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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 遠離了這個禍害!

當然……不要!

她麻溜地從床底下爬出,抖了抖身上的灰,挨到了浴桶旁。

公儀璟靠坐在浴桶內,一雙搭在浴桶邊緣的手臂,線條優美,修長而結實。

她的沿著手臂而上,在脖頸處頓了下,忍住了向往那浮著花瓣的香湯下探看的,把目光穩穩定在了他那的臉上,「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在床底的?」

隱匿功夫和她前世里以一敵百的劍術,都是她的看家本領。即便是隱匿在白玉熙這樣的高手身旁,尋常她也是用不上龜息的功夫的。這回因著毒未解,怕調息不穩,被察覺,才用上了這門功夫。雖然沒有看到過鸞鏡在她面前大展身手,但就從鸞鏡平日里那沉穩有序的氣息中,便能知道,這姑娘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看方才鸞鏡的神色形容,應該是沒有覺察出屋里有她的存在。本來麼,這龜息功便是閉了人的氣息,人沒了氣息,一動不動隱匿在暗處,便如同死物,和這屋里的桌椅床櫃沒有半分區別,那這公儀璟憑什麼高人一籌,發現她的呢?

公儀璟一側的唇角微微向上一提,似乎很享受她面上疑惑神情,並不打算答疑解惑︰「如若不是早就知床底下的人是你,你以為你此刻還能站在我面前嗎?」

那倒是!就不說這位月公子那耍得出神入化的劍術,單憑前日里露的那手精準狠勁的飛針功夫,便可頃刻間就結果了她這條小命。這個男人,倒是還有多少這樣的絕技是她未知的?!

暗香浮動,她又湊近了些,細細地聞了聞,確定是原先公儀璟身上,那即便混上其它香料也蓋不住的空靈味道。這廝還真是愛香,一個大男人洗澡鋪上了花瓣還不夠,還要另外在水里加上香料。那鸞鏡的動作可真夠利索,光看她撒花瓣,卻不知道這香料是何時放進去的?

她正為這個問題納悶,公儀璟的略帶譏諷的一問,又拋過來︰「你來,就是為著我沐浴的?」

差點把正事忘了!

她立即收起腦中亂七八糟的東西,正色道︰「我是來找你要解藥的!」

「解藥?」他的一雙眼在她臉上一轉,恍然︰「難怪那日在斗獸場,看你內力全無,原來是中了那個!」

原來他不知道?原本還以為他那日里救她是為了替妹妹補救,沒想到他不知道,那他冒著風險,救她是為了什麼?

心中雖然納悶,但現在可不是想這些大的時候!她快速切入主題︰「公儀蕊說那暗器是你所給,想必那解藥,你也有吧?」

「解藥,我確實有!」公儀璟燦亮的眸落在她臉上,淡淡的語氣,透著疏離︰「但為何要給你呢?」

她據理而論︰「如若你不給你妹妹那害人的東西,我又怎會中了那針毒,這事因你而起,自然要因你而終!」

公儀璟嘴角又勾起那抹淺笑︰「說得好像很有道理,既如此,那我就給了你吧!」

話語未落,公儀璟忽然扣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就把毫無準備的她,拉入浴桶中。

「咳咳咳……」嗆了幾口洗澡水後,她掙扎著從他身上爬起來,一雙手也不知道踫到了哪里,惹得他一聲悶哼。

她像是明白了什麼,臉一紅,觸電似的收回了手,卻重心不穩,再次撲倒在他身上,直直地咬上了他的脖頸。

「對……」她在水里撲騰了幾下,好不容易用手撐住了木桶邊緣,狼狽地揚起臉,剛想道聲歉,語音卻被他吞入口中。接著,一個涼悠悠圓滾滾的東西滑入口中,並在她一聲驚呼未遂之下,順利地滑入喉管。

「你給我吃了什麼?」她推開了他,緊張地伸手模著脖頸,但哪里還能模到剛剛吞下的東西的蹤影。

他的背又往浴桶上一靠,聲音懶懶的︰「解藥!」

你大爺的!讓你給解藥,又不是喂解藥!

被吃了豆腐,卻還得忍氣吞聲,做人做到她這般,也算是窩囊!氣鼓鼓濕淋淋的爬出浴桶,站在一旁提氣運功,真氣暢通無阻的在體內循環一個周天之後,憋著氣,道了聲謝,便出了房門,遠離了這個禍害!

接下來的幾日,她向管事的謊稱自個兒身子不適,整日里窩在房子里,對如何解蠱月兌身苦思冥想,卻也沒想出個結果,倒是在那日午飯後,見到了竄上了窗子小小白,她便偷偷模出王府,買了一食盒酒菜回來,在房里擺下洗塵宴等著酥餅。

果真夜幕剛降,衣櫃里便有了動靜。她開了衣櫃,親自把酥餅扶了出來。

酥餅的眼往那滿桌的佳肴上一瞟,樂了︰「小白,咱倆真是心有靈犀,我正覺得肚子餓,你便把酒菜都給老子預備好了!」

什麼心有靈犀!

她翻了個白眼,「是你兒子來報的信兒!」

酥餅輕輕搖了搖腰間的銅鈴,喚出了小小白,捧著手心里,順著小小白的頭頂的毛,來到桌邊,從盤子里揀出一顆花生米,咬了一半,喂到小小白嘴里。

「兒子啊,今兒真虧了你來報信,要不你娘哪會心疼你爹,備下這麼一桌子菜給你爹我洗塵!」酥餅嚼著那一半的花生米,沖著小小白念叨。

她抽了抽嘴角,真是和這對人獸父子沒甚可辯,提了酒壺來到獸爹的身旁,為他倒了杯酒。

「尋源樓的桂花釀?」酥餅的鼻子倒是靈敏,把小小白往桌上一放,便迫不及待地拿起酒杯,仰脖一飲。

「慢點喝,這兩壺都是你的!」她見酥餅這著急的樣,便從食盒里又拎出了一壺,暗自慶幸自己多買了一壺酒備著,不然照酥餅大爺這個喝法,一盤菜沒下肚,酒壺就見了底,沒了酒助興,這洗塵宴便少了幾分興致。

酥餅嘿嘿一笑,撩了撩衣擺坐下了,小小白立即湊過來用小爪子踫了踫酥餅的手,酥餅就從盤子里抓了一把花生米,熟練地用牙都磕成兩半,往小小白腳邊一撒。小小白開心地豎了豎耳朵,便滾在一堆花生米之中,自吃自樂去了。

獸爹沒了干擾,便放開身手胡吃海喝了起來。

柳青青拖著腮,坐在他對座,只等他酒過半巡,才發了問︰「事情辦得如何了?」

「什麼事情?」酥餅打了個酒嗝,夾了一筷子魚肉送入嘴里,嚼了嚼,才想起來了︰「哦!那個張侍郎家的小姐……」

她‘嗯’了一聲,急急追問︰「找到了嗎?」

「老子是誰?能找不到麼?」酥餅執壺給自己又到了杯酒,捧著杯子一口,看向了她,「那張侍郎身前倒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怎麼死了還帶累家眷被仇家追殺!」

她一愣,「仇家?」

酥餅把杯子的殘酒倒入口中,嘖嘖道︰「不是仇家,能那麼狠?又是下毒又是截殺,生怕是死了還是怎麼的?」

她一驚,「梅妝死了?」

酥餅得意地挑了挑眉,「得虧老子去得及時啊,要是再晚了那一時半刻的,那梅什麼小姐的,可就一命嗚呼嘍!」

她松了一口,又問︰「你方才說有人下毒,那梅妝現在?」

「現在沒事了!」酥餅忙著自斟自飲,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她中毒不深,老子帶著她尋了個江湖郎中,吃了幾服藥,給解了毒!」

「這就好!」她看著酥餅的雙眼里,有了幾分贊許,酥餅果真沒讓她失望,頭回兒托酥餅大爺辦得這件大事,辦得算是十分穩當!

耐著性子等著酥餅又暢暢快快地飲了幾杯,才又問道︰「梅妝現在在哪?」

小小白吃光了花生米,又湊了過來,鬧酥餅,酥餅放下了酒杯,又抓了把花生米,邊嗑邊含糊道︰「老子把她安置在雲起山莊,讓小鳳和二當家他們幫忙照顧著!」

她听完便要起身,卻被酥餅眼明手快地一把拽住︰「這都什麼時辰了,你不會明日再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見情郎呢,這麼急吼吼的!」

真是說者無心,听者有意!經過了幾日前萬花樓的那一場,去雲起山莊,還正和見情郎沾上了邊!

她回了座,夾了一筷子魚肉,放入酥餅面前的小碗內︰「這麼多東西還堵不住嘴,說什麼沒邊的!」

「你急什麼,不過是打個比方!」酥餅松了手,執筷子夾起小碗內的魚肉送入口中,又執壺倒酒,灌下兩杯,喝空了酒壺。

她把伸手把另一壺酒往他面前一放,勸了句︰「喝慢點兒,這酒後勁兒猛!」這尋源樓的桂花釀,以鮮花鮮果入酒,入口綿軟,沒有辛辣之感,但後勁兒卻比烈酒更加迅猛。前世里,她曾就領教過,在一個月色淒清的夜晚,不知深淺地拎著三壺三上了屋頂,因為口感清淡便如果露般全喝下了肚,結果醉了一日一夜,連著後兩日都頭昏腦漲,整個人都不在狀態。

正想把這番經歷告知,酥餅卻對著壺嘴豪飲起來,她伸手想奪下酒壺,卻被酥餅粗魯的擋開,身子一側,像是怕她搶了似地,一股腦兒全灌下了肚。

她輕嘆了一聲,喝都喝了,只能隨著他了,印象中酥餅喝醉了除了愛絮叨之外,便是倒地大睡。

想到此,她起身,想檢查了下門栓是否插得穩當,避免酥餅這一夜醉眠有人打擾。卻不料,步子剛挪了挪,便被撲過來的酥餅攔腰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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