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依若點點頭,對著她說︰「皇姐既然不想見我,那就勞煩你替我帶句話給她。」
「公主請說。」
「皇兄是北雲國唯一的太子,不出三天,他自會出來,望皇姐不要過于傷心,身體最重要。」話落,轉身離去。
那個宮女一字不差的將話帶到了雲依芯的面前,雲依芯無力一笑,若兒始終對朝堂之事知之甚少。薄野皓龍手握軍政大權,連父皇都要忌憚他三分,更何況如今他的女兒還自殺,他又怎會輕易放過這個可以造反的機會?
誰都知道,薄野皓龍的野心已經昭然若揭!
「父皇,我想去看看皇兄。」雲依若對著在處理奏折的雲澈道,眼尖的瞥到了他身後的一幅畫像,畫上的男人一襲黃色龍袍,那是最高貴的顏色,渾身透著內斂的霸氣,不苟言笑,只是眉間有著化不開的哀愁。
這個人,怎麼好像在哪兒見過?雲依若皺起了眉頭。
雲澈看著她皺起來的眉頭,還以為是她因無法去見雲逸昊而不滿,暗中搖頭,他的小若兒一如既往的單純。
「若兒,放心吧,你皇兄不會有事的。父皇不讓你們見他自然有父皇的考量,你向來聰穎,朕想,你應該不用父皇多給你解釋了吧?」雲澈道。
雲依若回神,听到雲逸昊不會有事,便也放寬了心,畢竟她自己猜得到和听到掌權者親自說是有區別的。
「謝父皇,不過,父皇,今日若兒想要出宮一趟,估計晚上會在丞相府,回不來了,望父皇恩準。」雲依若道,倏然皺眉,丞相府?!
雲澈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欣然同意︰「好,注意安全。」
「父皇,你可知一個叫做‘語嫣’的女子?」雲依若道。
雲澈挑眉︰「自然知道。她是先皇的貴妃。」看到雲依若臉上一臉的求知欲,雲澈便為她解釋起那段塵封的往事。
「眹記得,先皇很是寵愛這位嫣貴妃,而這位嫣貴妃人也很好,六宮之中幾乎無人不贊。她和皇後,也就是朕的母後關系很好,情同姐妹。嫣貴妃很是聰慧,琴棋書畫整個京城無人能及。先皇給了嫣貴妃無尚的榮耀,他也知道,這種無上的榮耀會給嫣貴妃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以為,以他的能力可以把嫣貴妃保護的極好,他也低估了朝堂之人的心狠手辣。那個時候,嫣貴妃懷孕,先皇很高興,當即大赦天下,還陪著嫣貴妃出外去京城外最有名的寺廟求福祉,可回來的路上有個人攔下了皇家的儀仗隊,遞給了先皇一樣東西,那樣東西是嫣貴妃與她的母族密謀造反的證據。當時的先皇愛嫣貴妃至深,又怎麼受得起這樣的打擊?那個人是嫣貴妃母族的管家,還信誓旦旦的保證他有一次听見了嫣貴妃和他父親暗中商量,說是要取了北雲的天下而代之,人證物證俱在,先皇想不信也沒有理由!嫣貴妃和先皇解釋,可先皇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一回宮便把她打入了冷宮,嫣貴妃的母族受此牽連,株連九族!先皇後求情,在先皇的寢宮前跪了三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先皇念及舊情,沒有殺掉任何一個人,不過是把嫣貴妃的母族之人全部流放!半月後,冷宮起火,嫣貴妃和她月復中的孩子沒有逃過此劫,被大火燒得尸骨無存!先皇瘋了一樣的重審當時的案件,那個管家也說了實話,這一切不過是朝堂上的一些人為了除掉嫣貴妃及其母族而使得手段而已。先皇震怒,將當時參與整件事情的人全部出斬,給嫣貴妃和她尚未出世的孩子陪葬,嫣貴妃的母族也被準許重回朝堂,可他們因為嫣貴妃的死再也不願回到這里,便定居在了江南,一直到現在。」
靜靜听完了這些,雲依若問道︰「嫣貴妃的母姓是?」
「藍。嫣貴妃姓藍。」雲澈道。
「父皇,我想,或許當時嫣貴妃沒有死,嫣貴妃的孩子也沒有死。」雲依若笑著道。
「你說什麼?」雲澈震驚的起身,愣愣的看著雲依若,「他們在哪里?」
「嫣貴妃或許已經不在人世了,但她的孩子在,而且,遠在天邊,近在父皇的身邊。」雲依若道,「那個人就是丞相,藍雲。」
「藍雲?」雲澈皺眉,「若兒,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我曾在丞相府看見過嫣貴妃的一幅畫,畫上的男子較之于您身後先皇的畫像年輕,但五官卻與先皇分毫不差,而且,嫣貴妃姓藍,丞相也姓藍,先皇姓雲,丞相叫雲,種種跡象推下來,丞相大人就是當初嫣貴妃的孩子。而且,父皇,難道您沒有發現麼?丞相的眉眼與先皇和您都有些相似。」雲依若解釋道。
雲澈皺眉,若兒說的有理,可是若嫣貴妃真的沒有死,又怎麼會不回來找先皇呢?
倏然,他想起,當初藍雲的話。他說,他的母親是一個很溫婉的女子,也很有才華,可惜,遭人陷害,被迫離開他的父親。他還說,皇上,藍雲所做的一切都是藍雲該做的事情。
是呀,北雲也是他該負起的責任!怪不得!
驟然,一個倒地的聲音拉回了雲澈的思緒!他看去,他的女兒趴在地上,一臉痛苦的樣子,雙手掐著脖頸,勒出了一道痕跡。雲澈趕忙起身,還不待反應過來,雲依若已經到了男子的懷里。
鳳離夜本來在處理公務,突然想到雲依若的七日啞今日還未發作,而她也不想要雲澈知道,所以連忙過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他一點一點的把雲依若掐著脖頸的手指頭掰開,邊掰開邊安慰︰「依依,會沒事的,不要掐著脖子,會痛的,乖……」
陣痛過去,雲依若眉目低垂,沙啞著聲音︰「阿夜,對不起……」對不起,阿夜,我剛剛有了輕生的念頭,對不起……
「沒事,過去就好了,僅此一次。」鳳離夜冷冽的聲音終于有了一絲溫度。
「夜太子,這件事,你是不是該給朕一個交代!」雲澈冷了聲音,他的女兒,受了如此大的苦他竟然不知道,還被蒙在鼓里?!
這,實在不可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