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昔伸了個懶腰,從雕花鳳梨木大床上一個翻身下了榻。一個容貌標致的女子走了進來,十分恭敬地說道︰「公子,您不再多睡一會嗎?這麼早就起了!殿下吩咐我們晚些再叫您起床的!」
宋昔搖了搖頭,「不了,我習慣早起!對了,殿下起了嗎?」
「殿下今日要進宮面聖,所以一大早就出了門!」綠羅說完,將熱水和面巾遞到了宋昔面前。
「謝謝綠羅姐姐!」宋昔欣然接過木盆,放在了旁邊開始洗面。隨後又有專人將早膳給她送入房中,因不喜獨食,她只食了一點點,便沒了味口只得令人撤了早膳。
接著,無所適事的宋昔獨自步出房門,在院子里曬曬太陽,暖和暖和身子。掐指一算,她告別才叔和義莊離開青楓鎮來到天子腳下京都這個對她來說並不陌生的地方竟有半月的光景。
那日柳金枝在刑場被斬頭之後,一時難以接受事實的李知縣竟在刑場突然發起狂來,他奪過一旁捕快手里的長劍,見人便砍,宋昔為救一位行動不便的老女乃女乃,躲閃不及背上挨了重重一劍,幸被趙辰及時出手相救,才免了一死。
隨後,趙辰以她的傷勢過重,必須要帶她回京都尋名醫診治為由,不顧心虛的習遠強烈反對,將她一並帶上了回京的馬車。
如此,宋昔便稀里糊涂地被趙辰帶到了京都,並住進了聖上新賜的辰王府。對于宋昔是女子的身份,趙辰與宋昔都如此心照不宣,一日復一日相安無事的過著。
由于傷勢並不重,宋昔在王府享受著與辰王一般的上等待遇,每日飲食起居都由府上的上等丫環綠羅親自照顧,從而傷勢恢復得還不錯,這不,在床榻上躺了近十日的宋昔,終于得以自己走出房門,呼吸花園里沁人心啤的花香。
這時,遠處兩個小丫頭的拌嘴聲惹來了宋昔的注意。
「死丫頭,沒想到你的手腳如此不干淨,我前腳剛將青姑娘的首飾盒放後,你後腳就模進來偷東西,現在人贓並獲,看我不打死你!」
「啊,月姐姐饒命啊!青姑娘的首飾當真不是我偷的啊!」
宋昔聞言本想走過去一問究竟,後又轉念一想,如今尚且借居人家辰王府,一個外人又怎麼好干涉人家的家事呢?思及此,宋昔便朝更遠的地方走了過去。
只是沒想到她因不願去招惹是非慌不擇路之際,竟與那位府上大小丫環們傳頌的青姑娘踫了正著。
這位青姑娘宋昔剛被帶入府時見過其一面,所以她有些印象。畢竟自己是客,她便忍不住朝青姑娘拱手作揖道︰「青姑娘!」
「宋公子大病初愈怎麼不在房中多多休養,這樣四處走動可要當心受了風寒,如此辰哥哥見到又該要念那些侍婢和奴才了!」青姑娘表面上對宋昔還算過得去,但在心底卻十分不理解趙辰為何要這樣一相面似黑碳的少年回來。
宋昔知道容青兒向來對自己沒什麼好感,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英兒,我們走吧!」見宋昔悶著頭不說話一副特傻的模樣,容青兒看著心里厭煩,便扭頭離開了。
等那一主一僕走了很遠,宋昔這才忍不住扭回頭望著那容青兒的背影出神。
據說這位青姑娘是趙辰姨母的女兒,兩人從小青梅竹馬一塊長大,如今青姑娘已過及笄之年,雖然聖上仍未為兩人指婚,但所有人都知道辰王與青姑娘的婚事必是**不離十,水到渠成之事。
「在看什麼看得如此出神?」
宋昔听到熟悉的聲音響起,冷不防回頭,便見到了趙辰那張滿是笑意溫潤的面孔。
收回神思,宋昔的捉弄之心頓心,「我不是見到有位小青梅剛走過,正想著她的竹馬何時才會出現,這不,才剛一默念兩句,辰王殿下您便出現了?」
「青梅竹馬?宋昔你到底想表達什麼?」趙辰蹙了下眉頭,假裝不悅,道。
「殿下自己琢磨去吧!我乏了,回房歇會去!午膳不用叫我了,到時連同晚膳一起吃吧!」說完,宋昔揮揮手,瞥下臉色有些僵硬的趙辰在原地。
望著宋昔離去的背影,趙辰忍不住一陣月復誹︰宋昔啊宋昔,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難道就一點都不明白本王對你的一番心意嗎?
宋昔剛回到房中,忽覺背部有點泛痛,正要躺下喚綠羅給她抹藥時,卻忽聞門外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尖叫聲,「來人啊,快來人啊!死人啦,死人啦!」
一听有死人,宋昔做為檢尸者的天生警覺性,令她一時拋開了背部的疼痛,一骨碌爬起沖出了房門,朝正在吆喝的地方奔去。
等她趕到事發地時,趙辰也在同一時間趕到了現場,他忍不住問宋昔,「發生了什麼事?」
「還不清楚,我也才剛到!」說完,宋昔已經拔開圍觀的眾人,朝發現死者的地方走去。
這時,就听趙辰一聲令下,「所有的人退後,不許圍觀!」
主子有令,誰敢不從,唯有宋昔渾然沒將趙辰的話當回事,她來到了發現死尸的水井旁,俯朝井內望去,果然見到有一名身著綠綢衫的女子一動也不動地躺在水井里,由于井水並不深,她還剩半個身子露在井水外。
宋昔眸光犀利地掃了那躺在井中的女子一眼,當機立斷,「殿下,趕緊命人將該女子撈上來,興許還有一絲生機!」
趙辰半信半疑,忙命手下立即下井撈人。
不一會兒,那名綠衣女子被撈了上來,她的額角貌似被某樣利器所傷,正滲著鮮血,她的嘴角呈現烏紫色,雙手拳頭緊握,似乎忍受著巨大的痛楚。
宋昔蹲子,將綠衣女子的脖頸,手腕處細細地檢查一遍後,並在女子的人中處探到一絲微弱的氣息,她眸底劃過一抹悅色,「殿下,果然還有脈息!」
「速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