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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滿臉愁容地站在白玉熙的身旁,梅妝小姐,梅妝小姐的提個不停。大概的經過就是白玉熙派去的那些人,如何接到了張侍郎家的梅妝小姐,如何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一群來歷不明的黑衣人,在和其經歷了一場廝殺之後,那些派去的人和那梅妝小姐一起都沒了蹤影。

這倒是和酥餅說得沒有一處是相似的,酥餅說張侍郎的那些個家眷,在流放的路上遭人殺戮,如若不是他救下那位小姐,只怕張侍郎這一門,絕了門戶。酥餅不會騙她,就算借這管事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對白玉熙有所欺騙。這兩個人既然說得都是實話,而梅妝小姐只有一個,那這弄出來的這兩個梅妝小姐,必有的一個是真,一個是假!

方才經酥餅那麼一問,觀雲煙閣那位的形容,不像說的謊話,但凡是在握到確鑿證據之前,並不能下最後的定論,所以此刻下落不明的另外一位梅莊小姐,她還須得見上一見,如若那位才是真,也好早作打算。

想到這里,她的腳步不由得加快,因為方才,一直捧著邊看邊听的白玉熙,正對著管事的下達了新的指令,挑幾個精明能干的再去尋人。

她正愁如何讓自己在王府消失幾日,而不讓任何人察覺,這對她來說不正是個絕佳的機會麼?能夠堂而皇之的出府找人,只要那小姐落在她手上,她想做些手腳,讓這小姐在意料之外,又符合情理之中的消失,不是輕而易舉地事麼?!

所以白玉熙再派人前去尋人的這趟差事,她還必須得主動的往上撞一撞,事實上,除卻申屠,只怕也沒有比她再合適的人選了,而此刻白玉熙剛讓她傳達讓申屠專心應對那應選的事,那此事就非她莫屬了!

她湊著時機的邁進了屋子,頷首躬身朝著白玉熙施禮,裝模作樣的復了命,便輕輕松松的順勢得了那尋人的差事,循著白玉熙的意思,從府里特意挑了兩個精明能干的,又去馬廄挑了三匹快馬,三個人片刻不敢耽誤便出了王府,往管事的指的方向去。

別以為她正如此乖順,把白玉熙的話當了金科玉律來實行,若是真挑了那精明能干的,那這一路上豈不是給她自己個兒找那麻煩,就特意撿了那侍衛里最老實木訥的兩個實心眼子帶上,挑出那三匹快馬里,唯有她點的那匹是千里良駒,一路上壓著馬兒的速度,玩似地的帶著這兩個實心眼子在那路上走了幾日,便把那帶著下落不明的那群人的去向,鎖定在了離此地不遠的絕命谷中。

那群人里為首的那個和她還有些交情,也是從地宮出來的,比她早一年入府一等暗人的戮風,因著一直比她早上那麼一年,所以每次暗人的晉級試都沒有和她對上,兩人的刀劍從來都沒交過鋒,手上更沒沾上對方的血。又因著同是地宮出來,算個同門,所以兩人的關系比一般侍衛之間,再親厚上那麼一些,平日里出任務若是搭檔踫上了,也能相互有個照應。脾氣和酥餅一樣是個爽利的性子,若是順著毛捋,怎麼捋怎麼順!

她下令把三匹馬栓在絕命谷谷口,那幾顆大樹的樹身上,帶著這兩個實心眼子進了谷,入谷處的那天然石塊形成的迷魂陣,就讓那兩個實心眼子迷了魂,繞著繞著就暈了頭,困在了里頭。當然,這也是她想要的,多著兩雙眼楮在身旁,辦什麼事都不甚爽利,看來天隨人願,不勞她費心,老天爺替她安排妥妥當當。

一個人出了迷魂陣,往谷中走,步過一片密林,在一片香花香草交錯之間找到那一群身受重傷,正圍著火堆靠著地瓜的家伙。

「媚誅!」戮風居然像見到了久違的親人般,揮著手朝她跑了過來。看來是腳上受了些傷,跑得一顛一顛的,下巴上落滿好幾天沒有刮胡子長出來的胡茬,再加上那幾日沒有打理的如鳥窩般的亂發,讓平日里這威風凜凜,一派硬漢作風的完全走了樣。

「戮風!」她等人在自個兒面前站定,含著笑叫了一聲。

戮風上下了打量了她之後,又往她身後瞅了瞅,臉上的激動立時凝結︰「就你一個人來?」

她往後指了指,據實道︰「還有兩個,被困在谷口那個迷魂陣里了!」

戮風像是心有所感般,嘆了口氣︰「那個迷魂陣確實厲害,我們幾個被困在里面好幾日,差點就把命搭在里面了!」

她含笑點頭,一副深有同感的模樣,跟在戮風身後來到那火堆旁坐下,戮風用樹枝撥了撥火,從底下灰堆里撥出一個烤熟,忍著燙拿在手里,對半掰開,熟地瓜的香氣,頓時四溢。

戮風把其中較大的半塊遞給了她︰「這破地方,除了花就是些樹!連個鳥兒都不見,你就將就著吃點!」

趕了這半日路,還真有些餓了,她便不做推月兌的接了過來,剝開皮吃了起來。

吃了幾口,耳邊就斷斷續續掠過戮風嚼著地瓜說話,含糊不清的話語︰「這次回去,少不得受罰,你可是殿邊的紅人,可得我為說幾句好話!」

「什麼紅人?」這幫人的眼楮是歪著長得嗎?哪個紅人紅到了挨降龍鞭?幽幽哪個紅人會被去斗獸場和死囚猛虎玩命爭斗,來飽主子的眼福?

戮風輕輕一笑,「殿下連去萬花樓那種地方,都帶著你,還說你不是紅人!」

她皺了皺眉,「那照你這麼說,被殿下帶去過萬花樓的都是殿下跟前的紅人,那逍遙王府半數以上的侍衛豈不都是紅人!」

戮風別有深意得眸光往她身上一落︰「那怎麼能一樣,跟著殿下去過萬花樓的侍衛雖多,但和殿下關了門,單獨相處的只有你一個啊!」

原來謠言是從這里演變來的!這事她還真說不清,要是這會兒和戮風板著臉說,她和白玉熙關起門來共處一室,而相安無事,怕是沒人會信!反正白玉熙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想擔的就是風流王爺的名頭,既拿她當了幌子,她便躲不過這眾人的誤會!罷了!罷了!反正她也不在乎這些人說什麼,只要那讓她在意的人不信這些謠傳,這些謠傳便不能傷到她半分!

她低頭繼續啃地瓜,不多費口舌做無謂的爭辯。

戮風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應下了,便把剩下的地瓜一股腦兒都塞入口中,胡亂嚼了嚼咽下,訴起了苦︰「我也是大意!以為這趟是什麼輕松的伙計,就沒帶多少人手,卻不料接了人,卻在回程的路上遇到那些個不要命的主兒。一番拼殺,身上雖然掛了彩,但好歹留了條命,也算是個教訓,以後再不敢掉以輕心!」

她的目光一一點過火堆旁圍坐的人,清一色的男人,沒個女的,便猜測道︰「張侍郎家的小姐,死了?」

戮風搖了搖頭︰「死是沒死,不過也差不多了!」

她問︰「此話怎講?」

戮風嘆了一聲︰「那張侍郎家的小姐中了這谷中黎箭草的毒!」

黎箭草?!那可是她們暗人必須熟記熟識的十大毒物之一,此草形狀若箭,若是誤食,半個時辰之內,便會讓誤食之人,一命歸西,若是把這草毒抹在兵器上,中著七步之內便會斃命,在這時是種無解的毒物。

但前世里,在她去世前幾個月,孫老頭找到了這黎箭草的解藥。就是那生長在這草旁的一種不起眼的開著小黃花的一種不知名的草藥,孫老頭說這黎箭草因為毒性猛烈,所生長的地方周圍,寸草不生,但惟獨長著這種草藥,所謂萬物相生相克,便是這個緣故。

听戮風方才所言,這張侍郎家的小姐中毒而無未死,必然是用了暫緩毒性的藥,為其續著命。

果真,在下一刻,戮風便印證了她的猜測︰「我給她服了孫神醫給我們傍生的續命藥丸,且吊住了她的命。但你也知道,這續命藥丸雖靈,但也只能暫緩十日的毒性。我們幾個都受了重傷,要想行路,只怕還得再養上幾日,正愁著不能在這小姐臨死前,帶著人回王府復命,你這一來,可算是幫了我們了!」

幫不幫得上忙,那就得看那位張侍郎家的小姐是真還是假了!

她的嘴角再度溢出一抹笑,「那位張侍郎家的小姐在哪?」

戮風起身引路︰「在後面那山洞里,我帶你去!」

她往後一瞧,不遠處果真有個山洞,洞口處濕漉漉地往下逮著誰,跟在戮風身後進了山洞,光線立時變得晦暗。

她便站在了洞口,想接著洞口那一點亮光,把躺在洞內的那個女子看清楚,目光掠過那墊下女子身下的沾滿血跡,布滿刀痕的黑色披風,往那女子的臉上瞅。

看了一眼,呼吸一凝。不相信地看了再看,那張臉終于和前世里梅妝那張讓白玉熙鐘情深愛的臉重合。

柳青青失態地沖了過去,不管不顧地撩起了那女子的衣袖,那曾刻入她腦海,也曾讓她嫉恨不易的梅花胎記,赫然長在女子的右腕上,緋色的,如胭脂一般的紅!

梅妝!居然真的是梅妝!

柳青青心因為這枚梅花胎記而跳得迅猛,深深的吸了口氣後,她冷靜了下來,把這兩個梅妝的事,又想了一遍,一個大膽的猜測在她腦中形成,她抬了頭再問那戮風︰「你是在哪兒救下張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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