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假冒小克的人到底是誰?
手里拿著那個制作得很精致的金屬標志,克蕾雅的銀瞳微張,轉身就出了關押室。♀看守人員甚至沒能看清她離去的殘影,她離去的速度太快了。
在她到達病房的時候,不出所料,迪妮莎仍然跟那個孩子在一起。孩子躺在床上還是沒有蘇醒,身上蓋著基地里最軟最暖的棉被。而迪妮莎似乎已經在床邊椅子上坐了很久。她抱臂疊腿,從側臉可以看出,她的目光一直望著床上的小病人。
那個坐姿和目光,是克蕾雅六年里咀嚼無數遍的回憶。她永遠記得當初迪妮莎帶自己去買裙子自己那雀躍的心情,以及自己試換裙子時迪妮莎贊美的目光。
但回憶只是讓克蕾雅的腳步稍稍一頓,就這麼第一次沖進了她一直過門不入的病房,用雙手將迪妮莎的一只手臂拖起,將她從病床前拖了開來。
「克蕾雅?」迪妮莎訝然的目光望過來,目光中似乎還多了一些什麼。但此刻的克蕾雅根本沒有時間多想,只是說道︰「那名長劍的身上裝了**,被引爆了。我擔心她身上也會有……」
她的話一出,就見到迪妮莎果斷地轉身吩咐門外隊員,讓把博士叫過來做檢查。
在等待博士過來的時間里,克蕾雅看到迪妮莎一臉憂心地望著床上的孩子,她沒有做聲,銀眸卻有些黯淡。
「你這兩天很忙嗎?竟然一直沒有回房休息!」迪妮莎沒有轉過頭來看她,語氣有些不善地問了句。
克蕾雅訝然抬頭,感覺心里頭有什麼喜悅的念頭在愚蠢地冒頭。這麼說的意思是,這兩天迪妮莎並不是一心撲在小姑娘身上,還有在關注著自己,甚至還回房去找自己了?!
克蕾雅此時迫切想要看到迪妮莎的眼楮,正想走到她眼前,冷不防對方轉過頭來,皺著眉頭,盯著自己,偏中性的聲線里雜糅著很多不悅︰「你是想要跟我分房睡嗎?」
什麼?!怎麼可能!克蕾雅真的嚇到了,馬上搖頭,幅度大得幾乎不惜把頭搖下來。她看到迪妮莎不僅語氣不善,眼神也不善,一整個不善,大有「你若點頭,就要小心被我斬頭」的氣勢。
但克蕾雅看到這麼凶巴巴的迪妮莎,卻為什麼會有一整個心花怒放的詭異感覺呢?
「今晚乖乖在我們房間等我!」迪妮莎黑眸里風起雲涌,完全不容人拒絕的樣子。
但是克蕾雅已經乖乖地點頭了,面癱臉不知何時已經偷偷揚起了唇角。
正高興著呢,門口傳來中年男子的聲音。
「說什麼呢?討論得很熱鬧的樣子!」博士急匆匆地趕來,「檢查的儀器我都搬過來了。」
在博士檢查的期間,兩個人都默默地看著。
「她跟小時候的你很像。」
克蕾雅猛地轉頭,看向迪妮莎,囁嚅了半天才道︰「我以為你沒看出來……」
迪妮莎听了,身上的氣息就冷沉了下來︰「你是說,我連這個人是不是你都會認錯?」
迪妮莎的氣勢一上來,克蕾雅就一臉自己錯了的樣子,但她的嘴角忍也忍不住地翹了起來。
「所以,你這兩天是在氣我認錯人嗎?」迪妮莎的怒氣隨著她的眉毛越挑越高。
「我沒有……」克蕾雅死不承認,但她的眼神卻明擺著就是這樣,不敢直攖其鋒,只會生硬地轉移話題,伸出左手心,說,「給你看這個!」
「這是什麼?」迪妮莎接了過來,「是這個世界所謂的圖騰嗎?」
克蕾雅的銀眸里凝滿沉重,回道︰「這個金屬標志,就是普莉西亞覺醒體的模樣。」
迪妮莎的目光凝注在張揚的雙翅上︰「竟然還是飛行系的!」她沉默了一會兒,微笑道,「早就知道事情不會簡單,所以……不管這孩子是誰,她都是因為我們才會受這樣的苦,好好照顧她不正是理所應當的嗎?」
克蕾雅完全沉默了。
正在這時,博士將一塊平板電腦的顯示屏拿到了兩人眼前,臉上有著難以言說的憤怒、憐惜與悲哀,緩緩說道︰「這個孩子,被整容了。她整個人,都被殘忍地整了一遍。」
他切換著顯示屏里的x光照片,一張一張顯示了病床上的孩子的骨骼圖。那是一張張慘不忍睹的拼裝圖。
「她的腿骨也有明顯被鋸斷重組的痕跡,這讓她的身材看起來更加嬌小。」
善心的博士眼里幾乎含了淚。
迪妮莎和克蕾雅兩人更是極度震驚之余有了深深的憂慮。
這是普莉西亞在給她們傳達訊息,以這種非常殘忍的方式向她們示威,告訴她們——她知道她們的存在,她來了,她也在。
「她被重組的那些骨骼很脆弱,估計這個慘無人道的全身整容手術做完應該不到三個月。她這樣子起碼應該休養超半年才能移動的……相信這些話醫生應該也說起過。」博士眼眶紅紅的地說
「是的。」迪妮莎沉重地道,「但誰也沒想到她的虛弱其實是這樣造成的。如果不是克蕾雅過來,也許我們永遠也不會發現。」
「建議從今天起把她當成瓷女圭女圭對待吧。」博士跟趕過來的醫生交流了一下後,得出了共同的醫囑。
「依照她的完好的指骨、掌骨和腕骨骨齡推斷,她的真實生物年齡大概在十三到十五歲之間。」醫生根據相應骨骼的x光照片做出了推斷。
听到這里,迪妮莎的目光沉了沉,走向了病床邊。她小心地將小病人的手和手腕托在了自己掌心,仔細地反復觀察著,一臉的沉思。
「怎麼了?」克蕾雅靠近過去,去瞧那只手有什麼奇怪之處。但無論怎麼看,都沒能看出任何異常的地方。只是一只普通的小女孩的手而已,雖然可能因為操勞而微黑有薄繭,身處末世能活到現在的孩子的手自然不可能雪白細膩。
「還不能確定,也許等她醒了,可以叫肖恩和麥基過來看看。」迪妮莎輕輕握著孩子的手,望著小病人的目光里已經有了更深的憐惜。
克蕾雅隱隱覺得那份憐惜里面似乎還包含著愧疚的情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想著,她敏銳地發覺,那小姑娘似乎要醒過來了。
虛弱到了極點的小姑娘單薄的眼皮顫動著睜了開來,一雙如春天碧草般的綠眼楮展露在她們面前。
「迪妮莎……」
听到小姑娘虛弱無力的這一聲呼喚,克蕾雅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她能夠感覺到迪妮莎的身體也有相同的震動。
這一切只因為,小姑娘的聲音真的跟曾經的小克蕾雅的嗓音,太過相像了。
「我在這里。」迪妮莎輕聲回應,沒有絲毫猶豫地俯身抱住了艱難舉臂求抱的小姑娘。
小姑娘在迪妮莎黑色的發絲和肩頸之間露出一個虛弱而滿足的笑容︰「能再見到迪妮莎,真是太好了……」
「我也……很高興能再次見到你,莉……」迪妮莎說到這里,感覺自己的一縷發絲被突然地揪住。小姑娘的一只手無意識地攥緊了,當將她抱離自己的懷抱時,她看到小女孩開心無比的笑容,就像六年多前,那個幼小少女無比可愛的笑容。
「迪妮莎,我是克蕾雅啊,你難道……忘記我了嗎?」少女如此控訴著,半是埋怨半是委屈的樣子。
紐約。
在守衛森嚴的重重實驗室最中央,一片黑暗之中,只有一塊平板電腦正閃著耀眼的光芒。
一張絕色的容顏在光芒中閃耀著非凡的容光。她黑發黑眸,瞳孔吃驚地微張,正是迪妮莎乍聞小姑娘自稱是克蕾雅時候的那個表情。
「你是誰?啊……你好像……是叫……迪妮莎?!」一抹平緩而清冷的聲線在光亮的前方響起,平緩如死的聲線里跳動著既驚異又迷惑的音符,然後是恍然大悟般的語氣,「啊……我想起來了……我覺醒了……我飛了……我……來到了一個小鎮,然後呢發生了什麼?我被卷進了一個黑色的旋渦……唔,先不管這些……在所有的發生之前,我明明已經殺了你的,不是嗎?」
「奇怪,為什麼你還活著?」倒豎的黃金瞳孔細如針線,顯出懾人的奇麗。
「這個世界終于,有點意思了……」電腦的光屏照過去,將那一張紫膚金瞳而獨角的面龐照得詭麗無比,倒豎的瞳孔更是直眯成一條豎線,「哎?為什麼會是黑發黑瞳呢?難道你也覺醒了嗎,迪妮莎?」
她看著屏幕的樣子太過專注,沒有察覺到手舉屏幕之人越來越喘重的呼吸,直到屏幕被人氣呼呼地摔向地面,才後知後覺地甩出一根長到變態的手指。長如橡膠皮繩的詭異手指敏捷地托住了電腦,以免里面的絕世容顏受到任何的不敬與損壞。
「啊咧,你在生什麼氣呢,雷納塔?」平緩的語調里雜糅著難言的戲謔。將平板電腦妥當地斜放在櫃子的一角,橡膠怪手掉轉方向,掠向因為一臉怒氣而艷光四射的女博士。
雷納塔努力平息著自己激動,但效果似乎不大,這讓她頗為難堪,良久才開口說道︰「快七年了,我從沒見你對任何事物感興趣,那個見鬼的迪妮莎,到底是誰?」
「呵呵,雷納塔,你這是,吃醋了嗎?」平緩的嗓音里有著奇異的微微停頓,就好像恐懼片的配樂里偶爾無聲的空白,讓人既期待又興奮的恐懼感。
橡膠怪手掠過女博士紅艷的發梢,撫過光滑縴細的頸項,滑過性感動人的鎖骨,順著雙峰的谷底一直往下,往下……
博士的肌膚上,浮現恐懼的如雞皮疙瘩的細小圓粒,隨著怪手的到來而浮現,又隨著它的離去而隱去。她渾身發出既恐懼又興奮的顫栗。當怪手到達她最隱密的森林時,她終于無法站立,癱軟在了地上,任由怪手在她身體內部任意施為。
女人似愉悅又似痛苦的j□j時斷時續地在室內回響,電腦屏幕的光亮將一切動靜放大映射到了牆面,投射出黑暗而龐大的暗影。
「阿姨輩的人都是這樣別扭嗎?想要就直說好了啊。」略微不滿的緩慢嗓音夾雜在女人難耐的吟鳴之中,卻讓人根本無法忽略,「繼續好好做事喲,只有這樣,我才會一直喜歡你……」
「你做得很好,就像將人改造成克蕾雅,在人的眼楮里裝上監控器……可是,我記得我曾經說過,不許傷害小女孩的喲。這一點很重要,你竟然忘了……所以,明後兩天不允許你再踏進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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