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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賠了夫人又折兵

也不知道吸了多久,吸到舌唇皆麻,她才松了口,從爹爹的肩上爬了下來,滾入那鮮花叢里。滾一圈壓到一片艷艷的生機,她也不知道可惜,就這麼來回地滾著,終于把自己從夢境里滾醒了。

費力地睜開眼,漆漆暗暗,雲里霧里不知身在何處,抬手往額角一按,青筋突突地跳,典型的醉酒後的癥狀,扶著床沿坐起,揉了揉眼楮,敲了敲腦袋,總算是有了幾分清醒。

四下一看,方才憶起這是在雲起山莊,鳳十七隔壁的廂房。目光往床邊再一落,緊挨著床邊的小案幾上放著一個盛滿茶水的杯子。不用費力想,就知道這是心思細膩的鳳十七所為。

心頭暖暖的伸手撩過杯子,仰脖一杯灌下肚,似乎還不解渴,喉頭燒灼般的疼痛還在,便趿著鞋子來到桌邊,拿起桌上茶盤內的裝著冷茶的壺,對著壺嘴一通猛灌。

半壺水咕嚕咕嚕的入了肚子,總算是解了渴,放下的茶壺,一抹嘴,走回床邊,往床上一倒,左翻個身,右翻一個身,出了肚子里的水跟著左右晃悠,那睡意是一絲也沒被晃悠出來。索性就穿上了鞋,起了床,去屋外走上一走,順便續養一下睡意。

步子一直往廂房後走,腦中想得是那晚,踩踏水閣台階的而劃出的美妙音律。走在通往水閣的九曲橋上,抬眼往水閣一望。

月光下,微風拂動的輕紗幔帳上,映著一個人影。背對著她,微微仰著頭,靜靜地立在閣內。

不用猜,這樣俊挺的背影,放眼整個山莊,除了鳳十七,還能是誰?看來今夜里,睡不著的,不止她一人,正好陪著她,比一個人干坐在水閣里,賞月色要強上許多!

她加快了步子走過去,輕盈的步子踏過台階,帶出一陣悅耳的音韻,卻沒有驚到閣中的他。

掀開輕紗幔帳走近了,若此刻站在面前的是酥餅,她早就一爪子拍上了他的後肩,但換成鳳十七,她卻不敢拍了。雖然今日里他抱著她走了個來回,臉雖有些紅,但氣未喘,只在額上沁出些薄汗,可見他最近服用的那些調理身體的藥又些療效,但到底不如酥餅健壯,萬萬是經不起嚇的,所以便輕輕的喚了一聲。

鳳十七的身子輕輕一顫,好像還是被嚇到了,頭轉了過來,微微愣了愣,迅即驅散了臉上的愁雲。

她抿唇淺笑︰「在想什麼?我在你背後站了這許久都沒發覺!」

他被這麼一問,微蹙的眉頭也松開了去︰「沒什麼!方才被一些瑣事所擾,此刻都放下了!」

既然放下了,那就沒有必要再問!

她越過了這個話題,問了緊要的︰「我今晚喝多了,你抱我回房後,我有沒有做什麼奇怪的話,做什麼奇怪的事?」

她很少喝醉,像是像今晚這般喝到腦中對醉酒後所作所為,全無記憶的,更是沒有,心中便有些惴惴,怕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但她還是在他臉上覺出了異樣,只見他的一只手無意識地往自己左肩上撫,她皺了下眉,便當機立斷地掀開了他的衣衫,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淨白的肩上有一處極醒目的紅色印記,在最容易讓人浮想聯翩的曖昧鎖骨處,似咬非咬,似啃非啃,細細探究,暗紅中帶著青紫,像是被人用力吸出來的淤痕。

她死死地盯著那處醒目紅痕。

半晌,仍難以置信︰「是我所為?」

他聞言,耳根就染上了紅。

接著,那顏色就迅速漫了上來,極快的淹過了臉頰。當整張臉都變得赤紅的時候,他終于微微頷首。

這讓她松了一口氣,若不是她所為,她今夜里被酒氣燻染過的脾氣可不一定壓得住,要是舉起拳手教訓個負心人什麼的,可容易鬧出人命!

實在是沒臉問,她如何所為,便推說要听曲兒,鬧著他撫琴,倚在琴旁的美人榻上听了幾曲,卻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醒來時,天還未擦亮,見鳳十七趴在琴旁,睡得正沉,她便月兌下外衫,給他蓋上。回了廂房里,從衣櫃里拿出一套素色的衣衫換上,從馬廄牽出了馬兒,便騎著馬兒出了山莊。

趕往那城郊的農戶家中,一路騎著馬兒一路想,該如何處置翠煙,無疑這是一枚不錯的棋子,但要如何用,她現在還沒有想法,所以只能把這枚棋子暫時擱置。

擱置的話,又能往哪里擱置?似乎除了雲起山莊,她可再也沒有信得過的地方安置這枚棋子。先不說讓這棋子安分待在山莊,就得費上不少心思,就算這枚棋子安分了,也不能讓這真假兩位張小姐同處一個屋檐底下。再說她還真擔心那翠煙真從那听雨軒學了什麼狐媚子手段,萬一禍害了清清白白的鳳十七,那她可真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思前想後,最後還是決定藏緊了那墨痕玉佩,把昏迷的翠煙往那萬花樓門口一扔,沒了這墨痕玉佩,那翠煙就只是翠煙,和那張侍郎的千金,半點沾不上邊。放在萬花樓里穩穩妥妥,半點生不起事端。

從萬花樓策馬一路奔回王府,下了馬,發絲凌亂,儀容不整,就徑直往白玉熙的書房走。這個樣子才像是從遠路而回的樣子,才讓那心思縝密又多疑的白玉熙不能起半點疑心。

在書房門外輕輕叩門,報上名號,得了白玉熙允許進了書房,往書案處一看,那拐著一條傷腿的戮風也在。心思一沉,走到書案的十幾步路的時間里,便在心中快速把原先用來回稟白玉熙的說辭給改了改,推月兌路上安排張小姐耽誤了。

白玉熙的眼皮子一直落在手上的書卷上,頭都沒抬,像是是沒生疑,又或是根本不重要,揮手示意她退下。她應聲行禮後,便退出了書房。

出了書房沒走幾步,後邊有人一聲喚,她回頭,只見戮風如颶風一般從書房的門口刮到她面前,面色焦急地追問張小姐去處。倒是沒料到這一向花著一顆心的戮風,會對翠煙動了真心,為了免除後患她只能咬死是替張小姐找了戶可靠的夫家,張小姐為了讓她這個恩人證婚,便趕緊著把喜事辦了,她是喝了喜酒再回來,才耽誤的。

戮風听了神思若失,倒也沒再追問細節。她順利月兌身,倒是不敢停歇,向管事扯謊要了腰牌去地宮,說是護送路上來時,一時大意受了暗算,中了難解的毒藥,要去地宮里找孫神醫解毒。

拿著腰牌入了地宮,模入了孫老頭的藥廬,濃郁的藥草氣依舊,孫老頭難得清閑地坐在椅子上全神貫注地翻看話本子。

「孫神醫!」她喚了一聲。

孫老頭正讀得津津有味,沒抬頭,「等等,還有十幾頁!」

她听了,便沒再催,搬了把椅子,往孫老頭對面一座,耐著性子等。

好一會兒,孫老頭意猶未盡地合上了書,抬起頭,一瞧是她,有些意外︰「丫頭,是你啊!有些日子不見,倒是懂事識理了!」邊說邊站起,走向那書架子,尋了個好位置,把話本子放入︰「是傷了?還是毒了?」

她輕輕一笑︰「都不是!」

孫老頭放完了書,便去擺弄架子上那些瓶瓶罐罐,嘴里嘟囔︰「不傷不毒,來這兒干什麼?總不能是來找我這老頭子聊天敘舊的吧!」

她伸出一雙手,提醒道︰「我的這雙手,神醫上次說過……」

「哦哦……」孫老頭總算是想起來了,看向了她︰「整骨磨皮!想好了?」

她點了點頭︰「嗯!」

孫老頭指了指屋里那張鋪著白布的床榻︰「今兒我正好有空,東西都現成,那就躺下吧!」

「多謝神醫!」她含笑道謝,徑直走到床榻邊,和衣躺下。

孫老頭從架子上挑了幾瓶藥,拿了個木箱子走了過來︰「要謝,光嘴上說可不成,先給我一瓶血,算做謝禮吧!」

「血?!」她先是一驚,看著孫老頭從那木箱子拿出一個小琉璃小瓶子,看來是用來裝她的血的,覺得不多,便放了心。

孫老頭在木箱里挑著順手的刀,「你最近沒吃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吧?告訴你啊,沾染了藥力的血可不成啊!」

她好奇︰「神醫,你拿這血有何用?」

孫老頭把挑出來的刀拿在早就備在一旁的燈盞上炙烤︰「看你最近討喜得很,就和你說說吧……這處子血,童子血可是好些奇藥難得的藥引子,自從上一次用戮風的那瓶,配成那多子丸,被殿下送給那幾個正得寵的娘娘服用有喜後,那宮里的那些娘娘們,不管是有子嗣還是沒子嗣的,都向殿下討要。」

戮風的童子血?!這可是難得的八卦,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只為美色的風流少俠居然是童子之身?!這可是這趟的意外收獲!

柳青青心中被這八卦一震,不覺手腕上一疼,垂眸一看,原來是那孫神醫割破了她的手腕。她想起孫老頭說要那不沾染藥力的血,一會兒整骨磨皮,定然是要用讓人失去知覺的藥物,他提前要個謝禮,倒也合情合理,便由他了。

孫老頭盯著一滴滴往瓶子里墜落的血滴,絮叨︰「你看我這窯爐的火兒,這陣子就沒斷過。你也知道這地宮里的,那個三天一小傷,五天一大傷,能有幾個沾過藥的。我又不能出地宮采血擾民,這剩下幾個能用的,個個被我采怕了,正好你今日來了,我這下一爐藥的藥引子,就有著落了……」

孫老頭似乎還在說著話,她卻听不清了,閉上眼,落入那沉沉的睡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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