」模模他的頭,雲蜜就走了出去。

雲溪在一邊听著兩人的交流,滿臉的不可思議,甚至在心底還有種嫉妒的情緒油然而生。

「你和那個人關系倒是好,難道還比不上咱們不成?」雲溪捻起一顆紅棗塞進嘴里,邊吃邊不悅的說道。

雲恆扭頭看了看自己的親姐姐,那張嬌艷的白皙小臉上,透著一抹讓他很不喜歡的情緒,他年紀小,有很多事情看得並不清楚,但也正是因為小,所以感官才更直接,喜歡就是喜歡,對于不喜歡的事情,察覺的也更加的明顯。

「大姐對我好。」雲恆很干脆的說道。

雲溪一听,這話里的意思是說,自己對他不好?

抬手,雲溪在雲恆的手臂上用力的擰了一下,疼的雲恆頓時尖叫一聲,好在前面的歌舞琴聲談笑聲很大,所以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姐,你干什麼,很疼啊。」雲恆氣惱的地吼道。

「誰讓你和我那麼說話,沒大沒小的,那個女人憑什麼對你好,你知道不?就是要離間咱們的感情,你想想,自從你跟在她身邊,是不是和我還有娘的關系變得很不好?你怎麼這麼傻,白白的讓人利用。」雲溪語重心長的勸解道。

「是嘛?」雲恆停下動作,「姐為什麼要在背後這麼說大姐,大姐從來沒有在背後和我說過娘親和姐姐的壞話。」

是的,大姐從來沒有說過。

她只是讓自己明白,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自己去看,去想,去體會。

雲溪看著弟弟那張不諳世事的臉,忍不住氣的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

「你傻呀,她一定是要在你面前裝好人啊,你也不想想,現在府里都是這個女人在做主,我和娘只要你不合她的心意,她都敢動手打娘親,難道你要做不孝順的兒子?」

「但是娘親做的也不一定是對的啊,我是娘親的兒子,不對的事情就要指出來,然後……」還沒說完,小家伙就顫抖了兩下,他好像還沒有忘記,前些日子和娘親頂嘴,自己被打的在床上躺了小半個月才好。

他也記得,那些日子,大姐每天都會過去看他,晚上還陪著自己吃飯,陪著他讀書。

誰對他好,他還是知道的。

「雲恆,你跟在那個女人身邊才幾天,就知道反駁娘親了,娘親做的事情都是為了我們好,你要傻到什麼時候?」

雲溪猛然站起身,指著雲恆就是一陣怒吼。

「想吵架就滾出去,既然你娘親那麼好,你跑來我這里做什麼?」

身後,一道冰冷的聲音,讓雲溪全身都僵硬了。

按理說,雲溪上輩子也活到二十多了,現在居然和一個小丫頭計較起來,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只是沒辦法,這個小丫頭真的很過分,其實也不應該是丫頭了,畢竟在這個早熟的年代,她可是一只很有戰斗力的毒蠍子。

嘴巴毒!

心更毒!

「這,這是府里的鋪子,我為什麼不能來。」

雲蜜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府里的?誰告訴你的?雲恆,回家了。」

「哦,大姐,咱們走吧。姐,回家了。」雲恆拉著雲蜜的手跟著她走在前面,回頭招呼著雲溪。

他這樣的性格,雲蜜並不反對,畢竟血濃于水,而且這個小家伙似乎不懂得什麼是記仇,但是她卻明白,有些事情,他都會悶在心里,前些日子很多次發現,他有時候會一個人呆呆的出神。

大概是覺得自己是男子漢,很多事情都不想說出口吧。

馬車上,香雪取出冰塊放進水晶杯里,然後倒上清水,放在三人面前。

「晚上悶熱,喝點吧。」

雲蜜對雲恆說道。

雲恆端起來喝了一口,頓時一股沁涼順著喉管劃入身體,然後打了一個顫抖,長舒一口氣,「好涼哦。」

「別喝太多,免得壞了肚子,晚上要是熱,讓小廝在屋里多放一盆冰。」雲蜜叮囑道。

「嗯,知道了大姐。」

大姐對他這麼好,怎麼會別有用心呢,若是真的話,為什麼還要讓人教自己武功,他不相信。

雖然以前他也欺負過大姐,但是他統統歸結為自己不懂事,如今他可是男子漢了,怎麼還會做那麼沒品位的事情。

「大姐,明天早上我去你那里吃早飯吧。」雲恆仰起頭笑眯眯的看著雲蜜。

「你想吃什麼?我讓香雪給你做。」

「是啊二少爺,您想吃什麼和奴婢說。」香雪說道。

「那香雪,你還做那個涼拌三絲啊,酸酸的那個。」

「是,二少爺。」香雪笑著點點頭。

以前她總覺得這個二少爺被寵壞了,可是跟在小姐身邊幾個月,她也漸漸的發現,二少爺還是很好相處的,至少不會欺負下人,雖然有時候會很調皮。

「對了大姐,我听大林說,你說親了,是雨辰的七叔,對嗎?」

「嗯!」雲蜜不以為意的點點頭。

「那這麼說,以後要是大姐嫁給他七叔,以後我不就比他大一輩了?」雲恆的眼楮說完變得 亮。

「你在計較這個啊?」雲蜜啞然。

「真好呢,再讓他和我沒大沒小,哼!」

看著他人小氣大的樣子,雲蜜也只能無奈的搖頭了。

而另一邊,雲溪則是被兩人的互動氣的臉都烏黑一片,馬車在府門前一停下,她二話沒說,跳下馬車就直奔香婉閣,估計是告狀了。

對于雲溪,雲蜜是采取不理不睬的態度,那種人,你越是把她當回事,她就越能折騰。

只是,這剛踏進房門,面前的情景是怎麼回事?

------題外話------

親愛的編輯很快就給開通了,所以不用等八點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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