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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命里頭的克星

一陣陣香味直撩她的鼻子,自從從公儀亨那兒得了公儀璟的秘密,這本就空靈的香味,便又罩上了幾絲神秘,燻得她更加暈暈乎乎。整個人似乎被一雙溫柔的女人手拖著,柔柔的輕撫著,真是不知身在何處。

恍惚間,耳畔溫熱的氣息浮動,是公儀璟慵懶調笑的聲音︰「清減了不少!看樣子這些日子,你過得很是傷情!」

好不容易因為這凌空的美景而生出的一絲舒適愉悅,被這煞風景的一句,打得煙消雲散,尸骨無存。為何從這麼一張厚薄均勻,形狀美好的嘴里說出來的話,這麼惹人厭煩?說公儀璟不會說話吧?以前哪次不是定的她氣血翻涌,卻緊要舌根,一句反駁的話也頂不回去。若是說公儀璟會說話吧?為何就偏要說這些讓她堵心的話,難道這廝,真是她命里頭的克星,那對頭的冤家?!

還在凌空,這樣的高度,是她不曾企及的,若是此時發作,最可能的後果,便是直直墜地,如同一個西瓜般,碎得四分五裂渣渣滿地。

她咬了咬唇,忍了許久,這家伙卻似乎興致頗濃,帶著她如一對比翼鳥般,在皇城上空兜圈子。這皇城里巡邏的那些列兵明顯目力普遍不成,夜黑風高,若是鳥兒看不著,便也罷了,但連他們這對大活人也看不著,真是讓人為這皇城的治安擔憂。而那公儀璟像是玩上了癮,轉往那正列隊在巡邏的士兵上頭掠,害得她的心像被牽扯一根繩子,直直地往上吊了起來,連大氣也不敢出。

最後這位月公子總于是玩夠了,停在了一個這皇宮中最美的所在——御花園!雖然此刻已是深秋,葉黃枝殘,但仍有應季的花開得艷艷,而這月公子便在如此的艷艷中,勾起他那邪魅的唇角,笑得灼灼。

「若不是後頭巡邏的士兵正朝著而來,我倒是不介意,讓你這麼看一晚上!」

她這才回神,凝神細細辯了辯了,果真有一列整齊的腳步聲,朝這兒來,她一驚,慌忙拽著他躲入了就近的一叢矮樹後。兩人貓著腰,挨得極近。以前覺得這種矮樹一年四季都是一個模樣,光長葉子,也不見得開花,不怎麼有好感,這會兒終于覺出了它的好處來了。這這樹葉凋零的深秋,這一年四季樹葉飽滿的矮樹,真是太適宜躲藏了。

那一列巡邏的守衛出了目力所及處,耳邊又徘徊公儀璟一聲輕笑︰「手上的傷,不痛了?」

被公儀璟這麼一提醒,這因為緊張而忽略的疼痛,便姨加倍的狀態而回,她重重地吸了氣,咬著牙壓下了痛,故作無恙的,徐徐松開了公儀璟的手,緩緩站起。

公儀璟跟著站起,用手撫了撫衣衫上的褶皺。

「你到這兒來做什麼?」雖然婚期將近,但按著日程,這時候的公儀璟應該正行走在前來迎娶的路上,怎麼會出現在此地?

公儀璟眉頭一動,神態輕松︰「你走後沒多久,白玉睿便派了特使前來,說是婚期提前!我便只能應著這個提前的日子,緊趕慢趕的趕到雲國來了!」

白玉睿這麼做定然是因為她事機敗露,才想早早連上這姻親,這樣的政治婚姻說薄弱也薄弱,但若說穩固卻也是最穩固的,此時雲國因為吞了安國的所傷的元氣,還未全然恢復,更需要雲國這個盟友。都說白玉燻是白玉睿的掌上明珠,卻也難逃成為棋子的下場,不過肩負維系兩國安穩的重責大任,這枚棋子當得夠分量了。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諷︰「既來了,就應該換上華服去找白玉睿見禮,你穿這一身鬼鬼祟祟的衣服,大半夜的趴屋頂上偷听,這不像是一個未來女婿見丈人的樣子吧!」

公儀璟倒是十分不介意她的明譏暗諷,像是听不懂一般,把話接了下去︰「我這個未來女婿,穿得這麼鬼鬼祟祟,可不是來見丈人的!」

這話倒是讓她意外,「那你是?」

公儀璟有端出慣常的慵懶不羈樣,笑得勾魂攝魄︰「自然是來見見我未來的王妃嘍!」

若不是見慣了鳳十七這樣的絕色,還真真差一點沒擋住這月公子的魅力,讓這小心髒撲騰撲騰地亂挑起了。

她抬起了手,好心指路︰「白玉燻跟著她母妃住在西北角的玉瓊苑里!」

公儀璟連看都沒往她指的方向看︰「方才去過那玉瓊苑了,倒是見到一個依窗哀嘆的美婦人,卻沒見到什麼公主!」

「沒見到?」她想了下,猜測︰「那許是去了別處玩兒,你若想見,明日里白天,穿的人模人樣的去求白玉睿,讓你們見上一面,以慰你的相思!」

她故意加重了‘相思’兩個字的音量,意在譏諷公儀璟。

這廝卻全然不為所動,聳了聳肩,輕輕搖了搖頭︰「只怕見了白玉睿,也于事無補!」

「什麼意思?」她不解。

公儀璟卻賣起了關子︰「沒什麼!你不久便會知曉了!今日月色不錯,你可在此多賞一會兒!」

話音剛落,人就沒了影子。這個男人,不時便能抖出一些讓人驚奇的地方,且像一個龐大的寶藏,她所見所識不過只是其中極其微弱的一角。

又貓了腰,躲過一列巡邏的守衛,她移步花間,正在接受公儀璟的意見繼續在這兒吹著冷風賞著這輪冷月,還是見好就收回屋繼續輾轉反側之間難以抉擇之時,鳳十七卻決然地替她做出了選擇。

幾乎在一瞬間被逼出的冷汗,布滿了她的額頭,呼吸是凝重的,壓根是緊要的,她用力按著心口,仿佛這有就能讓她心口的劇痛緩解一些。

痛!超出了她所能忍受的極限!她連喊疼的力氣都抽不出來,半蹲著縮著身體。

雖然鳳十七此刻不在這兒,但她很清楚,這有的疼痛不會繼續太久,鳳十七催動母蠱,定然是發現她不在小屋,以為她逃出宮去,而給她的警告!這是在告訴她,她的命還捏在他手中,讓她自動自覺的回來!

她的心間又浮起了苦澀,她的鳳十七,怎麼會如此對她?怎麼會舍得讓她承受這般噬心的疼痛?她的鳳十七,果真是死了!此刻活著的,只是那安國的皇子——安陵灃。

過了一會兒,疼痛消散,她起身便急急地往那重華殿的方向走,遠遠見到那小屋里燭火明亮,窗子上映著一個清冷的影,單薄的如同一張紙片,隨時都會被吹走一般。

忽然,她這一路行來的憤憤之氣,便散了。恍然明白了,這場命運的捉弄里,受傷最深的,並不是她柳青青,而是這位亡了國的皇子——安陵灃!仇恨是像是一場戰爭,若要殺敵一萬,必會自損三千。何況對方,還是自己深愛的人。這份深愛,還存不存在,她不敢確定!但這份煎熬,確是實實在在的!還是盡情的怨她,恨她吧!至少這樣,能讓他的心里好過一些,畢竟是她欠了他的,她不想他再自苦了!

踏入小屋的腳步,變得沉重。進了門,無法回避地對上了安陵灃蘊滿怒意地眸。

她站住了,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的五指向掌心彎曲,收緊,再收緊一些,指甲緊緊地掐入了肉里。

她眉心一動,心便跟著漾起了漣漪,那是細密的如針刺般的疼痛,果真還是有情的,她竟然看不得這些。

緊抿的口一松,一口血便從口中噴了出來,她的捂住了心口,卻激起了一股腥甜往胸口翻涌,壓都壓不住,從口中冒了出來,觸目驚心的,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青青——」

鳳十七忘情地喚了出來,伸手接住了她墜落的身子,她倒在了他的懷里,眼里的滿臉焦急失措的鳳十七有些晃,有些模糊,讓她有恍如隔世之感。

「青青——」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又被急切焦急的聲音喚起。

但這聲音卻不是屬于鳳十七的。抱著她雙臂驟然一松,她看著鳳十七被一抹白影推開,重重地撞到了牆上。一口血腥,代替她的驚呼從口中溢出。

「青青,你怎麼了?」白玉熙驚慌失措地抱著她,一只手還撫在她臉上,替她擦拭著唇角的血跡,奈何這血卻越擦越多,幾乎讓他的臉色,和他身上的白色華服連成一氣。

「安陵灃!你對她做了什麼?」白玉熙朝著安陵灃怒吼。

安陵灃似乎沒听到一般,全部的神思都還在柳青青身上,幾步走進了,伸手想要從白玉熙手里搶過柳青青,卻被白玉熙一把推開。

「你別踫她!她是我的女人!」

白玉熙的這一聲吼,反復一道響雷,把神思游移的安陵灃徹底炸醒。

安陵灃穩住了身子,似是難以接受︰「白玉熙,你方才說什麼?你說她是你的女人?」

白玉熙還在盛怒之中,朝著安陵灃低吼︰「她是我的女人!我警告你,你不許再動她!若是她有了什麼損傷,即便你是父皇的新寵,我也有辦法,讓你消無聲息地在這世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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